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西木野海未- 于 2016-7-23 12:55 编辑

02.总有一天会喜欢上的

西木野刚刚搬进这个小镇不满半个月。

完全不同于曾经繁忙热闹的那个城市。这就是她选择这里的理由。

不过似乎是因为太小了，小镇的人一般都选择步行，极少能在街道上见到车辆，因此也没有什么喧嚣与喇叭声……显得更加安静了。

生活节奏虽然不快，可也不是慢悠悠到毫无动力。只要足够细心就能发现，小镇散发着一股有条不紊的气息，在这里所能见到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缺乏认真。

这一点，常令还没完全适应的西木野感到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还有什么其他问题您再联系我。”网络公司的员工在门口换好鞋子后，有礼貌地微微颔首。

“好的，谢谢。”面对这份热情西木野越发拘谨。有时候不知如何面对反而会让她看起来像是不近人情。

送走来新居安装网络的人之后，西木野将刚才用来招待的一次性纸杯扔进了纸篓。

然后才走进房间打开电脑。顺便也打开了放在一旁的音响。

新的工作和以前的很不同，时不时就需要查阅大量的书籍资料。与经常显露满不在乎的表情的外在不同的是，西木野骨子里是个好强的人。要么不开始，一旦决心下来的事情，就会默默地全力努力。

昨天西木野从商店街一路找下来，并没有看到什么书店。原本还想着多走几家再决定今后的常驻地，现在看来连选择的余地也没有。

此刻地图上显示的书店也只有昨天下午去过的那一家。

‘唉’，西木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太偏僻似乎不够便利。

电脑屏幕渐渐暗下去，倒映着这陌生而空荡的房间。

也让西木野想起了父亲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好不容易争取到能做自己一直擅长且引以为傲的事情，却在25岁这个重要的节骨眼突然产生了无法克服的瓶颈。

前面的二十几年似乎太过顺风顺水了，在西木野的印象中，似乎没有什么为难过的事情。周身其他人也老早就给她打上了优秀的标签。

别人的肯定固然重要，但如果自己怎样也无法认可自己，那样再多的安慰也无济于事。

母亲没有反对自己重新找个地方开始新的工作的决定，说是人生还长，太勉强自己只是压抑着自己，总归不能解决方法。偶尔出来散散心，多经历一些事情，也许哪天突然就想通透了。到时候回去再继续也不迟。但是父亲却认为这样是一种逃避的方式，常年在手术台工作的他有着刻进骨子里的直面人生的责任感。

西木野一直以来都很听父亲的话，这是第一次有意见分歧的地方。

但西木野不能否认，来到了新的地方，开始新的工作，这并没有消除她内心的不安与躁动。她始终放不下一直记挂在心的事情，但也没有太多时间让她好好思考，因为新的开始也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

也许真的是没有考虑清楚，才导致了现在这样不进不退的局面。

没有发呆多久，一阵轻微的震动声打断了房间正流淌的钢琴乐。

西木野关掉了播放到一半的音乐，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号码，然后接起电话。“你好？”

“你好……”话筒里传来略显迟疑而柔和的问候。

脑海里瞬间晃过那位长得十分标致的年轻的书店店长。

“是西木野真姬小姐吗？”好似很快就听出了西木野的声音，对方没有等待回答就接着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请问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嗯。你是昨天那家书店的店长吧？”西木野揉了揉眉心，有些汗颜。当时太过心急没能记住人家的店名。

“嗯。是的。”对方一瞬间提高了语调，听起来甚至带着亢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必自我介绍而感到松了一口气。“西木野小姐要的书我已经整理好了，方便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过来拿。”

西木野眨了眨眼睛，虽然昨天对方那种认真又乐于助人的气质很强烈地传达到了，但此刻内心还是感到了讶异。明明对她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她却这样放在心上。

“谢谢……”西木野不知道如何更好地表达感谢，“我还是下午过去，可以吧。”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复后，西木野挂了电话。

好像是姓园田吧。昨天在她铭牌上看到的。

她将对方的号码存进手机。

斟酌着时间，西木野用过午餐，又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这样慢悠悠往书店的方向踱步走去。

秋天是最舒服的季节。哪怕干净的街道开始留下永远扫不尽的落叶，也不会让人感到心情不佳。

路途不长，很快西木野就到达了昨天的书店。

今天没有像昨天一样没有顾客，看起来人还挺多的。不过依然比较安静。也许是达成了即使说话也要轻声的共识吧。这样的环境让西木野想起了学生时代去过的几家老书店，遗憾的是现在已经很少有这样的环境了。

大家来去都匆匆忙忙，热门的往往是快餐类的杂志或者学生的教材，很少有人静下心来在书架前认真挑选感兴趣的书。也更多人选择了便利的网上购书。

而且现在的书店五花八门，大型是大型，但是有的和购物商场连接在一起，有的里面设有咖啡馆，还放着当下最流行的音乐。热热闹闹的，反而却像是少了些什么。

昨天西木野也因为这家书店的整洁和不常见的安静纯粹暗自讶异，导致店长和她说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说起来，店长身上沉稳的气质倒是和她的书店很搭呢。

“西木野小姐你来了。”刚想着，这人就走到了跟前。“不好意思，现在店里有些忙。”

那一头漂亮的深蓝色的长直发非常引人注目，说话的时候，温柔的琥珀色眼眸认真地看着对方。

西木野摇摇头，“我也要再挑一些书。园、……你也去忙你的吧。”

说出口再回味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怎么有点领导视察的感觉？

可是对方好像倒是没那么觉得，反而笑了笑说，“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再告诉我。”

西木野这回走到了二楼，不知是因为这店内环境的感染还是什么，不仅挑了工作上以后需要的一些书，还认真地挑选了最近出版的一些看起来比较感兴趣的书。

回过神时柜台已经摆了满满的几摞，不仅是园田，其他员工也一样目瞪口呆。

“这、这些都是西木野小姐需要的吗？”

西木野目光躲闪，被注视也觉得难堪。她勉强解释了一句，“嗯……大部分是工作上要用的。”

“好的……”园田点点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继续道，“那我帮你打包起来吧。”正说着，已经有店员默契地拿来了两个纸箱。

“这是你需要的那一套书，我也一起给你放进去吧？”园田从柜台下拿出她的书，认真询问着。

“麻烦你了。我用完了就还回来。”

“不用着急的……”园田低头整理，“能帮到西木野小姐我也很高兴。”

看起来像是无心说出来的真心话，西木野却一时被噎住了。

整整装满了两箱子的书。

仍然有其他顾客不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引得她想落荒而逃。

“啊……”西木野付了款，有点僵硬地看着这两纸箱书。幡然醒悟这下要怎么搬回去。住进这里后连车都很少看到了，更何况出租车。

“可以等我五分钟吗？”有人像是早就看穿她的心思，“我送西木野小姐回去吧。”

西木野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时，脸上还带着顾虑。

身旁人像刚才一样继续安慰着她，“西木野小姐请不用担心，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车子开出离书店一小段距离，园田问道，“是往这个方向吧？”

西木野点点头，内心微妙。“万一这样的顾客很多，有再多的员工也吃不消吧。”

园田没有立即答话，只是歪着脑袋，似乎若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回答一句，“不会的。一来是我们书店书的种类并不多，所以很少会有人一次性购买这么多书。二来是，这样的顾客不仅少数，也很少有人真的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

“我想喜欢书的人，大多都是更会体贴别人的人……就像西木野小姐一样。刚才不也是一再地推辞吗？”

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对方毫无自觉，仍然认真地目视前方开车，嘴角有淡淡笑容。西木野只好侧过头，微红着脸，看向沿路的街边景色。

到了西木野所在的公寓小区后，两人一人抱着一纸箱书上了电梯。

“待会西木野小姐把手中的书也给我吧，这样你开门比较方便。”

西木野狐疑地看了体形纤细的园田一眼，摇了摇头。“不要告诉我你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所以没问题。这毕竟是两大箱子书。”

“我确实是习惯了。”园田轻笑着，“不过别看我这样，以前也是有每天练习的。”

“噢？是什么？”

稍微收敛了一下笑意，她沉稳地回答，“弓道。”

西木野点点头，没再说话。

尽管心里认可着，她身上那种安静凛然的气质倒是有些像。最后西木野还是选择弯下腰将书放在脚边，从身上掏出了钥匙打开房门。“进来吧。”

两人换好拖鞋。园田在西木野的引导下走进了书房。

“就放在这里吧。谢谢。”

房间书架还是空荡荡的，上头只有几本书可怜地靠在一起。

其他摆设也是同样简单。

“真的很宽敞呢。光线也很充足……我记得从阳台这边望过去，会有不错的景色吧？西木野小姐是刚搬来这里吗？”

“嗯。”西木野点点头，将倒好的水递给园田。依然是一次性纸杯。“不到半个月。”

园田接过，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难怪……看起来还有些空荡。没来得及布置吧？”

“可能再过几个月也是一样吧。”西木野无所谓地一笑，“只是暂时住居的地方而已。而且，虽说这是这小镇比较不错的住宅区，但是这里的布置格局却不是我喜欢的。”

“是……这样吗？”园田微微歪了一下脑袋。也许是因为性格认真，她的眼里经常显现出疑惑。至少在见过的两三面里，西木野就已经看过不少次了。

“一个人住，是有些空荡了。但既然选择了一个地方，可以试着好好安置它，让自己的生活和它融为一体。”园田摩挲着玻璃杯，干净修长的指节不免令人想象她在翻阅书本的专注与轻柔。“这样……我想，总有一天会喜欢上的。”

而这么平常的一句话不知为何晃荡到了另一个人的心口。

她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西木野想。

03.至少还有像你这样的人

外面的雨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仿若从另一个世界被拉回来，园田左眼皮突然跳了两下。回过神，书店里琳琅满目的书也逐渐有了轮廓。

不远处的挂钟在雨声的掩盖下悄无声息地走着。

雨还没停吗？

因为下雨店里比平时来得更昏暗。微微扫了一眼，几个店员都坐在阅读处小声细语，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

园田端坐在柜台前，继续读完作者最后几行简单的后记，伴随着淡淡的叹息将书合上。而读过的字句却又在合上书后神奇地重新跳跃上心头，留下了满腔的无法言说。

“今天就到这吧，看起来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园田走到店门口，拉开一个小口往外看，“大概也不会有人过来了。大家先回去吧。”

“没事的，都带着伞呢。”有人说道。

园田歪着脑袋笑了笑，刚阅读完一本书心情还没平复，让她看起来有些像个虚弱的病人，连语调都比往常柔上几分，“先回去吧。何况明天早上我有事情，还得麻烦你们早点过来。”

没再推辞，彼此都很熟悉也不用特别客气，几人收拾好手上剩余的工作，在换衣间换好便服，然后就准备打着伞离开。

“店长辛苦了。”在这里工作的员工虽不比园田年长，但都是待在这里有些年头的人。可是她们对原店长的离开却好似能轻易释怀，对这个接手书店的年轻店长带着一定的尊敬与关照。

“大家也辛苦了，路上小心。”

园田检查了一下门口的招牌，确认没有因为风雨有什么大碍后重新回到柜台。这时才合上眼，安心继续回味刚刚读完的书。

和这些善良友好的人待在一起固然舒心，不过偶尔一个人的独处也是非常有必要的。特别是这种需要放任思绪，整理心情的时候。

等到了和平时差不多的关门时间，园田也没耽误，照例做好了所有的收尾工作。

仔细锁好店门，雨还在下着。

有人停在对面街边，打着伞低着头，似乎在讲电话。

西木野小姐……

自从上次帮忙把书搬到她的公寓里，之后她也来过店里一两次。其中有一次是来归还一开始向园田借阅的书籍。

说实话，西木野看起来并不像是热爱看书的人，大概是工作的缘由，她需要在短时间内尽量把一些基础知识掌握牢固。虽然可以感觉得到这个人性格偏冷，话不多，但同时也可以感觉得到她异于常人的认真与耐心，有点像是做不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就绝对不甘心的那类人。

下着雨，两人隔着一条街，对方也没注意到这里，园田也就没想着要打招呼。

抖了抖雨伞撑开再抬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望着这边了。

一只手抱着纸袋，另一只手拿着伞，园田只好微微点头示意。

意外的是对方全然没有反应。

园田倒不认为西木野是个没礼貌的人，倒不如说甚至可以理解她那种不善表达。

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看着这里，似乎又什么都不存在她的眼里。

只能看到她微微张合的嘴。

那张脸里有着孤傲，与似曾相识的决然……

雨水顺着她额前的发流下来。她没有空着的手可以擦拭。

园田愣了愣，抱紧怀中的纸袋，生怕雨水打湿了里面的书。一步一步朝住所的方向走去。

初秋的雨并不留恋于这小镇，第二天就雨过天晴。

园田起了个大早，将之前就整理好的一摞书重新打开一一检查，每一本书都不同，每一本书的扉页也都根据今后的小主人写上了不同的赠语。

一个小时后，她来到了每周日都会来的地方。这个小镇唯一的一所儿童福利院。

刚过早餐餐点，福利院的十几个孩子们都聚在小教室里读书写字或做手工。园田在窗户外远远看了一会儿，没有打扰她们，而是径直走往院长办公室的方向。

不过她在半路就遇到了院长。

“哎呀……”院长挠挠发白的头发，看到园田和院里的小孩们一样开心“每次都劳园田小姐费心了。现在还像你这样坚持的人可是不多啦。”

一两年前园田刚来的时候还对这样的话感到不好意思，后面发现院长每周都会说一样的话，也就只能无奈地摆摆手沉默地笑着了。

“说起来今天又来了一个义工呢……不过怎么说呢，”院长尴尬地说着，“看起来倒是完全不像喜欢和孩子们相处的人呢……唔，大概也是图一时新鲜来的吧……”

园田听到这微微蹙起了眉头。

院长似乎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轻咳了两声，“不过电话里联系的时候倒是很认真的样子。我刚才去拿了些资料，现在她也在我办公室。园田小姐也一起去看看吧。有什么还需要你帮忙呢。”

园田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西木野小姐？”打开办公室的门时西木野正认真看着墙上照片栏里的照片。

“原来你们认识啊。”院长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更尴尬了。

“西木野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园田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是有组织地参与，就如园田也是两年前跟着镇上其他人一起来的。只不过最后持之以恒的只剩下她了而已。

西木野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园田，说起来连每天都要碰面的邻居都还叫不上名字，但是跟这位书店店长可是有过好几次的交流了，“听说公司的前辈们之前组织来过一次，这周有事情不能来了……”

园田看了办公室桌上的点心，不知为何笑容淡了些，心也沉了沉。

西木野捕捉到这一点，脑子里有了大大的问号。不过碍于院长也在这里，也就一时忍住了。

办理好相关的手续，园田带着西木野来到了小孩们所在的小教室。

西木野心里紧张，面上却不动声色。

孩子们看到园田一时都很高兴，却对这个跟着一起来的姐姐表现得有些怯怯。

“这是真姬姐姐。她今天给你们带了点心。”园田似乎真的很熟悉这里了，没有之前偶尔的害羞，言语间流露的都是自然。只是西木野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这样被这人顺其自然地叫出口心里很是五味杂陈。

“真……真姬姐姐好。”三三两两的问候。

“……你们好。”西木野僵硬地笑了笑，看到有几个孩子脸上的神情更害怕了。

“西木野小姐今天陪我一起和她们做功课吧？”园田看出了西木野脸上隐约的不高兴与挫败感，有些忍俊不禁。

似乎是沾了园田的光，没两个小时下来，西木野已经大致能和这些小孩正常交流了。

“你似乎很熟悉这里，经常来吗？”

“嗯，没有意外的事情，每周日都会来一趟。”园田一边回答，一边在纸上写着某个小女孩询问的生字。“就是这样写噢。”

“在这里……就是教他们功课……之类的？”西木野说到一半又有点吞吞吐吐，“时间比较赶，我没来得及将这方面的事情查清楚。”

“就是陪着她们学习游戏，偶尔也会帮院长做些事情，”园田仔细想着，“西木野小姐多来几次就会熟悉了。”

西木野也才找到机会询问之前的疑问。“为什么……刚才那么严肃的样子。”

“刚才？严、严肃？！”园田十分惊讶。

“对，就刚才我说起公司前辈的事情，你看起来有点像是生气了。”根本没有的事情，西木野不知道为什么想逗逗这人。

“抱歉。”园田微微低下了头。“我不太会表达……如果有什么让西木野小姐误会了真的非常抱歉。”

慌慌张张道歉着，而始作俑者却抱着肩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样子。

是在……开玩笑？园田有点不确定，因为西木野看起来也不像是会逗人的样子。不过不知怎地暗暗松了口气。

“我不是有意的。也许因为刚才西木野小姐的话，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西木野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的表情。

教室里只有孩子们翻阅园田带来的书的声音，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低而怅然“这里从不缺因为一时新鲜感或同情而来的帮助者。刚开始来这里，虽然有过心理准备，孩子们也许都不会太开朗。但是两三次相处下来，发现其实是她们有些畏惧来这里帮助的义工。”

“畏惧吗？”

“是的……后来才得知很多人都是来过一两次就作罢，能够坚持下来的少之又少。可能孩子们也习惯了这样的事情，渐渐地兴致也就不那么高了。”

“原来是这样啊……”西木野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这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原来又透着些许复杂。

前辈她们也是找了借口吗？

“可是，她们看起来和你相处得不错，不是吗？”西木野不太会安慰人，只是简单表述自己的看法，“至少，还有像你这样的人。”

“海未姐姐今天的白裙子真好看。”仿若要印证西木野的话没错一般，有小孩笑嘻嘻跑过来与园田嬉闹。

“别闹了。”她小声地说，分不清是因为哪一句话脸上起了红晕，“小、小心别摔倒了。”

旁边也有小孩小声地询问西木野，“真姬姐姐下次还会来吗？”

不是特别肯定的语气却不知为何鼓起勇气问着，听得惹人心疼。

“还会来。”心里的迷茫被轻轻拨开了一点。“这样看书写字会近视的。来，坐挺直一点，头也抬高一点。”

“哦~是像海未姐姐那样？”

“嗯，是像她那样。”

第一次，西木野来到这小镇第一次，突然对未知产生了一些期盼与兴趣。

发自内心的善良，有直抵人心的温柔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