Episode 15 （不知道起什么标题的标题）
【生与死，不是人所能掌控的；进与退，在这里也身不由己；而是与非，唯有等待才能显出其果】
并不算大的营帐中，本就难以察觉其流动的空气此刻仿佛凝结了一般，刚过午后的阳光艰难地透过并不算透光的帐篷布后未曾活跃起来便被这气氛压缩而显得滞涩而缓慢……
其中，苏醒之后除了那声干干的问候之外便一言不发的妮可外，希也只是静静地为妮可处理与凛战斗之后留下的伤口，一旁帮着希打下手的花阳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而显得局促不安：
比起这种可怕的安静，不如说隐忍不发的压抑更加压迫人的心灵吧？
“哼……唔……”药水涂抹在伤处的感觉并不好受，像之前那样昏迷之后全身不能动弹的问题也依然存在而无法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即使希尽量放轻了力度，加上妮可不断的隐忍，生理上的疼痛也不由让她发出轻微的哼声。
“……”注意到了妮可明显在忍着不发出声音的样子，希抱歉地笑了笑，“凛经历过不少实战，不过在控制力度方面一直有点欠缺呢……”
“……”妮可沉默了半响，偏过头去没有接话，唯有每一次疼痛让那对藏着不安的红瞳微微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好了，”希拿开了擦药的棉花，而后接过花阳递来的绷带给妮可包好，接着说，“不过伤到骨头的地方还需要不少时间来康复哦……”
“她的包扎水平比你高明多了呢。”妮可转过头看了看肿了一圈的小腿，默然了片刻，突然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而后又偏过头看着空气发呆。
“啊哈……“希表情不变的笑了笑，藏在袖中握拳的手紧了紧，僵持半晌才上前将妮可身上滑落的被子拉起，然后问道生硬地开启了话题，“还不能动吗？”
“……”赌气般没有回应。
“这一战，将会是两国最后一战了……”希再次开口，看着妮可惊讶地转过来的眼睛，笑道，“什么意思……妮可亲一定明白吧？”
“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干涩的嗓音透着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一丝虚弱，似乎连带着那人的眼神也软化了下来……
“是的，这是咱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至于结果嘛……”希想了想，摇摇头，“没到那时候，谁会知道呢？”
“把妮可带来，是你的主意吧？”妮可说道，“是想让妮可看到你说的那个结果？还是让妮可我听你做这种事的原因？”
【是因为原因吗……】希心里苦笑一声——如果是找到了原因，那未必需要做到这个程度吧？但除了自己，谁又能明白呢？就像那个应该称之为是师傅的人，乃至于一切的术士……
这，便是勘破天机的代价……
学着印象中那个人的动作，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不必要说，亦不需要听，师傅说过，要打破命运的桎梏，首先需要明白自己经历过的命运，将面对的命运，选择什么命运，在这之前，无论我们怎么挣扎，怎么战斗，都不过是在命运之中罢了……”
“原本应该让妮可亲你来打破命运的，但是呢……”希突然凑近了妮可，对上那对红瞳的湖绿色的眼眸如同波纹般晃动，虚化般的声音适时穿入松懈了的脑海之中，“果然到了最后，也还是想为妮可亲做点什么啊……”
而这，就是咱和师傅不同的地方……
“希……”妮可轻哼一声，最后一丝意识中，似乎看到了眼前女孩决绝的背影……
“欺骗与隐瞒固然创造了一丝的机会，但是用这些换来的如果还是需要你以命相搏的话，倒不如一开始就孤注一掷吧？”希轻轻叹息道，看着背过身的花阳，“在妮可亲醒来之前，就拜托花阳亲照顾了。”
“啊，是！”花阳转过身，眼神也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是最后一次的博弈了……”希轻声说道，将藏在怀中的小型星盘放到桌上，缓缓走向帐门，迎着投入的光线，湖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紫意……
【那么你们，又为此准备了多少呢？】
……
战场之上，白刃相交的战争不知持续了多久，哪怕战士的体力达到了平时的极限，为了存活，他们也不得不更多的压榨身体的每一丝潜能，将手中的武器送入到对自己挥舞兵器的敌人身体之中……
无法突破极限便会死，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都是一样的。
而比起只需要奋力杀敌的将士，担任主帅的绘里心里更多的却是无奈——
【中计了……】绘里皱了皱眉，不由一阵苦笑，中计了，但并不是陷于什么阴谋之中，而是陷入了激烈得难以脱身的白刃战里……
即使是处处提放，也总是会在最出人意料的地方布置出无法逃脱的局，希的身影，即便不出现在战场的任何地方，也能让与之敌对的人感受到切身的恐怖。
【这样陷入战斗的话，即使不是希在指挥，之后的情况也会往不利的方向发展吧？】心里这样想着，但看到身边越来越少的亲卫——那些被当成传令兵送出战场的人——绘里也没有任何办法，自己面前的对手也不是绘里轻易就能甩脱的……
“星空家啊……”绘里平静的眼眸中闪过思索的神色，低声感叹了一下，而后对着拦在前方的少女问道，“是东条希的意思吗？”
“希酱让凛阻止一切进入战场的人离开哦喵~”凛抓起了有些沉重的长枪挥了挥，无视了绘里身边的几个亲卫直接掠向了正中的绘里，而后声音才同步响起——
“而且让凛在后面特别关照你呢喵~”
“让她惦记上了啊……”绘里无奈地抓过亲卫手中的长枪，苦笑道，“也不知道是荣幸还是麻烦呢？”
一边说着，绘里迅速地下马直接越过了亲卫，落地的同时长枪向前一挺，敲开了凛借着冲势刺来的强力一击，凛借着这股并没有散去的力道在地上一转，带起了一阵飞沙的同时，枪击迅猛地二次刺出，连续点在了绘里的长枪之上，将绘里击退了几步。
【力量上完全不占优势，不愧是武者啊。。】绘里看着发颤的枪杆，心里感叹道。
“退下吧，尽量离开战场向陛下报告情况便可。”绘里一边对亲卫说道，同时再次迎接着凛强力的攻势，来自于极北的好战之血渐渐被凛所点燃，许久未曾使用的技巧和自小练就的出色耐力渐渐回归，双方的交持也渐渐变得平衡，也更加凶险……
……
在战场的另一角，同样的白刃战爆发，其间的一人却多少显得狼狈一些……
真姬意识到了自己犯了怎样一个错误，首先是单人一骑便冲入了交战的中心，显眼的目标让她受到了针对性的攻击，虽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时侥幸没有受到重伤，但是左手也暂时不能行动了……
第二个错误是为了应对王国的士兵使用了傀儡战斗，虽然凭借着傀儡独特的战斗能力可以无惧任何一个士兵，但是战场上面对的也永远不会是一个……
高强度的战斗与对傀儡外壳持续的重压攻击之下，也出现了明显的裂纹，并不时发出咯吱的声响。
“嘁！”察觉到了傀儡接近极限，真姬稍稍拉紧了指间的牵丝，远处的傀儡爆出一团烟雾的同时，真姬连忙屏住了呼吸向外逃去——
【顺着风向逃跑可是会把自己毒倒的哦，毫无经验的陛下~】跑出几步的真姬骤然停了下来，听清了那个声音之后有些恼火地转向另一个方向，闯出烟雾的笼罩区后，理所当然地见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又是你？“真姬警惕地看着那人，手指上的丝线也微微紧了紧……
“西木野陛下……“希轻轻笑出了声，”对于术士来说，或许太过可笑，不过还是问你个问题啊……“
“如果能看到未来的话，“那双平静的湖绿色眼眸静静地看着来人，目光依旧深邃，然而印象中总是呷着的慵懒的笑容却消失了，声音沉沉的，像是疑问，又像是倾述，”你会相信命运吗？“
“如果这个未来并不美好，那么你会相信命运吗？“
“……”真姬手指微动，极细的丝线再次在手中成形，骤然拉紧。
“如果是咱，为了更多人命运的稳定，也许应该冷眼旁观吧？“希苦笑一声，也没有理会真姬的反应，继续说道，”但是咱却给了妮可她一点的私心，所以说……这个世界已经出现变动了……“
说完，希看着真姬身后，微微示意。
顺着希的示意，真姬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睛骤然瞪大——
在那片毒雾笼罩过的区域，毒雾散尽之后近千人的尸体让那块区域为之一空，没有鲜血的点缀，不过赤裸裸地展示的死亡比起一切血肉横飞，却更加来得冲击——
其中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帝国士兵，在肆虐的毒气之中，成就了那尸山骨海……
“唔……哇——”真姬脚下不由一软，跪坐到了地上……拉紧的丝线，也因着失控而崩断……
“看到了吗？”希走到真姬旁边，同样看向那块化为死地的地方，幽幽道，“这么多人的命运哦……因为咱的干涉而偏离了一开始的轨迹……而这，就是命运——”
“一旦出现混乱，就会出现更大的歪曲而彻底混乱，直至新秩序的诞生……”
“战争并非儿戏，身为帝王更应明白，但是现在的你，却对这些事无能为力，更遑论构造新的秩序了……”希看向了目光有些呆滞的真姬，直到对方的目光也同样投了过来，才郑重地询问——
“你愿意重新选择吗，放下自由拾起这份你曾丢弃掉的特权，还是彻底放弃特权，逃离这个命运的战场？”
“只有王，才能有机会在这场漩涡之中掌握生与死哦……”
上学期考试挂了太多，导致各种补课补学分，没有一点空闲呢……现在再开这个坑感觉也有点陌生了，或者说连写文的感觉也陌生了，如果不合大家的预期的话，只能说真的抱歉了（如果真的有人来看的话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