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标题

作者:faith
更新时间:2016-08-08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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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6-8-10 00:08 编辑



Love Itself Shall Slumber On









聖葛羅莉安娜很快就出現三角關係的謠言。最初是,有人深夜撞見阿薩姆大人帶著外校女生進來宿舍,但隔天,那個女生被大吉嶺大人從房間帶出。而當神秘少女的身份變得眾所皆知時,所有人都把一年前密切跟桑德斯高中接觸的戰車道比賽劃上聯結。原來是這樣。兩位紅茶之園的高貴閣下,正迷失於野蠻卻深具魅力的敵方隊長所撒情網。因為是桑德斯出身,所以一切都說得通。




仗著長相端正和身材出眾這類膚淺的外表特質,不管走到哪裡都大受歡迎,親切豪邁的美式作風極易吸引涉世未深的女孩關注,更別說,那時常掛在臉上、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的笑容,怎麼有人能笑得這麼好看呢?肯定是心存邪惡意圖,目的在於離間敵手的內部團結。還有,比賽時自然流露、足以與聖葛羅莉安娜相映的騎士精神,每一次都讓人印象深刻……明明是會用刀子直接插牛排進食的劣等之徒,偶爾展現的高尚風範卻充滿矛盾美感,要欺騙廉潔自持的兩位閣下,真是太簡單了!




「──這樣、大家都激動地說著呢。」結束文科課程後,就是戰車道練習的時間,而在那之前,是固定的茶會。被打理地整整齊齊的草坪上,慣常擺放白色圓桌與幾張椅子,橙黃白毫報告時,坐在椅上的隊長,正跟薔薇果把玩38t戰車模型。對可愛物品愛不釋手,或許是大吉嶺大人最表現正常的嗜好,不過,本人對可愛的定義與世俗觀念時常存有莫大鴻溝。橙黃白毫嘆息,繼續報告:「她們對大吉嶺大人和阿薩姆大人的想像,實在是純潔地過於詭異。」「該批評的是這點嗎?」比起另外兩人,從頭到尾都有好好聽著的阿薩姆,努力維持臨危不亂的表情,嘴角卻微微抽搐。「大吉嶺大人,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作為同被隊長荼毒的受害者夥伴,橙黃白毫很習慣無視前輩阿薩姆的抗議,因為,不管說再多都比不過大吉嶺大人一個奇妙的心血來潮。「置之不理的話,將會損及凱伊さん的名聲哦。」「謠言必有停止的一天。」大吉嶺喝了一口紅茶,用手指把38t從底部翻倒,薔薇果“啊”了一聲,趕緊接住差點滾落圓桌的玩具。「一個人最大的成功來自於失望過後。」「我不認為現在是引用亨利‧畢傑的時候。而且身為傳教士,恐怕也會不允許您的作為。」無奈地連眉毛都呈現倒彎的模樣,但還是恭敬地為前輩注了新的紅茶。「您跟阿薩姆大人是真的……與凱伊さん……唔、我是說,真的有……」三角關係、嗎?對紅茶之園的大小姐來說,三角關係這個名詞光是唸出來都讓人羞澀不已。「怎麼可能。」回答的人並非這個三角形中的另外兩角,反而是與謠言完全無關的薔薇果。她睜著純真的眼,自然而然地說:「桑德斯的隊長肯定是大吉嶺大人要的吧?我的兄姐也是這樣,每次想在房間偷偷約會,都會先命令弟妹去把人接來屋裡,被爸媽發現的話,要說是自己的朋友。」




「換言之,阿薩姆大人只是意外被當成煙幕彈呢。」橙黃白毫理解地點了頭,但大腦很快就告訴她,有更重要的真相被遺漏了。「──咦?哎?呃……所以、大吉嶺大人您真的跟凱伊さん正在……交往嗎?」「……是這樣沒錯。」雖然沒想過隱瞞,但突然被當面詢問,還是覺得有點害臊。大吉嶺輕啜紅茶,臉頰微熱。「蛤……」橙黃白毫長吁口氣,無意間得知衝擊的事實,腳軟地坐往椅上。不敢相信從沒懷疑過。可一旦想像起大吉嶺大人跟別人──跟凱伊さん或任何人──分外親密的畫面,就會覺得太過不敬。「唔、總之,恭喜了……?」「謝謝。」大吉嶺放下茶杯,稍微揚起苦笑,今天之前從沒想過會跟後輩有這樣的對話,心情十分複雜。「既然是凱伊さん,應該就不要緊了。」給自己倒了紅茶平順情緒,橙黃白毫回想著話題人物的印象。「即使是在競爭激烈的各校學生裡,誰也沒說過她壞話,是個表裡如一的閣下呢。」大吉嶺點點頭。「那個人跟誰都能處得很好。」「但是,真的有跟誰都能很好的人嗎?」站在一旁的薔薇果,比起生活封閉的大小姐們,發揮了她更符合現實常識的一面。「表面上跟誰都很好,當可怕的事情發生時,大家都不會懷疑她……很多變態殺人魔的電影都這樣演呢。」「確實……至今GI6尚未查出任何關於此人的污點。」龐大數據呈現的是世間常理,而堅信道理凌駕於一切之上的阿薩姆,也不禁低語:「匪夷所思。」「大吉嶺大人,覺得凱伊さん還好嗎?」被兩人給說服的橙黃白毫,沒了先前的安心,緊張地問:「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嗎?私底下、私底下有沒有欺負您呢?」「有變態嗜好嗎?或是特別易怒?」阿薩姆接著問。但大吉嶺看穿她眼角的隱隱笑意,故意隨之起舞表達被當成煙霧彈的不滿呢。「──我不是很清楚。」被連番逼問,總得給出答案,即使那是聽在自己耳裡覺得非常可憐的回答。「不清楚?」薔薇果不明白。「……都已經讓她在房間過夜了。」大吉嶺看了一眼說話過於直率、有時顯得口無遮攔的後輩。感覺跟某人很像,真頭痛。「從沒見過那個人生氣,除了愛站在高的地方、吃些垃圾食物之外,沒有太大缺點──妳們所見到的她,就是我所見到的她。」「越說越覺得可疑呢。」橙黃白毫,作為年紀最低的孩子,卻也是待人接物最謹慎的一個。「好了,該開始練習。」大吉嶺放下茶杯站起身,一邊習慣性地整理毫無皺紋的戰車夾克,一邊結束少女間的戀愛話題。「這樣吧,為了讓妳們安心一點,如果我失蹤兩天以上,妳們可以考慮報警。」「失聯24小時就可以報警了。」阿薩姆糾正她。「是、是,就給妳們報警的允准吧。」




這場基本上不被任何人放在心上的閒聊過後,曾是她們共同的好敵手與朋友──大洗縣立女子學園──發生了廢校事件。那天晚上,桑德斯將大洗戰車運到某個偏僻鄉間,凱伊曾打電話來傳達此事。還保有戰車就不用擔心,大吉嶺告訴她,接下來只需要審慎隱密的計畫即可。所以幾天後,受到聖葛羅莉安娜邀請,前來參加“Tea Party”的隊長們,為了捍衛尊嚴與正道,一同聚集在大洗的身邊傾力幫忙。




荒野空地建了幾處帳篷,各校學生趕忙在戰術研討會之前安置下來,大吉嶺照著桑德斯副隊長的指引,走到一處山地高岩,這才看到那個人盤腿坐在雪曼戰車上頭,一邊吃著漢堡,一邊拿望遠鏡眺望地形。正午之前的斜照陽射落在身上,透亮潔淨的光斑,彷彿成了只為她洗滌纖塵的儀式,而迎風自由飛揚的金髮,如豐收稻穗,又如萬頃碧波,春暖光明的氣息能撞碎所有憂愁與黑暗。颯颯飄蕩的灰土色夾克,星辰與閃電的校徽在手臂上不可一世,相比起她的神采洋溢,和煦陽光反而顯得無力,過於單調和寧靜,不若她的生氣勃勃,能如沸騰溫泉噴渤而出,為世界掀開金色的光幕。大吉嶺有些恍惚。許久之前,在兩人尚未心意相通的時候,也曾撞見如此一幕。她當時做了什麼呢?人很少會明確體驗到就是這個時候,這一天的這一刻,必須做出將會影響人生的抉擇。而那時候的自己,做了什麼?




「……終於找到妳了。」思索許久,決定走向前而非轉身離開。她們已經過了必須留給對方私人空間的階段。「啊……?妳在找我嗎?」戰車上的凱伊轉頭望來,滿嘴漢堡,囫圇吞棗地模糊問:「什麼事?」「美穗さん她們說,再十五分鐘就要開始作戰會議了。」大吉嶺仰頭看她,不喜歡這樣的高度差距。就像看著觸摸不到的天空。就像,有時站在甲板,看著連一臺直昇機也沒有的,寂寞藍天。「這種事不需要身為隊長的妳親自來說吧?」凱伊笑得有些讓人惱怒,大吉嶺隱藏在迂迴言行下的弦外之音,她最近已學會不客氣地輕易戳破。「上來,這裡的風很舒服呢!」伸出手,掌心厚實,長著硬繭,指節是蘊含力量卻不失修長的形狀。大吉嶺無法拒絕她的手,無論在白天,還是夜裡的床上,這雙手充滿魔法,引誘她屈膝臣服。「……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當彼此掌心相觸,大吉嶺一腳踏上雪曼,瞬間被有力的臂膀拉往懷中。「啊、我想到了,是初吻吧,哈哈。」凱伊讓她坐在戰車車頂,自己也跟著坐下。號稱自律冷靜的聖葛羅莉安娜隊長,尷尬地紅起臉,無法注視那雙笑意盈盈的眼。「我可不會說那是初吻……」某次練習賽後,她也在某個地方的雪曼戰車上找到凱伊。她也凝視她許久,才能鼓起勇氣靠近。當凱伊提議拉她上去看看遠處風景時,大吉嶺忍不住親了對方。因為太過震驚,凱伊鬆開了手,大吉嶺跌落地面,扭傷腳踝。之後,即便被無禮冒犯,善良的受害者依然憂心匆匆地將色狼橫抱起來直奔醫護室。大吉嶺很確信受傷的不只是腳踝,還有遍體鱗傷的自尊。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也怨不得任何人。「別否認,我才不會讓妳忘記是妳追我的。」凱伊猖狂笑著,摸摸大吉嶺的頭,並湊過去玩笑性地吻了她的唇。嘴巴留下牛肉和芥末的味道,大吉嶺微皺眉頭,拿出口袋中的手帕擦拭唇瓣。「啊~~真過份~~馬上抹消我愛的證明!」「等妳吃完漢堡再來證明。」懶得理那誇張的表演,大吉嶺拿起保溫瓶倒杯熱水給她。比賽前不喝可樂,反而喜歡無味白開水,是這個人的習慣之一。Thank you. 凱伊接過後微笑致謝,可愛的彎彎藍眼,讓人很難維持矜持神色。




於是大吉嶺嘆口氣,兩手環著她的左臂,臉頰枕在肩旁,看向被陽光籠罩更顯濃郁翠綠的遠山。「……幫助友人雖是善舉,但下次試著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出動學校的C-5運輸機代為保管大洗的戰車,多次進行冒險的空中補給,使用超低空空投方式將戰車送還……然後回程的路上打電話跟大吉嶺笑著說,夜晚的星空多麼美麗,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睡眠。「經過縝密計算後的行為不叫冒險,而是計畫。」平時不計較嘴上辯論,必要時,卻也有著雄辯濤濤的一面。「The sooner, the better. Right?」大吉嶺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無奈地閉起眼睛。搖曳的光暈,金色的光環,沉靜中帶來凱伊的氣息,她輕言細語道:「……妳知道阿薩姆她們是怎麼說妳的嗎?她們說,不可能有人像桑德斯的隊長那麼好,所以妳可能是變態殺人魔之類,還說如果我24小時失聯就要幫我報警。」「呃……我的印象分數有這麼低啊?」「是太好了,」大吉嶺覺得有趣,輕笑出聲。「好得不夠真實。」「希望在她們面前,妳有好好保護我的名譽。」「我跟她們說可以報警。」「──大吉嶺──」凱伊壓低聲音,裝出不滿的沉怒,伸起大拇指與食指,擺出一小段距離。「再差這麼一點點,我就要跟妳分手了。」「真的?」揚起淺笑,眸底婉轉水光,像春天暖陽融化其中,大吉嶺傾身向前,舌尖輕舔凱伊的手指。「這是不想跟我私奔的意思嗎?」嗓音柔而媚,撒嬌的呢喃。半垂的長長睫毛可愛地微顫。從凱伊視角,能看到白淨的鼻樑線條和軟滑小巧的舌尖,洋娃娃似的精緻。……這個女人。凱伊動彈不得,胸口從指端開始被燃起著火的熱,迅速升溫。「妳這個、可怕的女人。」她捏住大吉嶺的下巴,抬高對方的臉,果然看到那抹高傲柔麗的笑。「……吃完漢堡了嗎?該向我……」大吉嶺喃喃說。……證明妳的愛了。




唇瓣重合之前,率先出現的領悟是,將要被吻。調整的角度,微垂的眼眸,在熱切吐息間,兩人合一,不分彼此。凱伊的左手放在大吉嶺的腰後,將她鎖在懷裡,大吉嶺的右手則抓住凱伊的肩前外套,從沒想過逃離。先是鼻尖輕觸,唇的最前端試探地交相撫過,然後──




「──大吉嶺大人!」橙黃白毫的聲音,以及她從遠處跑來的腳步聲。大吉嶺跟凱伊瞬間分開,神色慌張。偏偏是被年紀最小的孩子看到了,身為前輩的責任心和罪惡感實在難以忽視。大吉嶺咳了一聲,打算從雪曼戰車離開。「怎麼了,白毫?」「抱歉,打擾您跟……」接近後的橙黃白毫才發現自己恐怕打斷了什麼,結結巴巴地,不敢看向她的隊長。「那個、美穗さん說,該、該開始討論作戰計畫……」「我知道了。」大吉嶺跳下戰車後,仰頭望向凱伊。「要一起來嗎?」「唔……妳們先走吧。」「仔細想想,妳還是一起來吧。」大吉嶺皮笑肉不笑,眼神卻在警告,別想讓她一個人應付後輩純潔的目光。「畢竟,好不容易才找到妳。」凱伊大嘆口氣,認命地站起身。底下的大吉嶺伸出手,就像剛才她帶她上來一樣,這次,由她帶她回到地面。「……感謝妳的紳士風範啊……」掌心再次交疊,凱伊被大吉嶺攙扶著滑下戰車。在此之前從沒被這麼小心翼翼對待過。明明知道大吉嶺只是開玩笑,還是會羞赧地紅起臉。而發現凱伊不自然的羞澀反應,引發者在旁邊掩嘴輕笑。從頭到尾,難得走在最前方的橙黃白毫,完全不敢回頭看她們兩人一眼。








***







早晨五點半,灰藍色天空尚未明亮。長髮流麗的大吉嶺,優雅地坐在床舖邊緣,已經穿好學校襯衫與底褲,正打算套上慣有的黑色褲襪。「……為什麼起這麼早?」咕噥聲,從後方的棉被堆裡傳來。她轉過頭,看到赤裸雙肩的凱伊,抬高修碩健美的手臂,努力揉著眼睛想要清醒。結束大洗的廢校比賽後,各校學生自行返艦,聖葛羅莉安娜和桑德斯不約而同給了戰車道學生一天的假日,也極有默契地,選在同家旅館下榻。二年級時交際頻繁的練習賽,建立起兩校學生融洽的友誼,兩人一間房的搭配就隨她們喜好,學生們混校同房夜宿,甚至徹夜不眠聊天的,並不少見。所以不會有人特別注意,夜裡桑德斯的隊長溜進聖葛羅莉安娜隊長的房間。然後,直至清晨尚未現身。就算注意到了也不要緊。大吉嶺已經不在乎這些小事。當凱伊於深夜悄然出現叫醒她,單膝跪在床邊時,她突然想到那些關於宙斯化身萬物,千方百計親近少女的希臘故事。「跟白毫她們約好了,回艦前要在附近採買東西。」伸出左手,撫摸散在枕上的金色捲髮,之後輕貼白皙的臉頰,真神奇,明明時常進行戶外運動,卻沒被留下陽曬痕跡或黑斑。大吉嶺想著這件奇妙的事,眼神跟嗓音一樣柔和,雖然凱伊已經醒了,還是用著深怕吵醒她的語氣,繼續說:「再多睡一會兒吧,我會請房務保留一份早餐。」「我比較想吃這裡的特產呢。」凱伊打了大呵欠,用手肘撐起自己。「幫我隨便買個什麼回來吧?記得要有可樂。」「好。」答應後,再次轉身面向衣櫃坐好,完成先前被中斷的著衣任務。




凱伊靜靜看她。尚未套上學生黑裙,只穿著襯衫和水藍色底褲的大吉嶺,感覺跟昨晚在床上一樣放鬆。小小的腳趾套入黑色褲襪,再來是細長嬌美的小腿,絲襪沿著毫無硬皮、粉嫩的膝蓋,來到柔滑緊緻的大腿,在根部深處,留有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點點紅痕。最後是起伏又凹陷的弧度,被纖細骨架強調出的私密處,褲襪將它連同底褲一起完整包覆,等待下一次被卸除的時候。




凱伊想到在這個床上發生的事。非常溫柔的大吉嶺。一同沐浴後幫她按摩肩膀和背部肌肉、體貼入微的大吉嶺。而自己卻在靈肉交歡時,用力扯開她的黑色褲襪,撕裂聲猶能迴盪腦海,讓她今早必須換上嶄新一套。一套尚未有她的體香殘留,單純只是親密時礙事的物品。──突然不想讓她走了。有什麼辦法能留下她呢?




一邊絞盡腦汁盤算,凱伊一邊問:「妳要買什麼東西?」「給家人的禮物,像是衣服或鞋子。」「有要送我的禮物嗎?」「送妳?」大吉嶺疑惑地挑高眉,轉頭看向後方的戀人,欣賞著對方依然躺在棉被下,頭髮如根根金絲點綴肩膀的美感。「妳想要什麼?」「嗯──……」沉吟思考,凱伊的右手伸出被外,指尖輕輕畫著大吉嶺壓在床上的腕部。突出的圓型骨頭有些敏感,尚未扣上的袖口被長驅直入,指尖來到手臂,能摸到肉眼極難察覺的細微汗毛。而那也是淺色的。如果有些微汗珠,會在光線照射下透出輝澤,凱伊心想,就跟昨晚在大吉嶺雙腿間所看到的、伴隨銀絲色澤類似的景象。Damn.想做了。慾望源頭傳來顫麻的提醒,凱伊知道自己必須加緊腳步,實現計畫。「送一些我有需要的東西吧。」微微揚笑,牽起大吉嶺的手來到身上,在那雙微睜的紺碧眼瞳中,她引導那隻手拉開棉被的阻隔。底下是光潔無一物的裸體。窗外不知何時已透來晨光,照出結實修美的裸身線條。無一絲贅肉的軀幹,靈活強健的臂膀,彈性飽滿的雙胸,每一寸都是恰到好處的強壯,達到和諧高峰的英武之美,更加凸顯單純的矯健美麗便具有的藝術震撼。自然,悅目,沒有任何防線。妳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凱伊揚起略帶挑釁的笑,無聲而驕傲地質問她的戀人。為什麼還會這麼驚訝,看得目不轉睛呢?




「妳……」「大吉嶺覺得,現在我最需要什麼?」大吉嶺無言以對,緊盯自己的手,被凱伊所引導,從櫻色嘴唇,肆無忌憚地滑過胸脯,來到平坦硬實的小腹──明明無須掙脫卻收不回來的手。「總之,就買那種東西給我吧。」忽然,凱伊放開大吉嶺,蓋上棉被讓背部平躺,闔起眼裝出又要睡回籠覺的樣子。幾秒後,聽到床舖彈簧振動的聲音,陰影隨之籠罩上方,身體被一股熟悉重量壓制,柔軟溫熱的大腿撐開她,佔領了雙腿間只屬於戀人的位子。「……卑鄙。」凱伊睜開眼,笑望伏身在上的女性。對方眼底水波流轉,罵人的聲音卻低啞迷醉。是不勝引誘只能責怪別人、不負責任的大吉嶺。「妳已經知道……我現在需要什麼了嗎?」魅惑的問話,被用深深長吻來回答。舌與舌溼熱津甜,凱伊抬起雙臂勾抱戀人,在被啃咬時快感竄起全身,喉間不禁發出長吟。「告訴我──」吻來到頸項,大吉嶺吸吶著喜歡的味道,每當肌膚滲出微汗就更顯性感動人的凱伊,讓她感受到無比的活力和暢快。「──妳需要什麼?」「我需要妳──……Honey,我要妳……」凱伊咬緊下唇,弓起腰身,迎接終於降臨胸上的熱氣與唇瓣。既然大吉嶺喜歡聽,她就會繼續說,只要能成為對方愉悅的動力,沒有什麼好害羞。「嗯……啊……────」大吉嶺的手忽然探入雙腿間,撥開細嫩軟壁,抹起了忍耐已久的清液。「從什麼時候……?」表情先是不可思議,接著,揚起得意洋洋的笑。大吉嶺竟當凱伊的面,將微濕食指放入自己嘴裡,吸吮,舔舐,故意讓人羨慕她在凱伊以外的事情上所花的功夫。「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需要我?」




凱伊煩燥地低吼一聲,現在沒有玩挑逗遊戲的餘裕,她運用體能優勢,一個翻轉將大吉嶺壓在自己下方。她一邊吻她,一邊抓住纖細手腕,讓大吉嶺的手整個覆蓋等待許久的私處。不需要有過多技巧,不用戀人間增添情趣的把戲,她現在就需要她。「──大吉嶺、不要玩了……!」鼓勵手指摸索,用言語,也用主動磨蹭的臀。「快點……!」於是大吉嶺應允了她,畢竟騎士精神是賜予落敗者寬容,而對於有所求的戀人,只有她才有資格滿足她。放肆地進入沾濕掌心的私處,輕撥覆蓋的軟肉,在那裡,大拇指最先找到目標,腫脹的紅玉,因慾望而勃起,滑膩溼熱。凱伊喜歡用力挾緊。大吉嶺提醒自己,在這種時候,婉轉迴繞,還要用點力,以不弄痛她為前提,盡量地快速與施力。「唔、嗯……────」騎坐在上方的凱伊,受不了戀人先前的慢條斯理,下半身早已自行移動,但大吉嶺擔心她太過激烈會弄傷,於是坐起身,調整更安全的姿勢,將她穩當地抱在懷中,進而能更方便地親吻上下搖晃的豐滿胸脯。軟綿綿的香肉,幾乎要溶解舌尖。手指、順利侵進灼熱入口。房內頓時充滿水漬摩擦聲,熱情的戀人那些喘息與呻吟,以及床舖彈簧的晃動雜音。




凱伊緊抱大吉嶺,吻著對方的發紅耳畔,熱汗滴在純白襯衫。她想把那件襯衫脫掉,想把此時依然穿在大吉嶺身上的褲襪撕開,無奈體內被進入後的酥麻脹實直達腹部,不斷被磨觸的滑溜突起也左右了意志力。在大吉嶺的手中、在她的身體上、在她幾句甜蜜愛語間,繼續擺動雙臀與下身,凱伊的大腦一片花白,什麼想法都無法運作。




「……大吉嶺……」聽到自己正在說話。就在浪潮的快感襲來之前,在舒長的悶哼佔領喉間之前。在猛烈顫慄侵犯全身,留下顫抖不已的癱軟軀體之前。她伏在大吉嶺的身上急喘。腦袋發燙,聽到自己說話,但不知道說了什麼。「嗯,我答應妳。」最後只聽到戀人那低柔的嗓音,伴隨髮際間親密疼惜的吻。大吉嶺究竟答應了什麼,凱伊搞不懂。以後再問吧。








***







「白毫,怎麼只有妳一個人?」旅館外頭,阿薩姆看到約定好的對象只剩一年級後輩,不免疑惑地問:「大吉嶺大人呢?」「好像有人在大吉嶺大人的房間。」橙黃白毫頓了頓,予以訂正。「我想,是凱伊さん在大吉嶺大人的房間。」「然後呢?」「我不想打擾她們。」「她們還沒睡醒嗎?」「應該是醒了。」橙黃白毫抿緊唇,看向街道遠方,耳根子脹紅。「所以我才不想打擾。」「好吧。」阿薩姆似乎習慣突然就有事纏身的大吉嶺,對於她的缺席只是點個頭就理解帶過。「我們先走吧,如果還有時間,大吉嶺大人應該會來找我們。」「……我倒是懷疑這個可能性。」




兩人走在許久未踏上的城鎮。開始聊起今天氣候,要帶回去的禮物,還有下一個練習賽的對手情報。很快就把某個讓人操煩的隊長拋之腦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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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1. 人們最大的成功來自於失望過後:出自亨利‧畢傑。他是美國 19 世紀中期的公理會傳教士,積極參與女性投票、反黑奴的社會運動。


2. 本篇篇名出自英國詩人雪萊《致──》:當玫瑰花凋亡,堆積成愛人的眠床,對你的情思亦然。當你離去,愛本身在情思裏躺息(Love itself shall slumber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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