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船见结衣陷入了一场漫长的煎熬,熬夜和发烧让她睡得很不安稳,但她还是顺利在闹钟响起的时候挣扎着起了床。
并没有严重的头痛,船见结衣翻了翻手机,决定继续上班。
路上习惯性地打电话过去询问案件的进展,得到羽生自一的匆匆答复:正在调查嫌疑对象。看来已经锁定了目标,凭羽生自一的能力,估计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手机里的语音工作日历提醒着她今天上午在9:30要和上司一起商讨上次计划建设的那栋建筑的风格定位,来尽快完成其整体设计和构架。
与此同时,岁纳京子一行正东倒西歪的睡在的床上,连日行车让他们三人都疲惫不堪,两局飞行棋还没结束就已经纷纷睡倒。
梦里有极光。
路过办公室储物间时,船见结衣留意了一下其中的立式衣架后皱起眉来,果然那栋房子里的立式衣架很是奇怪啊。
咖啡机嗡嗡作响的功夫,她拨出了羽生自一的电话。
“喂,我现在这边有点儿乱,长话短说啊。”
听得出他的疲惫和烦躁,船见结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口再次提醒衣架的事:“那个衣架确实形状有点儿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
“哈哈哈哈,没,那个衣架问题大了,回头跟你说,先挂了,那边叫我。”
带着疑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船见结衣决定还是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她不希望其他打扰到当前最要紧的事。
一场讨论最终结束在中午1点钟,她和上司都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不过总算定下了大概方案,急急忙忙往回去敲定相关流程人员和各种细节,船见结衣婉拒了上司共进午餐的邀请,拿出早晨就准备好的便当一边吃一边看着各种介绍文件和结构图。
这与她原来所设想的情况有相当的差距,上学那段与友人一起晃荡到便利店吃饭、周末假日三五人小聚,三不五时出游的日子相去已远,似不可追。如今她更多是窝在办公室,早上或者前一天晚上准备的便当作为午饭或者晚饭,忙得休息日都要主动加班才能保证睡眠和精力,开始会觉得一个人睡越来越寂寞。
很久以前,她和京子灯里等人一起出游时被某人缠着出去帮她买年糕汤,提着袋子回来时,隔着薄薄的和式推拉门听见某人压低了声音还依然清晰的话:“结衣可是很怕寂寞的,所以京子大人我每周末都会去陪她睡啦。”
她已听不见多余的话,只听见岁纳京子看穿了她害怕寂寞的内心。
“差错原来在这儿。”船见结衣找了一整个午休,终于发现整体设计的不和谐出自哪里了。移动鼠标,CAD的线条被熟练选中、更改,重新查看整体效果后,终于满意的船见小姐保存了工程信息,开始出图。
打印机泛着油墨的香味,她已经将工作文档打包群发到团队每个人邮箱里,拨通助理的电话:“喂,未森酱,下午3点小组会议前五分钟,请把我桌上的材料发到每人手里,并确认到场人数,然后把我叫醒,我需要休息十五分钟。”
收到确认的答复后,她向后把自己整个窝进椅子里睡去。
她实在是有点儿累,头还带着眩晕感,督促她合上眼睛放松精神。船见结衣想着:“下次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就在大晚上就答应别人的请求出去了,好累。”
晚上7点,船见结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再次接到了羽生自一的电话:“案件破了。”疲惫的声音里掩不住地兴奋让船见结衣对于真相更加好奇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一边开车一边发问,经过耳机过滤的世界只有羽生自一兴奋的叙述声。
“哈~特有意思,这家老头的确——是个犹太人,他到日本定居7年了,结果还是被仇家寻过来了哈哈哈哈。”
“仇家?”
“嗨,宗教问题,不是钱权问题,也不是感情问题。”
羽生自一似乎喝了一口水,结衣也不自觉地呼吸停了一下。
“You shallnot covet your neighbor’s house; you shall not covet your neighbor’s wife, orhis manservant, or his maidservant, or his ox, or his ass, or anything that isyour neighbor’s.”
(“不可贪恋他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他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他一切所有的”)
他的英文并不好,读得磕磕绊绊,但船见结衣还是模模糊糊地听明白了什么意思。“所以那个人是做了什么对别人不好的事情?”
“对了!”
“.…..”船见结衣真的很想开口吐槽。
“简而言之呢,就是这家老头原来在德国的时候加入了犹太教会,一来二去认识了几个同样经商的人,结果其中有个女性家里,她女儿看上这个老头了。两个人差了快20岁,所以老头朋友肯定是不同意啊,但这女孩儿用真情打动了老头,俩人商量商量私奔到日本这边来了。”
“可是…”
“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会有人来威胁他离开日本,还有戒条的问题是吧”羽生自一带着点儿自得的说,“这个问题我们也问过抓到的那个人,才知道嫌疑人其实是喜欢这家女主人,但可怜他位置太低,摸爬滚打了几年才知道了个半半拉拉的情况,又想着先来威胁一番,男的怕了一走,俩人就完蛋了,女孩而也不会被带回去承受她母亲给的压力。结果他想得挺好,但男主人没什么反应,倒是吓得女主人报警了。哈哈。”
“.…..”船见结衣很是无语,没想过事件的真相居然简单的离谱。
“但是。”羽生自一突然又开口了。
“感谢你提醒我窗帘和衣架不对劲,我才发现了另一个真相。”
“什么?”船见结衣相当疑惑。
“这家发生过杀/人/案。”
船见结衣把车停到了路边,专注地听羽生自一继续讲述:“内层的亚麻布窗帘上检测出来了血迹,衣架上也有。被/杀的人还不知道是谁,不过根据现场残留的血迹鉴定估计和这家人没什么关系,其他的我就不能和你说啦,就是要让你安心一下。”
“况且这案子还有个更有趣的真相。”
“其实女主人的母亲根本不是为了女儿爱上了一个比她大20岁的人才追了7年的,而且,女主人的母亲早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了。”羽生自一又哈哈笑了两声,似乎到了街上,背景音嘈杂了许多,但真相一字一句都流入了船见结衣的耳朵,“根本就是这个老头和他朋友,也就是这个母亲才是恋人关系,而女儿说要嫁给老头只是为了让她母亲能够追上来,勇敢承认自己曾经懦弱的婚姻,并找到幸福。”
“但女孩子的母亲正进行着她那个丈夫家里的生意,在她那个丈夫的兄弟看来,即使她丈夫离世,也不能和别人结婚,不然就要把手上的权利全部交出。但当时她母亲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通过把生意拓展到日本这边来的方式到日本这边来,就开始了和这家房子的主人——这个老头,还有她女儿的同居生活,我们查了查,也就是近段时间的事,这才是所谓‘违反戒律’的真相。”
仰躺在车座上,船见结衣听见自己的声音说:“看来主要的还是钱权啊。”
“这也没办法啦,更多的我就不能和你说了,我这边要收尾了,凶/杀/案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破,但还要感谢你啊。”
“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船见结衣同样用感谢回复了羽生,寒暄两句终于挂断了电话。
手机的光熄灭了,船见结衣这才察觉到太阳穴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疼,把耳机从耳朵里扯下来,她把车熄了火,决定先休息一下来保证行车安全,透过眼皮流动的光也没能阻止她睡去。
实在是太累了。
中午的挪威阳光和风刮过岁纳京子一行的Jeep,开车的中国妹子一边大声唱歌一边把油门轰的深了一些,速度和摇滚带来生理心理的双重愉悦。
岁纳京子用不标准的挪威语大喊了一句:“向前!”引来车内一阵大笑。
“美景就在前方!”
——————————————————终于把案子进行完了的楼主的分割线————————————————
写这章有点儿恍惚,特别怕。
特别怕自己虐不下去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