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卡迪 于 2016-11-28 23:55 编辑
這是——支綫任務
Bounty Hounds(奏賽)
受理正規軍隊不願意碰觸的「骯髒工作」,賺取優渥豐厚的報酬…
私下脫離犯罪組織亦或出逃監獄的流亡者,
因為一些特殊問題被強迫除役的職業軍人,
這種全部由非常背景的人、所聚集而成的雇傭兵部隊,
自視甚高的國家正規部隊將他們稱之為「Bounty Hounds(貪婪的狗)」。
(一)
「……您好,我是賽蓮娜。」
這個女孩非常特別。
這是天羽奏對於賽蓮娜這個孩子的第一印象。
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女孩和年長她一歲有餘的姊姊截然不同,她從來不抱怨自己現在的遭遇、也不反抗任何不公平的待遇,反而頗有一點逆來順受的意思。
天羽奏差一點就被她欺騙過去。
直至她從這女孩的眼裏看見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有的鎮定和深沉。
「奏,妳直接喊我『奏』就好。」
所以,天羽奏決定做一個實驗:她讓女孩直接喊自己的名字。
「是,奏。」
女孩用無比平穩的聲音回答道。
其實,賽蓮娜的眼裏還是帶有一絲驚慌和不安的,然而這也是讓天羽奏對她另眼相看的緣由。因為她的恐懼只放在心裏,表情和舉止卻沒有絲毫失態,甚至於可以說是恭順、謙卑。
狡猾的小丫頭。
天羽奏臉上的笑容愈加的明朗,可是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和戒備。
「……乖孩子。」
天羽奏知道賽蓮娜還有一個年長她一歲的親姊姊。
她見過,雖然次數不多。
在天羽奏的印象裏,賽蓮娜的姊姊是一個小丫頭、真正單純的小孩子。她會害怕、會討厭、會憎恨,這些情緒在面對自己藍髮的友人時變得尤為明顯,而不是像賽蓮娜對她一樣刻意屈膝奉承。因此相對而言的,天羽奏還是較為喜歡那個孩子的。
有時候,單純也是好事。
「…翼,妳這麼在意那個丫頭?」
天羽奏曾經這麼問。
當時和天羽奏一起坐在酒吧裏的風鳴翼是習慣性的沉默,沒有回答。
「那麼,賽蓮娜呢?妳喜歡嗎?」
風鳴翼仍舊是沉默,只是眉頭微微一皺。
然後天羽奏明白了。風鳴翼在意瑪麗亞,卻不是太願意接近賽蓮娜。當然,這其中的緣由天羽奏還是清楚的,無非是那丫頭壓根沒有她那張臉看起來的那麼單純和溫柔。
而自己的藍髮友人,則一直有著一種近乎作弊一般的直覺,難怪她最初就選擇瑪麗亞、而非賽蓮娜。
「賽蓮娜好像很喜歡心理學?」
被帶回總部後不久,賽蓮娜在徵得天羽奏的同意後開始看有關於心理學的書籍。天羽奏對此不反對,她對賽蓮娜的要求和風鳴翼對瑪麗亞的要求類似,不過也更加簡單。
待在她的身邊。
賽蓮娜對天羽奏的要求溫順的答應下來,並且無比忠誠的貫徹履行。相較於她那個三天兩頭就和友人針尖對麥芒的姊姊,賽蓮娜似乎更加清楚應該怎麼樣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生存。
她永遠不會和自己的保命符發生一絲一毫的衝突。
「是的,我覺得很有意思。」
聽見天羽奏的詢問,坐在健身房角落的賽蓮娜抬頭回答,臉上掛著一絲慣有的淺笑。
此刻的天羽奏剛剛結束一輪運動,身上只穿著一條長褲和黑色的工字背心,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滑落。賽蓮娜稍稍的一怔,隨即起身從一邊的椅背上拿起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毛巾和飲品遞給天羽奏。這方面賽蓮娜也的確做的非常好,她總是事先安排好天羽奏的事情之後才會做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像她幼稚的姊姊一樣天天想著怎麼用毒藥弄死風鳴翼。
「和瑪麗亞相比啊,妳果然才像是一個姊姊。」
擦掉汗水,天羽奏半戲謔半嘲笑的說道。
「瑪麗亞姊姊沒有妳想的那麼糟糕無用,她是最好的姊姊。」
賽蓮娜在天羽奏乃至於任何人的面前都是溫順的。她和天羽奏頗為相似,尤其愛笑,無論心情如何、只要是本人願意,她的臉上就可以永遠掛著笑容。這一點天羽奏很早就知道,但是還有一點天羽奏也是知道的,那就是賽蓮娜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和貶低瑪麗亞。
對於這樣的姊妹情深天羽奏也大概可以理解一點。只是又覺得挺好笑的,尤其是賽蓮娜在瑪麗亞面前佯裝害怕、天真和可愛的時候。
那個被風鳴翼寶貝得要命的丫頭可能永遠不知道,她最愛的妹妹是一個心思多麼深沉的人。
「其實我們挺像的。」
「是的,奏。」
「噢…?妳居然不反對。」
「和同類人說話是不需要隱瞞…和、拐彎抹角的。」
賽蓮娜仍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臉上始終掛著甜甜的笑容。但是那雙孔雀石色澤的青碧雙眸啊,卻讓天羽奏莫名的聯想到西方世界裏提及的惡魔。
不過,對於天羽奏來說,和這樣一個「明白事理」又有自知之明的孩子相處還是挺不錯的。
不需要耗費心思的教導她什麼、不需要告誡她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不需要擔心她會說漏什麼。因此天羽奏一直對於友人送給自己的這份禮物非常滿意。至少,真的帶給了她不少的樂趣。
她想,倘若這孩子一直這麼識時務,自己就算一輩子保護她也不是不行。畢竟,真正的聰明人可不是街邊的大白菜。
漸漸、天羽奏開始意識到她越來越…越來越喜歡賽蓮娜。是的,是喜歡,天羽奏並不否認這種感情,但是她也不承認這份喜歡和朋友對瑪麗亞的愛是一樣的,最多是佔有欲。
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裏,天羽奏是想方設法的將賽蓮娜帶在自己的身邊,無論地點是在總部、亦或是出任務的時期。
「等…這不行!我堅決不同意!」
賽蓮娜在來到總部的第三年時,就是她十七歲的那一年。當時已經年近三十歲的天羽奏第一次告訴了友人和瑪麗亞,自己要帶賽蓮娜一起出任務。
然後不出天羽奏預料的,瑪麗亞是堅決反對,望著天羽奏的眼神不比看風鳴翼好多少。而風鳴翼則是一如既往沉默,完全不打算發表自己的看法。
「…反對無效。」
天羽奏從來不在意瑪麗亞的態度,她本來就是通知、而非徵求同意。
「妳!」
「翼,趕緊把妳家的丫頭帶回去。」
「什!等等…!風鳴翼妳這混蛋,放我下來!」
不等瑪麗亞再度提出來反對意見,整個人就被風鳴翼直接扛到肩頭,大步往房間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罵罵咧咧引來許多雇傭兵看熱鬧。
天羽奏掃了一眼賽蓮娜,發現她依舊保持著一貫的微笑。
「怎麼了?看不慣翼這麼對待妳的姊姊嗎?」
「………今晚我想和姊姊一起睡。」
這是三年來賽蓮娜第一次對天羽奏提要求。
「OK。」
天羽奏沒有一點遲疑,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之後點頭同意。
她不清楚那一晚賽蓮娜和瑪麗亞說了什麼。但是翌日臨行,瑪麗亞沒有再激烈反對,雖然望著天羽奏的目光始終充滿不善。
這一次的任務不算難,從出發到完成總共耗時四天,任務結束之後預計一天半就可以回去總部。
可惜計畫趕不上變化,在隊伍歸程的途中…一場「小小的」意外就這樣發生了。
事情的起因是同行的三名雇傭兵精蟲上腦,竟然在回程的時候打起了賽蓮娜的主意。他們將一疊鈔票仍在天羽奏額軍鞋邊,示意他們用金錢將賽蓮娜買下來了,然後就無視手裏提著長槍的天羽奏、拉開褲襠的拉鏈就想強上。
然而讓人驚訝的卻是——一杆特製的長槍,幾乎毫無預警的突然間刺出,直接將三個還在呵呵淫笑的男人的脖頸一起洞穿,接著不做絲毫停留的拔出來,鮮血就像噴泉一樣的噴湧而出、映襯著三個男人殘留一絲笑意的表情。
賽蓮娜沒有一點驚慌。雖然看著滿地的鮮血臉色變得煞白,但是神情卻並不顯驚恐,只是沉默的望著表情冷得和風鳴翼一樣的天羽奏。
「沒事吧?」
「是。」
「嗯,妳先上車等我。我把這幾個東西處理掉就來。」
三個人的屍體被天羽奏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連同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
賽蓮娜聽話的坐在車裏的副駕駛座上,望著站在火堆邊的天羽奏、聽著她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對你們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呢,就當給你們陪葬吧。」
毀屍滅跡之後,天羽奏提著自己的長槍上了車。
她沒有馬上走,反而開始在車裏細心的擦拭著剛剛染了血的長槍。好一會兒之後,她嘆息一聲,放鬆身體靠在皮質的椅背上。
「……真糟糕,妳好像對我非常危險。」
沉默片刻之後,天羽奏這樣開口說道。
賽蓮娜轉頭望著天羽奏,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不說的望著她。
「…妳在影響我的心情、我的判斷…,就像妳姊姊對翼那樣。……我,是不是應該殺了妳比較好?」
天羽奏繼續說。
可是賽蓮娜始終是沉默,臉上甜甜的笑容依舊。
「……我從成為賞金獵犬的那一天開始就清楚,對於潛在的危險事物…只有提早剷除掉才是最好的。所以…」
天羽奏朱紅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絲寒芒。
「奏。」
賽蓮娜對於天羽奏的態度一直很是謙卑和恭敬。像現在這樣——直接翻身跨坐於她的腿上,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
但是現在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當賽蓮娜的掌心拂過自己的臉頰、溫熱的氣息吹過自己的耳廓、細柔的嗓音呼喚自己的名字時,靠在座椅上的天羽奏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束手無策。
握著槍桿的掌心下意識鬆開。
「——妳給予我需要的保護,我不介意給妳想要的東西。」
賽蓮娜聰明、非常非常聰明,她的年歲不大,卻早就已經看透許多的事情和東西。這其中的事情包括天羽奏對她的感情、這其中的東西包括天羽奏的心。
因此她在天羽奏想要防患於未然之前動手了。
「等價交換?」
天羽奏一邊問、掌心一邊搭上賽蓮娜圓潤挺翹的臀部,手指順著臀線慢慢遊弋。
「是。」
賽蓮娜一邊答、雙手一邊探入天羽奏火一樣的長髮中。
她沒有繼續笑,臉上的表情有一種讓天羽奏說不出來的感覺。不是嚴肅、不是迷茫、不是妖媚,那是悲傷?
可是明明帶有弧度的眼角給人一種她依舊在笑的錯覺。
然後,天羽奏透過那雙青碧的雙眸、從其中看見了自己的臉。那是一張同樣沒有了一貫的笑容、卻比賽蓮娜多了一絲茫然和恍惚的臉龐,唯有那雙似血般的瞳眸…
…噢,原來她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賽蓮娜的。
眼裏沉澱的迷戀讓天羽奏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陌生人。
「奏,答應我的交易嗎?」
天羽奏感覺到賽蓮娜的雙手搭上自己的肩膀。
「…為了妳的寶貝姊姊?不值得吧?翼會保護她。」
「也是為了保護我自己,妳剛剛想殺了我吧。」
所以說…太聰明的孩子也很討人厭!
天羽奏在心裏不停抱怨腹誹的同時,身上的皮革外套一下子被拉下來。
「好吧,如妳所願。」
天羽奏稍稍抬起頭,唇瓣貼上賽蓮娜的嘴角、低沉的呢喃仿佛情人之間曖昧的低語。
「一切都如妳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