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loe，你说，忘忧岛真的存在吗？”
“怎么了？突然说这些孩子气的话。”Chloe理了理头上黑色的宽檐帽。“Max船员想要去忘忧岛，可惜我不是虎克船长。看，我这只手还好好的呢。”
她伸出完好而无瑕的左手在Max眼前戏谑的晃了晃，却猝不及防的被Max轻轻握住，脸上的笑容因错愕而凝固。
“Chloe，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在那里我们能永远停留在这个岁月，这个时光，不用长大，不用面对未来，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七年后的Max Caulfield紧握着七年前的Chloe Price，眼眶中的泪水不争气的盈满。
“嘿，出什么事了，Max宝宝？”Chloe敏感的觉察到了好友的反常。她轻轻弯下腰，左手稍许用力的回握住Max包裹住自己的纤细玉手，右臂则轻轻搭上了对方的肩膀。“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要怕，不要怕。”
Max沐浴着Chloe满怀关切的眼神，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出口，却又只字难言。她用尽全身的控制力将眼泪束缚在堤防之内，却最终在海盗少女写满认真的担忧注视下溃不成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沿着嘴角渗入唇舌，腥咸而苦涩。
——我真的好想你，Chloe。
她倾向前方，揽过Chloe的肩，下颔轻轻枕上胛骨。后者错愕须臾，随后温柔的将哭泣的少女拥入怀中。“没事的，宝贝，别哭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忘忧岛也好，理想乡也好，只要你想，我都会陪你去的，Max。所以，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我几天后就会离开这个小镇，整整三年只给你写了寥寥两封信。
——Joyce会嫁给一个你特别讨厌的男人，而你会变成一个叛逆的朋克少女。染发，辍学，吸毒。
——你会遇见Rachel Amber，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孩，她却钟情于另一个男人，甚至最后死于非命而你却一无所知。
——我终于回到了你的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为了整个小镇的存续对你见死不救。
Max有太多的话想说，然而未来所经历的一切是她无法承受之重，看着面前温柔而一无所知的Chloe，她根本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血红色的边境线在相拥的两人周围画地为牢。这照片里的时空就是Max Caulfield的忘忧岛，她和Chloe永远不会老去的凝固光阴——至少在这里，Chloe仍是那个纯真无邪的青春期少女，刚刚走出丧父的创伤，正准备积极与自己一起迎接新的生活。而她却已经成了背叛了Chloe的期待远走他乡的叛徒，让Chloe沦落成不良少女的罪魁祸首，对Chloe见死不救的绝情负义之人。在这里，Chloe或许是那个带着朗姆酒潇洒掌舵的虎克船长，她却早已不是那做着纯真无邪美梦的彼得潘。
感受着Chloe正轻拍后背安抚着自己的双手，Max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凉。她捧起Chloe精致的脸庞，双唇印上那与自己同样形状的嫣红。
Chloe的嘴唇如同四年前或者说三年后那让Max刻骨铭心的拥吻时一般柔软，更少了因常年烟瘾染成的微苦气味。Max肆意征伐着因猝不及防的袭击而呆若木鸡的Chloe的双唇，仿佛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她的接吻经验匮乏到可怜，此刻却仿佛自然而然的明白该怎样去做。舌尖在嘴唇与贝齿间游走，扫过唇瓣上每一道沟壑与角质，描出每颗牙齿间罅隙的轮廓，尽情品尝着少女未经人事的芳泽。Chloe因为这陌生的刺激而张口喘息，却正好让Max的香舌于上下颚开合的须臾乘虚而入，纠缠起她那木讷的三寸粉嫩。两人口中的津液顺着舌尖的轨迹相互交融，每一个本能的吞咽都会将对方身体的一部分纳入自己的口腔，直到最终粘稠地交缠着的不分彼此。有眼泪滴落在Chloe的双颊，下一秒便被脸上炙热的温度晕开，只留点点印痕。
直到头因为缺氧而阵阵眩晕，Max才依依不舍的离开Chloe的唇，感觉这强硬的热吻已绵延持续了数个世纪。
“M……Max？我不明白，这是……”而年轻的Chloe则一脸茫然的呆立原地，双颊因混合了羞涩与亢奋而散着灼人的赤红。她下意识地想逃离对她而言充满未知的拥抱，但Max脸上带着的泪痕却始终让她舍不得松开怀抱。于是她抬起手，想要拭去Max眼角滚落的泪珠，然而才举到半空，便被Max伸手握住，十指逐次交缠，紧密如古树上蜿蜒盘旋的藤。
“求求你，Chloe，不要离开我……”Max带着啜泣的声音如耳语般几不可闻。“不要拒绝我……”
Max推动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向前两步，踉跄着倒在了堆放着两人背包的长椅之上。她温柔的取下Chloe头上那大得夸张的海盗帽，伸手抚弄着那头柔顺的长发，嘴唇又一次与另一半重合。她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在这过去的时空碎片走到尽头之后，返回现实的她为了缝补支离破碎的时间线不得不将这段记忆与她最宝贵的那张照片一起埋葬进虚无的罅隙，甚至她可能已经亲手摧毁了自己可能回归的所有未来，彼时的她已经成为世界末日里的几片尘埃。然而她已不再在乎。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发弄扁舟。未来，时间，生命，与现在与Chloe肌肤相亲的须臾相比无异于宇宙中微渺的星尘。此刻Max Caulfield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仅有面前挚友的容颜无处不在。
她的手由下而上的掀开Chloe的上衣，有些笨拙的抚摸着胸前的隆起。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蓓蕾堪堪让她纤小的手盈盈一握，五指每一次轻巧的移动都会让它激烈的变形。还交缠在一起的舌头明显能感受到Chloe因这剧烈的刺激而变得急促的呼吸，手中所触及的肌肤也在几个喘息间变得滚烫。
Max用另一只手从牛仔裤的缝隙间潜入腰下，透过亵衣抚摸着少女最神秘的花园。指尖沐浴着温热的湿气游走，隔着薄薄的布料描摹着Chloe私密之处的形状。隐然隆起的丘陵，骤然凹陷的峡谷，含羞待放的花瓣，犹抱琵琶的珍珠，都在手指的每一个逡巡间倒映进Max的记忆。
最后她终于用手拨开已经染上水痕的那层丝缎，用手指摩挲着满溢而出的潮湿，渐渐用最轻柔的动作缓缓探入深邃的迷宫。如同很多个夜晚中她抚慰自己一样，Max的食指在紧密的包裹中穿行，由缓慢渐次迅速，每一个来回都让Chloe颤抖着喘息。甘泉汩汩如水银泻地，纤指纵横似弹丝拨弦。终于Chloe全身战栗仿佛要蜷缩成婴孩，包覆着Max手指的紧致反复收缩，整个人如失了魂般剧烈喘息。Max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温柔的将手臂垫在Chloe身下，让她枕入自己的臂弯，轻轻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看着她体味那尚未褪去的余韵。
直到Chloe脸上的红潮缓缓淡去，她才犹疑着开口。
“对不起，Chloe，我只是……”
回应她的是Chloe的嘴唇。并不似之前那般激烈，只如Max的初吻一般蜻蜓点水。
“你真的吓到我了，Max。”Chloe温柔的声音在Max耳边响起。“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想要的是这样……”
“Chloe，抱歉，不知不觉就……”
“没关系。不是说过吗，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她带着怜惜抚摸着Max脸上兀自流淌的眼泪。“ChloePrice是Max Caulfield不变的朋友——哪怕她需要的是这种朋友，也不会改变这一点。Max，只要你想要的话，只要这样能让你变得开心的话……”
Max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决堤。她感受着Chloe的香唇一点点吻去每一滴泪珠，感受着Chloe的双手有些拙劣的模仿着自己之前的动作探索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早就潮湿不已的亚热带在笨拙的爱抚下泛滥成河。在年轻的Chloe手指不得要领的摩挲许久，终于嵌入Max体内的那个瞬间，她的整个魂魄于忘情的愉悦中升腾出窍，如蒙至福的神恩。
最后两人交错喘息着拥抱在一起，彼此的衣衫兀自不整。Chloe的脸上仍凝固着初尝禁果的懵懂，甚至未能注意到怀中的Max埋藏在自己臂弯里的悲哀。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的，Chloe。”Max Caulfield看着周围的红潮缓缓聚拢，一如每个时间碎片终结时的模样，只想将这相拥的缠绵缱绻无限延长，把每一个毫秒拉伸成一个星球的兴衰纪元。
“我也不会忘的，Max。”Chloe吻了吻Max的额头。
“如果真能这样……该有多好……”Max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这段浪漫的云雨风月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任性的梦，几分钟后就会被自己亲手埋葬，如同无数被她与照片一起销毁的时间一样于无尽宇宙的罅隙间化为齑粉。梦醒来的时刻，Chloe Price将不会记得这一切，不会有什么青涩年华的初吻，或是脸红心跳的游戏。
她任由时间的境界线将自己放逐，仿佛堕入无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