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真是个让人发毛的资讯。

莫德雷德因为震惊很隐蔽的咽了下口水，瞳孔因为极为复杂的情感而变得又尖又细，但抛弃那些个人心思不谈，最为关键的是————————那个绝非人类能抗衡的怪物，可能会成为压死濒临崩溃的不列颠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在表面上，她只是满脸的不敢置信怂了怂肩膀：“他怎可能还活着？王不是已经将他杀掉了吗？只是和往常一样，有些叛军假借王曾经死敌的名义，方便聚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吧。”

巴洛夫特摇了摇头：“卑王的本体不是人类，而是龙，是这片岛屿的意志！只要有那些以它为自己信仰的拜龙者，可怕的卑王就能不断死而复生。实际上在王连年的战斗中，卑王就秘密潜伏在村庄的地下积攒着力量，渴望着再一次用自己的龙息将不列颠吹飞毁灭。”

“为什么会有村民信仰伏提庚？他们难道不明白这家伙只是把他们当做储备用的粮食，迟早有一天会把他们的一切都榨得精干？”

“他们知道，但是他们实在太过苛求自己的土地能变得富饶了。”金德尔盯着她，这只梦魇正经起来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近乎于能将凡人魅惑到疯狂的语气：“和平年代的人能悠闲照管着自己的土地尊重着王，但是战争持续的太长了。在你没看见的地方，我看到因为饥饿，女人们能为了半块肉就把自己卖身给村子里单身几十年，又老又丑的屠夫，他们的丈夫浑然不顾自己的脸面，而是或劝说或胁迫让自己的老婆第二天再卖身一次。所以说，当那些人类得知出卖自己的村子就能获得吃掉神的血肉来获得长寿的机会，他们为何不做呢？”

“……你虽然是只纯种梦魇，不过意外就像梅林那样啊，对人类的事情干涉的很多。”莫德雷德若有所思看着他说。

梦魇笑了起来：“作为一个超凡脱俗的天才，自然要有包容万物的慈悲心！难道你不曾……”

莫德雷德及时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屋子中的那些文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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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无光的城堡里，龙形的国王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回到她特制的王位前，批改着那些文件。一只浑身湿透的乌鸦从窗外飞进，落在地面上变成了王最信赖的魔术师梅林的样子。在国王的眼中，自己的老师近几年来的行事就像随着自己而调整，简直可以称得上阴郁而冷漠，显得对人命毫不在意。

“撒克逊人的攻势将会比往年来的更为猛烈，而以我们目前的士兵和补给都不足以将它们赶出边境之外。”国王坐在她那钢铁制成，于是坐起来显得非常不舒服可以说是折磨的王位上，看向空荡荡大厅里的那个身影。

“我对你提出过那个解决办法的。”魔术师微笑看着她，声音中充满着鼓动，简直就像是他的生命都是在期待着她接下来的决定一样：“亚瑟王啊，把你的龙血分给你的士兵，让他们蜕变进化成强大的战士来守护不列颠吧。”

“那么，梅林，”龙用漂亮的金色瞳孔盯住他：“这代价是什么呢？”

梅林大法师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双闪烁着夹杂着几缕银，更多是红色嗜血光芒的眼睛：“没有什么代价，你的士兵们都会变得非常强大，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壮，年轻……”

“我不相信没有任何代价。”

“好吧。”魔术师耸耸肩膀：“有是有，不过对你而言，那和不列颠的毁灭比起来不值一提，所以我不必说出来加深你脊背上的罪恶感不是吗？”

国王用沉默回答了他。

魔术师相当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喝下了龙的血液，那士兵们毫无疑问不会再是人类。士兵们会一直很饿，也会一直很渴。不过这没关系，战场上有足够的食物给她们，那都是些不及时吃掉就会成为传播危险瘟疫的东西。接着我们必须加快宝库那些东西的铸造进度，只要有奇迹的圣晶石，我们就能不断造出更多的器械来将撒克逊人统统赶出我们的国度，甚至是……”

他的眼睛充满光辉：“征服岛屿之外的世界，让那里的民众成为你的仆从。”

“我会考虑的。”王扶了扶自己的王冠，看着魔术师鞠躬退场重新变成乌鸦飞走后，她撇了撇嘴：“你可以出来了。”

那个有着黑色核心的水团升腾而起，悲伤叹息：“我的父亲居然将他变成这样的人，我简直想要流下泪水。啊，我曾经伟大的父亲如今沉迷于这种小事，果然是被恶意污染了吗？”

“别沉醉在失恋中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国王表情严肃，将桌子上那些设计图平铺开来：“作为魔法师，你觉得这些技术如何？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这些东西要用灵魂作为动力……”

水球滑落下来，很小心没有弄湿那些设计图：“这些科技比你们所处的年代要先进数百年，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看看这张你们军工厂里正在生产的东西，那可是蒸汽攻城坦克啊，而且还是用等同于地球内脏的圣晶石作为动力！可国王啊，不列颠的神秘性消失，魔术进入衰退的时代，梅林大法师却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先进的科技帮助不列颠。而即使有了这些武器，撒克逊人仍旧能如同潮水入侵的话，那么不会衰老的国王，你岂不是……”

“衣着光鲜，戴着王冠，被囚禁在王位上的囚徒。”龙形的国王说出了自己察觉到的答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