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哈!是理子赢了!亚里亚再输一个月杂活!」
「咕唔……」
在被用来当成计分板的白板上画着三行很多列的表格。
最左侧是「亚里亚」和「理子」的名字,名字上面的一行写着的是「草莓牛奶」、「桃馒头」这样的零食,往后是稍微升级一点的「漫画」、「galgame」,再后面是更上升一级的「杂活」、「零用」……
赌注越来越大。
「雷啾,理子又得一分噢~」
雷姬面无表情地擦掉理子那一行的「杂活」下方的数字「4」,用白板笔重新写上「5」。
客厅的地板上铺着理子买来玩飞行棋的大型地毯,上面放着有差不多是一副52张数量的纸牌。
跪坐着的理子面前摆放着的是3张不同花色但点数都是「3」的纸牌和点数都是「7」的2张纸牌。
而盘腿坐在理子对面的是亚里亚,她面前的牌仅仅只有2对相同点数的纸牌和1张其他点数花色的纸牌。
在梭哈里,理子的牌型被称为「Full House」,而亚里亚的牌型是比她小很多的「Two Pairs」——毫无疑问是理子获胜。
「你差不多也该认输了吧。」
靠在沙发上翻着报纸的贞德叹了一口气。
「才不要!」
「理子还没玩够。」
亚里亚和理子异口同声地说出还要继续的话。
原本就是由理子提出的「台场赌场的警卫练习」,而且又有亚里亚的赌注,她当然不会主动结束游戏。
亚里亚则是把「绝不认输」发挥到了极致——即使已经输得很惨了。
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有赢过以外——可是没过多久就被抵消——累计到现在亚里亚已经输了11箱草莓牛奶、8本同人漫画、7盘galgame的游戏盘、5个月杂活、2个月零用。
亚里亚不禁想起曾经被梭哈支配的恐惧和差点倾家荡产的耻辱。
顺带一提,亚里亚上一次输得这么惨还是在英国。
虽然只是一些小东西,不过连续输了几十局可不是输赢而是脸面的问题了。
「吼吼~亚里亚还想继续吗?」
「当然!我绝对会连本带利赢回来的!」
这么说着的亚里亚的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
「那么理子可要继续加注了喔?」
「奉陪到底!」
「理子下一局赌的是亚里亚的内裤!」
噗——
不仅亚里亚就连贞德和雷姬都被理子的痴汉发言惊呆了。
「什什什么变态赌注啊!」
亚里亚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哼哼~」
「你就是因为这么痴汉才会长——痛。」
话还没说完亚里亚就被理子扔过来的喵咪抱枕砸到了正脸。
「亚里亚欺负人!」
理子的右眼在七夕之后的第二天就生了眼疾,处于暂时看不见的状态——为了遮掩这点,她戴上了黑色有花边的心形眼罩。
大喊着要亚里亚赔偿精神损失的理子扑到她身上想占便宜。
「喂!你的手在做什么啊!松开啊!」
「不要不要,亚里亚软软的好好摸——」
咚!
宿舍的大门从外面被打开。
「——亚里亚!你没事吧!」
前几天因为私事回星伽神社的白雪正抱着一个纸箱站在门口,表情非常严肃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而客厅里却停留在理子扑到亚里亚身上的画面。
……
亚里亚和理子立刻分开,身体僵硬地向白雪问好。
「哟白白雪,早上好。」
通常来说这种情况被白雪看到,亚里亚只有两个选择——色金杀女或者是M60。
可是——
「呼,太好了……」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松了一口气的白雪靠着房门瘫在地上。
「白、白雪?」
亚里亚跑到门口,神情紧张地确认白雪没有受伤之后又在走廊里来回观察、还透过护栏看宿舍下面的空地是不是有人跟踪白雪。
然后又在
「怎么了?你被人袭击了?」
「不……」
白雪摇摇头。
「只是太紧张了。」
「我扶你进去。」
「……谢谢。」
白雪的手指触摸到亚里亚的手心的时候往后缩了一下,但下一秒却紧紧握住那双手。
「啊,谢谢……」
贞德把盛有温水的玻璃杯放在白雪面前。
「发生什么了吗?」
白雪抬头看了一眼亚里亚,然后又把头低下去。
她的双手握着玻璃杯,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玻璃杯的外壁。
「白雪?」
被贞德和雷姬用「又是你」的眼神看着的亚里亚用手拍了下白雪的肩膀。
「理子知道了!已经完全知道了!」
理子兴奋地举起一只手。
「小雪是逃婚出来的!」
「……哈?」
「看看这件衣服!」
白雪带来的纸箱已经被理子拆开。
她拎起其中一件黑色的衣服——背后是敞开V字形的兔女装。
「小雪家里给她安排了相亲不,应该说是以相亲为目的的婚姻。对方是个有奇怪癖好的变态大叔,理由看这件衣服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那个大叔很懂品味诶,这个款式的兔女装在cos届可是超受欢迎的噢!」
「再配上小雪扭捏害羞的行为会更加性奋——哎呀呀!」
理子越说越兴奋,抱着兔女装原地转起了圈。
「白、白雪!理理理子说的是真的吗?」
亚里亚红着脸连话都说不清。
恋爱结婚什么的对她来说似乎还很遥远。
「冷静点。」
贞德指着纸箱上贴着的纸条。
发送人是TCA——是位于台场的赌场运营公司,而收件人是金次。
「在路上遇到了小金,他让我带过来的。」
金次为什么不自己过来?
这种理由不用问都应该知道。
试想一下,金次带着一箱装满露背装的兔女装用土下座的姿势拜托亚里亚『请穿上它』。
回应金次的毫无疑问是数十发.45ACP的子弹。
「『为了避免影响到店顾客的兴致,请化装成服务员进行警卫』。」
雷姬读出的放在纸箱里一起送过来的信再次给了亚里亚重重一击。
「金——次——!」
亚里亚讨厌变装。
上个月潜入红鸣馆的时候也是被逼无奈。
可是变装是武侦的基本。
「亚里亚,这次小金的警卫赌场任务你要去吗?」
白雪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啊嗯……就就是这样……」
亚里亚垂头丧气地在纸箱里拿了一件衣服回自己的房间。
——服装尺寸不合适会影响到行动,所以武侦的铁则是在得到警卫用被服配给时提前进行试穿。
即使心里有数百个不愿意,亚里亚身体也按照武侦原则回房间试衣了。
嘎吱。
确认亚里亚房间的门关上之后,贞德终于开口了。
「白雪,发生什么了?你的色金杀女呢?」
「……」
白雪抿着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前几天白雪匆匆离开,只给亚里亚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有急事回星伽神社」。
贞德注意到她走的时候没有带色金杀女,现在回来也没有带着它。
「那天、七夕祭回来之后……色金杀女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偷走了……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偷走了……」
白雪放色金杀女的地方只有两个。
一个是随身携带,还有一个地方是亚里亚宿舍里的其中被她占据的一间房间。
「我一开始以为是理子的恶作剧。」
被点到名的理子用力摇着头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可是第二天我接到星伽打来的电话,神社有被入侵过的痕迹。」
因为白雪在和贞德的战斗中打破许多星伽的制约,所以上个月回去的时候被吊销使用色金杀女的资格——原本应该是这样。
可是星伽占卜到接下来会有未知的危险,所以暂时把色金杀女存放在白雪那里。
没想到还是被敌人偷走了——在武侦高宿舍里被偷走了。
「原来如此。」
『伊·U』的策士贞德托腮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首先,敌人不止一个。
星伽神社在离秋田县的边界很近的、弘前市西南部的山林地带——完全不像会有人来的深山里面。
从东京到秋田县乘新干线需要4个小时。
敌人能在一个晚上同时入侵星伽神社和亚里亚宿舍这两个相隔数百公里的地方,这就证明了「敌人不止一个」。
其次,敌人很强大。
在武侦高宿舍里偷东西、潜入超能力者聚集的星伽神社。
能做到这两点的无疑是实力强大且足够自信的敌人。
——那么敌人偷走色金杀女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占卜到、亚里亚……有危险。」
听着贞德的分析,白雪把心里的不安说了出来。
「危险?」
「亚里亚会有生命危险,而且——」
——可能会死。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
是赌场警卫的工作有危险吗?
还是说这段时间里亚里亚会遇到意外?
「等等,该不会……」
贞德设想出一种可能性——目标是亚里亚。
如果说偷走色金杀女是为了降低亚里亚身边的战斗力那就太可笑了,亚里亚自身的战斗力完全足够她应对危险。
可是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联系在一起的话……
贞德的腿、理子的眼睛、白雪的色金杀女。
「你想到什么了吗?」
「啊不……暂时还不能确定。」
贞德擅长策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策略也是推理的一种——推理出对方的心理从而制定应对的方法。
目前能猜想到的敌人就是『伊·U』。
维拉德被抓起来之后,亚里亚下一个面对的敌人又是谁呢?
总之,不能让亚里亚单独一个人。
「亚里亚是我的猎物。」
理子眯起眼睛,用里理子的声线这么说着。
「绝对不允许其他人对她出手。」
理子在客厅里脱下武侦高的制服外套,把兔女装穿在身上、在头上戴好白色兔耳朵的装饰品。
「所以理子也要去,就是这样~」
接着她抬起一条腿仅用单脚着地,一手叉腰一手放在眼前比了一个V的手势。
「我也去!」
「小雪快去换衣服!」
理子拿起剩下的那件兔女装拉着白雪冲向卧室。
咚。
房门被理子从外侧推开。
「亚里亚我们来换衣服了~」
屋里的亚里亚正穿着和理子款式相同的兔女装照着镜子。
一般来说,兔女装都是给身材一流的成熟女性设计的,穿在幼儿体型的亚里亚身上……很不协调。
听到声音的亚里亚立刻转过身往后倒退了几步。
她红着脸把手放到背后,像要遮挡什么一样地往左侧移动。
——在那里有个旧枪伤。
对武侦来说,伤痕就像勋章一样。
没有武侦身上是不带伤的。
在镜子里反射看到亚里亚后背上枪伤的理子和白雪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
「亚里亚差评喔,兔女装才不是那样穿的。」
「啰、啰嗦。」
「你真的能好好完成任务吗?」
贞德拄着拐杖走到门口。
「啰嗦啊你……」
亚里亚没有底气地扭捏着身体。
「这、这种服装根本不能好好行动。」
老实说,亚里亚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虽然是防弹纤维制成的衣服,可是背后敞开这么大的V字形难道不是告诉敌人「往这开枪」吗?
「嘛,人数这么多也不一定要假扮成服务员。」
7月24日。
金次早早地来到台场。
他为了补充升级必须的学分要在位于这里的国营赌场里进行警卫工作。
与他同行的还有理子、白雪、雷姬。
金次化装成送酒水和甜点的服务生,理子和白雪打扮成兔女郎装扮的女招待,雷姬则是在赌台内扮成庄家进行游戏。
东京市营赌场——『台场金字塔』。
赌博在日本合法化已经过去两年。
而修改法律后作为国营赌场第1号建设起来的就是这『台场金字塔』——如这名字那样完全是玻璃钢架结构的巨大金字塔型赌场在盛夏的日光下非常耀眼。
根据所读到的资料,这里几年前曾出过一个新闻。
当时接受采访的都知事介绍,这里是以「不知从什么国家漂流到日本的巨型金字塔型的废弃物」为灵感而设计出来的。
一位头发花白、年纪至少有60岁以上的老伯在孙女的搀扶下从自动门走了进来。
建筑里常年开启空调保持舒适的温度,即使透过玻璃看到烈日当空也不会感到炎热。
沿着镭射喷泉的入口继续向前是赌场大厅。
「我想兑换筹码。」
年纪看上去有点大的老伯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苍老。
虽然腿脚不方便拄着拐杖,但中气十足且带有威严的语气让人不难想象他一定大有来头。
「今天有蓝金丝雀从窗户飞进来,我一定会走运的。」
老伯从定制的西装内侧拿出一叠支票和一支钢笔。
在支票上唰唰写着什么,然后撕下第一张写有数字和签名的支票递给服务员。
「这是您的筹码请收好。」
「嗯。」
老伯点点头。
身旁的孙女踮起脚从服务员递上来的一盘花花绿绿的筹码里随手拿出几个扔在柜台上——算是小费。
接着,在服务员的鞠躬道谢中孙女抱起一盘筹码、老伯把手搭在孙女的肩上走入赌场。
「真是让我意外。」
「嗯?」
走入赌场的老伯和孙女开始说起与身份不同的对话。
「刚才的小费。」
「虽然是用暗语和假支票兑换的筹码,不过你居然会给小费。」
在欧洲,无论是吃饭还是住旅馆都会给予一定的小费对服务人员的表达感谢。
但是在日本却很少给小费。
「演戏当然要演得逼真才行。」
「还真敢说。」
老伯无奈地耸了耸肩。
「也不知道是谁假扮不了兔女郎才用这种方法。」
「啰、啰嗦啊你,我可是贵族。」
「但你也是武侦。」
「唔……」
扮成老伯和孙女两人正是贞德和亚里亚。
贞德由于身高和腿伤被理子设定成老年成功人士,而亚里亚则是被设定成公司未来的继承人。
两人长居国外、不久前刚回日本。
年事已高的老伯想培养自己的孙女所以带她来赌场这种人多钱多的地方寻找有交往价值的商业伙伴……
——『只是一天的警卫而已,别乱加这么多设定啊』!
理子的设定在这里被强行打断了。
便衣警卫工作是被称为「会身手迟钝的工作」——因为几乎不会有事件发生。
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发生太多异常,理子她们也不会全体出动。
分为顾客和服务员两组的警卫人员——亚里亚组和金次组——正以不同的方式警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