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膽大妄為

見到自己被團團圍住，沙夜只是笑了笑將手上的槍放下，然後舉起雙手。

鶴子見沙夜放下槍，知道沙夜殺意已消，但面對身手矯健的頂尖殺手，她仍然不敢掉以輕心的放下槍，只略略分神說到：「剎那，先把人送去醫院。」

剎那怒視著一派輕鬆的沙夜，看著胸口還在流血已經有點呈現昏迷的木乃香，她扔掉手中的槍，將木乃香緊緊抱在懷中。

「叫救護車。」剎那說道。

聽到剎那的命令，幾名手下稍稍地後退拿出手機叫救護車，其餘的人仍然持著槍將沙夜圍住。

「櫻咲夜子，我依照公然行兇的罪名逮捕妳，妳有權力保持沉默，但妳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呈堂證供。」鶴子拿出手銬，慢慢地靠近沙夜，將她的雙手反銬在背後。「其他人把槍放下吧！我可不想連你們都抓。」

聞言，其他紛紛將槍械收起來。鶴子沒多說什麼，只是聯絡警方派車來將她跟沙夜接回警局。

直到兩人面對面坐在鶴子的辦公室前，兩人都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鶴子望著坐在對面沙夜，心情一派輕鬆的沙夜，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中，「妳怎麼知道剎那的病？」

沙夜笑了笑，「連警方的網路我都可以輕鬆駭進去，醫院的防火牆遠比警方薄弱許多，只要我想又怎麼會駭不進去？」

「夜子，是誰？誰幫妳做這件事情的？」鶴子很清楚沙夜不可能有時間去訓練自己駭客的功力，她必定是認識了某個高手，而且是連警方的網路都能輕易駭進去卻不被察覺的高手。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才沒那麼輕易讓出來。」想到那個人，沙夜露出淡淡地微笑，很幸福的那種。

見她露出這樣的笑容，鶴子自然也猜到了。不過沙夜既然已經挑明不願意那人曝光也不願意那人幫警方效力，她自然不會勉強。會讓沙夜這麼寶貝的人可真是少見，沙夜就連對剎那跟木乃香也沒有那麼寶貝呢！

說到剎那，鶴子忍不住嘆了口氣，「夜子，妳對剎那是否太過嚴格了？」

沙夜看了鶴子一眼，露出有些嘲諷的笑容，「鶴子，妳的致命傷就太過心軟以及手段太軟。如果我是妳，當年抓到木乃香的時候就會直接讓她跟詠春一起被判死刑，剎那雖然毀了很多罪證，但是要找到真正關鍵也可以判木乃香死刑的罪證並不是辦不到的。妳只是心軟，順著剎那的意願放過木乃香，更順著剎那的意願讓她去殺近衛克也，連帶毀了近衛克也手中最後握有的證據以及這個人證不是嗎？」

鶴子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當年沙夜雖然人不在日本，居然還有辦法從這麼一點點蛛絲馬跡中還原整個真相，甚至連她的一點點私心都瞭若指掌。比起當年那個空手闖進警察宿舍要殺她的小女孩而言，更加成熟了許多也更加令她無法駕馭與掌控。

「妳……真的長大了。」

「人總是會長大的不是嗎？不管是生理上的或是心理上的。」喀搭！原本銬在夜剎手上的手銬鬆開了。「這玩意有修正過唷！讓我費了不少時間呢！看來日本警方還是有在提升妳們的設備。」

看著沙夜解開手銬鶴子也沒多大的意外，她早就知道這副手銬銬不了沙夜多久，沙夜願意進到辦公室後才解開手銬算是賣給日本警方一個很大的面子，不然「銬不住犯人的手銬」這話傳出去，警方威信完全掃地啊！

「夜子，妳希望我怎麼做？妳直說吧！」一向最照顧木乃香跟剎那的她會突然開槍，加上明明有辦法掙脫手銬卻乖乖地被她銬上帶回警局，怎麼想都覺得很奇怪。

「很簡單，夜剎即是櫻咲夜子，與櫻咲剎那和近衛木乃香三人因槍戰死亡，櫻咲唯由日本警方收養，並判斷其子智商與常人無異沒有遺傳到近衛家之藥學天份，近衛家製毒技術從此失傳。」沙夜停住，笑笑地望著鶴子。半响，才有緩緩地開口，「法律上一定要如此，但如果真的全部或者部分變成事實也不錯，可以減少掉很多麻煩。」

鶴子閉上眼，揉揉自己感到沉重的眉心，「妳真的很敢。妳就沒有想過剎那會反撲或者妳會有生命危險？妳就沒有想過妳要是死了有人會傷心？」

沙夜還是笑，「回答妳的問題，首先，我知道我死了有人會傷心所以我不會讓自己死。我不會讓自己有生命危險，包含考慮到剎那會反撲的情況。」她拿起剛剛被剎那打碎掉落在地上被她撿回來的面具道：「要殺我除了要有良好的射擊技術之外還必須一槍致命，所以只能打頭。這是特製的防彈面具，子彈並不容易打穿，所以剛剛只被打碎並在我臉上留下擦傷，這是第一層防護。第二層防護就是我穿在身上的特製防彈衣。除此之外，還有第三層防護。剎那使用的是詠春幫她準備的武器，那裏我之前進去換過裡面的子彈，那些都是火藥減量的子彈無法致命，包括我開槍射中木乃香的那一槍也是。」

鶴子聽完滿臉震驚，提高音量叫道，「妳就不怕失手有個萬一嗎？」

「怕啊！很怕，怕真的失手殺了木乃香，也怕面具失效死在剎那槍下，更怕我就這麼死了，讓那個等我回家的人哭到肝腸寸斷。但鶴子，不能因為我怕就放棄一個可以解決全部問題的方法吧？而且我成功了，就我剛剛打中的那槍來研判，木乃香不會死。」

鶴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沙夜剛剛所說的一切，不得不佩服她敢勇於執行的勇氣跟那無人能比的射擊技術和閃躲能力。想到這鶴子只能露出無奈的苦笑：「這是只有妳沙夜才有辦法順利執行的計畫，妳叫我這個一般人來評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鶴子可不是一般人啊！一般人那會跟妳一樣聽一個當年不滿10歲的小鬼的安排？而且還派另外一個不滿10歲的小鬼去近衛家當臥底？」沙夜用著彼此彼此的眼神望著鶴子。

「妳們這些在檯面下活動的，都不懂得體恤我們這些在檯面上的人的辛苦，每次都丟一些讓我傷透腦筋的問題。總之，就照妳的提議，不過呢！在這之前妳自己好好去跟木乃香和剎那解釋。我現在要去醫院探望木乃香，妳可以跟著我一起去，也可以逃走。不過妳逃走的話，我就跟她們說沙夜是個膽小鬼不敢自己來面對妳們。」

沙夜吞了口口水，「去就去，我才不是膽小鬼。」但想到等等見到木乃香那淚眼控訴跟剎那的怒目相視，沙夜還是覺得頭皮發麻，但鶴子的戰帖都下了，就算是硬著頭皮還是得去。畢竟她們算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所剩不多的親人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