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oengseon 于 2016-9-30 21:22 编辑
(五)寒暄
因为有重要的话想在那边说。
自从和真穗联络以后,我就接连不断地在犯错误。比如经常撞到人,在榻榻米的边缘跌倒,多次把茶水洒了,就连在下达训示的时候都好几次说错话。而那个负责替我擦屁股的菊代,来来回回忙活,对此我深表同情。说起来真穗的事,只不过是出于我的直觉。她是要把一起宣誓将来的人带回来是吧,我做出了这样的预感。
菊代咯咯地笑,说真穗大人还是高中生哦。我与常夫像那样子大概也和彼此的双亲寒暄过,记得那时,因为太过紧张而喘不过气来。话虽如此,大学也还必须相互来往,没想到恋爱结婚等经过亲戚们的狂风暴雨到正式结婚已是数年之后。总之,即使只是结婚的寒暄,即使是与战车道关系重要的事,也都必须沉着稳重地招架住。那个,至少也是为人父母的义务。
远远听到像直升机那样的声音。没有心思喝茶了,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不正是接近这边吗?难道说……我沉思着走出玄关,只见龙式运输直升机停在飞机坪上。没多久,美穗和真穗从里面下来。真穗稍微向飞行员嘱咐几声之后,牵着美穗的手向这边走来。是和美穗有关的事对吧?如果是想说母女和解这样的事,感觉稍微有些唐突,但是,如果是有关废舰的事也应该被控制住了……不管怎么说先让二人进来家里。
「是黑森峰的车辆呢。」
「嗯、不过公车私用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公车私用,那就是说果然是想要说和解的事。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一头雾水。将二人安顿在会客室坐着,吩咐菊代去准备三杯茶。菊代回答的声音有些变调。那么,现在开始重新观察二人。美穗和真穗好像都很害怕很紧张,美穗不停地颤抖,而真穗出乎意料像凝固了一样冷静下来了。
隔扇被拉开,比两人脸色还要白的菊代端着茶进来了。她确认了是美穗的身姿后,总算放心下来了。
「欢迎回家、美穗小姐。」
「谢谢、菊代小姐。」
「……如果回来的话请联系一下。家主遇到了大麻烦呢。」
「母亲……?」
「菊代」
「失礼了。」
将茶并列放好,菊代退了下去。
「母……家主、遇到了大麻烦是指什么……」
「……只是没想到产生误会了,空担心了一场。真穗不是要带恋人回来呢。」
霎时间,姐姐一口茶喷了出来。
「真穗,你这是做什么……其实你也到了那个岁数……」
因为被正在不停地咳嗽的姐姐吸引了注意,母亲没有留意到我,此时的我低着头,涨红了脸。姐姐停止咳嗽,叫来菊代擦拭桌子上溢出来的茶水,并奉上新茶。等姐姐终于缓过气来的时候,母亲开始说个不停。
「……不是呢。虽然不太想对你们说,不过,常夫和我是互相到彼此的家寒暄过,正好也是真穗这个年龄的时候。所以稍微有些紧张。感觉很不妙呢。」
「……是那样吗?」
「啊、把话错开了。你们想说些什么?」
「母亲,其实你猜中了呢。」
空气瞬间冻结了一般。
「这话怎么说?……那么就是、那个对象今天不来了吗?」
「那个对象、现在就在你的面前。」
「……!」
母亲的脸色“刷”地惨白,张口结舌,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母亲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见。我在某处流露出冷静的感想。
「美穗!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并不是开玩笑。我已经和姐姐一起誓约过将来。」
「〜〜〜〜!」
母亲打算站起来,不过好像瘫软了一样无法站起来。良久,狂乱的风暴渐渐平息下来,母亲向我们询问。
「家,还继承吗?」
「我也有考虑过继承下去,不过,为了和美穗在一起,我想不继承家主之位会比较好。下一任家主,还请从美穗以外的门生中选出。」
「……美穗呢、这样就好吗?」
「是。我一直看着姐姐为西住之名辛苦的身姿,而我是西住流的异端。」
「……一直都讨厌乘战车吗?」
「不,战车和战车道本身我都很喜欢。但是,当我打算回应周围的期待,而拼命努力时,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这被认为是家耻,即便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已经累了。我,只要乘着战车就好了。」
「美穗、真穗。」
「「是。」」
「你们被超过姊妹的羁绊连结着,我好像明白了。真穗为了从西住家守护美穗去做战车道的事也……但是,到目前为止所做的行动根本就没想过……是因为你们是被相同的血联系着的姐妹,所以是在哪里感到放心了吧。」
「……」
「对不起。过分地轻视你们的痛苦和感情……这并不是我赎罪的理由,不过,我会尽自己所能支持你们,无论使用怎么样的手段也要保护你们。」
「母亲大人……」
「常夫那边我会事先转达。亲戚和传媒之类的,就请交给我吧。」
「……谢谢你,母亲。」
「比起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事,这样的事算不了什么。恭喜你们,美穗、真穗……尽管如此,从明天开始会有大麻烦呢。特别是在门生中没有适当的人才……」
「啊啊、那样的话我倒是有线索。」
说着姐姐小步走了出去,回来时带着艾丽卡。
「她是逸见艾丽卡。黑森峰的下任队长后补。」
「嘿诶……这张脸像是有见过……」
忽然就把人带过来,被母亲恨不得盯出个窟窿那样凝视着,艾丽卡的眼珠上下翻。
「……原来如此。嗯。就此决定候选人之一吧。我是西住流家主西住志穗,请多关照」
「!?……请……请多多关照。」
母亲目光灼灼,紧紧握着艾丽卡的手。啊啊,艾丽卡好像被母亲看中了。说着太好了啊,母亲轻轻拍着艾丽卡和姐姐的肩膀。艾丽卡还没弄清楚状况。弄清楚的话说不定会晕倒在地。三个人相互地笑着。但愿,一直能保持着这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