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作者:Revan
更新时间:2016-08-21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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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Revan 于 2016-12-2 02:14 编辑



Vor der KaserneVor dem großen TorStand eine LaterneUnd steht sie noch davorSo woll'n wir uns da wieder seh'nBei der Laterne wollen wir steh'nWie einst Lili Marleen.Wie einst Lili Marleen.在军营之前在大门之前有着一盏灯至今依然点着我们要在那里再见一面就站在那座灯下正如从前,莉莉玛莲正如从前,莉莉玛莲Unsere beide SchattenSah'n wie einer ausDaß wir so lieb uns hattenDas sah man gleich darausUnd alle Leute soll'n es seh'nWenn wir bei der Laterne steh'nWie einst Lili Marleen.Wie einst Lili Marleen.我们两人的身影看来像是合而为一那是情侣一般的身影被人看见也无所谓所有的人看到也是一样只要我们在那灯下相会正如从前,莉莉玛莲正如从前,莉莉玛莲Schon rief der Posten,Sie blasen ZapfenstreichDas kann drei Tage kostenKam'rad, ich komm sogleichDa sagten wir auf WiedersehenWie gerne wollt ich mit dir geh'nMit dir Lili Marleen.Mit dir Lili Marleen.哨兵已经开始呼喊晚点名号也已吹起迟了的话是要关三天的紧闭我必须立即归来只好在此道别但心中仍然盼望与你同行与你一起,莉莉玛莲与你一起,莉莉玛莲Deine Schritte kennt sie,Deinen zieren GangAlle Abend brennt sie,Doch mich vergaß sie langUnd sollte mir ein Leids gescheh'nWer wird bei der Laterne stehenMit dir Lili MarleenMit dir Lili Marleen我能认得你的脚步声你的步伐有着独特的风格夜晚变得令人燃烧不耐我忘记了是如此的遥远我将遇到如此悲伤的事此刻你会跟谁在那座灯下与你一起,莉莉玛莲与你一起,莉莉玛莲Aus dem stillen Raume,Aus der Erde GrundHebt mich wie im TraumeDein verliebter MundWenn sich die späten Nebel drehnWerd' ich bei der Laterne steh'nWie einst Lili Marleen.Wie einst Lili Marleen.不论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或在地球上的任何一片土地我都渴望梦见你那令人迷恋的双唇你在夜雾之中旋转飞舞我伫立在那座灯下正如从前,莉莉玛莲正如从前,莉莉玛莲【歌词摘自百度百科】





4.




尚未脱离寒冬的肃杀,初春的晚风依旧冰冷,冷风呼啸着吹拂着黑森林以及更北的巴登。卯之花站在军营大门前的路灯下,依靠在黑色轿车的门边。已经换下军服的卯之花穿着西服和浅棕色的羊毛大衣,身为陆军,即使卯之花有着优秀的身体素质和十分保暖的衣物,她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随行的司机曾经劝卯之花在车里等,但是卯之花婉拒了。站在外面的话就能够在第一时间看见自己相见的人。她想看着虎彻,在离开前时间里尽可能多的、一点也不遗漏地看着虎彻。


“小姐,再等下去我们有可能赶不上最后一班船。”司机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再等十分钟吧......我相信她。”卯之花看向军营的深处。她知道虎彻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承诺了那她就会想尽一切来履行自己的承诺。


黑夜中的军营,除了呼啸的风声和士兵巡逻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再无它物。


在下一秒,寂静的路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军靴因奔跑踩在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声音由远及近,有什么人在向这个方向快速奔跑。匆忙的人在和哨兵证明身份后,也没顾上休息,径直向卯之花跑来。


我相信你。卯之花微笑着看着来人奔跑的身影轻声低喃。


“哈、哈——”


虎彻也顾不得形象直接扶着轿车的引擎盖大口喘息,一向整洁的衣物因剧烈运动显得有些凌乱,干净的皮靴和大衣上溅上泥浆和积雪。她今天没有戴平时的常用的便帽而是换上了军官大檐帽,而这顶做工精良的大檐帽就这样被她随手扔在引擎盖上,她随手扯松了系紧的领带。“呼——看样子我赶上了?”她站直长呼一口气,毫无掩饰的温和目光直直地看向卯之花。


是啊,她就要离开了,那稍微任性一些也没关系吧?


“是的。”卯之花静静地看着虎彻,也没有询问为什么她迟到了这么久。


“没想到会突然召开紧急会议,开完会后我就立刻赶过来了。”虎彻也没提她因为找不到可用的车全速狂奔了五公里的事,成为空军后久违的剧烈运动让她白皙的脸上透着浅浅的红晕。


“你这一走,恐怕没有几年是见不到你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你可以找别的机长,不用等我。”


卯之花闻言不禁笑了起来,她直视虎彻的双眼温柔地说:“没有那个必要,我会等你的。”


我会等你的。


虎彻怔住了,手一下攥紧口袋里的物品。犹豫了许久,在做足心理建设后她轻轻拉起卯之花的手,把一个金属饰物放在她的手中。那是她一直佩戴在帽子上的雪绒花徽章。


“我想了很久要送些什么,想到最后还是觉得这个最合适。”虎彻柔声说道。“我当年离开山地部队的时候,长官把他的徽章送给我。他告诉我这生长在高山峭壁上的花不仅仅是山地兵的标志,也象征着着勇敢与荣誉。”


和爱牺牲一切的决心。这是虎彻没有说的。她不知道卯之花是否知道这个意思,但是她希望有一天她能够让卯之花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这么告诉自己,等到战争结束后,她会亲口把这句话说出来。


她多想把自己的感情告诉卯之花,但是每当这时候施耐德的话都会让她压抑这个念头。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情况下,随便许下承诺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


但是稍微让我任性一下也没关系吧。


“谢谢......”卯之花小心翼翼地将徽章握在手中,她思考着,还想再和虎彻说些什么的时候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基地上空响起。


“小姐,我们真的该走了。”司机再次提醒卯之花。


“......我知道了。”卯之花垂眸,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留下的欲望。再次看向虎彻的时候,卯之花笑了,她轻声向虎彻说道:“再见,虎彻。”


“再见。”虎彻怔住了,然后温柔地笑了起来。


在看着卯之花准备坐进车里,虎彻突然拉住卯之花的手,然后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中。行为总是比思想更加诚实,但有些时候,虎彻也不想再用理性约束自己那快要溢出的情感。卯之花看不见虎彻的表情,这样孩子气的举动让她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安抚地轻轻拍打虎彻的脊背。


“......别笑啦,挺难为情的。”虎彻小声地嘟囔道。


“好啦。别担心,我会等你的。”顺着虎彻的头发,卯之花动作轻柔地将自己的手扶上虎彻的脸颊。


“......嗯。”虎彻回以一个浅浅的鼻音。




虎彻久久地站在路灯下,直到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她所能看到的尽头。把大檐帽扣在头上扶正,她转身走进依旧响着警报的军营,不久之后,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


“乔治,除了受损的那两台发动机外没别的损失了吧?”机长霍华德上尉焦头烂额地摆弄着眼前的仪表,刚从德国飞机的拦截中逃脱出来,整个机组都狼狈不堪,好在大家都只是受了些轻伤,很快就能回到各自的岗位。


“损失多着呢,头。”乔治咬着纱布的一角含糊不清地说着,他是无线电操作员,在刚才的战斗中子弹擦过了他的手臂,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和自己的左手说再见了。


“见鬼的,都有什么损失?”


“看一眼不就清楚了。”霍华德生气地回头看着懒洋洋地倚在机舱壁上的乔治,在他的身边的机舱壁上布满了弹孔,阳光透过这些窟窿照进机舱,霍华德借着这些阳关甚至能看清乔治脸上有些绝望的表情。


“只有这些?”霍华德问。


“感谢上帝,只有这些。”乔治说道。


现在能够这么闲的也就只有乔治了,除了他以外的的人都在忙自己的工作。不甘寂寞的乔治叫了一声霍华德:“头,所以现在的情况如何?”


霍华德没好气地回头瞪了乔治一眼:“好极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的发动机坏了两个,但是弹药和油料充足,虽然没办法飞高,但靠剩下的燃料和那两个发动机足够我们翻越阿尔卑斯山回到我们的基地了。”


“那坏消息呢?”乔治紧接着问道。


“你的眼睛瞎了吗?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没发现我们落单了吗?”霍华德指着窗外生气地说道,“所以你为什么还不回去你的岗位,确认大部队的位置?”


“拜托,你以为我没做过吗?无线电现在只剩下一台能好好工作的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跑出来和你聊天而不用无线电,我傻吗?”乔治翻了个白眼,同样没好气地说道。


“见鬼......能修吗?”


“我只能说我尽力。”乔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真是......我们这样真的回得去吗?”


落单的轰炸机,基本上半只脚迈进了地狱的大门。


“我也只能说我尽力。”霍华德无奈地笑了笑。


“回不去也没关系,”一直在一旁检查设备没插话的投弹手埃里森开口了,“只要能够把这些我们精心准备的‘礼物’留给德国佬就没问题了。”说着,埃里森敲了敲玻璃,比划了下投弹的动作。


“酷,真有你的。”乔治笑着撞了撞埃里森的肩膀,霍华德也跟着笑了起来。


***



浅浅的鱼肚白浮现在遥远的天际,地平线上隐约能见到一丝橙红的光影。在今日黎明前,巴登基地全部战斗机都投入到拦截作战中。由于事先收到了紧急战备和指挥部的情报,所以整个巴登基地所有可用战斗机都投入使用,包括已经成为司令的虎彻,也不得不亲自出马。在拦截中先进行战斗的虎彻和施耐德的小队在结束一轮猎杀后准备回基地补给弹药和油料。


有些天没有在一线战斗的虎彻看着弹药计数器苦笑,弹药的消耗量比以往多许多,看样子没有锻炼真的容易手生。施耐德的座机被轰炸机的碎片砸中到现在都还冒着黑烟,但凭借施耐德高超的驾驶技术还是勉强能够开回基地。


透过座舱的玻璃,虎彻能看见下方缓缓流淌的莱茵河。看时间卯之花已经上船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她所在的船呢。在虎彻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们的编队缓缓地沿着莱茵河向基地前进。


朔流而上,太阳缓缓升起洒下耀眼的光辉,莱茵河上波光鳞鳞。


稍微有点刺眼......嗯?


远处的空中有个黑点吸引了虎彻的注意力。作为优秀的老鸟,赫尔曼和施耐德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远方的异常。


“哇哦,我简直能看见骑士铁十字在向我招手。”赫尔曼轻快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


“猎犬,你的还能坚持吗。”虎彻看了一眼冒着黑烟的施耐德的座机,担心地问道。


“恐怕不能。”施耐德简单地回答。


“那好,你先回基地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那你们小心。”施耐德很快就答应了,那只是一架落单的飞机,战斗机也好轰炸机也好,二对一,跟何况还有虎彻这样的王牌,没有输的理由。


施耐德小心翼翼地驾驶战斗机离开编队。虎彻看了一眼远方的敌机,沉思了片刻后问道:“火枪,你还剩多少子弹?”


“多着呢,干掉那个家伙绰绰有余!”赫尔曼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自信。


那就没问题了。虎彻松了口。


“听着,我的子弹不多了。到时候由我做诱饵转移它的注意,你找机会干掉它。”


“明白。算上这一架的分数,你也能拿到橡叶铁十字了吧?”


“嗯?好像是呢......”


“嚯嚯——”赫尔曼在频道里发出一声怪叫后拉升战机,虎彻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战机不断爬升。


敌机看样子发现了这架靠近的战斗机,立刻向反方向飞去。失去了两台发动机的轰炸机自然无法摆脱敏捷的战斗机,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


在这个高度飞行,而且也没有爬升到他们最喜欢的高空,看也许是发动机出了问题,虎彻冷静地思考着。事实上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而此时的轰炸机机组中弥漫着绝望的空气。乔治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正当他试图催眠自己自己的时候,他看见一旁的埃里森正攥紧胸前的十字架。


“兄弟们,我很抱歉,这大概是我们的最后一次飞行了。”霍华德取下了自己的风镜,强装镇定地向机组宣告。


“嗨头,这不是你的错。”乔治试图扬起一个微笑,可是他隐隐抽搐的面部肌肉没办法完成他的指令。


“真可惜,这些‘礼物’送不出去了。”埃里森垂头丧气地靠在机舱壁上。


“那可不一定,埃里森。”副机长把望远镜放下后探出头来说道。


“这里都是森林,哪怕有建筑估计也是平民,轰炸平民听起来很酷,但真要那么做也太没品了吧。”埃里森看着副机长说道。


“谁让你炸平民了,东南方向的河上有一艘船,看样子是要去瑞士的。看大小不像是普通民用船,也有可能是货轮。”副机长耐心地解释道。


“就算是货轮......”


“纳粹的货轮沉了就沉了,你想想大西洋上我们有多少商船货轮被攻击了,这是他们应得的。”领航员的表情有些狰狞,乔治隐约记得副机长好像有亲属就是因为货轮被攻击而死在大西洋的。


“说的也是,头,你怎么看?”埃里森扭头看着霍华德,征询他的意见。


“死前大闹一场也不坏。”霍华德无奈地笑了笑。


虎彻发现敌机加足了马力向东南方向前进,随着追逐战的战场向东南方向移动,远处的河面上虎彻隐约看见一个像是轮船黑点缓缓移动。


见鬼!那是去瑞士的方向!


虎彻慌了,赶紧调整无线电频道,公共频道中传来轮船在公共频道求援的声音让虎彻如同坠入冰窖。


而且那是卯之花所在的货轮。


“火枪,改变策略,马上干掉它!不能让它再继续前进!”


“收到。”


虎彻进入轰炸机的射程后轰炸机上的机枪毫不犹豫地就开了火,虎彻赶紧做机动规避攻击,同时时不时的一串短点吸引敌机的注意。


在虎彻吸引敌机火力的时候赫尔曼的战斗机从高处俯冲下来攻击轰炸机的机翼。赫尔曼的攻击在机翼上留下了一堆弹孔,虎彻注意到它的飞行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晃动。但是轰炸机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将面临的绝境,依旧向货轮的方向前进。B-17的四个机枪炮塔在赫尔曼脱离时才反应过来,但此时赫尔曼已经进行再一轮的爬升。


虽然让赫尔曼跑了,但轰炸机上的机枪手相当有经验,他们知道如何操纵手中的机枪让敌人无法靠近甚至击坠敌人。虎彻一边看着逐渐下降的弹药余数一边注意着和货轮的距离,同时还要吸引敌机火力,时不时地进行骚扰,虽然她的攻击造成的影响十分有限,但是还是成功地打掉了一侧的机枪。


远处他们一心想要保卫的货船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天空上的攻防战。卯之花放下望远镜,她终于可以在空中混战中分辨出自己想要看见的那个人,虎彻的座机上喷涂着盾形的黑色雪绒花,那是她的标志。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上胸口的口袋,金属饰物的硬度让卯之花冷静了许多,想了想后,她还是将虎彻送给他的雪绒花徽章取出来,紧紧地握在手中。


赫尔曼在又一次爬升后抓准时机俯冲射击,成功地打掉了顶部的炮塔和一侧的发动机,轰炸机立刻发生了倾斜。


“哟吼——”赫尔曼发出了欢呼声。在攻击成功后,赫尔曼立即脱离,调转方向准备再进行一轮爬升。在那一瞬间,在原本轰炸机侧面机枪的射界里是无法击中赫尔曼的,但是轰炸机发生了偏转,机枪手抓住了那一瞬间开火,12.7mm机枪的子弹击中了赫尔曼的发动机,被击中发动机的战斗机立刻冒出了滚滚浓烟,高度也不断下降。


“该死!我被击中了!”在所有能想到的应急措施都试过一遍后,赫尔曼愤怒地捶打着仪表盘,但是这并不能让他的发动机重新工作。


“赫尔曼!跳伞!快跳伞!”虎彻紧张的喊道。


“我知道!”幸好现在的海拔不算低。赫尔曼尽可能保持飞机平衡,弹开座舱盖并艰难地爬出机舱。


虎彻在看到降落伞打开的时候松了口气。她瞥了一眼弹药计数器,然后试图一次性打掉对方剩下的发动机。按照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步骤爬升,然后俯冲射击,但即使虎彻的射击技术再怎么精湛,在机炮子弹见底的情况下仅凭机枪是很难打掉发动机的,虎彻就绝望地看着自己最后的子弹用光了,而对方虽然降低了许多高度,但是还是能够勉强向前飞行。


拜托,别这样。虎彻茫然地看着前方,远方的货轮逐渐放大,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停住轰炸机前进的步伐。她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轰炸机周围盘旋,毫无办法。


飞机突然剧烈震动,这让虎彻立刻回过神拉开距离。刚才遭受的攻击打烂了虎彻的座舱玻璃,子弹打烂了她的护目镜。眼前被额头上流下的血染红,她觉得有些头晕于是扯下护目镜和皮帽。冷风从玻璃上的破洞灌进座舱,刺骨的寒冷让虎彻打了个激灵猛地清醒。


她怔怔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扬长而去的敌机。鲜血滴在围巾上,放在腿侧袋里的地图也沾染上了点点血迹。红色的液体在纸张的纹路上迅速扩散,将地图上的区域染成一片片猩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止不住地决堤而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透明的眼泪晕染了血液的红滴落在飞行服上。她痛苦地抓着头发低声呜咽,从伤口渗出的血液将前额的白发染红。


上帝啊——


如果您真的存在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


鲜血将视野染成一片鲜红,虎彻双眼发红地看着远去的轰炸机。


不...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虎彻猛然想到自己其实还有最后的一个选项。她松开双手抬头看着朝阳升起的地方,眩目的阳光刺得她双眼生疼,那是巴登基地所在的方向。


沉默许久,她打开无线电。


“老虎呼叫基地,听到请回答。”


“基地收到,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


“请问汉斯·冯·施耐德中尉在吗?”


“......”对面一阵沉默。


“......我在。”


“汉斯......”虎彻把燃油调节器调到最顶端,嘴角带着无奈的笑容。“大队就交给你了。”


“你别冲动!千万不要乱来!等会就有支援——”虎彻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关掉了无线电,也不管无线电的那一端是怎样的混乱。




抱歉。


混合燃料带给发动机难以想象的能量,超功率地使用发动机虽然会导致发动机寿命剪短,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发动机发出了轰鸣声,火花在两侧闪烁。


虎彻仔细地观察了轰炸机的状况,顶端炮塔,机身侧面的炮塔都失去了战斗能力,接下来只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可以了。她最后看了一眼货轮,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战斗机拉高爬升,然后调整好距离后俯冲。为了能够确保实现目标,虎彻必须亲自操作。从最初,到最后。


高速俯冲的战机带着惊人的势能俯冲,高速下的机身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过载引发的黑视模糊了虎彻的视线,昏暗的光影变换中,家人、朋友、战友、敌人......过往的一幕幕就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的眼前回放。


然后,就是故事的终局。


战斗机狠狠地从上方撞上了轰炸机的驾驶室,轰炸机被撞离了飞行轨道,同时向着下方坠落。飞机燃烧产生的黑烟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线,一系列的燃烧爆炸引爆了机舱内的炸弹,剧烈的爆炸在天空中产生了壮观的云烟。冲击波和冲天火光映照着所有人的脸上,深深地震撼他们,过了很久后人们才意识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鲜血顺着白皙的指缝点点滴落在甲板上,手的主人无力地靠着栏杆,紧握的拳头在主人失去站立的力气跌坐在甲板上后慢慢松开,金属的徽章沾着血迹跌落在甲板上,弹了两下后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沾上血迹的部分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色泽。


雪绒花,这种生长在高山之上的美丽花朵象征着勇敢与荣誉。


还有......


为爱牺牲一切的决心。



1944年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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