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金木墀系丹桂王國內,重建工程已展開兩個月,一切進展得如火如荼。然而,整個星球的最高主宰火球公主,卻孤身從尚未修復完成的占卜大殿步出。
「怎會這樣……」火球公主低聲喃喃自語,手按胸口,想借此平復心情。剛才她占卜出來的預言太驚人太震撼,她的心仍「砰砰」地跳個不跳。
「太可怕了……自從GALAXIA(嘉拉西亞)一役之後,整個宇宙好不容易才開始休養生息,怎會發生那種事……」火球公主內心矛盾,暗忖:「我應該怎麼辦?如果未來會變成預言中的情況,我應該告訴她麼?還是……還是我應該什麼也不說?」
她步履蹣跚,顫巍巍地從占卜大殿步出,幾乎站立不穩。守候在旁已久的MAKER和HEALER連忙衝上前,左右攙扶她們的公主,免得她摔倒在地。
HEALER一臉關切地問道「公主殿下,你沒事吧?」MAKER也勸道:「你剛完成第一次成功卜算大預言,身體肯定很虛弱,快去休息吧。」
火球公主儘管虛弱無力,仍勉強露出微笑,努力藏好心事,嘗試令盡忠職守的守護戰士寬心。「HEALER,MAKER,你們不用太擔心,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我很清楚,我沒事的。」她甚至推開HEALER和MAKER的攙扶,要與她們從大殿入口的階梯,一同步向地面。
「可是!」HEALER回想起她們THREE-LIGHT舉行最後一場演唱會的那天,火球公主豁出性命保護她們,她就痛苦自責到不行,就算公主死而復生也不能磨滅。自此以後,她立誓不會再讓她的公主受到任何傷害。不過,現在不是重提往事的好時機。HEALER一咬牙,盡力以她最溫柔的表情去勸說:「公主殿下,這兩個月以來您盡心盡力重建,已經太勞累了。怎麼剛成年就來到占卜大殿卜算大預言呢?不但太花體力,而且還會折損你的壽元啊!」
「我真的沒事。」火球感受到HEALER的關心,再笑一笑:「難道你忘了?既然我已經成年,好快就會登基,自然要早作準備。如果在GALAXIA出現前我已成年,有能力及早占卜出未來,大家就可以預先做足防範,我們就不會輸得那麼慘。」
HEALER成為火球公主的守護戰士多年,自然清楚丹桂王國王族所背負的使命。在這個崇尚占卜的星球裡,基本上除了具備守護戰士能力的SAILOR STARLIGHT三人之外,幾乎人人做事前也喜歡先占卜吉凶,其中王族占卜的能力就最為強大,甚至整個宇宙十年內的吉兆也可預先感知,助子民趨吉避凶。可惜火球公主父母早亡,而這種能力需要王族成員成年後才能運用,以致在GALAXIA攻擊時,整個星球的人也措手不及。
就算火球公主句句成理,HEALER仍死心不息。「不過……」
「HEALER,讓我說。」向來沉靜的MAKER忍不住開腔。「公主殿下……不,未來的女王陛下,請恕我冒犯。為宇宙占卜未來,的確是丹桂王國女王的重要使命,不過您剛成年急不及待來到占卜大殿,恐怕另有目的吧?」
火球被看穿心事,仍強作鎮定,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才微微一笑:「MAKER,別說笑了。就算是我是王族,也只可以每十年來這裡祈求預言一次,我自然是為丹桂王國,甚至整個金木墀系祈求預言了。而且你們也知道,這裡向來只能祈求牽連丹桂王國福祉的事啊。」
MAKER不敢坐在公主身旁,與HEALER一起站在一旁。她的眉頭緊緊皺起,「如果這件事牽涉到金木墀系以外的……例如是太陽系呢?」
HEALER聞言一驚!「到底是什麼事?」
火球公主故作淡然道:「你們與SAILOR MOON她們不是一起對抗GALAXIA嗎?如果可以幫到她們,有什麼不好呢?」
「話雖然這麼說……」HEALER不知道怎樣說下去才好了。
火球公主仰首望天,感慨地說:「你們聽我說,其實自從我返回丹桂星後,一直心緒不寧,總覺得還會有可怕的事發生,所以我才等不及登基就先來卜算。現在我不但給金木墀系占卜吉凶,還可以幫助朋友,不是一舉兩得麼?」
MAKER輕嘆一聲,「的確一舉兩得。如果您可以占卜出你自己的未來,就更理想了。
「什麼未來?為什麼公主殿下要占卜自己的未來?MAKER你還有什麼事瞞住我?」HEALER討厭被瞞住,更討厭被瞞住與公主有關的事。她不能對公主發脾氣,只好遷怒MAKER,抓住她的衣領迫問。
「HEALER,放手。」
因火球公主親自下令,HEALER雖不情不願,但也不得不悻悻然鬆手。
MAKER沒怪HEALER莽撞,她整一整自己衣領,像局外人一般的口吻說:「既然公主殿下沒告訴你,你就別問吧。」
眼看HEALER一張俏臉悶聲沉下來,火球公主輕輕搖頭,先對MAKER說:「別這樣,我沒打算瞞住她。」然後再跟HEALER說:「是我叫MAKER別說出去……」
「你已經跟她說了,對不對?」MAKER故意說話不用敬語,說得像尋常女生之間的互訴心事。
火球公主默默點頭。
MAKER重重嘆一口氣。「唉……我也不知道勸你去告白,究竟是對還是錯。」
「什麼告白?難道……」HEALER不敢說下去,她怕自己猜對了。
告白時的情景赫然湧上心頭,火球公主生怕自己會承受不住,低下頭迴避兩人的目光,「HEALER,別問了。」
「別問?好……好……我什麼也不問。」HEALER牢牢地握緊拳頭。她不會放過任何辜負她的公主殿下的人,就算是同生共死的伙伴也不行!
MAKER伸手去抓住HEALER的手臂,忙問:「你想做什麼?」
HEALER用力想掙開MAKER,卻被MAKER抓得更用力。她不甘大叫:「放開我!我要去狠狠打她一頓!」
火球公主突然站起來,充滿公主威嚴地發話:「HEALER!如果你把我當作是你的公主,你就給我站住!」
HEALER滿心不服,大聲反駁:「公主殿下!任何人辜負您也是重罪啊!」
火球公主的語氣不容半點反駁:「我不准你因為這一件事而傷害她!永遠也不准!」
HEALER咬唇不語:「……」
火球公主勉強地笑,笑得像哭一樣,「如果,她因為你打她而接受我,你覺得我會高興嗎?」
「公主殿下……」MAKER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
HEALER更是心疼,連忙道歉:「公主殿下,對不起。」
「我沒怪你。我只是想你明白,感情這回事,可不能勉強。」火球重新坐下來,幽幽地說:「勉強得到的,我也不想要。」
MAKER和HEALER沒有再說半句,默默陪在火球公主身邊整理心情。
第一話
周日,夜空偶有雲朵,寒意仍濃。兔伏在自己房間的書桌上,手臂下枕著衛寫給她的信,而她的回信才寫了兩句,腦袋卻一片空白。
露娜走近兔,抬頭勸道:「兔醬,你明天還要上學,不如先去睡覺,明天再寫吧。」
「不行啊!這封信我拖延了好幾天也沒寫完。」雖然這麼說,兔的眼皮已閤上。
露娜不去吐糟她寫了一小時才寫了兩行自然寫不完,好言相勸:「你愛寫多少就多少吧。就算寫得少,衛桑也不會責怪你。」
「我知道……」兔說罷,打了個哈欠。她也不想花一小時才寫了兩句話,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何任她如何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寫什麼才好。之前她明明輕易可以完成一封信啊。
露娜跳到書桌上給兔打氣:「明天你不是可以吃到真琴的便當嗎?我也好久沒吃她親手做的料理了。」
一提到吃的,兔果然稍為精神些。「真琴做什麼都好吃,好期待明天呢!」
夜空中,突然閃現流星光芒,露娜面向窗口,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著。
「兔醬,你快來看,有流星啊!」露娜話還沒說完,兔就轉身飛奔到窗前,抬頭望向劃破那兩道快將消逝的星光。
兔滿懷希望地喃喃數算:「一、二……怎麼只有兩顆?」
「兔醬,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啊。」兔呆呆地笑一笑。不巧她剛好轉身,沒看到最後一顆流星劃過。
露娜壓下心中疑問,沒再追問下去,只低低地輕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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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門啦。」
露娜趴在陽台的欄杆上,凝視兔孤身上學的背影,心疼又憐憫。但牠畢竟是貓,不能陪她上學。
阿提密斯從圍牆輕巧地從到欄杆,走向露娜打招呼:「露娜,早啊。」
露娜勉強地微笑道:「啊?你怎麼來了?」
阿提密斯望向兔醬走得快消失的身影「美奈聽說兔醬不太對勁,可惜她太忙了,沒時間上學,所以叫我來看看兔醬的情況。」
露娜在阿提密斯面前,沒再費勁隱藏心事。「唉……」
阿提密斯似懂非懂地勸慰:「兔醬肯定捨不得衛桑啦。他們幾乎一年沒見,衛桑這麼快又走了。」
露娜無奈地說:「沒辦法啦。衛桑落在GALAXIA手上足足一年,換言之他在美國那邊的大學缺課一年。難得大學還願意接受衛桑入學,兔醬也明白他的難處。」
阿提密斯點點頭。「兔醬也長大了啊……」
「是啊。她已經不是我剛剛認識的那個愛哭鬼了。」露娜感到就像女兒長大了,
悵然若失。
阿提密斯也同情兔醬的處境。「不過,大家都各忙各的,她肯定好寂寞……」
露娜又怎會不明白呢?自從最後一戰之後,大家也聚少離多,連小兔也留在三十世紀,牠自己也好久沒跟大家見面了。牠也想陪伴兔上學,可惜一個月前牠在校園被老師發現,老師自然責怪身為主人的兔,念在她初犯就警告了事,若然再犯就不會輕饒……所以牠只得留在家憂心等候。
露娜忍不住幻想起來:「如果有敵人的話,大家又可以聚在一起了。」
「露娜!」阿提密斯馬上駁斥:「你怎能這麼說!你知道美奈的事業好不容易剛起步啊!最近她還接拍第一部劇集,如果有敵人,她怎能兼顧?」
露娜抱歉地笑一笑:「抱歉,我說錯話。」牠自然知道,各位戰士也想好好享受得來不易的和平,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只有兔一人例外,因為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個新娘,而她已經很清楚將來的路,不需要再努力爭取什麼了。
有時候,露娜也會反問自己,如果可以預先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牠心裡其實也沒有答案。
阿提密斯抬頭望向天空,與前一晚相比,雲更密,密得夜空仿佛喘不過氣來,令白貓有點擔心,「氣象預報講今天可能下雪呢。」
「快三月了,不會吧?」比起下雪,露娜更在意牠之前見到那三顆流星……為什麼不多不少,偏偏是三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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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個綁雙馬尾的女生……就是月野桑吧?」
「咦?今天她又獨自上學嗎?」
「上次我們不是說好要跟她聊天嗎?現在正是好時機啊!」
「不過,她會不會拒絕我們啊?」
「怎麼會?她看來挺和善呢。」
在上學途中,三個女高中生吱吱喳喳,尾隨兔觀察了一會,才在快到校門前向兔搭訕。
「月野桑,早啊!」
兔回頭,認出三個同班同學,微笑打招呼:「只野、伊藤、為我井,早安。」
這三個女生分別為深褐髮的只野良子、在耳朵下把淺藍色曲髮梳雙馬尾、圓臉微胖的伊藤淑乃,以及清爽淺褐色短髮的為我井美穗。三人當中以為我井的膽子比較大,只野和伊藤不約而同推她站前一步。為我井暗罵朋友沒義氣,但在兔疑惑的目光凝視下,只得問道:「今天你也是一個人嗎?」
「是啊。」兔醬沒看出為我井三人的羞怯,自顧自的說:「美奈子醬她們都很忙……對了,你們叫我兔醬就好,我也叫你們美穗、淑乃、良子好不好?」
三人感到兔的親切,同時鬆一口氣。她們並非覺得兔不好親近,而是她們和兔同班快將一年,自然知道她身邊有亞美她們等知心好友。只要兔與亞美她們在一起,就像在說一些其他人都不明白的事,才會令其他人覺得難以靠近。
不過,她們三人都是星野的粉絲,早就看出星野對兔的與眾不同,校內還流傳兔和星野在交往的傳聞。直到數月前,THREE-LIGHT宣佈解散後還人間蒸發了一樣,她們就想從兔身上打聽星野的消息。
此時,只野、伊藤、為我井對望一眼,都有點受寵若驚。她們也喜歡兔的為人,如果可以跟她成為朋友就當然好得很。
「當然好啊,兔醬。」
「今天午飯時,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好嗎?」
兔想起之前真琴答應過今天給她做便當,她好久沒吃真琴的手藝,早就垂涎三尺,但她看到只野、伊藤、為我井三人的期盼目光,又不好意思拒絕。「呃……」
「兔醬!」
兔望向馬路方向,赫見美奈子急不及待要從計程車跳出來,興奮地走到自己的身邊,又驚又喜問道:「美奈子醬!怎麼今天你有空來上課了?」
美奈子湊近兔耳邊,說得神秘兮兮:「本來今天我要拍廣告,攝影師說安排好我黃昏後才工作,所以我就來上課囉!」
兔與美奈子多日不見,握住美奈子的手,高興得笑逐顏開:「太好了!」
「今天我們一起吃午飯吧!真琴說今天她做了便當給我!」
說起便當,兔有點尷尬望向在旁等待自己的只野、伊藤、為我井三人,為難地開口:「我……」
只野、伊藤、為我井三人也識趣,只野向兔擺擺手,客氣地道:「沒事。我們下次再約吧。」
兔略感愧疚地目送只野、伊藤、為我井走進校門,美奈子沒理會那三人,挽住兔的手臂,興高采烈地訴說她在演藝圈工作上遇到的點點滴滴。
當美奈子和兔走到課室時,難得見到真琴已在座位坐好,就一起雀躍地走向她。
「真琴醬!」
「今天的便當是什麼?」
真琴看到兔和美奈子的口水幾乎流出來,哭笑不得。「喂喂,美奈子你現在算是個明星了,要顧及下自己的形象啦。」
美奈子馬上收歛起來,還擺出甜美乖巧的微笑。「真琴醬你說得對,多謝你的提點。」兔和真琴深知她的為人,受不了她努力營造出來的明星形象,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對了,真琴醬你準備了給亞美醬的便當嗎?」
「沒有,她說過她多半不會再回到我們學校上課了。」
「她好快就會去美國唸大學吧?不愧是貨真價實的天才少女啊。我也想成績唸得像她一樣好。」美奈子也承認自己有點貪心,亞美成績太好,因而被美國著名大學賞識,讓她跳級升讀大學這種事聽起來很酷,難免令人羨慕。
真琴揶揄道:「你自己呢?當明星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還需要羨慕亞美醬嗎?」
美奈子也開玩笑似的回嘴:「那麼你呢?好不容易脫離了田徑學會,成功加入園藝部,這樣就會向你開花店的夢想更進一步了吧?」
兔看著美奈子和真琴有說有笑,既懷念又感溫暖。她最喜歡被她喜歡的人圍在身邊了,衛出國留學是沒法子的事,不過她還有朋友啊。
她只是沒想到,可以待在朋友身邊也是奢求。
註:
1. 這是TV版動畫,即九十年代動畫的同人,劇情盡量按動畫設定的軌跡走,有三十世紀有小兔,未來兔是女王衛是親王。
2. 美戰譯版眾多,主要分別是廣東話和國語的習慣,像USAGI-CHAN粵語是阿兔,國語是小兔,不過粵語裡小兔就是CHIBIUSA了,這樣會很混亂。而且此文我想借稱呼強調各人親疏有別,例如醬 = CHAN,比較親暱,桑 = SAN,比較疏離和尊重,詳見:https://www.douban.com/note/137691287
3. 雖然我習慣叫麵包頭,不過おだんご的漢字是お団子,文中就叫團子頭。(話說TVB到底怎樣把 お団子譯作麵包??)
4. 故事背景按照TV動畫播放年代,即是1996年,與現代主要分別是沒有智能手機,滿街電話亭,視窗才九五,兔醬不會像CRYSTAL版一樣懂得用電腦,眾人生活的麻布十番區仍未有地鐵站等等。
5. 只野、伊藤、為我井這三個女同學的姓氏,來自九十年代動畫的三位人物設定,原名是只野和子、伊藤郁子、為我井克美。而三人的名字同樣取自製作人員。
 
第二話
還未到中午,美奈子就收到消息,需要馬上離校去工作。而真琴的園藝部臨時有要急事,她來不及把便當留給兔,便給其他成員拖走了。
在午飯時分,兔又再恢復孤伶伶一人。她摸一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欲哭無淚。她本來一心想吃真琴的便當,便故意沒帶育子媽媽的便當,走到小賣部才發現自己只夠錢買幾塊糖,無奈之下也只好買來充饑。
她眼眶有點發熱,想到天台吹吹風,緩和一下心情。
天氣比早上更冷,當她走進天台時,一鼓寒風就撲面吹來。她打了個冷顫,卻也沒打算回頭。天台不像校舍內提供暖氣,自然比較冷,但她不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想心事,此刻天台只有她一人,正合她心意。她自忖穿得夠暖,便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靜靜地發呆。
這天早上,她還滿心期盼可以與美奈子和真琴吃午飯,就像數月前一樣。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太任性,不能因為喜歡大家都陪在自己身邊,就阻止大家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她身為朋友,應該笑著去支持大家才對。
當敵人出現時,大家都會在她的身邊,幫助她拯救她,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大狐身為SAILOR MOON的守護戰士,已經為她付出太多太多了。
還有一位,不是她的守護戰士,也為她付出很多的……
兔不時也會想起星野,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他的母星重建順不順利……她天真地奢望過,如果她可以寫信去火球星,就像寫信去美國寄給衛一樣,那有多好呢。
「哈嚏!」
「嗯?看來有其他人來了。」兔想得太入神了,沒察覺到有人來到天台。而兔坐的位置比較隱蔽,所以來人似乎沒發現她,繼續聊天起來。
「良子,你又打噴嚏了。我們現在就回到校舍裡面啦!」
「不用哪,我沒事,鼻子有點癢而已。你不是怕被月野桑聽到,才特地來到天台嗎?還回去啊?」
「其實被她聽到也沒什麼吧?她這人挺和善啊。
「可惜今天我們不能跟她一起吃飯啦。」
喔?原來是只野、伊藤、為我井她們三人。兔也想跟她們交朋友,不過她們始終不是真琴她們,兔不想在真琴她們不在時,自私地利用只野三人當作代替品。
「明天我們再問問看,她大概不會拒絕我們吧?」
「嗯,愛野桑和木野桑看起來都很忙碌。」
連不相熟的人也看出來了嗎?兔內心暗暗嘆氣。
「如果……她願意與我們一起吃午飯,到時候就可以問她嗎?」
「大概可以吧?」
「她會告訴我們真相嗎?」
「不管啦!先問了再說,我好想知道啊!」
兔的好奇心頓起,到底她們想問自己什麼事?
「你們猜猜……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覺得不是沒可能啊。」
「對啊!星野樣對她明顯不同!幾個月前的球技比賽,星野樣為了她當眾答應伊集院桑的挑戰啊?(註:動畫186話)
「對對對,所以我敢說,就算他們沒有在交往,星野樣也有意追求她吧?」
「嗚呀,好羨慕啊!」
兔內心泛起一鼓莫名的滋味。
過去的她一定會衝出去解釋,她已有很好的男朋友,她跟星野從沒交往過。可是,現在她再去解釋又有什麼用呢?
反正那個人也不會再回到地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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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時間一到,兔就跑向火川神社去找阿麗。但兔尚未走到本殿(神社建築內安置神位的部份)就被一把聲音叫住了。
「兔醬!」
「和佳奈醬!」兔最近每次來火川神社,都見到這位來兼職巫女的赤平和佳奈。她是個親切和善的小女生,兔沒多久就跟她混熟了。
兔打量她的巫女服,讚道:「上次見你時還不合身,今天看來已修好了,你穿得很好看啊。」
赤平和佳奈本來是個普通高中女生,天**美,及肩長髮還特地燙過又漂染,還因為節食過度引致貧血,被誇好看自然就笑得合不攏嘴。「不錯吧!麗姐提點我怎樣修改才好,我熬夜改的。」
「麗醬是這裡的負責人,你的巫女服應該由她來改啊。」
「她這麼忙,哪有空啊?」和佳奈說著也不禁擔心她的老闆。「你知道她爺爺的病經常需要人照顧,麗醬做事又喜歡親力親為,神社這邊她又要負責。她還是個高中生而已,實在太奔波勞累了。」
「是啊……」兔也明白麗的苦處,麗的爺爺急病入院,她們幾個人也愛莫能助。兔自問神社的事或許可以幫上忙,便問和佳奈:「麗醬她在嗎?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事?」
「她在啊,你有要事找她?我叫她出來?」
「不用,我進去找她就行。」
「好啊,你跟我來吧。」
兔尾隨和佳奈走進有無數回憶的地方,在中三時她曾經與亞美她們每天也來到這裡,為了唸同一所高中而一起努力溫習。現在事隔一年不到,她就形單隻影,還要由別人給她引路入內,當真物是人非。
不過,總算可以跟麗醬見面了。雖然麗醬老是跟自己拌嘴,但兔內心明白,麗醬很關心自己。她這天過得很不開心,麗醬一定會好好聽她說心事。
和佳奈跪坐在走廊,以傳統姿勢推開和式紙門。兔幾乎忍不住大叫麗的名字時,卻驀地打住了。
「哎呀,麗姐就這麼睡著了,冷病了就不好啦。」
兔看到麗伏在案頭上睡得正酣,察覺不到自己與和佳奈就在門外,滿腔心事也只得壓下。
「和佳奈醬,你去找件大衣給麗醬披上吧。天氣愈來愈冷,她可別冷病才好」
和佳奈叫住打算離開的兔,問道:「咦?你不是有事找她嗎?不如我叫醒她?」
「不用了。麗醬在這種時候也睡得這麼熟,肯定累得很。我下次再找她吧。」兔說罷還笑一笑令和佳奈寬心。和佳奈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
其實,兔那副表情,任誰看到也知道她有心事藏住。和佳奈與她不熟,不好意思追問下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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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醬,你回來啦?開始下雪了嗎?」露娜在兔的房間憂心忡忡了大半天。她一回家,牠就緊隨她腳步,想探詢她到底心情如何。但見兔把自己埋在床上,頭枕枕頭臉朝下,故意避免被露娜瞧見她此刻的表情。
「還沒有下雪。」
露娜見兔這樣子,就更擔心了。牠嘗試以輕鬆的口吻去開個玩笑:「怎麼了?難道真琴的便當裡有你最討厭的胡蘿蔔?就算這樣,她也是為你的健康著想啊。」
「我沒吃到啊……」兔稍微轉身,仍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露娜一愕,忙問:「怎麼會?真琴醬答應了的事肯定會做得到啊。」
「她沒忘,只是太忙,來不及把飯盒留下來給我。」
露娜知道比起吃美味的便當,兔更希望有真琴陪伴,只得嘆一口氣。牠的月亮公主愛撒嬌又怕寂寞,老是令牠不省心。
當黑貓思考著怎樣安慰兔才好時,兔冷不防坐起,一臉認真地問:「露娜,其實我是不是不用再每天戴變身的胸針呢?」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呢?」這與真琴的便當有什麼關係?露娜的思考回路斷線了一下。
「剛才我做了一件很笨的事……」兔赧然臉紅起來,說不下去。
這種事難道你少做嗎?露娜把真心話吞下,和善地問:「怎麼了?你先說出來吧。」
「你不會嘲笑我嗎?」兔半瞇眼,有點懷疑。
「……不會!」露娜暗暗評估自己的忍笑能力後,答得堅定。
「我……」兔猶豫片刻,才支支吾吾地說下去:「我聽到有個女孩子大聲尖叫,聽起來好像很害怕。我怕她遇到敵人,就躲起來變身了。」
「你沒做錯啊。」露娜更迷惑了。
「不過我什麼也沒搞清楚啊!原來她男友向她求婚,我何必多管閒事呢?」兔說不下去了,用雙手掩著自己的臉。
「但是,你說那女孩子的尖叫聲聽起來很害怕?」被求婚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是啊。她的男朋友找人扮作怪物嚇她,所以她才會害怕得尖叫起來…」
露娜忍不住內心吐糟,那位男友居然想到這種爛方法求婚,他的女友沒把男友甩掉,果然很愛他嘛…
「然後她的男朋友就走出來救她,她當然很感動了,就答應他的求婚……」
「兔醬……」所以兔想起衛桑了嗎?畢竟她接受了衛桑的求婚…等等!她好像還不知道衛桑向她求婚?算了,等她自己發現好了。(註:在173話求婚)
兔轉身望向自己身後,「為什麼我變身後的翅膀那麼大?我本來想躲起來,卻給他們發現了……真是太羞人了!」說罷,又把自己堆在被子裡。
露娜推一推被子裡的兔,柔聲安慰道:「兔醬,你聽我說。其實你沒做錯任何事。你一心想救人,太心急了所以無可厚非,這也是Sailor Moon應該去做的事。你不需要怪責自己」
兔抱著被子,扁著嘴問:「如果大家也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出糗了吧?」
「兔醬……」露娜伸出貓爪,想摸摸兔的額頭,但被她避開了。
兔勉強笑一笑,「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想。大家已經為我付出太多,應該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啊。」
露娜雖注意到兔已成熟了不少,但也沒想到她已經這麼懂事,變得又體貼又為人設想,令牠有種女兒在旦夕間突然長大的感觸……牠欣慰地微笑:「兔,你長大了啊。」
兔沒瞧見黑貓的微笑,她凝視著窗外片刻,忽道:「露娜,我想出去走一走,散散步。」
露娜急忙尾隨。「我陪你去!」
「不用啦。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
「兔醬……」露娜本想堅持陪她,但轉念一想,她也需要獨處的時候,於是改口叮囑:「記得帶圍巾,可能快下雪了。」
「嗯。」
~*~*~*~
兔在寒風中隨意亂走,不經不覺走到遊樂園附近。她抬頭望看摩天輪,感慨起來。從小她就對摩天輪滿懷憧憬,想看看從裡面所看到的風景,是不是比其他地方看到的更迷人,是不是就這樣可以穿越天空,讓她看到更高更遠的地方。
那時候的她萬萬想不到,她在一年內會乘坐摩天輪兩次:第一次,她與自己男友以外的男生乘坐,還在裡面提起自己的男友;第二次,她為了跟那男生見面而乘坐。(註:STARS篇的181話與190話)
星野……
兔輕敲一下自己的頭。怎麼又會想起那個人呢?可能因為見到摩天輪吧?肯定是的!不然想再多又如何?畢竟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再見到面。
在他離開時,她曾說過想再見面。但他什麼也不說,就離開地球了。
兔想著想著,就付錢去乘坐摩天輪而不自覺。
當摩天輪的門正要關上,一片雪花飄入內。兔往外面一看,見到雪花愈飄愈多。她心中暗嘆:「露娜說的對,果然開始下雪啊……」
摩天輪內提供暖氣,室內室外溫差頗大,兔要用手一擦窗上的水霧,才能看到外面的景致。但好快水霧又起,她又什麼也看不到。
兔在裡面用力緊抱自己雙臂,想著看不見也好。既然自己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一樣看不見自己,她才可以放肆地痛哭一場。
是啊。她還是那個愛哭鬼,一遇到不開心的事就想痛哭一場。如果所有的寂寞和不快,透過淚水就可以通通哭走,那有多好呢……
突然,兔的心「砰」的猛烈跳了一下。
摩天輪正徐徐往下移,她用勁擦去窗上水霧往外一看,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同樣在瞧著自己。
那是她看錯了嗎?因為想見到他,就把其他人看作是他?還是……
當摩天輪的門打開,兔就衝出去大叫:「星野!」
 
第三話
摩天輪所在地較為空曠,不時揚起陣風,把紛飛雪花吹得漫天飛舞。
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兔才會覺得眼前之人不像是個活人,反而像由雪花堆積重構變成。她用力將雙眼瞪得圓大,生怕一眨眼那人就化作雪花,融化空氣不見了,就像上次他離開時化作星光,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噯,團子頭,才幾個月不見,就不認得我嗎?」他的笑容親切爽朗,一如既往。
「你……真的是星野嗎?」兔難以置信地走向那人。
飄逸飛揚的髮型、半調皮半調侃的神態、優美得能觸動靈魂的嗓音……一切都是這麼熟悉,兔敢肯定自己沒認錯。不過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她在做夢了吧?如果不是夢,他又怎麼會回到地球?
如果是夢,又怎會摸得著?
「你回來了啊?星野……」兔走到那個人的面前,伸手去摸一摸他的手臂,摸到實實在在的軀體。她嘴角仍在笑,眼眶卻紅了。
「你錯啦,我不是星野了。」
兔以為對方在開玩笑,調笑地反問:「你不是星野的話,那你是誰啊?」
那人臉上笑意盡斂,認真答道:「我是Fighter(ファイター)。」
兔懵了。「什麼意思?我不懂……」星野、Fighter,不是同一個人嗎?
「你叫我Fighter叫了那麼多遍,還認不出來嗎?」
「但是當時你變了身……」兔打量Fighter的身型,似乎開始理解對方的意思,吶吶問道:「現在你是女生?」
「難道你想摸摸我的胸脯才可以確定嗎?」
Fighter笑著雙手遮掩胸前,像要防備兔會親手去確定。兔當真好氣又好笑。
「你怎麼會回到地球?」兔側身去看Fighter身後,沒看到大氣和夜天的身影。
「如果我說,我回來為了見你呢?」
「!」兔不敢再細想下去,叱道:「別說笑啦!我認真問的!」
Fighter不答,就笑一笑。
兔看不透Fighter的笑容,別過臉才問:「其他人呢?你母星的重建得怎樣?」
Fighter抬頭望天,仿似想看到天空外的母星,「公主殿下、Maker和Healer都過得很好,至於重建,估計需要很長時間,幸好過程進展得相當順利。」
兔打從心底裡為他們感到高興,露出笑靨:「那就太好啦。」
那笑靨閃爍著星星光芒,Fighter不禁盯著看,看得入了神。兔感到被盯著,不好意思得臉紅。
在十數步以外的樹下,大氣站在那裡,把Fighter和兔的重逢都看在眼裡,皺著眉轉身離去。
~*~*~*~
「被驅逐離開?這是什麼意思?」
夜天臉色不善,站起身輕拍一下膝蓋,丟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想離開。
兔、亞美、麗、真琴和露娜不久前聽到的事太震撼了,四人一貓仍未反應過來,所以誰也沒開口挽留夜天。倒是大氣伸手一扯夜天的手腕,皺著眉喚了句「夜天。」。
「我的腿坐麻了,想出去走走行不行?」夜天一臉陰沉地說罷,掙脫大氣的手。大氣聽他這麼說,也不好再攔阻,任由夜天步出房間。
這是Fighter回到地球的隔天,恰巧是假日,於是眾人相約三光在火川神社,打聽三光怎麼會來到地球。亞美她們也成功在百忙中抽空出席,唯獨美奈子忙於排練,未能抽身。美奈子苦苦哀求夜天他們把見面日子改在隔天,好讓她也可以跟三光說說話,她尤其想見夜天……但是夜天堅持與大家見面後便返回母星,她自然非常失望。
不過,當時美奈子還不知道,趕著離開的只有大氣和夜天,Fighter卻會一直留下來。
亞美最先反應過來,期期艾艾地問道:「被驅逐離開……通常是因為犯了罪,舉國也容不下,才會判這個懲罰。可是,她是Fighter,又怎麼會……」
其實在這天見面前一天,大氣私下約亞美去喝咖啡,拜託她幫忙照看Fighter,卻肯不坦言原因。現在亞美才明白之前大氣那番話有什麼意思,Fighter孤身一人留在地球,自然孤苦伶仃。既然大家相識,而且曾一起戰鬥,照應一下實屬情理之內。不過,Fighter需要離開火球星的原因嘛……
亞美開始後悔自己還沒想清楚,就問了一個令人尷尬的問題。
果然聽到大氣目無表情回道:「懲罰的原因我可不能告訴你們。總之這是公主殿下親自下的命令,不能改變也不會被改變,我和夜天也無能為力。Fighter身為直屬公主殿下的戰士,犯事後必須比其他人判得重,才能以儆效尤。所以她這輩子也不能回到火球星了。至於她為什麼選擇地球,你們自己問她。」
兔、亞美、麗、真琴和露娜同時把疑問的目光移向當事人,見她在塌塌米上也沒蹲坐,坐姿隨意,一臉雲淡風輕,仿似被驅逐只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數月前發生的種種事情,大家仍歷歷在目。Fighter在火球公主現身時喜極而泣,在火球公主被嘉拉西亞奪走星宿種子(STAR SEED)時的悲痛愧疚等等……她與火球公主的感情深刻,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她被自己一直敬愛有加的公主永久驅逐出母星,這哪裡是一件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事啊?(註:火球公主現身在193話,火球公主被嘉拉西亞奪走星宿種子在195話)
「因為地球是火球星以外我最熟悉的地方,只好來這裡囉。你們不會不歡迎我吧?」
「怎麼會……」兔忍不住問她最好奇的問題:「你說你不是星野,只是Fighter,這是什麼意思?」
大氣插嘴道:「由我來回答吧。因為她被驅逐離開前,先被解除戰士的身份,所以她失去了身為戰士的力量。而我們來到地球可以變成男性,就是依靠這種力量。換言之,她會變得像地球上的其他人一樣,不可以再憑自己的力量穿梭宇宙返回母星。」
亞美等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房間內僅有遠處傳來善信參拜時的微弱搖鈴聲。
兔突然打破沉默,冷不防問道:「大氣桑,你能帶我去火球星嗎?」
在場眾人無不驚訝,麗忙問:「兔醬,為什麼?」
兔不答麗,反而望向大氣,說得誠懇又認真:「我想去求求火球公主,求她收回成命。」
Fighter心中一動,表面不動聲色。
「你這是多此一舉。公主殿下決定好的事,無論其他人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大氣把目光瞟向坐在身邊的Fighter一下,然後才重新望向對面的兔,「我們火球星的人都這樣,你不用白費氣力了,我不會答應你的。」
兔仍死心不息,「還有夜天君呢,我去求求他。」
「兔醬……」坐在亞美大腿的黑貓估計到主人的心思,想勸她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真琴明白露娜的憂心,幫腔道:「算了吧。連大氣桑也不答應,夜天君更加不可能答應啊。」
「還沒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呢?」兔望向亞美、麗和真琴,見到三人不約而同露出一樣的神情,她明白大家不想自己徒勞無功。不過,大家只要好好說清楚,不就可以互相了解了嗎?或者Fighter跟火球公主好好說清楚,她就可以留在自己的母星了吧?
「團子頭,夠啦。」
兔表現得比Fighter更著緊:「你說什麼話啊?難道你不想回家嗎?火球星是你的故鄉,是你一直以來守護的地方啊,也是你的公主所在的地方啊!」
「我不想為難公主殿下。再說,這已經是改變不了的現實,那就只有去面對了。」Fighter的這番話雖然是說給兔聽的,不過也像是對大氣說的,也像是對自己說的。她那雙湛藍色的眼眸裡似乎藏了好多話,她似乎怕被兔窺見絲毫破綻,眼神迴避兔的如炬目光。
其實兔哪有心思去探究呢?她滿心只為Fighter感到不值,想為她出頭,想幫她回家……可是,連當事人Fighter也說要放棄,她又能多說什麼呢?
麗眼看兔終於放棄了,橫亙在心頭的巨石卻沒減輕半分。她跟其他人一樣,何嘗沒想過Fighter所犯的罪,起因就是兔呢?如果她猜對了,兔去給Fighter求情的話,豈不是火上加油?可能火球公主只是受不住群眾壓力,才會把「對其他星球的公主過好,對自己公主不夠忠心」的Fighter暫時趕走。假以時日,等眾人淡忘此事,火球公主自然會讓Fighter返回母星吧?以後她會日夕祝禱,那天越早來臨越好。
在數月前雨中那一幕,她這輩子也忘不掉。星野居然在毫無絲毫希望下表白自己心意,如此深情厚意,麗其實不無動容。正因如此,她對Fighter選擇留在地球更是放心不下。
可是,麗能要求Fighter離開嗎?就算她狠下心不同情對方的處境,兔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這樣做恐怕只會弄巧成拙。她無奈地想,目前只好看一步走一步了。
麗半關心半私心問:「星野君,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唔……反正我不能再以星野光的身份去當明星,以我的年齡,在地球上應該唸書才對。所以我打算去高中唸書,畢業後才去想之後怎麼辦。」Fighter沉吟著,「既然我不能再以星野光這個男性的身份留下來,我打算改名。」
~*~*~*~
「我叫星野凡伊,請多多指教。」(註:此名字取自FIGHTER,即ファイター,其音譯為「凡伊塔」,刪最後一個音節,以更像女生名字)
近一年前出現幾乎一樣的光景,上次一共三個人,今次唯一留下的一個還換了性別,兔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返回過去的時光。(註:指174話三光轉校)
凡伊一說完,班上竊竊私語之聲不絕於耳。
「她自稱也是姓星野?」
「她長得跟星野君一模一樣啊!」(註:星野君指星野光)
「如果星野君是女人的話,就是這個樣子吧?」
兔聽說凡伊要讀以前唸的那班別,就料到會造成哄動。果其不然,她身後眾同學討論的聲音太大,老師忍不住喝止眾人肅靜。
「星野桑還沒說完,大家靜一靜!」(註:星野桑指星野凡伊)
凡伊向老師點一點頭表謝意,然後再面向全班同學,繼續介紹自己:「我知道你們在好奇什麼,你們都猜對啦,我是星野光的雙生妹妹。怎樣?我們果然長得很像吧?」
兔滴著汗聽凡伊吹牛,明明是同一個人,也給她說成是孿生兄妹,真能瞎掰啊。看來就算美奈子也在課室,不小心說漏了嘴戳破凡伊的謊話,恐怕也能被凡伊掰回來吧?。
不過這些只是空想,因為美奈子又忙於工作沒空上課。兔一瞥美奈子的座位,看到桌子上已積聚了些灰塵。
「團子頭,你在想什麼?」
「在想怎麼你又坐在這裡。」兔想起現在眼前人不再是「星野光」的身份,連忙補充說:「之前你哥哥也坐在這裡。」
凡伊坐在兔後面的座位,對她笑一笑:「我喜歡這個座位啊。」
兔瞪她一眼就重新坐好,準備上課。不過,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勾起猶如淺笑的美好弧度。
待續
 
第四話
光芒四射的人,就算性別轉換了,身上的光芒也不會減弱絲毫。因此,在凡伊轉校第一天,她就成為全校的風雲人物。
星野光天生就是當偶像的料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鎂光燈的焦點,就算他變成凡伊也一樣。如果所謂的明星,就像一群鴨子裡猶如天鵝般突出耀眼的話,凡伊就是這種人,還是特別適應被眾人注目的那個。
兔後來問過凡伊,她和大氣、夜天三人是不是在火球星當明星,不然怎會在地球當偶像一下子就紅了,而且做得駕輕就熟。凡伊解釋她們三人自小就成為火球公主的守護戰士,多年來備受全國關注,同樣粉絲眾多。再說,她們三人自小除了戰鬥外,還需要學習不同知識和技能,這才配得起火球公主,所以她們三人多才多藝不無道理。這是後話了。
凡伊第一天轉校所造成的哄動,令兔不禁回憶起三光轉校時的情況。無論她和凡伊走到哪裡,總引起其他人好奇和談論,害她有時候忘記了凡伊不是那個粉絲遍地的當紅明星,也忘記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們和她身邊的自己。所以她們也沒想過,她怎麼會與這位轉校生不但太過熟稔,相處時幾乎把她當作星野光時,難免會引起外人諸多聯想。
就好像只野良子,伊藤淑乃、為我井美穗三人,趁小休時凡伊去洗手間的空檔,走向兔好奇打聽。
「兔醬,你怎麼會認識星野桑(指凡伊)?」
「何止認識,簡直就熟稔得像以前與星野樣(指星野光)時一樣啊!」(註:根據187話,星野光的粉絲都叫他星野樣(大人))
只野忍不住勸阻伊藤:「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那些奇怪的揣測就別告訴兔醬吧。」
為我井不甘回嘴:「但她總會聽說的啊。不是由我們告訴她更好嗎?」
遲鈍的兔半點也猜不出只野她們顧忌什麼,問得不慌不忙:「到底有什麼事?」
為我井氣忿難平地說:「有人說星野桑不是星野君的妹妹,而是他變性後的身份。這怎麼可能!哪怕是開玩笑也太惡劣了!」
兔的心「突」的猛跳了一下。
之前她和大家都沒過這一點,以為推說是雙生兄妹就沒人會懷疑……她總不能解釋,外星人的生理構造與地球人不同吧?
「哈哈哈!兄妹就算長得再相似,始終是兩個人啊。雖然凡伊的性格和樣子跟星野非常相似,不過星野比凡伊粗魯多了,而且凡伊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呢。」兔嘴巴雖然這麼說,自己內心卻也懷疑起來。她也不確定「光」和「凡伊」之間,到底有哪裡不同。
為我井氣忿難平地說:「你也覺得太過份了吧!這個玩笑就是鈴木師姐她們說的,我覺得她們不只是開玩笑而已!」
兔一愕,問道:「鈴木師姐?她是誰?」
只野搶先答:「就是鈴木里佳子啊,高二的。她身邊的幾個師姐都是GEN的超級粉絲。她們以前就經常與我們這些星野樣的粉絲爭吵,鈴木師姐就是那伙人的頭兒,她簡直跟一個女混混沒兩樣,幸好她喜歡的不是星野樣,而是GEN啊。」
GEN?那個偶像路線與星野相似的男明星?兔回憶一下……她曾在星野光面前誇GEN長得帥,他就厚臉皮地堅持自己長得更帥,她自己就回嗆衛醬才是最帥的……到底那個叫GEN的長什麼樣子,她卻回想不起來,只記得星野聽見其他人將他與GEN比較時,一比輸了就不爽,看來他也把對方視作假想敵?
伊藤看不出兔想到完全無關的事,朝她耳朵說悄悄話:「我們懷疑鈴木師姐她們說的玩笑有惡意的,衝著星野桑是星野樣的妹妹而來。」
「不會吧!」兔驚愕太甚,不小心說得太大聲,引來不少人注目,連忙壓下聲音繼續說:「哥哥和妹妹長得像,本來就很平常啊。怎能說他們就是同一人呢?」
「是啊,我和我哥又怎可能是同一人呢?」凡伊突破從後伸手摸兔的腰,撓了一下,才說:「我哥就不能這樣撓癢癢了吧?」
兔被凡伊嚇一跳,尖叫道:「哇!」
「我的好兔子,你還是這麼怕癢啊!」凡伊笑得賊兮兮的,伸出雙手活動活動手指,準備好發動攻勢。
「哪有!我……」兔看到凡伊向自己打眼色,她還沒弄明白,但決定先接口:「我怕又怎麼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凡伊說罷,就伸出擺出爪子動作的手掌,朝兔撲去。兔想也不想就逃跑,卻哪裡跑得過本就是運動好手的凡伊?兔沒跑幾步就給逮住了,被狠狠地抱住朝腰搔癢。她扭來扭去掙扎,反被凡伊摟著,被搔得更兇。她本來也不算很敏感,也被凡伊搔癢忍受不住,癢得又哭又笑起來,連老師走進課室也不知道,與凡伊雙雙被罵了。
這種親暱的舉動,在學校裡發生在男女之間的話就不太像樣,在兩個女生之間卻就稀鬆平常。經這麼一鬧,眾人對凡伊身份的懷疑便暫時煙消雲散。
~*~*~*~
凡伊轉校引起的騷動,在那天放學時爆發最高點。當時她與兔經過球場,有個足球飛向兩人。這個球出現得太突然,當兔注意到時來不及反應,幾乎被擊中。幸好凡伊千鈞一髮之際抬腿一踢,簡直猶如小說劇情一樣及時,把球踢回球場上。
正在排練的足球部眾人,早已聽聞凡伊的運動才能不輸她哥哥「光」,但當親眼目睹時,也不禁被她的反應和技巧攝住,沒人去接球。
未幾,足球部眾人就跑向凡伊,力邀她加入。其他社團聞訊趕至,紛紛加入爭奪之列,當中與音樂和運動有關的社團表現踴躍自然不在話下,其他的社團例如繪畫部和文藝部等也希望她加入,想借她的號召力吸引更多成員。
兔無奈又羨慕地在旁看著,本來之前凡伊在音樂課時開腔唱歌,再在彈鋼琴時露了一手,已引來一批想拉攏她加入的不同音樂社團。當時凡伊好不容易才打發掉,眼下這批人數更多了。
凡伊總該選一個社團了吧?這才是最直截了當的解決辦法。兔出乎意料地看著凡伊再次把眾人通通打發,令她耐不住好奇,在回家的路上問凡伊到底想加入哪一個。
凡伊戲謔一笑,「你很想知道嗎?所以你很關心我的事?」
兔臉頰微紅回嗆:「誰關心你啦?只不過有很多人向我打聽。你不告訴我的話,我怎樣回答別人啊?」
「如果你只想向其他人交代,那麼你就直說你也不知道就行了吧?」
「你不想說就算了。就算現在你要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兔氣鼓鼓地心想,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以後她也不會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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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們總要加入一個學生社團啊,凡伊已經轉校了一個星期,總不能再拖下去……你猜她到底想選哪個?」
露娜看著兔忙於穿上校服上課,仍不忘嘮叨凡伊的事,內心暗暗嘆氣。「我猜不到啊。那你猜呢?」
兔一邊梳頭髮一邊說:「她之前加入的美式足球部,女性成員只負責照顧男性成員,她肯定不願意哪!如果籃球部不招女性成員的話,她就會加入話劇部吧?聽說話劇部已經有人寫了劇本給她演,只要她答應就是女主角哪!」
露娜忍不住笑起來:「噗哈!我想看星野君演女主角的樣子!」
「當話劇部的人把劇本交給她時,我也跟她說了。你知道她多可惡啊!她說絕對不會讓我得逞!哼!演女主角有什麼不好?很多人也很羨慕啊!」
兔氣哼哼地用勁地梳頭,梳到馬尾末端打結處,發洩似的加倍用勁。露娜看不過眼,勸道:「好啦!你再這樣梳頭,頭髮都給你梳得掉光啦。」
「可是我不解氣啊!凡伊就是故意氣我的!我現在都不能問她到底想要加入哪個社團了啦!」
「兔醬……」露娜頓一頓,再斟酌過才說:「其實,你有沒有察覺到,凡伊回來後,你變得比之前……變得比較有精神了。」
「才與凡伊沒關係!」兔發洩似的把梳子丟到桌子上,「以前Fighter溫柔多了,凡伊在學校時更像星野,難怪別人看得出他們是同一個人!。」
「那時候你和Fighter並肩作戰,跟平常上課的情況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了。可是啊,她留在地球之前,大家都不在你身邊。現在她每天陪你一起吃午飯和下課,上課時又可以聊天,就算大家都不在你身邊,你也不會感到寂寞了吧?」
「唔……勉強算是吧。」
露娜語重心長地叮嚀:「你要記住你說過你們是朋友啊,明白嗎?」
「那當然啦……」兔突然高聲大驚尖叫道:「哇!快遲到了!我不說啦。」
「你給衛桑的信呢?你收到他的信好幾天了。」露娜本來還想說,以前兔一收到衛的來信,就急不可待回信,但牠決定不說出口。
「啊!我知道,今晚我就寫信,拜拜!」話還沒說完,兔已把房門關上跑走。
露娜的尾巴啪嗒啪嗒地用力搖晃,牠轉身用前爪把尾巴按住,尾巴一縮就脫離貓爪,再次不受控地搖晃起來。牠明白這是自己心情煩悶的表現,
牠還記得,數月前兔已回絕凡伊──不,星野光的心意。之後與Galaxia一戰,Fighter仍死心塌地豁出性命保護兔。雖然Maker和Healer後來也保護兔,不過她們以為兔是對抗Galaxia的希望。而Fighter的捨命保護有多少是因為愛情,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註:回絕心意,指195話兔回覆星野的告白)
兔能做的也做了,而且她的未來已經注定好,就等凡伊想通。那牠到底為何如此放心不下?因為衛又不在兔的身邊?還是因為不應該在一起的兩人又再朝夕相處?
「露娜,吃飯啦!你在哪裡?」
黑貓育子媽媽的呼喚不吭一聲,悄無聲息地走到閣樓,那個屬於兔的未來女兒小兔的房間。
牠輕輕一躍,就跳到小櫃子上的相架旁。照片裡三人當中有兩人長得相似,連笑靨也一模一樣,那是一雙不應相見的「母女」。
照片裡的小兔沒有變得模糊,更沒消失,牠所知道的未來仍然存在。牠應該安心,應該往好的方向去想。
空無一人的房間內,啪嗒啪嗒的響聲依然不停迴響。
~*~*~*~
兔跑離家一段小路,才放慢腳步。
她這時候才想到,萬一露娜看到鬧鐘上的時間,就會知道上課時間其實還未到,就會懷疑她心中有鬼……這樣她可冤枉了!她心裡分明只有衛醬啊!她在所有人面前也說得清楚明白啊!
是啊。她在星野光面前也說得清楚明白,他們是朋友,僅僅是朋友。她真把他當朋友看的。(註:200話三光離開地球前,她對星野說他們是朋友)
何況,現在凡伊是女孩,她就更加不會……她不是遙桑和滿桑,她們不一樣,她和她們也不一樣,也不會和她們一樣。
以後,她會和衛醬結婚,生下他們的女兒,然後一起很幸福很幸福的。儘管星野光曾向她表白過,但是大家也不用擔憂啊。再說,火球公主看來並非狠心的人,等幾個月或者幾年後,她就會找機會幫凡伊求情,凡伊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故鄉了吧?
兔有時候也會幻想,如果自己被迫遠離家鄉,遠離她重要的家人和朋友,她是怎樣也高興不起來的。儘管凡伊表現得不像很難受,自己也想多陪陪她,別讓她胡思亂想。她相信露娜和大家也會支持她,這天下課後她就把這想法告訴大家好了。
想通了以後,兔踏著輕快腳步返回學校,沒預計到有什麼事在等著她。
~*~*~*~
兔自問是個遲鈍的人,如果她也注意到的事,想必非常明顯。就像此時校內眾人的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當她走過時眾人交頭接耳的私語聲,任她腦筋再慢,也能推斷出自己是眾人焦點。
可是她就想不通了。既然凡伊不在自己身邊,難道她刷牙後沒擦掉嘴角的泡沫?還是她把校服反過來穿?她一摸自己嘴角,是乾淨的;再低頭看看,校服沒穿錯……她費煞思量也推想不到了,於是匆匆返回自己課室找真琴,真琴肯定會告訴她。
當兔一踏進課室就失望得停步,真琴又不在,反而為我井向她招手示意。兔見她身邊伊藤和只野的臉色也頗詭異,有點不安地走向三人。她還沒來不及開口問,就被為我井三人接二連三地搶著說話打斷。
「凡伊說的是真的嗎?」
「雖然我們也猜到了,但凡伊親口說出來,還是有點驚訝啊。」
「你知道星野樣離開藝能界之後,到哪裡去了?」
難道凡伊再次能夠變成男生了?這也與她沒關係啊!兔扯一扯嘴角,有點沒好氣:「我又怎會知道他去哪裡?你們可以去問他妹妹啊。」
伊藤央求:「就算他妹妹不知道,你總會知道嘛,告訴我們吧!」
兔迷茫地問:「這怎麼可能?我真的不知道,而且你們怎會認為我會知道?」
「因為……」只野還沒說完,就與伊藤和為我井對望一眼,三人都「噗」的一聲笑出來。
「到底是什麼事啊?你們在笑什麼?」兔焦急了,她不喜歡別人有事隱瞞她。
「因為女朋友比妹妹更親啊!」
「我就說嘛!她和星野樣在交往啦!」
如果兔正在喝水,肯定會噴得只野滿身是水。她瞠目結舌,一字一頓地尖聲問:「女,朋,友?誰,說,的?」
三人異口同聲道:「就是凡伊啊。」
恰巧此時凡伊走進課室,兔馬上就衝上去。
「我在什麼時候成為你的……你哥哥的女朋友啦?」
凡伊早料到兔有如何反應,戲謔一笑:「怎麼?害羞了?」
「別胡說八道!」兔壓下聲音,但氣勢不減地質問:「你為什麼不澄清?你知道這是假的!」
「既然是真的,我幹嘛還要澄清?」
待續
 
第五話
「哎呀!」
這天午飯時間,兔與真琴難得坐在校園樹下,一起吃真琴用心去做的便當。兔不小心叉不住聖女果,她連忙站起去撿,但聖女果已滾到附近草叢裡。
真琴勸道:「掉到地上就別吃啦,我這個給你吃吧。」
「哦,我撿起來等下去丟掉。」兔撿起聖女果,重新坐在真琴隔壁時,真琴已把她便當盒裡的聖女果放到兔的裡面,兔隨即露出笑靨:「還是真琴醬對我最好!」
「終於笑啦?自從凡伊惹你發火之後,你生悶氣生了好久呢。」
「才沒有!」兔的雙頰又氣鼓鼓的。
「那麼你吃這顆聖女果時小心點,再弄掉了我就沒有啦。」真琴剛才看著兔怒沖沖用力去叉聖女果,才會不小心弄跌,她怕兔不高興才不道破。
「我會吃得很小心,難得吃到真琴醬親手做的料理呢。」兔不再用叉子,乾脆用手拿起來吃,「真好吃!我是不是以後也可以天天吃得到啊?」
「呃……」真琴因兔與凡伊吵架……不,其實是兔單方面對凡伊不瞅不睬,又悶悶不樂,所以她才向園藝部會長請假一天,特地做兔喜歡的料理哄她高興。她回想起會長答應讓她放假時的臉色,她都不敢奢望隔天還可以再請假,看來解決令兔不爽的原因才是最好的辦法。她試探地問:「你還在生凡伊的氣嗎?已經過去了快一個禮拜,算了吧好不好?」
「才不要!她居然在眾人面前承認我跟星野曾交往!她才是最清楚的人啊!」雖說凡伊表面上的身份是「星野光」的妹妹,不過凡伊就是「星野光」本人,換言之「星野光」借他「妹妹」的身份去承認他們曾經交往過!這叫兔怎麼能接受?
「或者她有她的苦衷呢。」
「她可以告訴我啊!」
「你願意聽她說嗎?」
「唔……」兔回想一下,在這一個星期內她處處迴避凡伊,令凡伊的確找不到機會好好跟她說話。
真琴見兔開始遲疑,繼續勸說:「你想想,她孤伶伶一人在這裡,身邊沒有家人和其他朋友。你說過你們是朋友嘛,朋友就應該互相體諒,不是嗎?……咦?」
她指向操場那邊,兔循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有七、八個女生尾隨著一個人經過,在走在最前面的女生梳了長長的黑馬尾,自然就是凡伊。
兔與那群人距離太遠,聽不清楚她們在說什麼。不過兔還在凡伊身邊時,就聽過不少,那些女生總是奉承她、討好她、讚美她。凡伊說過被人崇拜固然令人高興,但她不能與崇拜她的人成為朋友。
這樣一來,凡伊肯定很寂寞了。如果兔與凡伊立場對調,兔簡直不敢想像自己能撐得住多久……
凡伊似乎感受到兔的目光,突然朝她露出微笑,兔即「哼」的一聲,別過臉,真琴看在眼裡,無奈滴汗。
兔瞪著那群人,負氣道:「你看,她才不孤伶伶呢。你看總有人無時無刻圍繞她身邊,她多受歡迎啊。」
「語氣真酸溜溜啊,你吃誰的醋呢?」
兔想也沒想便反駁:「我才沒吃醋!」
「好吧。不過你細心想想,圍繞她身邊的是什麼人?有誰了解她?」真琴朝兔的耳畔小聲:「難道她可以告訴那些人,她原本是星野光嗎?」
看來兔快被說動,真琴再勸道:「如果她跟你道歉,告訴你苦衷,你就原諒她吧。」
「到時候再說吧。」兔故意轉個話題:「你剛才說今天下課後園藝部只有你一人,我可以跟你去嗎?」
「你的漫畫部呢?不好玩嗎?怎麼不去啦?」
「嗯……我以為去看漫畫就行,原來其他成員都想畫漫畫,我畫得又不好,不去啦。」兔垂頭喪氣地道:「你怕我又再闖禍,連累你被罵,不想我去園藝部吧……」
「怎麼會呢?上次你不小心而已,又不是故意的。」數星野前,兔跟真琴去園藝部時,不小心把朱頂蘭和孤挺花的名牌撞跌,這兩株植物本來就長得相似,最大差異是花莖通芯還是實芯,她這外行人搞錯了實屬情有可原。不朽御手洗會長剛好走進活動室,他誤會兔故意搗亂,大發脾氣狠狠罵兔,兔當場哭得擦淚的手帕全濕透了。真琴好言勸慰道:「雖然朱頂蘭和孤挺花的栽培方法不同,一旦搞錯了可能影響植物健康,情況嚴重可能會枯死,不過大家也覺得會長罵得太兇啦。那件事我和大家也不怪你。」
「可是,在那天我離開後,那個廁所會長責怪你帶我去溫室,罵你罵得很兇吧……」兔不想再連累真琴被罵,本來自從那天起,她盡量避免走近園藝部負責管理的地方。不過,這幾天她實在太寂寞,好想待在朋友身邊,她能找到的也只有真琴了。
「我沒事哪。會長挺倚重我,很少罵我。但他最討厭別人取笑他的姓氏,給他聽到的話他就會罵你啦。」真琴唯恐兔剛才說的話被聽見,環顧四周,沒看見御手洗會長的身影才安心下來。
「他那身板瘦削得很,真看不出他罵人時氣勢十足呢,好嚇人啊,真難為你們受得住他。」
「他太著緊植物而已,但他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罵人的。」
「你也著緊植物,但你不會像他罵人罵得那麼兇吶。」
「他比我著緊得多呢。他說過萬一溫室著火燒了,他救不走所有植物的話,就要與他心愛的花草一起死呢。」
「哇啊,好誇張!」兔撒嬌地挽住真琴的手臂,昵聲央求:「那我能去園藝部嗎?我在會長來到之前就先離開,好不好?」
「你來吧。」真琴的微笑一貫溫柔,「其實你不用這麼害怕他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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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藝部在十番高中建立多時,擁有花圃、工具房、溫室等,在麻布十番區一眾高中裡,以設備和場地較完善而聞名。眾成員也不嫌辛苦,親自為植物澆水捉蟲施肥,尤其在御手洗會長加入後,他熱心培植新品種去改良植物,不時忙得廢寢忘食,真琴也受其感染,才會因此忙得經常不見人影。
兔回想起溫室內曾種滿草莓,果香四溢。當時她和真琴摘了草莓,給大氣上電視做蛋糕,如今溫室已面目全非。真琴說那是因為御手洗被選上會長後,想好好利用溫室去栽培不同植物,而不是只種討人喜歡的水果。(註:大氣做蛋糕是179話)
「哇!植物的品種又增加了不少呢!」兔乖乖地雙手放在背後,碰也不敢碰任何植物,只敢彎腰去看。
「哈哈,是啊。自從御手洗會長接手後,他嘗試嫁接不同植物,將一種植物的優勢彌補另一種植物的不足,改良植物的品種,希望可以挽救更多瀕臨滅絕的品種。他對植物的確盡心盡力呢。」真琴本來在給植物澆水,回答兔時先住手,答完才繼續澆水。
兔一知半解地問:「嫁接?植物也可以結婚嗎?」
「呃,算了吧。」真琴滴汗,內心吐糟自己說太多了,她不應該奢望兔能聽得懂。
兔笑得賊兮兮的:「那個廁……會長呢?是理想的結婚對象嗎?」
「你啊,總是往這個方向去想。我真心喜歡植物才加入這社團,不為其他,你不用想太多啦。」
兔調皮地吐吐舌。
「我出去看看我們訂購的肥料送來了沒有,你記住別碰任何東西,我們約定好嗎?」
「約定了,放心吧!」
真琴離開溫室前,不放心地回頭,兔朝她咧嘴而笑,讓她安心。
「別碰任何東西…別碰任何東西…」兔嘮叨地唸著提醒自己時,望一望剛才真琴澆水器,忍不住又蠢蠢欲動,嘟嚷道:「其實澆水這麼容易,我也辦得到啦。」
兔伸手想拿起澆水器時,想起與真琴的約定,連忙住手。等了片刻後,兔閒極無聊又不敢亂動,就看看植物上的名牌,一棵名叫「春石斛」吸引住她的目光。
「春石……什麼?好奇怪的名字。」兔眼看這盆植物的泥土乾涸多時,有點於心不忍,嘀咕道:「真琴還說廁所會長很著緊植物,怎麼這一盆卻沒人澆水呢?如果乾枯了可怎麼辦?」
兔拿起澆水器,正想澆水時,想起自己說好不再連累真琴,決定待真琴回來後告訴她,這就不會違反約定了。
她把澆水器放在春石斛旁邊的小木桌上,正想走向門口時,腳下一滑,快要摔倒。她情急下伸手向小木桌,撐住不讓自己摔下,不朽碰跌了澆水器。她撐住小木桌站好時,看到澆水器裡的水灑到春石斛四周,嚇得臉都綠了。
「春石斛!」
門口恰好被打開了,來人正是御手洗會長、真琴和園藝部一位成員。
會長馬上跑向春石斛,語帶哭腔地慘呼:「還差幾天就開花了,只要一澆水就會開花啊!我等了足足一整年啊!你怎能這樣就收起你最美麗的花!開花啊!開花啊!」
真琴也快步走來,看看會長又看看兔,猶豫著先去安慰會長,還是問兔事情的來龍去脈才好。
兔仍未明白發生什麼事,嘗試解釋:「只不過澆了水,不要緊吧……」
「不要緊?」御手洗會長大聲怒吼:「你知不知道你闖了什麼禍啊?知道嗎?我們一整年的心血都白費了!春石斛必須在開花前禁止澆水,現在還未到開花期就澆濕了,今年就不會開花!而且春石斛一年才開花一次,你還說不要緊嗎?」
兔這才明白自己闖的禍有多嚴重,低頭道歉:「真的對不起,我沒有澆水,我只是不小心……」
御手洗會長怒不可遏,連珠炮發地大罵:「我管你有心還是無意!我只知道你破壞了一切!本來我們再等幾天就可以等到春石斛開花!這是我第一次嘗試去改良的品種啊!如果開了花,花會開得更燦爛……現在我們都看不到了!什麼都沒有了!」
園藝部那位成員是個懦弱的女生,她從沒見過會長如此大發雷霆,嚇得在旁呆住,不知所措。
真琴眼看兔的淚水已在眼眶打轉,顧不得去安慰她,先擋在她身前幫她說項:「會長,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她的錯由我來承擔!」
「你要怎樣幫她承擔?足足一年的時間啊!就算你現在開始培植,也要明年才會開花!下次我再在這裡看到她,你就給我滾出園藝部!」御手洗會長說罷,抓了一把已被澆濕的泥土,痛心地牢牢握緊,嘴著唸著:「澆濕了…沒了…沒了…沒了…」
兔內心羞愧不已,但也挺身上前,不想再躲在真琴身後,強忍著淚道:「會長,這都是我的錯,你別罵真琴醬!」
御手洗不想再看到兔,頭也不回地大喝道:「我愛罵誰都與你無關,你給我滾!滾!滾!」
兔再也忍不住,淚水缺堤湧出,抱住自己書包便跑出溫室。
「兔醬!」真琴想追上去。
「木野,你給我留下來!你給她收拾殘局!」
「是。」真琴一瞥眼溫室那道已再次關上的門,無奈地暗暗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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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逃出溫室之後就漫無目的地跑。眼淚遮擋了她的視線,鼻水堵塞了她的呼吸,她好快就跑得又咳又喘氣。距離溫室稍遠處有一片樹叢,她跑到最近的一棵大樹下,坐下來狠狠痛哭一場。
她明白自己做錯了,被罵也屬應當,但是她卻感到很委屈。都怪凡伊胡說八道,居然承認她曾與「星野光」交往,惹她生氣,不再與凡伊一起下課,她才會去園藝部,才會犯錯被罵……
好吧,她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但她偏要拿凡伊撒氣。
兔想用手帕擦淚,在裙兜找不到,噘著小嘴打開書包,把裡面的書本文具翻出來也沒找到,脾氣又犯了,索性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再痛快地大哭一場。
「你名叫兔,就想哭得像兔子一樣雙眼通紅嗎?」
兔抬頭一看,見到凡伊不時何時走到自己身邊,遞上面紙給她。
「我們才沒交往過,你不用管我!」兔不接面紙,側身迴避凡伊。
凡伊彎腰把面紙塞到兔的掌心,「擦一擦吧,你下巴仍掛著淚水呢。」
兔負氣用衣袖擦淚,緊抿嘴巴不回話。
凡伊乾脆坐在兔身畔,問:「我曾經惹哭過你嗎?沒有吧?」
兔的脾氣霎時間消失無蹤。
「星野凡伊」的確不曾惹哭過她,不過「星野光」就不一樣了。當他對她告白過後,當麗和滿勸她要盡快解決別傷害他時,當她面對他只說了句對不起時,他就看穿自己的心思,體貼地代她說出她的決定,不讓她說難堪的話。那時候,她的所有眼淚都是為他一人而流。(註:指195話,兔拒絕星野告白時,星野先把話都幫她說完了)
兔一瞥現正幫自己收拾書包的凡伊,內心五味雜陳。她能繼續與凡伊成為朋友,能開玩笑能分享心事,只有那件事她不敢再提。她怕一提起,她就不知怎樣再跟凡伊做朋友了。
當事人這一次就看不穿兔的心思,笑得有點無可奈何。「好啦,你哭完就繼續生我的氣,好不好?」
「還沒哭完也要生氣!我還沒原諒你!都怪你對大家胡說八道!」兔一想起那件事,她的脾氣又稍微來了。
「過幾天你就不會生氣了。」
凡伊的微笑閃爍自信光芒,兔幾乎被她說服了,追問:「什麼意思?」
「我現在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我。到時候你就知道啦。」凡伊已將文具書本都收拾好,把書包放在兔的身邊。「你剛才為什麼哭得這麼兇啊?」
「我…我在園藝部不小心澆濕了一盆花。」
「啥?就這樣?你澆濕的是什麼花啊?澆了水就會枯死嗎?」
「不會枯死,不過……不過那盆花在這幾天不能澆水,澆了水就一年內不能開花,所以會長狠狠罵我了……我不是故意澆水的!我只是不小心……」
「以後你別去園藝部了,去我的社團吧。」凡伊輕輕拍一拍兔的髮髻,以作安撫。
「你到底加入哪個社團啦?」
凡伊促狹地一笑:「你想知道?」
兔投降了。「我承認我想知道啦!你快說啦。」
「天文部啊。」
兔一呆,歪歪頭問:「這社團幹嘛的?」
「主要是天文觀測、測量天體軌跡……」凡伊眼看兔的表情越來越迷茫,滴汗,沒好氣說:「就是研究星星和宇宙啦。」
兔噗的一聲笑出來,「你去幹嘛?你能穿梭宇宙啊!地球上哪有人的天文知識比你強?」
「現在我不能再穿梭宇宙了。」
雖然凡伊臉色如常,但兔感到自己的心被揪住了,隱隱作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說。」
凡伊抬頭望天,不讓兔瞧見她苦澀的目光。「沒事。可能我還是想念母星,所以想找機會看到吧。」
兔凝視著凡伊,想不出半句安慰的話,暗暗埋怨自己腦袋不夠靈光,性格又不夠體貼。
凡伊恢復過來,率先站起來。「商店街那家冰淇淋店推出新口味,想試試看嗎?」
兔也沒想便尾隨站起,「想啊!」
凡伊被兔嘴饞的表情逗笑了。「那你還氣不氣我?」
「吃完冰淇淋再氣!我們快去吧!」
待續
註:
與植物有關的一切知識皆來自網絡,如有誤還望指教。
第六話
過幾天後,果然一如凡伊所說,兔不但再也氣不起來了,還與她一起下課離校。
兔足足按捺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身邊較冷清,才悄悄地問:「你早有預謀的吧?」
「什麼?」兔問得沒頭沒腦,凡伊一怔。
兔壓低聲音再問:「今天出版的好幾本八卦雜誌封面上都報導『星野光』的緋聞。那些照片是最近偷拍的吧?」
凡伊裝傻,「可能不是最近拍的照片呢。」
兔感到被凡伊逗弄,有點不爽地半瞇眼,「少騙人啦!我才沒這麼好騙!如果雜誌社早就拍到這些照片,在數月前你們還沒退出演藝圈時,就刊登這段緋聞啦。」
其實,在這天早上兔返回學校時,沿途已感到異樣,似乎有不少人在談論自己。回到課室後只野三人舉止鬼祟,在兔如常打招呼時,似乎有意無意迴避她。兔自忖自己就算再遲鈍,也看得出眾人知道她的大秘密,只有她自己才偏偏不知道。此時真琴尚未回到課室,兔就追問只野三人。她們三人最初互相推搪,後來抵不住兔的死纏硬磨,她們才無奈把一本八卦雜誌借給兔。兔一看到封面,呆立良久,久久不能回神。
或者對其他人來說,只是常見不過的內容。可是兔就沒法不震驚,因為雜誌報導與年輕女星石塚由里加的緋聞主角,居然是已退出演藝界的「星野光」。
兔仔細看那些照片,不但模糊得像宣揚這是偷拍的一樣,相中人身處的餐廳燈光昏暗,眼睛還以黑色長條遮掩,不過兔的直覺確定,那是凡伊假扮的。
雜誌內文不但附上與「星野光」有曖昧的女星列表,還提及「星野光」有不少女同學也關係曖昧,活像個朝三暮四的花心蘿蔔。兔甚至在報導中找到自己的部份姓名,還被劃上「過去式」三字。
這就難怪只野三人古古怪怪,因為她們誤會兔已被「星野光」拋棄了。她還聽說有人同情自己,也有取笑她不是「星野光」唯一的女朋友。至少,之前因凡伊承認而傳得沸沸揚揚的八卦,一下子就變調了。
「由里加是你邀約的,雜誌的稿是你找人寫的,是不是?」兔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想凡伊承認,還是否定。
「喂喂,如果你猜的都沒錯,你還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嗎?」
兔無視凡伊的問題,「你承認我是『星野光』的女友時,已經想好之後怎麼辦嗎?」
「哈哈!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這麼神通廣大嗎?」這件事雖然瞞不住,不過細節上她不想給兔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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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你才願意與我吃飯。」石塚由里加身為炙手可熱的當紅女星,在燈光昏暗的餐廳吃飯,雖然已坐在不起眼的一角,但仍戴著遮掩樣子的墨鏡。
「我感謝你願意賞光才是呢。」凡伊擠出笑臉表誠意。她此刻為女兒身,不想被看出破綻,說每句話也故意壓低聲線。她束胸束得有點緊,害她有點喘不過氣了。
「嘻!一直以來約你吃飯的是我啊。」
凡伊苦笑道:「可我現在已退出演藝圈了。」
「你還記得你幫我罵走對我毛手毛腳的前輩嗎?你知道自從那天起我就喜歡上你嗎?」說罷,由里加掛上她最滿意、在鏡子前練習了數十遍、曾為她吸納萬千粉絲的迷人微笑。她明知自己會白費心思,卻也忍不住想嘗試一次。
「別說笑啦。圈中追求你的人超過十個,真心對你好肯定也有不少吧。」凡伊之前沒想到這點,否則她也不會答應由里加邀約。
「嘻!給你看穿啦。其實我最近快有一齣電影上映,需要在媒體增加曝光率。」由里加在瞬間就掩飾自己失落的表情,小聲說:「我約了幾個相熟的記者進來拍照,餐廳外還有其他我不認識的……你不介意吧?」
凡伊輕笑:「如果我介意,你會阻止他們報道嗎?或者這才是我的目的呢。」
由里加也笑,笑得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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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也不會把你當作『星野光』的唯一女友了,是不是有一點感激我呢?」凡伊擺出一臉「既然給你知道了,就好好誇我吧」的表情。
「……」兔鼓起臉頰想反駁,但她決定坦言:「有一點點吧。」
凡伊打從心底笑得歡愉,「難得你這麼坦白啊!」
「哼!連那一點點也沒有了。」兔賭氣地快步走前。
「稍微再感激一下嘛!你還沒問我到底是怎樣辦得到呢。」凡伊連忙追上,保持與兔並排而行。
兔埋怨道:「如果你之前沒有胡說八道,承認我們曾經交往過,你就不用想辦法補救吧?」
凡伊感嘆道:「如果其他人問我『月野兔有沒有與星野光交往過』,我答沒有其他人也會相信我的話,我就不會被你記恨這麼久啦。」
「這個……但我可以告訴大家我已經有男朋友啊!」
「你跟我來。」凡伊拉著兔的手腕,走向路經的便利店。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帶到雜誌架前,接過凡伊給自己的八卦雜誌。
凡伊指著封面上一個叫「南岸明美」的年輕女星,問道:「你認得她吧?」
「當然啦。她交了男友,最近向大家謝罪道歉……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啊?」
「其實她初時一直堅持被記者造謠抹黑,不過連她的粉絲也不相信。直到道歉時也沒承認自己正在交往。」
兔懵了,「既然她沒做過,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人們都不相信她,她人氣暴跌吶。如果不道歉,恐怕她的星途就此斷送。」
「你怎麼知道她沒交男朋友?我記得雜誌上刊登了她和男友的照片啊。」
凡伊翻開雜誌,將南岸明美之前被偷拍的照片給兔看,「你看,她和身邊的男生不過並排而行,就像剛才我和你一樣,所以我們也是交往嗎?」
「呃……」兔語塞,改問:「既然南岸明美被冤枉,為什麼她不好好解釋清楚?」
凡伊把雜誌放回原位,表情變得凝重,「沒用的,其他人會以為解釋只是用來掩飾的謊話。在演藝圈裡真相根本不重要,大部份人只相信他們所看到的事。」
「你仍不明白就算了。」她看得出兔仍想反駁,也不再嘮叨,只說一句:「這就是我的做事方法。」便離開便利店。
兔仿佛看到剛遇上Fighter時的她,那個堅持自己目的不在意別人目光的她。兔愕了一愕,匆匆追上凡伊,「所以你寧願大家以為你拋棄我?因為你覺得解釋再多也沒有?」
「與其越描越黑,倒不如大家以為你被我始亂終棄……至於衛桑,如果他誤會的話,我會幫你解釋。」其實兔被誤會是「星野光」女朋友時,凡伊還沒想好如何解決。但以她在演藝圈工作的經驗,她體會到只要懷疑的種子被播下就無法根除,解釋反而是助長謠言的肥料。如果她想到更好的方法,她才不願惹怒兔去承認「星野光」是兔的男朋友。1
「但是,這樣一來大家都會以為你是個玩弄女性的花花公子啊。」就像她剛認識「星野光」時,也曾這麼想,後來她自然明白那是誤會,但她還記得當時他沒為自己辯解過半句。(註:指在181話摩天輪內兩人的對話)
「反正『星野光』不會再出現,別人怎麼看待他,我也無所謂了。」
儘管凡伊表現灑脫坦然,但兔的心卻被揪住,令她不知說什麼才好。
「怎麼不說話了?你嫌棄花花公子的妹妹嗎?」
兔問得誠心誠意:「你有沒有心願……或者想要的東西?」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你生日時想收到什麼禮物?」
「我想要的……哈。」凡伊收起眺望長空的目光,說得堅定不容執拗:「我會自己去爭取。」
兔似乎看到伊凡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但為時太短,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她胸口泛起悶悶的感覺,與凡伊默默無語地走了一段路,不經不覺下已走到自己家門前。
「我到家了,明天見。」兔見凡伊若有所思,微訝問:「怎麼啦?」
「你不是感激我嗎?那就邀請我到你家坐坐吧。」凡伊不理兔的反應,便擅自走向她家門。
兔連忙以自己身體擋在前面,「等等!不要!今天我爸媽都在家啊!」她願意其他事回後凡伊,但是她爸媽就……總之不行!
屋內兔的媽媽育子路經玄關,聽見兔似乎與別人拌嘴,便從屋內打開門一看,「兔,你在吵什麼?」
「我沒有……」兔大為尷尬,天真得以為用身體擋在凡伊前面,就可以讓育子見不到她。
但凡伊自然識穿兔的小九九,探出頭來驚喜問道:「兔醬,原來你有姐姐嗎?怎麼沒聽你說過?」
「姐姐?」兔的頭上滿是問號,問凡伊:「你說什麼呀?」
凡伊踏前一步站在兔的左邊,向育子自我介紹,態度誠懇有禮:「姐姐,你好,我叫星野凡伊,是兔醬的同學。」
兔這才明白凡伊誤會育子是自己的姐姐,忍不住放聲大笑:「噗哈哈哈哈!她是我媽媽啦!」
「沒禮貌!」育子以拳頭敲兔的頭,痛得她慘呼:「媽!好痛啊!」
育子不理會兔,轉向凡伊:「呵呵,我家女兒真失禮啦!你好,我是兔的媽媽,她一直都不懂事,在學校她沒給你帶來麻煩吧?」
兔嘟嘴抗議道:「媽!你怎能這麼說我!」
「哪裡。我們是同學,互相照應一下也是應該的,何況她媽媽還這麼漂亮呢。」凡伊討人喜歡的技巧堪稱一流,面對兔的媽媽就更加施展渾身解數。
「你真會說話。別在門口呆站了,快進去吧。」育子被誇年輕美貌,自然大為受落,笑瞇瞇地推凡伊進屋。
兔暗呼不妙,急忙反對:「媽媽!你怎麼可以隨便讓人進來我們家哪!」
「兔!我怎樣教你招呼客人的?」育子呵叱完兔,再滿臉笑意地催促凡伊,「快進來吧,不用客氣哦。」
「那,打擾啦。」凡伊在兔不情不願的目光下走進玄關。
「凡伊醬,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吧。」育子回頭命令女兒:「兔,快帶凡伊醬到你房間,再去廚房拿茶點。」
兔錯愕問道:「凡伊醬?媽,今天你才認識她啊。」
育子無視兔,向凡伊笑一笑:「我家兔真失禮呢。凡伊醬,今晚你就留下來吃飯吧,你別嫌棄我做得不好哦。」
凡伊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怎麼會呢?阿姨做的菜肯定很好吃,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呵呵,你真會說話啊。如果我家的兔有幾分像你,我可高興多了。」她的兩個孩子也任性不聽話,對懂事有禮的孩子就較有好感,加上凡伊長得好看,就更添三分喜歡。
「媽!」兔無法力挽狂瀾,欲哭無淚。
待續
 
第七話
兔不爽地重重踏步,端著兩人份的茶點返回自己房間。
媽媽真是的……被人家甜言蜜語哄幾句,就高興得邀請人家留下來吃晚飯,完全無視自己女兒的想法!還有凡伊這傢伙,平時說話總愛自誇了不起,在媽媽面前就扮作乖寶寶,哄得媽媽都忘記自己女兒啦!哼!
兔敲一下房門,開門走進去,透過走廊燈光看到小茶几旁沒人,還以為她不辭而別,內心閃過莫名異樣感覺。那時候她還不懂那是什麼感覺,直到多年之後她才明白那是失落。
她眨了眨眼,雙眼適應黑暗後,才看到當事人在房間深處,正佇足站於窗邊,似在遠眺屋外。
凡伊甚至沒有把燈打開,靜寂得就像融入夜色當中。這時長空已披上黑袍,銀白月牙藏身厚雲中,吝於灑落柔光,僅有微弱星光粉飾穹蒼。此情此景下,兔萌生一種錯覺,覺得凡伊不像存在於這片土城,憑藉吸取這點星光來存活。
兔內心暗罵自己真是個傻瓜。凡伊本來就來自宇宙彼方,不問可知她在思念故鄉,自己剛才到底想到哪裡啊。
她借走廊燈光把盛茶點的托盤放在小茶几上,轉身把燈打開後,才走到凡伊身邊,眺望她遠眺的方向,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
「嗯?沒什麼,就看看星星。」凡伊那深邃的眼神,一見到兔就披上一層淡淡笑意,「你把茶點帶來了啊?是什麼?」
「媽媽在商店街那家老店買的羊羹,可好吃啦!」雖然兔向來偏愛西洋蛋糕,但那家店的傳統羊羹她也喜歡得很。
「羊羹?不會太甜嗎?」
兔靈機一動,「對!甜得很!你別吃了,我不會告訴我媽媽。」
「那可不行。她是你媽媽,我不想欺騙她。」凡伊坐下,把其中一塊羊羹叉起,咬了一口。
兔小聲地埋怨:「哼!小氣鬼!」
「我好像聽見有人罵我小氣鬼?那……另外一塊羊羹,小氣鬼就要自己吃掉吧?」
兔馬上堆上笑臉裝傻,「誰罵你小氣鬼了?我幫你罵他!」
「你就這麼喜歡吃啊?」凡伊指一指她尚未吃下的另一塊,「這一塊我還未吃過……」
兔二話不說,就把凡伊盤子上沒被吃的那一塊塞進自己嘴巴,臉頰都鼓起來了。
凡伊黑線,「你這樣吃,就不怕會嗆著了嗎?」
兔把羊羹吞下,再灌了口茶,才說:「你來我家幹嘛?總不會來吃羊羹吧?」
「的確不會,所以這一塊我就讓給你吃吧。」凡伊把自己吃過的羊羹遞給兔。
兔嫌棄地別過臉,「你吃過的,我才不要。」
「那我就只好勉為其難吃下好了。」凡伊故意吃得裝模作樣,「嗯……甜而不膩,還真是值得為吃這羊羹而來呢。」
兔嚥下唾沫,「我才不信,你故意耍我吧?」
「看你緊張成這樣……難道你家裡有什麼不想我知道的秘密?」
「才沒有好不好。」
「那你為什麼在阿姨面前想趕走我?我之前也來過不是嗎?」(註:184話,兔的家人都不在,星野去做她的保鑣)
「……因為我媽在啊,我爸好快就回來。」兔恨自己想不到借口,口快說了真心話。
「就這樣?」
「……哼!」再說下去她就肯定被嘲笑,兔不甘地別過臉。因為她爸爸月野謙之對女兒認識的男生尤其敏感,她與衛交往的事瞞不過媽媽,但就與媽媽合力瞞住爸爸。不過她最笨的地方是她阻止凡伊進入她的家時,還以為凡伊是以前的星野,是個會被爸爸誤會的男生。
不過,哪怕兔沒說出口,凡伊也看出來了。「哈哈哈!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怕什麼?」
凡伊問得無懈可擊,令兔無言以對。她嘟囔道:「我才沒有……」
「剛才我騙你的。其實我離開地球幾個月,怕功課追不上,所以才留下來,找你陪我做功課。」
凡伊說得一本正經,兔幾乎就相信了。但她回心一想,便知自己幾乎又被騙了,「你騙人!那天你和我,還有美奈子醬測驗也不及格,我以為你也是補考的同伴。後來你補測時足足九十八分!」回想起來,兔就有種被戰友出賣的不好回憶。(註:第176話,星野、兔、美奈子三人不及格,反來星野補測就成績很好)
凡伊得意洋洋地自誇:「我很厲害吧?直到補測前一晚,我還在排練舞台劇呢。」
「哼!哪裡了不起了?」兔一臉自豪地反駁道:「再厲害也及不上衛醬!他在美國那家……呃……總之就是很著名很厲害的大學唸書吶!」
凡伊沒好氣:「他唸的那家大學名叫哈佛大學,是常春藤聯盟的名校。你在炫耀自己男朋友成績好之前,能不能先記住他唸的大學名字啊?」
兔「哼」了一聲,向凡伊吐吐舌。但她就是記不住嘛!她只要知道衛很厲害就好嘛!
「話說回來,如果大氣還在地球,以他的成績也可以考得上哈佛吶。還有你的朋友水野桑呢?她成績好像也很不錯?」
「亞美醬的成績當然很好……」
她不耐地反覆按自動鉛筆。凡伊說得不錯,亞美和大氣的成績都好,為什麼她反駁凡伊的成績時,不但想不起他們兩人,反而偏要提起衛醬?她才沒有故意拿凡伊與衛比較!
兔瞥一眼苦惱的源頭,卻見她正笑瞇瞇地盯著自己看,嗔罵:「你看著我幹嘛?」
「因為你的表情很古怪,挺有趣的。」
「哼!」兔別過頭,不讓凡伊再看到自己的臉。她暗暗埋怨露娜,在這種時候牠究竟跑到哪裡了。如果牠也在,至少她就不用與凡伊獨處一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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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做夢也沒想到,當凡伊被育子邀請進屋時,露娜就在屋後樹上好夢正酣。直到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牠才醒過來,伸一伸懶腰,跳到樹下,走進屋內飯廳去吃飯。
露娜一如既往,踏步走到牠專屬的食盆前,正要準備大啖晚飯時,有把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露娜,回來吃飯嗎?」
露娜嚇得一雙貓瞳擴大,剛嚥下的乾糧卡在食道,好不痛苦,連忙咳了幾下才吐出來。
這這這這這……「星野君」怎會跟兔的爸媽坐在飯桌旁一起吃飯?
「凡伊醬,怎麼露娜好像認得你?難道你之前來過?」動物不像人類善於掩飾自己想法,加上育子與露娜一起生活已幾年,對牠的情緒表現相當了解,所以她對凡伊何以令牠如此反應激烈頗感好奇。
「在上次我來這裡……」伊凡感到自己的腳被人踏了一下,斜眼一瞥坐在右邊的兔,見她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沒解釋為何阻止自己,但也順著她的意思改口繼續說:「我說我哥來過。我們是雙生的,長得幾乎一樣,露娜可能一時認錯吧。」
謙之一聽到男生在自己不知道時來過自己的家,果然立即著緊起來,追問:「什麼?兔,星野桑的哥哥怎麼會來過我們家?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沒告訴我?」
凡伊看好戲似的瞟兔一眼,兔顧不得她,先向爸爸解釋:「當時有好多其他同學在場。大家聽說我只有一個人在家,才會來探望我。爸你別亂想!」
謙之一臉凝重地繼續追問:「兔,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與星野桑的哥哥在交往?」
當事人就坐在兔身邊,幾乎把正要喝下的湯噴出來。露娜剛好吃完飯,不然牠又嗆著了。
兔臉紅著大聲強調:「爸爸!別胡說!我才沒有跟他交往!」
育子輕摸丈夫的上臂,安撫他道:「放心吧。兔還小,還不想交男朋友,是吧?」她又朝兔打了個眼色。
兔傻愕愕的看不懂眼色,但下意識覺得附和媽媽比較好:「嗯!是啊!」
謙之仍半信半疑:「真的嗎……」他絕對不會把寶貝女兒交給可疑的男人!
凡伊適時插嘴:「她太貪吃啦,班裡的男同學都怕了她。叔叔你放心吧。」
兔明知凡伊在幫自己說話,但被她這麼說,也橫瞪她一眼。
育子連忙扯開話題:「凡伊醬,你和兔的感情這麼好,她經常給你帶來麻煩吧?」
「怎麼會呢?她是個好女孩,大家都喜歡跟她交朋友。」
「我看她就只有這個優點吧。唉,我也想生一個像凡伊醬你這樣又漂亮、又討人喜歡的女兒啊。」育子輕托下巴感嘆起來。
「媽媽……」兔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育子不理兔,殷勤地問凡伊:「今晚的菜合口味嗎?」
「簡直太好吃了!我恨不得每天也來蹭飯呢。」這倒是真心話。雖然是一般日式家常便飯,但對離鄉背井的人而言,「家」的味道就足矣,何況育子的手藝確實一流。
育子被逗得眉開眼笑,「如果你肯來,我每天都做給你吃!」
「媽媽,到底誰才是你的女兒啊?」兔覺得自己再不出言抗議,凡伊就要改姓月野了。
育子瞪一眼兔,才溫柔地向凡伊說:「那,今晚你最喜歡吃哪道菜呢?下次我再做給你。」
「所有菜都這麼好吃,太難挑了。兔醬也這麼覺得吧。」
「她啊,自小就貪吃得不得了,幸好沒有長很胖,不然肯定胖得像頭豬。今晚嘛,她最喜歡吃卷蛋吧。」
凡伊的盤子上僅有一塊卷蛋,斜眼望向兔盤子上的四塊卷蛋,排列整齊未被動過。兔平時反應慢,但與牽涉食物時反應可快了。她把自己那盤卷蛋護在胸前,簡直就像守財奴抱住他所有財產沒兩樣,「別看!這些卷蛋是我的!我想留到最後才吃!」
育子叱罵:「兔,別這麼失禮!」
兔也不多說,急急把自己四塊卷蛋接連吃了,才向伊凡說:「我都吃完了。」
「兔!」
「老婆,由著她吧,你看她和凡伊的感情多好。這時候交的朋友感情最真摰,我看她們能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你說的不錯……」育子懂得丈夫之意,那是人到中年才體會到的感觸,她就不再多話了。
兔完全領略不到父母的感觸,但她聽懂育子言下之意,於是在父母面前也不再顧慮,開始覬覦凡伊僅餘的那塊卷蛋。
她乘凡伊專心吃其他菜時,偷偷摸摸地將筷子移近凡伊的盤子,以為沒被發現,卻當她那雙筷子快要碰到卷蛋時,已被夾走。
「想吃嗎?」
「你留著不吃,就給我吃啦!」
「哦?」凡伊用筷子夾著卷蛋移到兔的嘴巴前,她正要張口吞下,凡伊就已把卷蛋移到自己面前。「你想吃,也看你能不能吃得到。」
「給我!」兔握住筷子撲向左邊,凡伊輕易就閃避開兔的攻勢。但兔太心急,用力太猛,當凡伊閃避時她失去平衡,便要往地下摔……
露娜在育子和謙之面前裝作不能說話,就沒有插話,吃飯後就如常舔毛清潔自己,沒理會兔在吵吵鬧鬧。此刻吵鬧聲倏地靜止下來,牠突感不妥,望向自己主人,嚇得當真跳起來。
牠看到 兔和凡伊的雙唇貼在一起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