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标题

作者:冷飕飕
更新时间:2016-07-24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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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冷飕飕 于 2016-7-24 12:40 编辑


幻水其之二





黑夜,月圆,蝉鸣,有微风吹过,把竹林的叶子吹得絮絮响,静心去听,满眼的竹林似化为了大海,想起潮汐的声音。恰巧是月圆之夜,在蓬莱山辉夜所学到的知识里,在满月之时,一些妖怪会受天上圆月的影响,呈现一种返祖的形态,根据妖类的不同会有不同程度的兽化。其中受满月影响最多的,自然是西方颇为出名的狼人和吸血鬼了。这迷途竹林中栖息有狼妖,蓬莱山辉夜是知道的,只是初到幻想乡也没多久,像她这般不喜出外的人,也很难了解到迷途竹林外面的情况是怎样的,永琳也暂时没有余裕离开自己到外面打听一下消息——虽然自己一个人也一点也不怕就是了,污秽的地上,能威胁到月之公主的人,恐怕也是寥寥无几。当然,现在是月之罪人了。蓬莱山辉夜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笼罩下的竹林。听闻迷途竹林外有人类的聚居地,虽然有那个将她和永琳拉进幻想乡的妖怪贤者暗中庇护着,但终究只是人类,而且妖怪贤者也不能太过偏袒人类一方。听说那地方的人类日子过得有些艰苦,不过在这种妖怪盘踞的幻想乡,能活着就已经是好事了。这种地方,自然不会有像那些愚蠢的公子哥们来烦她清净了,毕竟在这种生存下去都需要竭尽全力的地方,谁又有那个闲情逸致讨论哪里出现了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又或是商量怎样讨姑娘芳心呢?话说回来,那个妖怪贤者把她和永琳送到这种地方,本就有嘲讽她们这些曾经的月之民的意思吧,蓬莱山辉夜看着外面摇曳作响的竹林沉思着。迷途竹林,这名字本就无甚好意,至于外面这些竹子,更是带着奇异的妖气,对她和永琳,还有竹林中的妖怪来说,自然是没什么影响,但对人类可就算得上致命了。也许误入竹林的弱小人类,在根本找不到出路、彷徨无助的时候,就会碰上在他此前进入竹林的“前辈”们挂在竹子上那白色的躯体了。为什么是白色?自然是因为被吃到只剩骨头了。然后他们这些后来者,不是化作肥料,就是成为残忍的妖怪的食粮吧。听到这些事的时候,辉夜倒是没什么触动。在这个幻想乡,人类能得到大妖怪的庇护,有个居住地已经比外面那个百鬼夜行的世界好太多了。既然不听劝告误入了竹林,那就休要怪他人冷眼旁观了——再怎么亲近人类的妖怪贤者,也得认真考虑幻想乡里人与妖之间的平衡。从来没有只允许人退治妖怪,不允许妖怪袭击人的道理存在,那是违反这个世界的规律的。人会死于妖怪嘴中,妖怪自然也能死在人类的围剿之下。至于人与妖共存这种温柔的世界?那就不是她蓬莱人所关心的了。说起来,这妖怪般的竹林竟然也会受满月影响,产生一种迷幻的效果,那可就有趣得紧了,受满月影响的兽化妖怪,在竹林的迷幻蛊惑下,竟然有胆子往辉夜现在住的地方袭击过来了。不过在永琳把几头体型庞大的妖怪的皮剥了下来,挂在竹子上晒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后,再怎么脑子不清晰的妖怪,也不会在月圆之夜有胆子凑近这里了——这方面妖怪和人类倒是一样,只要有强大的力量,就能在他们的基因里都刻上恐惧的因子。辉夜摇了摇扇子,闭上眼睛感受着如同潮汐般的竹海浪潮声。月圆能影响到妖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至于为什么能影响到大海产生潮汐,恐怕这地上没有多少人能知晓其中原理。不过比起月面上那无聊的科学解释,辉夜更喜欢自己想出来的版本,那样更为浪漫:这整个世界,其实也是一具庞大的生命体,在月光的照耀下感受到了来自月面的那俯视一般的目光,变得躁动愤怒,连带着在它上面的一些怪异生命也开始狂化了起来。辉夜承认,她这个版本夹带着本人对月面的厌恶,主观意志明显,是对月面赤裸裸的敌视。不过她一个月之罪人,敌视那个曾经的故乡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自己也身在污秽之中,那就让地上的恶意同化自己吧。说不定到时月面的人看到一个更为恶毒的月之公主,那些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也会出现有趣的变化呢。辉夜坐在窗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喝着最近新来的兔子上供的酒。那只明明活了很久,却全无大妖怪脾气的小兔子,对着她们这些新来的定居者温顺得像个奴才,而且还极力恳请辉夜给她和她下面的兔子妖怪们一个侍奉主人的机会,看起来完全没有妖怪该有的所谓骨气。不过这只兔子倒是挺可爱的,而且永琳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好的企图,辉夜便让她住了进来。辉夜现在住的地方,也算是这只兔子带着她那些未成人形的兔妖们给帮忙建起来的。按照辉夜的爱好,住宅建成了她在外面曾居住过的宅子样式,算是她对那段有趣的日子的一个纪念了——既然那个妖怪贤者想玩一下“辉夜姬”的套路,那她也不介意奉陪。宅子建好后,辉夜把这个地方起名为“永远亭”。既然是永远的罪人,又是不老不死的蓬莱人,那就顺诸位的意,我就当个“永远之人”,住在“永远亭”中吧。待诸位看客们衰老不堪时,再来句“各位大人,舞台尚未落幕喔”,岂不是有趣至极。想到这,辉夜不禁低声笑了起来,虽然身边无人,但独乐也有独乐的好处,至少没人能看到曾经高贵的公主会露出卑劣的笑容。平日蓬莱山辉夜便多是自己一人独处,那只投靠过来的兔妖虽然住进了永远亭,但是多半时候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就算是安分留在永远亭里,也会被永琳带走,说是对她那奇怪的能力很感兴趣。永琳永远都在忙碌,而她蓬莱山辉夜,则是永远都悠闲着,哪怕如今被月面追杀,被迫落入幻想乡中隐居也一样。“公主。”一个声音将蓬莱山辉夜神游于月夜之下的思绪拉了回来。辉夜回过头,见到是银发高挑的女子,便笑了笑,“有偷闲的时间了吗,永琳?”穿着红紫双色的怪异服装的银发女子——八意永琳叹了口气,苦笑着耸了耸肩膀,“那些兔妖虽然没什么危险的地方,但是实在太散漫了,只要稍微把视线移开一点,这些小妖怪就能找到各种法子偷懒——地上的兔子和月面的兔子比起来,实在差太远了。”“毕竟是地上的生物,总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的。”辉夜不感兴趣地说道,“像月面那些被当做工具一般的兔子,在地上又怎么可能会有呢?不过地上的阴阳道倒是有式神这类妖怪工具,永琳你不如试一下?”“一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兔子妖已经让我很烦了,式神?免了。”永琳摇了摇头,“比起一点也不安定的妖怪,我还是想要一只月面的兔子给我打下手啊。”“你虽然这么说。”辉夜摇了摇扇子,也颇感无奈,“我们最后一次见到月面兔的时候,那些兔子可都给永琳你杀光了……也许当初留下一两只比较好?”“公主大人,会有愿意服侍罪人的兔子吗?”永琳问道,辉夜稍微思索了一下,笃定地说道:“我想兔子们宁愿死,都不愿意服侍我和你这样的蓬莱罪人吧。”说罢,两人对视,然后都哈哈笑了起来。笑罢,辉夜继续说道:“算了,月面的兔子指望不上了,就拿地上的兔子将就一下吧——帝那家伙呢?这一整天的都没见过人影,作为食客实在太失礼了吧。”说到那只奇怪的兔子妖怪——因幡帝,永琳又是叹气,“她说这月圆之夜,可能有狼妖会失去理智袭击她的族人,便跑进迷途竹林了。”听到这话,辉夜轻皱眉头,“这借口真是差劲……现在附近的妖怪,哪个不知道她因幡帝带着兔妖投靠了永远亭……她是跑哪里野去了吧。”“今后得好好管教一番。”永琳说道,“不说这些烦人的事了。公主大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与其枯坐在房间里喝闷酒,不如和我到庭院赏月饮酒?”“那个大圆球有什么好看的?”辉夜说道,但倒不反对永琳的提议——比起赏月,和永琳聊天才是更惬意的事,“不过房间内有些闷热,倒是可以到室外凉快一下。”就这样,八意永琳指挥着兔妖——因幡帝还是比较有节操地把自己的小妖怪们给留了下来供永远亭使唤得——将酒具和小桌移到了庭院的走廊上。“竹林的潮汐声似乎更大了。”辉夜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闭着眼感受着风声,“风声依旧,但竹林的这片‘海’,似乎变得不安静了。”永琳坐在辉夜对面,为辉夜和自己添酒后,说道:“在竹林里栖息的妖怪,受月圆影响的妖怪还是不少的。也不知道雾之湖那边的妖怪们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呢?”“不过永远亭附近清净就行了。”辉夜说道,她想起前阵子的月圆之夜,永远亭周围充斥着野兽的吼叫声,不动声色地露出些许厌恶的表情,“风声带过来的不和谐之音,搞得人连睡觉都不安生。”“自从公主你布下结界后,倒是没什么妖怪能靠近永远亭了。”永琳笑道,“不过公主你这个结界稍微有点坏心眼呢——人类倒是能畅通无阻地进入永远亭的范围内……在这之前,人类就会死在迷途竹林里吧。”“说不定有那么一两个幸运的人能来到永远亭呢?”辉夜说道,“虽然我没兴趣去救那些误入竹林的人,但如果有谁能有这般运气来到永远亭的话,我倒是不介意送他们出去。若我看得顺眼,再赠他们一些有趣的礼物也不是不行。”“又要送蓬莱药吗?”永琳打趣道,她这话让辉夜高兴地笑了起来:“蓬莱药可不算什么好礼物啊,这种东西,凡人吃了后只会堕入永劫的地狱中吧。”说着话的时候,辉夜感觉到了些许热意,“永琳,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辉夜这么一说,永琳也感觉到了一丝燥热,“酒还没喝几杯,难道你和我都要醉了吗?”“千杯不倒的蓬莱人哪来醉一说。”辉夜摇动着扇子,想把热量给驱赶走,但是这潜伏在空气中的恶魔,似乎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是不是有谁在竹林里纵火?”辉夜已经露出了极为不悦的表情,领口也微微敞开,露出了雪白、冒出细小汗珠的肌肤,“竟然敢在竹林里放火,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永琳已经站了起来,“如果只是普通的纵火的话,迷途竹林那些妖竹可不会那么轻易烧起来。而且看样子竹林那边……”永琳眯起了眼睛,似是要看穿眼前的竹海一般,“见不到火光啊。”永琳话刚说完,竹林深处传来了野兽一般的吼叫。那垂死野兽一般的吼叫传遍了整个迷途竹林,直达永远亭,连竹子都在微微颤抖着。在吼叫声之后,是一声尖锐的啸声,那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凶鸟啼叫,压过了野兽的咆哮,直达黑暗的天际之间,震得连永远亭都在轻轻颤动着。随着叫声而来的,真红的火焰。那火焰自竹林间升起,化作巨翼大鸟,笼罩住了大半的迷途竹林,那炽红的烈焰,将竹林照映成鲜红色。辉夜看着这烈焰大鸟,久久不能言语。她并不是被这个阵势吓住,若想做这种夸张的排场,她轻松便能做到。她呆住的原因,是那烈焰凶鸟在天空中盘踞着,本该宁静美丽的星空,被烧成了一片赤色天狱,灰暗的云层化作了火烧云,为这片本该宁静的天空增添了几分狰狞的凶意。至于那一轮圆月?早已经消失在烈焰之中,现在辉夜的眼里,只能看得到那只凶鸟。那熊熊烈焰,已经占据了她的视线,在她的乌黑的眼珠里,能看得到赤焰在翻腾。“好美的烟花……”辉夜喃喃道,“本以为这幻想乡也是个无趣的地方,原来也有这般好玩的事情啊。”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竹林中钻了出来。永琳望过去,原来是永远亭的食客——穿着简单浴衣的兔子妖怪,因幡帝。因幡帝从竹林中跳了出来,然后回头看了看,便拉出了两名女孩。看女孩的衣着,应该是那个人类聚居地的小孩子,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跑到这迷途竹林和永远亭来的。两个女孩似乎受惊不小,而且身上的衣物也破烂不堪,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看来是受苦不轻。不过比起那些已经化作白骨的人们,这两个女孩已经算是遇上天大的运气了。两个女孩被拉出竹林后,就再也跑不动了,摔坐在地上,紧紧地抱在一起,害怕地看着辉夜和永琳。因幡帝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匆匆跑到了辉夜和永琳面前,“公主大人,八意大人,竹林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不用你强调这么多次我们也知道。”永琳看着在面前上蹿下跳的因幡帝,不禁感到有点头痛,“这个先不提……那两个人类女孩是怎么回事?你转性要当保护人类的‘善良’妖怪了?”“不是这么一回事啦。”因幡帝解释道,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有点害怕地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残暴的妖怪,也不是那种善心泛滥的菩萨……主要是有个可怕的家伙要我把这两个女孩送到安全的地方。我见这两个小姑娘也算长得挺可爱的,当了竹林里那些野兽的食粮实在有点可惜,所以就……”“可怕的家伙?”辉夜好奇地问道,“这竹林里的妖怪,会有能让你觉得可怕的家伙?”因幡帝摇了摇头,“我看她不像是妖怪,不过也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类……能承受不死鸟烈焰的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类!那头称霸竹林的妖兽这次要遭殃了,那可是凶鸟之火,绝对不是它能对付得!”“为什么肯定那是不死鸟呢?说不定这是凤凰之火……唉,这种话我都说不出来,这种扑面而来的凶焰,反正不可能是凤凰就是了。”永琳望向那渐渐变小的烈焰凶鸟,摇了摇头,“迷途竹林里绝对无拥有这等凶焰的妖怪,而且你说的是‘她’,‘她’不是妖怪,那大概就是竹林外的人了。”永琳说罢,转头望向那对缩成一团发抖的小女孩,“总之,先救人吧。既然有这福气遇上了好心的小鸟救人,还有幸运兔子的帮助,那就不要死在这种地方了。”而且从这对小女孩的嘴里,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有趣的情报。永琳带着微笑走进那对小女孩,一开始小女孩们还充满戒心,但在永琳的微笑和善意攻势下,很快就乖乖地跟在永琳身后,进了里屋了。不过辉夜倒是看到了永琳用了点小把戏——一个简单的暗示术,足够安抚小孩子了。这时,现场就只剩下辉夜和因幡帝了。辉夜看着不死凶鸟消失在天空中,月光再次照耀地面后,才恋恋不舍地转头望向因幡帝:“你说的那头妖兽,我记得还算挺聪明的……这次怎么栽跟斗了?”“那头脑子里只有吃的蠢货,大概以为对方是人类就好欺负吧,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有。有些人类,可比我们妖怪,要恐怖得多了。”因幡帝像是想死了什么一般,打了个冷战,“总之,那头妖兽绝对死定了,像这种鲜红的凶焰,我也是有几百年没见过了,简直像是不死鸟再世一样,真是可怕。”“我看那边估计也打得差不多了。”辉夜对因幡帝说道,“你去把那位不死鸟……小姐?还是夫人?怎样都好,把那位好心人请来我们永远亭做客一番吧。”辉夜这话让因幡帝大惊失色,“公主大人,那可是连凶鸟都能压制的恶鬼啊,万一她觉得烧烤妖兽还不过瘾,把我这兔子也给烤了吃,那可咋办啊!”辉夜束起纸扇,对着因幡帝的头就是一敲,“你胡思乱想什么呢,能出手去救两个小孩的家伙,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我知道啦,那家伙对人倒是不错,为了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小鬼能去拼命。”因幡帝摸了摸头,委屈地说道:“但是,那家伙对妖怪怎么看都不像会很和善的样子啊……”在辉夜强制性的命令下,因幡帝不情不愿地钻进了竹林里。至于辉夜,就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酌酒自饮。不过她倒是不感到无聊,想到因幡帝要带那个有着不死鸟凶焰的女人来永远亭,她就感到极为期待。她蓬莱山辉夜,如果说来到地上后,对什么是最为热衷的话,就是地上人那过于激烈的感情表现了。在月面,每个人都如同苦修士一般活着,似乎大部分感情早已经消失了一样,而她这个离经叛道的月之公主,对死气沉沉的事物极为厌恶。最后,对月乡的厌恶化作了行动——逼着永琳私下制造蓬莱药、还吃下成为了不死之人的月之公主,最终被驱逐到了地上。对被放逐这事,辉夜从来没后悔过。地上人那激烈的感情对她来说如同甜蜜的毒药,早已经没法离开了。不知道那连不死鸟都能压制的女人是怎样的一个性情之人,是女中豪杰,还是放荡妖女?抑或是以身饲妖的孤高圣女?辉夜想着这些,心情愉悦地哼出了小调。不管来客是个怎样的人,她蓬莱山辉夜都会无任欢迎。地上人虽然是污秽之身,但是他们的情感之炽热和绚丽,比起那干净无趣的月都,实在有意思太多了。在她喝完一壶酒,身体自内部开始燥热起来的时候,因幡帝再次从竹林里钻了出来——不过这次她带来了另一位客人。在辉夜的第一眼印象看来,那位客人在衣着上实在太过失礼了。明明是个少女,却穿得像个连饭都吃不上的落魄浪人一般,那破烂的衣物看起来除了遮羞外,根本起不到御寒的作用——不过从她手脚上那如同伤痕一般的烈焰魔纹来看,她哪怕赤裸着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以她为中心的一圈地,都会化为沸腾的热水吧。不死鸟之焰,可不是普通的冰雪能扑灭的。少女脚上那对草鞋,连草绳都烧成了焦黑色,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仔细看的话,少女衣物上也多有烧焦的地方,辉夜给这名少女定下了第一印象:还无法有效运用自己力量的家伙。在辉夜看来,穿成这个模样的,不是女丈夫就是妖女,但眼前的少女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方面。辉夜盯着少女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微微摇了摇头。一头干枯的白发没有任何打理,就这样散落在背后,虽然有个说法是披头散发的女人有着特殊的魅力,但和眼前这个和鬼差不多的少女可没任何关系。少女虽然有着张不错的脸蛋,但是杀气太重了,辉夜闭着眼都能感受到少女毫不掩饰的煞气——连女鬼都称不上,根本就是头修罗道里的恶鬼啊。那少女的言谈举止也极为粗鲁,在竹林里出来后便对因幡帝说道:“兔子,这种鬼地方真有人住?你该不会是骗我,然后把那两个小鬼送去给别人宰了吃吧?”说到这,她的语气变得更为险恶,她身边的温度也在升高,大有一言不合就烧掉因幡帝的意思。因幡帝露出谄媚的笑容,慌忙对少女解释道:“这位武士大人,小的哪敢骗您呢,这永远亭住的确实不是妖怪,而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啊。”因幡帝没说谎,但是这话只说了一半——来自月面的蓬莱人,也算是人对吧,我可完全没有说假话。“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类,我不觉得会比妖怪要和善,你赶紧把那两个小鬼交给我,我好把她们扔回那个人类聚居地。这地方的主人在哪里……”少女说着,然后望向了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辉夜。那一瞬间,少女的瞳孔收缩了。辉夜站了起来,走向少女,“欢迎来到永远亭,虽然妾身也是初来乍到,但还是希望能尽一下地主之谊,希望姑娘……啊啦啊啦?”辉夜走到一半就站住了。眼前的少女变得有点奇怪,在看到辉夜后本来还算清澈的眼神变得像死人一样,她手脚上的烈焰纹身就像活了过来一般,在她身体上游动着,甚至还爬上了脸颊。不仅仅是外观上的变化,辉夜能感觉得到以少女为中心往四周喷涌出来的热量。因幡帝早就感到不妙直接跑掉了,躲在不远处只冒出头来,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蓬莱山辉夜虽然对这莫名其妙的发展感到不解,但还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女,用纸扇挡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位姑娘,如果不是我错觉的话,这直冲我而来的杀气是怎么回事呢?”少女开始一步步走向辉夜,脚下踩出了一个个带着火焰的脚印,“蓬……莱……山……辉……夜……”“哦?”辉夜眯起了眼睛,“姑娘,我们是初次见面吧?我不觉得在幻想乡里,我这个新人的名字这么快就传唱了出去……你是谁?”辉夜马上就想到了眼前少女可能是月面派来的杀手,但也是马上就否定了。那个妖怪贤者如此厌恶月面,不可能允许和月面有关的人进入幻想乡的——除了她和永琳这样的月之罪人。她也相信妖怪贤者的节操不至于如此之低,把她们骗进幻想乡后再把她们卖给月面赚一笔。那么眼前的少女为何会如此深仇大恨的模样,辉夜可不记得来到地上后有得罪什么人,不如说除了某些时候不得已出现在地上人的眼前外,她和永琳可一直都隐居在深山野林里。辉夜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少女,突然发现对方似乎有点眼熟,但是她又想不起来眼前的是谁——而且严格来说,能认识她蓬莱山辉夜和八意永琳的人,现在应该也该老死进坟墓了,妖怪除外。但是,眼前的少女,身上根本就没有妖气,说明她完全就是个人类,虽然一个人类能将不死鸟纳入体内确实是一件令人吃惊的事,但在辉夜的记忆里,绝对没有和这种凶鸟结下梁子的事情。“你忘了吗……”见辉夜一副不解的表情,少女显得极为愤怒,手脚处已经冒出了赤红的烈焰。辉夜觉得自己对少女的判断确实没有错,她没有办法将不死鸟之力收放自如,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肉被烧焦的臭味。有趣,一个人类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不死鸟之焰的折磨的。虽然被冲天的杀气覆盖,但是辉夜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这少女的身份让她越发感到好奇了。看到辉夜依然是一副好奇地模样,少女癫狂的声线里竟然带上了哭腔,“你竟然真的忘了……我父亲遭受到的羞辱……你留下的诅咒药……你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竟然若无其事地把一切都忘了!”少女咆哮着,身后开始形成火焰的羽翼,“辉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少女冲向辉夜的瞬间,五支羽箭穿透了她的身体。四支羽箭将她四支钉在地上,还有一支穿过了她的胸膛,直接落在了竹林中。辉夜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做的,只是有点不满地说了句:“出手真是快啊,永琳。”“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公主大人。”八意永琳手持长弓,三支羽箭挽在弦上,依然对准着被钉在地上的少女,“一个看起来像疯子一样的家伙朝公主你袭击过来,我身为护卫怎能失职呢?”“反正我死不了,有什么关系?”辉夜满不在乎地说道,“倒是这家伙,还能活着吗?”“恐怕比你所想的要麻烦多了,公主大人。”永琳说道。永琳刚说完,本该已经被射死的少女,竟然抬起了双手,任由整支箭穿透过手腕,将双手从箭上拔了出来。当然,从她那野兽般的惨叫声看来,这种壮烈的行为到底有多痛,辉夜也切身体会到了。双手解除束缚后,少女双手抓住左右两条小腿上的箭,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尖锐的箭头带出了一大片的血肉,看得辉夜皱住了眉头,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上也在发痛。这种自虐般的行为,恐怕不死也得残废了……当辉夜这样想的时候,发现少女身上产生了异变。她身上那五个被永琳的箭射出来的血洞,竟然恢复如初了。辉夜没有感觉到任何妖力或者道力之类的东西在少女身上起作用,至于不死鸟之力……辉夜只听说过不死鸟的火焰把寄主活活烧死的,可没听说哪里的不死鸟能治疗寄主,凤凰的话也许有这能力?不管哪种说法都无法解释少女身上的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那惊人的恢复力,简直就像是……“一个蓬莱人。”永琳说道,“一开始我还不愿意相信这种猜想的,看来是我想对了。”这时,少女刚站起来,突然发现自己手脚不受控制,直接又摔倒在了地上。“预防万一,用上了一点神经毒素,看来是用对了。”“对蓬莱人都有效的毒素?”辉夜转过头去,神色微妙地看着永琳。永琳只是耸了耸肩,“漫长的生命实在太无聊了,所以我用自己做实验样本,搞出了一些有趣的玩意。”“你们科学家对实验和研究的热情真是高到难以理解啊,连自己都敢拿来当实验对象。”辉夜无奈道,不过这种事怎样都好,反正只是永琳的私人爱好。现在更让辉夜感兴趣的是眼前的少女。“她真的是喝了蓬莱药的人类?”“我稍微诱导了一下那两个被吓坏了的孩子的精神,从她们嘴里听到了有趣的事。”永琳说道,“那个突然出现救了她们的大姐姐,被一头小山一般大的怪兽给撕掉了半边身体,血肉撒了一地,然后给怪兽叼着跑掉了。接下来,就是因幡帝出现在她们面前,把这两个孩子带来我们这里了。”“一个被吃掉了半边身体的少女,完好无缺地出现了——不过难怪衣服这么破烂,毕竟没办法复原嘛。”辉夜点了点头,“而且到现在为止,可没听说过什么妖怪和人类半边身体都被吃掉后还能活蹦活跳的。”“公主大人,这地上能制造蓬莱药的,只有我。”永琳说道,“有没有想起一些有趣的往事呢?‘辉夜姬’大人。”辉夜被永琳提醒,确实想起了一段有趣的往事,“奈良时代?不对……飞鸟时代的事情了吧?被一群大脑被下半身支配的蠢货簇拥着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过我确实记得,当时我留下了蓬莱药作为道别的礼物。后来听说那个……什么天皇来着?把蓬莱药扔进火山了。”说着,辉夜望向少女,“真是有趣……看来那蓬莱药被在岩浆里化灰,而是到了某人的肚子里呢。”少女感觉到辉夜自上而下的视线,哪怕身体无法动弹,依然在愤怒地咆哮着,让辉夜暗自惋惜真是浪费了这张俊脸。“对我这么深仇大恨的,看来应该是那五个被我耍得团团转的可怜小人们的亲属了……姑娘,要寻仇的话,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姓名吧?不然我死了下地狱去找谁忏悔呢?”少女虽然很不情愿和辉夜搭话,但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大声道:“我是藤原不比等的女儿,藤原妹红!父亲被你戏弄,郁郁而终的仇……总算让我找到你了!”少女——藤原妹红的话,让辉夜将脑海中的一切串联起来了。辉夜姬。藤原不比等。五道难题。来自月面的追杀。永琳对月面的背叛。蓬莱药。“你是藤原不比等,那个天皇的私生子的……女儿?”辉夜回忆着往事,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眼前的少女如此眼熟了。记得藤原不比等也有个私生女来着?而且还有一面之缘,那个对自己的敌视毫不掩饰的小姑娘,现在就在眼前?当时她也没兴趣去知晓那小姑娘的名字,想不到如今竟然以这种形式重逢了。“私生子的私生女……真是有趣的关系啊!”辉夜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而且那私生女竟然为了报复玩弄自己父亲的女子,竟然去把蓬莱药偷吃了。妹红……对吧?你当时有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喝下的蓬莱药,到底是怎样的东西?”“都是因为你……这几百年来,我过得像个鬼一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蓬莱山辉夜!”藤原妹红继续咆哮着,并挣扎着希望能让自己站起来,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喝了不老不死药……”辉夜说着,不禁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个恶毒的妇人般,尽情嘲笑着凄凉可怜的少女,“可怜的妹红啊……这几百年来,到底被折磨了多少次呢……手脚被斩,耳目被割,做成人瓮?还是直接被斩首、车裂、绞首、凌迟?说不定还落到了妖怪的手里,被当做吃不完的肉食?”“辉,夜啊啊啊啊啊啊啊!”藤原妹红被蓬莱山辉夜这番话刺激,发出了极为悲凉的哀嚎声。身体的折磨她早已经习惯,但是仇人那尖锐的嘲笑,如同刀子一般扎进了她的心窝。在几百年的时间折磨中早已经死掉僵硬的心灵,被尖刀割出了一个伤口,血在流入四肢,大脑变得充血,心脏开始猛烈跳动了起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蓬莱山辉夜。“你可不要把你遭遇的一切都怪在我身上,你这几百年来非人的折磨,都是因为你那极为幼稚的报复而引来的恶果。”辉夜笑够后,对藤原妹红露出了冷淡的表情,“像你这般低贱的人就该安安分分地度过自己那短暂的人生,相夫教子,再老死在家人的围绕之下……不比现在变得像只鬼一样更快乐?”“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一切!”辉夜皱眉,难得地露出了极为厌恶的表情——在永琳的印象里,公主大人从未露出过这种可称之为失态一般的憎恶之情。“真是像块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像你这样粗鄙下贱的人吃了蓬莱药,真是让我不爽……不过。”辉夜顿了顿,继续说道:“能像条狗一样熬过几百年还没疯掉——虽然在我看来你和疯了差不多——也算是有点潜质。一块顽石,说不定也能打磨成璞玉呢?对我来说,多一条能陪着度过漫长生命的狗供我玩乐,也算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才不会当你的狗!”藤原妹红对辉夜怒吼,那个样子在辉夜看来,像极了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对着人类疯狂吠叫。这让辉夜内心深处产生了优越感和身为上位人的怜悯。真是一条可怜的小狗……辉夜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不能为人所道的黑暗感情。想不到我也成为了产生污秽之人啊……辉夜内心感慨着,并无自身被污秽玷污了的惊慌失措或者愤怒,而是变得雀跃了起来。眼前的藤原妹红,给自己无聊的人生带来了无限的可能性。虽然是个蠢到家的丫头,但是长得倒也不差,好好调教一番后也能当个不错的换装娃娃。既然想到,那么就要做到。辉夜摇了摇扇子,轻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呢,可怜的妹红。你觉得自己落在我手里后,会有怎样的待遇呢?”看见辉夜笑盈盈的脸,藤原妹红似乎是想起了往日惨痛的回忆,竟然露出了畏缩恐惧的表情,身体也僵住了。辉夜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藤原妹红,永琳在她身后跟随着,手中的弓箭依然对准着妹红。“不要害怕,我可爱的妹红……我才不会像那些粗鲁的地上人那样对待你呢。我会很认真、耐心地好好教育你,让你明白一个体面的姑娘家应该需要怎样的言行举止——正好代替你那死了有几百年的父亲好好管教你,若他黄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感激我的。”“你们这些魔鬼,不要靠近我!”藤原妹红开始拼命挣扎,但是于事无补——永琳给她上的神经毒素已经传遍了她全身,现在她还能保持意识已经是仗着自己这几百年来被摧残锻炼出来的耐力在撑着。本来气势汹汹的她,在彻底无力的现在,看着辉夜和永琳靠近,仿佛回到了几百年间的噩梦中,开始失声大喊了起来。“不要那么害怕嘛,妹红。”辉夜收起纸扇,露出了她自认为和蔼可亲,但是在妹红看来完全是恶魔般的微笑,“欢迎来到蓬莱人的世界,我可爱的小狗——”在辉夜伸出手之际,竹林深处传来了笛声。那悠然的长鸣让辉夜停下了动作,而永琳的反应更快,弓箭马上对准了笛声传来的方向。辉夜循声望见,看见了吹笛子的不速之客。那是一个穿着红白相间的狩衣的女人。但是在辉夜看来,这本该只有神官才穿的衣物,被修改得有点太过分了——肩部,大腿处的衣料都被裁剪掉,露出了大片耀眼的雪白,而且整件衣服的骨架也被改得面目全非,完全凸显出了女性优美的身材曲线。再加上这个女人的长相……望向女人的脸,辉夜轻声哼道:“好一个妖女……”穿着狩衣的女人,在辉夜看来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了,但是喜欢美丽事物的她不但无法生出好感,反而有种不知名的厌恶感。女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妖艳的氛围,无论是那轻浮的笑容,魅惑的眼神,还是微微翘起的嘴角,曼妙的身躯,在辉夜看来,都带有一种强烈的性暗示。本来这种下流庸俗的气质只会让辉夜感到轻视,但这女人给人一种感觉,她恐怕连专司魅惑的妖狐都能玩弄于鼓掌之中。这女人拿着翠绿的竹笛,吹着不知名的曲子,款款地从竹林中走出,当永琳将弓对着她的时候才停下了脚步,在两人不远处行了一礼,“两位贵安,八意大人,辉夜姬大人。”“你是谁?”辉夜直截了当地问道,丝毫没有和对方扯皮的意思——她知道这女人想干什么,把谈话带到那些深宫妇人的节奏中,在无边无际的虚情假意和曲意逢迎中把核心扔到黑洞之中,这样当其中一人突然将话题带回桌面的时候,那么那人就能掌握谈话的主导权了。她蓬莱山辉夜,可没幼稚到连这种伎俩都看不出来。“小女是这代的博丽巫女,名为幻水。久未问候两位贵客,真是失礼至极。”名为幻水的女子又对两人行了一礼以示歉意,“望两位恕罪。”辉夜打开了扇子,再次遮住自己的嘴巴,冷淡地看着博丽幻水,“幻想乡的执法者,博丽巫女吗……真有意思,明明是巫女,却穿着神官的服装,用的是女官的礼仪……这滑稽可笑的组合,真是让人想哈哈大笑啊。”“能搏公主欢心,讨得佳人一笑的话,那我这个小丑当得实在是太值了。”幻水被辉夜刻意嘲笑,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反而把辉夜的话当做了一种称赞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好了,废话少说。”辉夜看着幻水的笑脸就新生烦躁,语气变重,“不知道日理万机的博丽巫女为何事来永远亭?若是退治妖怪的话,现在在场的皆是人类。”她这话说得倒是不假,唯一的妖怪,兔子因幡帝不知道为何在幻水出现后跑得无影无踪,现在在永远亭的,只有四名人类——三个蓬莱人,一个巫女。“若是来永远亭做客的话,我和永琳自然是无任欢迎。”这时,幻水望向倒在地上,一直警惕地盯着她们三人的藤原妹红。“我见大好的赏月之夜,突然出现了野兽咆哮、凶鸟升空,所以就过来看看情况,结果就见到了公主处处为难一个可怜姑娘的画面。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便只好出手阻止了。”幻水这话让辉夜眯起了眼睛,永琳又拉紧了半分弓弦。“你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在一旁看戏的。”辉夜问道。幻水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然后有点不确定地说道:“嗯……在公主露出……完全是恶人般的笑容的时候?还是更早呢?我这个人很不长记性,可能都忘光了。”辉夜抓紧了纸扇把柄,“那么巫女大人你打算做什么呢?事先声明,这是我们蓬莱人之间的事——严格点来说,是我的家务事,我在管教不懂礼貌的小孩。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巫女大人你……不会是想管那连清官都不管的事吧?”“理解因人而异吧,公主大人。”幻水笑道,“在公主看来,这可能是一件家务事。但在我看来,这段横跨了几百年的爱恨情仇、辉夜姬故事的追加戏份,真是……有趣得让人想掺一脚啊。”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辉夜收起纸扇,冷冰冰地盯着幻水。“我还以为,博丽巫女会是个高洁公正的人……真是大失所望。”“要说失望的话,这边也是一样的,公主大人。”幻水将竹笛收回袖中,“我心中那美丽高贵的辉夜姬,可都被公主你给亲手毁掉了。”“我先说好了。”辉夜冷道:“如果你是想救走地上那趴着的废物……那我可就要见识一下,博丽巫女是否真的如传闻般强大了。”在这种一触即发的紧张场面下,先挑起事端的幻水反倒露出了一副迷惑的模样,“公主大人这是要……和我战斗吗?恕我直言,凭公主大人和八意大人,要对付我,恐怕是……”正当辉夜以为幻水要说什么狂妄的大话的时候,结果幻水后面说的话让她无言以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打趴在地上了吧。”“如果这是迷惑敌人的一种方法的话,那可真是太低级了。”辉夜皱眉。这时候永琳的弓已经拉得饱满,只要轻轻一放,三支箭就能轻易穿透博丽巫女那秀美的小腿。“你觉得我是那种眼睛瞎了的蠢货吗?这是对我最大的羞辱了,博丽巫女!”“公主息怒。”幻水变得紧张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事物,“我绝无侮辱公主的意思——为表示谢罪,请允许我为公主献上一份珍奇的小玩意。”幻水从袖子中取出了一朵花。那花瓣白色呈椭圆状,长有绒毛,雌蕊粗大成卵形,粉中带些许红色。这是一朵极为美丽的花,明明已经被摘了下来,在幻水手中依然栩栩如生。“请允许我为公主献上蓬莱的玉枝——优昙花。”辉夜看着幻水这番假惺惺地作态,怒极而笑:“博丽幻水,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戏弄我?实在太无耻、太可恶了。你这浪荡的女人,比我那几个姐姐还惹人厌恶!”不等辉夜发话,永琳的箭已经射了出去。两支箭射在了幻水的脚边作为警告,还有一支箭以巧妙神奇的角度射散了幻水手中的花朵,而且没有伤及幻水本人。那优昙花还没落在地上,便化为幻影消失了。幻水惋惜地说道:“花可是女人的生命之源啊……公主大人,你这可是把我的命根都拿走了。”“小把戏弄出来的幻想,有什么可惜的。”辉夜冷冷说道。“非也,公主大人,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看看我这张脸吧。”辉夜将视线移到幻水的脸上,然后心中一惊——幻水那张妖艳魅惑的脸,竟然变成了一张只剩脸皮的骸骨脸。“公主,这就是我的真面目喔……这是成为博丽巫女的代价……”幻水那漆黑的眼眶里黑暗涌出,朝辉夜涌去,那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冤魂,但是这些冤魂并没有哀嚎,竟然诡异地唱着歌。“迷路的小孩啊,误入竹林哭啼啼,被野兽撕食啦啦啦,留下森森白骨无人领……”这惊悚的歌词用童谣一般的唱法唱了出来,让辉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辉夜正准备动手,肩部突然被一拍,整个人就像惊醒一般回过神来。她定神望向幻水,哪还有那个可怖的骸骨相,依然是那张浪荡的容貌,带着浅笑,而本该在辉夜脚下的妹红,不知何时被移到了幻水的脚边。她转过头望向永琳,只见永琳用紧张且凝重的表情看着她:“公主大人,刚才你着魔了。”辉夜伸手摸向额头,发现自己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竟然中了幻术?”她难以置信地说道。“博丽巫女用的幻术本身并不是多高明的术式,但是先通过一朵假花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然后用红粉骷髅的幻象来打乱我们精神的集中,再把幻术用在我们身上……”永琳说着,对幻水越发戒备了起来,手中长弓架上了五支箭,再次对准幻水,“这里面的巧妙之处在于,迷惑到我们的并不是幻术,而是她那些小把戏和变脸,至于幻术……只是起到了辅助作用。”永琳对辉夜说道:“小心点,公主……她的言行举止和各种小动作,甚至身上全都是暗示性的陷阱,连刚才那些一连串激怒你的话语,恐怕都是有意而为之。”“我还以为这个荡妇身上全是性暗示呢。”辉夜没好气说道,刚才的失态让她已经没有了余裕,“永琳,别说你也中招了。”八意永琳苦笑:“我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不提也罢。”既然她这么说,辉夜也没有多问。“两位感觉如何?我的小把戏。”幻水双手合十,笑盈盈地对辉夜和永琳说道:“我这边也体验到了好东西呢——想不到蓬莱人的精神构造会如此有趣,该说是密不透风的铁盒呢,还是到处都在漏风的篓子呢,反倒让人有点难以下手啊,所以只是稍微试探了一下,没有更深入到两位的内心,请放心吧。”“听起来像是赤裸裸的威胁呢,巫女。”“我怎敢威胁一个高贵的月面公主呢?”幻水对辉夜眨眼,“只是为了这个鲁莽的姑娘,我算是得罪一下您了。”“那,是,我,的,东,西,博丽幻水!”蓬莱山辉夜已经彻底撕下面具,对幻水大声吼道。见到公主如此失态,永琳只能在心底里暗自叹息。这是公主到了地上后第一次如此失态。如果藤原妹红是让公主高兴得忘形了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叫幻水的女人,就是让公主生气得连面皮都不要了。“公主大人息怒啊。”幻水面对辉夜的怒火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我怎敢抢走您心爱的东西呢?只是我有点担心公主你的安全啊。”幻水说着,绕道妹红身后,将她架了起来抱在怀里,那张狐媚的脸凑在妹红的脸颊边,轻轻磨蹭着,丝毫不在意妹红那能杀人的眼光。而她这举动,也引来了辉夜同样能杀人的目光。“这位藤原姑娘还没发完全控制自己体内的不死鸟,妈妈桑和我说了,这种麻烦的家伙拉入幻想乡后就要我好好看管着,别让她到处放火烧妖怪。妈妈桑是我的顶头上司,她的命令我可不能不服从。而且放着歌炸弹在公主大人身边,我也不放心啊,万一烧到公主大人那高贵的身体,那可不是我能担当得起的责任。”幻水说着,凑到了藤原妹红的耳边,“就像这样,如果我让藤原姑娘看到自己早已经逝世的敬爱的父亲当面苛责她,并和她断绝父女关系的幻境的话,你觉得藤原姑娘会变成什么样?”幻水说着,便开始在妹红耳边低语了起来。妹红的瞳孔猛地缩小,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并且开始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叫了起来——这时候的她,总算像个女孩一样了:“不,不对……不是这样的……这是梦,让我醒过来,不要!谁都好,让我醒过来啊!”在妹红的悲鸣声中,她体内的不死鸟之力开始暴走,失控的火焰包裹住了两人,并向四周迸发。“别想弄坏我的玩具,你这贱人!”辉夜再也管不了其他,直接冲进了火风暴之中。但是当她顶着烈焰的灼烧冲进火风暴中心后,发现空无一人。而那些烈焰,她身上的烧伤,还有灼烧的痛楚,都消失无踪了。辉夜知道,自己又中招了。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中的幻术,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预定好的东西,被人就这样抢走了。在幻水原来的地方,地上还放着一朵优昙花,就像在嘲笑辉夜一般,慢慢散去。蓬莱山辉夜将打开纸扇,遮住了半张脸,脸色阴沉得可怕:“了不起的本事……博丽巫女,我算是见识到了。”说着,她露出了阴森的笑容,“但是,只要我在这里,那么藤原妹红就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你能帮她多少次呢?我很感兴趣,幻水小姐。”她转头望向永琳:“把那只兔子找回来,给我好好说一下幻想乡的事……尤其是关于博丽巫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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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我有点心虚……话说谁能教教我300的文章怎么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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