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出差去了，希望天气不要太热，我能一路平安，如果顺利，下个周末见了。

这次更新的内容有很多涉及医学，借鉴了曾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堂有趣的医学课，然后加了很多自己的胡编乱造，我不是医学专业，如果出现很多错漏还请大家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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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爱情学习课

杉浦碧准教授的生物化学课，向来是人到得最齐的。这门难得要人命的课，不听课的话考试真的很难通过，而且杉浦上课管得严，旷课受到的处罚，也会是花样百出，让你目瞪口呆。

不过除了以上两点，杉浦碧的课还是很有意思的，她本人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用玖我夏树的妈妈，国宝级科学家玖我纱江子的话来评价——如果没有酒，杉浦碧一定会成为未来的超级学者。

可是用杉浦碧自己的话来说——如果没有酒，成为超级学者，不，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今天的课怎么变了，我们预习的明明是核酸的结构与功能啊。”

“杉浦不就是这个鬼样子？你还记得上次她喝大了，上了一整堂的酿酒课？”

“可是现在……我的天呐！你看大屏幕，《激素水平与爱情》，她这是在做什么啊！”

“受了刺激吧？”

“当然是受了刺激。三天前她向病理学研究室的鹭泽阳子老师表白，结果被鹭泽扇了一耳光，失恋了。”

“这你也知道？”

“呵呵，没什么能瞒得住我原田千绘的，我弄到了现场有人抓拍的照片，你们想不想看？”

“想！想！”

“好了你们，特别是千绘你，难道就不同情一下咱们的碧老师么？失恋的人多伤心啊。”

“她活该！每次喝多了就会拉住阳子老师表白，酒醒了又不认账，人家交男朋友她又去搅和。这次阳子老师是忍无可忍了。”

“想不到她这么渣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是收起我的同情心吧。”

即使是高大上的医学院，也少不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大家八卦得起劲，谁也没注意，讲台上的碧老师脸色越来越黑，可能马上就会有一个酒瓶子，不，是粉板擦砸了过来。

“夏树！”坐在门边的舞衣一声惊呼挽救了一干人等，不仅是千绘她们，连杉浦碧也惊讶地把视线转到舞衣旁边那个默默坐下的人——万年逃课王玖我夏树来上课了！

面对整个大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那焦点集中的程度堪比凹透镜汇聚的光线，简直都能听得见滋滋作响的烧灼声。

这种热度，连夏树旁边的舞衣都不禁低下了头，夏树却是旁若无人，镇定地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直面碧老师有点懵的眼神。她“冰山美人”的外号不是白叫的，这种冷傲淡漠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性格，谁也不知道她常会脸红，常会害羞，那只是面对那个特别的人。

“夏树，你今天怎么来上课了？”上头杉浦碧已经开始讲课，舞衣忍不住偷偷地问。

“学生上课，天经地义。”夏树回答得言简意赅，舞衣竟然无言以对。可是心里还是对这句话翻了个白眼——你忘了你逃了多少课？居然能理直气壮，毫不害羞。

“舞衣，你们护理学系没有课么？怎么跑来旁听杉浦的课？”好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夏树低声问道。

“这个学期的课程我都完成好报告了，紫子老师说我的学分已经修满了，她特许我可以缺席几节不要紧的课。”舞衣冲着夏树笑了笑，“我也很想来听听医学系的课，毕竟我还有一个医生梦想要实现呢。”

夏树低着头，没有说话。说实在的，她在舞衣面前很惭愧。鸨羽舞衣虽然以一分之差没有考上医学系，可是这两年来，她不仅是护理学系最优秀的学生，还一直坚持旁听医学课，为的是毕业后能考医学硕士，圆她未能实现的医生梦。

玖我夏树，你一夜没睡，偷偷跑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在把阳子医生的车送还到学校停车场时，临时决定老老实实地来听课，是为了更好地照顾静留的病而努力时，当时感觉自己还挺了不起的吧。

真是可笑的自我满足啊。

想到静留，她的思念便如同藤蔓，一旦萌芽，随即攀援而上，缠缠绕绕，挥之不去。

已经九点了，静留醒了么？醒来的话，会好好吃药么？该死的，那杯水一定冷了，静留喝冷水会不会胃痛呢？Rilutek这种药可能会引起肠胃不适反应的，早知道写张纸条提醒静留就好了？可是如果留言提醒静留这件事，是不是代表自己就知道静留到底患了什么病么？对了，还是发封邮件，不说别的，就提醒静留要喝热水好了。可是昨天静留深夜才入眠，现在发邮件吵醒了她怎么办？

她想来想去，却总是瞻前顾后，一筹莫展，把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在赛场上敢弯道超车，面对妈妈的不满可以充耳不闻，面对训导主任的训诫可以转身就走，面对武田将士毫不犹豫地说“滚！”……她应该算是一个个性十足的女孩子，可是只要涉及到静留，小小的细节就能让她翻来覆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树叹了口气，真的，想不明白。她从怀中掏出那张厚厚的素描纸，那厚实而粗糙有致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暖。悄悄地打开，看到昨天静留写下的娟秀字迹，想到静留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有那背后的期待，不禁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苦。

“学会骑机车”“去一次深夜食堂”“感受陌生人的善意”……这一条条，平凡简单的愿望，藏着不久于人世的少女对生活的眷恋和热爱。“一定要帮静留实现她的愿望。”早已打定了主意，此时的夏树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心。她拿起笔，将素描纸上的一条一条，抄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每一页只写一条，笔触刚劲，像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在书写。

“夏树，你在写什么？”舞衣好奇地问。她看到夏树沉默地摇摇头，也知趣地不再干涉。毕竟她来这里是听课的，而杉浦的课也真的很有趣。

“诸位，你们正当青春年华，青春的时光什么最珍贵最必不可少？学习？去你的！健康？这个你小时候没有么？其实很简单，就是爱情！没有爱情的青春是一种浪费，没有爱情的大学生……那等于是残废！”

“我觉得我有点后悔来听她的……”舞衣善良地吞掉了“废话”这两个字，可心里还是觉得，如果把听杉浦无厘头的讲课的时间用来去病理学研究室旁观鹭泽阳子医生的主持的病理尸检，可能在学习上的收获会大得多。

“可是，你要问什么是爱情？的确，爱情在你们大多数人心中很神圣，可能伴随着一个高贵完美得不得了的对象，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了，心里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发愁，甚至觉得为对方付出生死都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连埋头写字的夏树也不禁看了杉浦一眼。杉浦碧的话虽然粗糙，可是她说的那种感觉，不就是……

她不得不承认，杉浦说的每句话，她眼前都晃动着静留的影子。

她应该是……爱上静留了……

而这个“爱”字如一头抹香鲸跃出月夜下平静的海面，它带起的无数水花、撞击出的巨大波浪和轰天的巨响，足可以震碎整个星空，也让夏树一时震惊了，等到她回过神来，仍然是心跳不止，双颊发烧。

真的……爱上静留了么？

意志坚定，态度冷傲，从来都是无视一切追求者的玖我夏树，真的会陷入爱情？而她爱上的对象，是三天前刚刚认识的少女，一个渐冻症患者？

真的只有三天么？为什么好像认识静留很久了，久到她都忘了，好像与生俱来，从亘古到现在？

真的是爱上了？心性单纯的玖我夏树被这个词吓着了，她自诩为勇敢，可是这回真的有点害怕了。

害怕什么呢？不知道呢。

她有一种急于倾吐的愿望，她最好的朋友就在身边，可是看到舞衣认真抄写着笔记，而这里又是课堂，她有一种莫名的焦躁。

“原田千绘同学，请你起来回答。”此时讲台上的碧老师像是为了报复，故意点了千绘来回答问题，“做人这么成功的你，一定经历过爱情的洗礼，请问当你第一次感到爱上了某个人时，你有什么表现？”

“呃……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的千绘，有点难以启齿，可是看到杉浦碧似笑非笑的眼神，知道若是不回答，平时分数被打个不及格可不是小事，于是硬着头皮回答，“那个……我想想。应该是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呼吸急促，脸色通红……”

夏树不禁轻抚了一下自己发烧的双颊，埋下了头。千绘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在笑，可是只有她深深地觉得，千绘说的每一条，都像烙印一样打在她的身上，让她心中的那个巨大的隐秘昭然若揭。

“答得好！一看你就是有恋爱经验的人啊。的确这就是一见钟情的表现，就像你原田千绘爱上了濑能葵，我爱上了鹭泽阳子。”杉浦碧说第一句的时候大家都还是呵呵笑，而最后一句话说完，整个教室像是炸了一样。

“她真是在作死啊！”连舞衣都忍不住低声评论，“阳子医生要是在这里，估计会用解剖刀把她钉死，然后再活剥了她。”

夏树没有回应，也没有纠正舞衣的逻辑错误。她看到千绘笑嘻嘻地看着葵，葵毫无避忌地回视着千绘，她听到杉浦碧对鹭泽阳子的表白，莽撞作死可是大胆无畏。可是玖我夏树，她在害怕，这多么令人惭愧啊！

“可是……”杉浦碧敲了几十下讲台，才让教室里勉强安静下来，“可是医学生们，这种反应能让你们联想到什么药物的反应，我提示一下，心脏急救时常用的……”

“是……肾上腺素？”医学生们还没有回答，抢答的倒是旁听生鸨羽舞衣。

“答对了，可惜我不能给你加分。”杉浦碧遗憾地晃晃脑袋，“准确地说，是去甲肾上腺素。孩子们，在你们心中一见难忘的动情，多少诗歌和歌曲描述的心动，其实就是去甲肾上腺素在使你怦然心动。它使人心跳加快，兴奋不已，还引起出汗脸红等外周神经兴奋，让你产生爱的感觉。”

“切！”

“这个解释真是……”

“真相真是一点儿也不美好！”

“杉浦老师是来报复社会的吧，为自己夭折的爱情……哎哟！”说最后一句话的熊仓善，脑袋成功地挨了一粉板擦。

“我可以提出意见么，老师？”这回提出问题的是家里经营医院的仓内和也。他正和同学日暮茜爱得如火如荼，自然对这些观点不能忍受，“据我所知肾上腺素的确可以引起您刚才描述的那些反应，可是肾上腺素的作用是不能持久的，但爱情可以。爱情不仅可以是一见钟情、激情燃烧，还有缠绵悱恻，忠诚守护，融洽温暖……这些爱情的感觉，是肾上腺素无法达到的。”恋爱中的人，果然对恋爱的感觉体会深入。

“说的好，看来你不但是优秀的医学生，还有文学天赋。”杉浦碧胸有成竹地回答，“就像人体会产生多种激素，作用于爱情的激素也不会只有去甲肾上腺素一种啊。那么我们来看，还有什么呢？这才是我们上课的重点。”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大屏幕，连夏树也不例外。

屏幕上显示了几个大大的文字：爱情≈多巴胺。

“人的大脑中心——丘脑是人的情爱中心，其间贮藏着丘比特之箭——多种激素，即神经递质，也称为恋爱兴奋剂，包括多巴胺、肾上腺素等。当一对异性，也可能是同性，一见钟情或经过多次了解产生爱慕之情时，先是去甲肾上腺素提醒你爱情爆发了，然后丘脑中的多巴胺就源源不断地汹涌而出。于是，我们就有了爱的感觉。在多巴胺的作用下，我们感觉到爱的幸福。”

“多巴胺是单一作用，还是会有其他激素一同起作用呢？”能在其他同学已经飘然想象的时候，还能主动提出学术性问题，是优等生濑能葵。

“对，同时作用的，还有苯乙胺。一旦坠入爱河，人体激发大量情爱物质，血液中的苯乙胺含量是平常的一到五倍，苯乙胺能使人产生狂热之恋，生死之情，传说中‘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就是苯乙胺的杰作。苯乙胺还有个特别的作用，它能让你自动忽略情人的缺点，无限放大情人的优点，所以就像诗歌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每对卿卿每销魂。’看吧，都是神奇的激素在作怪。”

看到脸上还残留着巴掌印的酒鬼杉浦碧在讲台上居然吟诗作对起来，下面的同学都笑了，夏树却没有。天生酷酷的性格让她的笑容少见得如冰山上映出的极光，而心思深深，又怎么能笑得出来？

对杉浦的学术能力的信赖，让她知道今天的课所言非虚。可是爱情真的是激素水平可以来解释的么？那种牵挂、思念、担心，还有酸涩中的甜蜜，忐忑中的幸福，明知道没有未来却依然想要为之努力的想法，是一个个生物化学名词可以控制的么？还有静留，她有多么好，多么值得爱，没见过她的人不会知道！

可是静留，你什么时候能彻底摆脱心中那个你爱却不爱你的人呢？

大言炎炎的杉浦碧，你能找到治愈静留情伤的良药么？

“碧老师，我有个问题。”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全场都吓了一跳，这个略带低沉的声音，居然属于玖我夏树，我的天哪，她今天不但来上课，而且听课了；不但听课了，而且提问了！

“小夏树，我很乐意回答。”杉浦碧还是很有名师风采的，按捺住吃惊，摆出体恤的神态。因为她已经看出来，外表冷酷实则内向的玖我夏树，已经在后悔提问了。

虽然有点为自己的莽撞冲动而惊讶，但夏树还是决心问下去：“人会热恋，也会失恋。那么有什么激素能够去除多巴胺和苯乙胺的作用，忘掉那个不该爱的人，从失恋里走出来呢？”

听到夏树的问题，杉浦碧没有立即回答。她注视着夏树的眼睛，在思考。她看到这个素来叛逆又倔强的女孩子，用清澈的碧眸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尽管她已经注意到，这个女孩的耳朵边缘已经通红。

杉浦碧笑了，年龄阅历和学问带来的智慧让她看出什么，也知道不必说破什么。很显然她刚才的思考也不是遇到了学术上的问题，因为她很快在屏幕上给出了答案：“如果失恋，我建议补充血清胺。足量的血清胺有益于稳定和放松情绪，保持平和、快乐的心情，可以有效缓解失恋症状，让失恋的人逐渐忘却，走出低谷。”她自嘲地补了一句，“就像这些天，我一直希望我的杯中酒是血清胺，这也许是我真正想要的忘情水。”

大家都笑了，都在低声议论碧老师对阳子老师又贱又深情的虐恋，成功地打消了有人去探询夏树提问的原因的想法。

这种议论如此让人感兴趣，以至于最后一个环节大家都只记笔记，懒得提问了。

可是说到最后一个环节，夏树感到碧老师的眼睛是看着自己的：“可是如果你爱的人不是那么爱你，或者爱情还没有成功表白，那么你的相思之苦恐怕不亚于失恋之苦。这时候我推荐褪黑激素，它能促进睡眠，缓解相思之苦。还有后叶催产素，它使人感到平静满足，使相思之苦变成平静的思恋。”

“今天还真是不虚此行。”课结束了，舞衣满足地说。她似乎忘了，一开始她还以“废话”对杉浦碧做出了论定。她快手快脚地收拾好书包，还得赶着跑去餐厅打工。

“小夏树！”杉浦碧高声喊道，把一直沉默而若有所思的夏树喊到自己身边。可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一句废话：“早上我看到你开着阳子的车，你和阳子的关系很好嘛。”语气酸溜溜的。

“没什么，阳子老师是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因为玖我纱江子，医大的老师们多多少少都会行些方便，这也是玖我夏树缺课那么多，至今还没有被降级或开除的缘故。“我借老师的车，是为了帮朋友的忙。”

杉浦碧看着夏树，那双常醉的眼睛，清醒的时候是非常犀利的。她可不会认为夏树和阳子会有什么特殊关系。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迷之自信，另一方面是她很了解夏树，正直单纯的玖我夏树，不会有任何见不得人的私情。

可是夏树提问时掩饰不住的心事重重，还有刚才提到“朋友”那个词时，那双澄澈的碧眸中又是害羞又是失落的神情，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杉浦碧虽然是个好奇心十足的人，可是她聪明地选择了不追问，而且以她现在一地鸡毛的处境，又怎么有资格去过问别人的感情生活？

“我听迫水教授说到你主动去他那里，我还不信。今天你的表现让我很高兴，这是生物化学这学期的讲义，我还帮你划了重点，你拿去看吧，有问题可以来问我。”杉浦碧夹起课本，转身便要走。

“碧老师……”夏树有些迟疑的声音，成功地阻住了杉浦碧的脚步。她回头看向少女欲言又止的模样，没有急于催促，而是选择了耐心等待。

这对于杉浦碧来说，很少见。因为她看到夏树的样子，觉得更少见。

“多巴胺的作用，会一直持续下去么？”在她心里想问的是，静留对鸟居江利子的爱，会一直持续下去么？

“不会。”杉浦碧干脆地回答，也看到夏树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禁暗笑，“多巴胺带来的激情，会给人一种错觉，以为爱可以永久。不幸的是，我们的身体无法一直承受这种类似古柯碱的成分刺激。所以大脑会自动调节，让那些化学成分在自己的控制下自然新陈代谢。这样一个过程，通常会持续三年。换句话说，三年过后，爱情消失。”

三年啊，静留和鸟居江利子不正是恋爱了三年么？三年之后，鸟居劈腿，看来这个姓鸟居的家伙，真是个凭本能生活的激素动物呢。

而深情如静留，才爱得会更长一点吧？

可是这个答案又带来了夏树的一重担忧：“可是按照科学，多巴胺消失了，爱情就没有了。那么这世上，怎么会有天长地久？”

看到这个直爽简单的女孩子，居然会伤春悲秋，杉浦碧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她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老实说，今天的课虽然教给你们——人的感情变化与人体内的神经递质息息相关。可即使是最高明的科学家，也无法精确配比出真正的爱情激素。所以爱情中最重要的，不是激素，而是人。不是所有的人会因为多巴胺的减少就选择结束爱情。大多数的人因为责任、诺言、情谊等等因素选择了坚守，还有不少人还在源源不断地为爱情注入着新的活力、新的内容，为爱情的天长地久做着不懈的努力，这种超越了生理期限以及科学定义的更广阔意义上的爱，或许就是我们人类身上最可贵最可爱的地方。”

她看到少女脸上逐渐明朗起来的光彩，感到自己这堂兴之所至突发奇想的课，真的没有白上。

是啊，这就是人类，无论科学定义和生理期限，都挡不住人情人性的光辉。玖我夏树，你也要加油啊！

至于那个因为激素消退就选择分手的鸟居江利子，她就是个动物，简直不是人！

今天夏树走向餐厅的脚步，格外轻快。不仅因为她上了一堂充实的课，听到了碧老师富有哲理的教诲，也不仅因为她有很多事要做，要复习讲义，补上缺了的课，还要为静留的愿望想办法，更何况碧老师今天的这堂课，像是给她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刚刚走进餐厅，她就看见先一步跑回餐厅的舞衣在吧台那边给她使眼色，她顺着舞衣的视线看向餐厅一角，登时觉得整个天地都亮了。

如果此时碧老师检测夏树的激素水平，一定会得出多巴胺和苯乙胺达到峰值的结论。

能造成这一结果的，除了静留还能有谁？

“静留！”在很多人的注视下，平素独来独往的冰山夏树，走向了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绝美佳人。

静留扬眉一笑，站起身来，扬起的浅色长发，在阳光下画出令人心驰神往的弧线，那微微躬身帮夏树拉开椅子的动作都能做得那么贴心优雅，温柔得让人心都化了。

“哇哦，我现在理解玖我夏树为什么去上课还向老师提问了。”原田千绘的勺子停在半空，喃喃地说。

“是啊，这么气质高端又教养出色的女孩子，夏树不努力点怎么配得上人家。”濑能葵总是能和千绘配合默契。

“还有啊……”连日暮茜也探了过去，“她的丝巾是爱马仕的啊，还有这件白色羊毛外套，是迪奥的春季新款呢，上上周我跟和也去逛街时看到的！”

“你们这群装模作样的人，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刚刚挨了碧老师一粉板擦的熊仓善此时自信地用小勺轻敲着玻璃杯口，提醒大家注意，“她是多么漂亮啊！美得无法形容！如果我有这么个女朋友，即使她让我去死……”

“你会怎么样？”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会问她……”熊仓眼睛里闪着梦幻般的光和笑容，“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