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标题

作者:冰凌哀雪
更新时间:2016-07-23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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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冰凌哀雪 于 2016-8-15 14:51 编辑


(三)


Shiho


带毛利兰回来已经两个月,戒毒过程果然异常痛苦,她简直瘦成一根筷子。宫野志保一边看诊断数据一边皱眉:真不知道她这两年是怎么活下来的,体内毒素多达几十种,脏器呈不同程度的损坏,有骨折迹象,四肢肌肉硬度异常甚至出现畸形,看来训练杀手也是一门学问,一个初具规模的贩毒集团在这方面比起组织来简直小巫见大巫,要不是仗着高超的医疗技术和各种兴奋药剂,估计人早被折腾死了。几十天以来志保做过许多尝试,结果也算不错,好歹兰对药粉药片的依赖已经减少大半,但还不够,她的身体每况愈下,逼得志保使尽浑身解数以不负“天才科学家”的美名。


又翻开一页,一张脑部CT映入眼帘,她的两叶细眉锁得更深了。这张图构成了必须在戒毒方面速战速决的另一个原因,虽然不很明显,但是兰的海马体附近有一小块不正常的阴影,初步判定是一块芯片。志保对这个东西是有印象的,许多年前组织的脑部研究员曾致力于开发可植入颅腔的追踪器,以控制那些有利用价值的叛徒和俘虏,组织甚至要求这种追踪器能兼备人体催眠和微型炸弹的功能。志保十四五岁时也参与过相关研究,甚至现场观摩过几次手术,那时的芯片仅可以作为追踪器使用,即便如此,植入芯片的被试依然无一生还。然而,假如自己逃出组织的这些年实验成功了……宫野志保不寒而栗,那就是说,她可能随时要准备好看到毛利兰的脑袋当场在她眼前炸成碎片,更糟一点,如果微型炸弹威力够大,说不定她也得同归于尽。


看了看时钟,兰已经沐浴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宫野志保心知不妙,快步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没有回音,拧开锁,不意外地发现对方昏睡在浴缸里。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她咬紧嘴唇。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毒瘾问题的话,以毛利兰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住之后的脑部手术,到时候工藤就只能到墓园娶她了。认命地捞出湿漉漉的兰,热水早已温凉,没有蒸气的遮掩,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一览无遗……蒸气,等等!蒸气!灵光一闪,宫野志保两个月来头一次露出自信的笑容,把晕过去的人擦干抱进客房,冲回地下室开始编辑新的治疗计划。


Ran


睁开眼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身处柔软的被窝里,那人一如既往把自己裹得好好的,连被角也掖得整齐。毛利兰转过头,枕边放着医院病房常见的呼叫铃,她伸出手轻轻压了一下,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五。她的室友果然如期出现在眼前,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向下滑了滑,看着有点滑稽。


她坐在床边给自己量体温,兰凝视着她的面孔。她从来清瘦,这两个月更变本加厉,眼窝一个劲儿下陷,颧骨一个劲儿凸出。什么人体实验对象,她分明是为救她而来,哪有人为了折磨实验对象连自己也一起憔悴得不成人形。很想嘲笑她扮坏人技术太烂,嘴刚要咧开却违背意志弯成哭泣的弧度,她赶紧把它们抿紧,抬眼查探宫野志保有没有发现自己情绪异常,却对上一双惊讶的眼瞳,视线稍往左偏,一只貌似属于毛利兰的手不知何时自作主张,托起对方的右脸颊。


皮肤真好。毛利兰不自觉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她知道下一秒钟志保回过神来就会偏过脸避开她,她也有点不自在地想要收回手,不过一秒钟,好几个念头一齐涌入她的脑海争夺主权。在宫野志保有所行动之前,毛利兰先张嘴:


“你以前……认识我吧。”


宫野志保顿了顿,点头。


“我们曾经……很要好?”


宫野志保缓缓摇头。


兰深吸一口气,“那,为什么救我?”


“因为有人在等你。”志保直起身子,脱离了那只温暖得有些发烫的手,继续说道:“我想

到新的治疗办法了,总之,先度过这关再说吧。”她要起身,毛利兰抓住她的衣角。


“你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


“你只有一个名字:兰,毛利兰。”


第二天,志保果然没有再让她吃药,而是订购了一个十分厚重的木质浴盆,在地下室忙碌了一整天。到傍晚,毛利兰以为今天不会有治疗的时候,宫野志保走过来说:“脱衣服。”


“啊?”


————————————————————


她仰面浸没在浴盆中,热气腾腾的药水本来是红色,可流到身体周遭却泛起诡异的黄绿色,透明的汗珠一滴一滴从她扭曲的五官流下,滴入盆中,竟也如此这般。兰死死攥住两边的把手,快要把它们掰下来,水其实不烫,只是正常沐浴的温度,对此刻的她却如陷火海。兰觉得全身都在沸腾,这比之前的治疗更让她苦不堪言,灼烧感让她痛得想呐喊,却用仅剩的一点点力气压抑住了。在半醒半昏,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隐约听到水声,感到浴盆里的水逐渐放干,有人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身体,细致周到,连指尖都没放过。兰安心地任由那人摆布,慢慢陷入梦境。


冷,彻骨的冷。


兰猛然睁开眼睛,瑟瑟发抖。眼光一扫,包裹着自己的是登山专用睡袋,还有好几层羽绒被,空调是制暖模式,已经开到最大,即使如此,她却仿若置身冬夜下的南极,身体的循环系统根本不听使唤。耳后传来脚步声,没等她转过来,一只热水袋塞进被窝。随后宫野志保坐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盯着她,叹了口气:“治疗之后,你会觉得非常冷,这不会有生命危险,一般会持续3到4个小时,如此10天,体内的毒就会全解了。”兰的视线有点模糊,但她还是能看见,志保穿了夏装却依旧大汗淋漓。她抖抖索索伸出手,抓住志保的手腕,“陪我”。志保瑟缩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手太过冰凉。但她没有过多犹豫,掀开被子,隔着睡袋有些僵硬、却坚定地把兰抱进怀里。被冷热两重天折磨到极限的兰什么也顾不得,拼命往志保怀里钻,后来索性逼着志保拉开睡袋的拉链,两人贴合一处,一宿苦痛,自不待言。


Agasa


志保已经两个多月没来博士宅,也没有打电话来,她很少这样,阿笠博士有些担心,连偷藏的巧克力也没心情吃了。当他盘算着要让新一去看一看时,志保却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唤,拎着大包小包的蔬菜补品按响了门铃。博士听到这个消息是很高兴的,但他看到志保的时候,之前一扫而空的担心卷土重来,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上次见到她这么身心俱疲是多久之前呢?好像是她为新一马不停蹄地做终极版解药,好让他赶在与组织决战之前跟兰告白的时候。兰那孩子……唉。


但阿笠博士也注意到,小哀看上去非常开心。她说,她刚刚完成了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实验,过两天成果就会发表。她当然不是那么热衷于荣誉的人,能这么开心,肯定是不寻常的实验吧。不过,志保开心,博士也就开心了。他跟着志保进厨房,像个老小孩似的围着她转来转去,突然发现她一只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快要包裹整个前臂。


“小哀!手怎么了?”


“不小心碰洒了试剂,没事的。”一丝难以名状的光芒闪过宫野志保的眼睛,她不以为意地笑笑,朝博士伸展一下手掌。


“怎么这么粗心呢!一点都不像你。快回房间去,别洗菜了,今天我们叫外卖。”

本以为她会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说外卖不健康,不准吃肉什么的,没想到志保就那样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的手发愣,喃喃自语。博士毕竟年纪大了,有些眼花耳聋,但他能看得出,这个像她孙女一样的孩子有心事。


Shiho


不像我吗。回到家的志保倚在客房的窗边,放任自己神游。一旁的床上,终于退毒完毕的兰还打着点滴在熟睡,神态安详。


……………………………………上周………………………………


今天是治疗的第九天了,不出所料,兰体内的毒素基本清除完毕,甚至比她预计的还要成功,这本该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但是每次志保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无法把挤成高山低谷的眉毛熨平。尽管有营养液辅助,兰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比一天虚弱。而且,不只是身体,治疗对她意志力的磨损也日益明显。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志保探头一看,痛热难忍的兰居然拽掉了特质浴盆的一只把手。


“痛………”兰无意识地呢喃,失去了支撑的手下意识寻到板壁,露出水面。


志保抿了抿唇。这样可不行,治疗过程中除了脸必须全身浸没于药水中才能取得最佳效果,否则没有完成治疗的身体部位说不定会留下残疾,再说,万一这个大力女把木板掰碎了,今天的治疗就算报废,受过的苦都白搭了。她走上前去叫她,“把手放回去。”


兰完全沉浸在疼痛之中,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志保叫了几次未果,犹豫几秒钟,带上塑胶手套,握住兰露在外面的手。甫一相触,兰的手就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志保的,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她的手捏碎。志保咬紧牙关,竭尽所能地回握她,一边出声安慰着:“快没事了。”她试着把兰的手带回水里,可是神志不清的兰很不听话,几次挣脱之下,居然把手套扒了下来。退毒的水是有一定腐蚀性的,志保闷哼了一声,却没放开对方的手,两人就十指交握一起浸在药水里。


整个治疗过程中让志保唯一欣慰的,就是兰夜晚的畏冷反应不再像前几天那般强烈,虽然她依然要靠自己和暖水袋的夹击才能维持一个能够入眠的体温。临睡前,迷迷糊糊的兰瞥见了志保手上长长的绷带,一整天的记忆只有零散的片段,但她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


她试着去抚摸那胳臂上的伤口,但是手抖得太厉害,怕力道掌握不好把人弄痛,只好作罢。而头顶上的人稍微动了动身子,把她揽得更紧一些,说:“明天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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