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石 - 10. 奏賽

當妳面對唾手可得的夢想之物時，妳是否還能維持本心呢？

那個女人、是隨同一名低階的朝臣一同走進來的。就在大家因為政務之事於天皇面前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那名天皇本來不記得姓名的朝臣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下拜，說爲偉大的鳥羽天皇帶來一分尤為貴重的禮物。

當時、立於殿下兩側的朝臣們不屑而又不可理喻的看著那人。他區區一介剛剛有資格走上天皇金殿之上的人，有什麼禮物能入得天家之子的眼？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錯了。

「陛下。」

那女人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走進金殿、來到鳥羽天皇的駕前。

論姿容，她其實算不得絕色。但是閱歷豐富的朝臣、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多年的老邁朝臣，他們一眼就看出來這女人的不凡。

其他的可以佔且不論，就這份於天皇的御駕之前還可以泰然自若的淡定就足夠讓眾人側目。

而很顯然的，她的這份淡然、已經吸引天皇的注意。

「這就是你送於朕的、禮物？」

高坐殿上的紅髮天皇看起來很感興趣、但是又不那麽在意的模樣。微微上揚的語調更是驚得那位卑微的朝臣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回答。

結果，是那女人為他解圍。

「陛下，我並非大人進獻於您的禮物。而是——這份禮物，在我的手裏。」

「噢——是這樣啊。」

鳥羽天皇挑高了眉，眼裏的興味又濃了幾分。

不過他並未再多問，而是安靜的等待著那女人自己說出來。

「只是——在將禮物進獻於您之前，我能否先問您一個問題呢？陛下。」

「放肆！妳當這裏是什麼地方？陛下又是何人？進獻寶物於妳這種賤民——」

可惜，大納言藤原公實卻突然跳出來。他的聲音尖銳刺耳，聽得鳥羽天皇不悅的皺起眉頭。

於是，他望向殿下下首左側的第一人。

彷彿是感覺到來自於天皇的目光，那人馬上走出來，冷銳的目光落在大納言的身上。

「藤原大人，陛下尚未說話，我等臣子又有何資格在殿內大呼小叫。」

那腰間挎著刀具的朝臣說出來的話其實頗為誅心。要知道在日本國，天皇之於萬民就等於天照大神的子嗣，而在神之子嗣面前，就算是勞苦功高的朝臣也是沒有資格如此放肆的。

所以當這番話一出來，大納言的表情在瞬間一變。

他竟然忘記了——在白河法皇離世後的現在，已經無人再可以撼動鳥羽天皇的崛起。

坐在朝臣之前的那人，不再是那個倍受白河法皇欺辱和操控的傀儡了。

「好了——朕沒閑心聽你請罪。」

原本已經跪伏在地上準備請罪的大納言被鳥羽天皇懶懶的嗓音所阻止。然而、他竟然並未允許大納言站起來，就彷彿突然間忘記一下。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位曾經作為傀儡的天皇、他的報復開始了。

「噢、妳剛剛說要問朕問題的。說吧，想問什麼樣的問題。」

鳥羽天皇對大納言的無視預示著這一場鬧劇的結束。

所以，沒有人再願意看、也沒有人敢看那位匍匐在地的大納言，而是一致的將目光和注意力放在那陌生的女人身上。

「那麽，我就斗膽問了。」

女人好像根本不在意剛剛發生的鬧劇，在她得到鳥羽天皇的允許之後，一絲絲意味莫名的笑意在她唇邊綻放。

「陛下、當您面對唾手可得的夢寐以求之物時，您——是否還能保持本心？」

就在話音落下的剎那，紅髮天皇的表情有了轉瞬即逝的改變。

但是很快，他又恢復成之前的模樣。

「——噢？這麽說妳知道朕夢寐以求的東西是什麼？」

天皇好像真的來了興趣。

他不在高坐殿上，而是站起身來一步步走下台階、一步步來到女人的面前。

那雙朱紅的眼眸、更是極為認真和專注的望著她。似是想要將面前的女人徹底看透一樣。

只是那個女人卻毫無膽怯，甚至於膽敢和天家之子對視。

「當然，陛下所求之物不正是所有帝王最求之不得的東西嗎。」

最求之不得的東西——

聽見這話的朝臣們在心裏暗暗的猜測：

明明貴爲天家之子，還有什麽是他、是所有帝王都求之不得的東西。

可是來不及容他們細細思考，鳥羽天皇豪放的大笑聲傳來。

「好、好！看來妳當真知道朕的心思。既然如此，是否朕回答了妳，妳就會將那東西交給朕？」

「當然——不會。」

這樣的回答讓天皇唇邊的笑意凝固了。他皺起眉頭，面色不渝的望著那女人，心裏思考著是不是這個女人在戲弄他。

「說說誰都會，陛下，您應該知道何為空口無憑。」

女人仍舊大膽，即使察覺到天皇那隱含的憤怒、她卻始終有恃無恐。

是因為手裏捏著那秘密的緣故嗎？

天皇從鼻腔間發出一聲冷哼。

「那麽、妳想如何？」

聽見天皇這樣問她，女人的眸光一閃。而後——她竟然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貼近了天皇的身體。

接著在左側那第一位的武將拔刀上前的前一刻，她這樣靠近天皇的耳邊說道：

「空口無憑、眼見為實。陛下，倘若您想要那東西，就須得讓我留在這宮內。若您真的做到了我想要的結果，那東西我自然會雙手奉上。」

紅髮天皇的眉梢微微顫動，然後他抬起左手示意準備上前的武將後退。

「若是朕做不到呢？妳以為朕就會放妳安然離開這平安京？」

天皇壓低聲音，在女人耳邊說道。

「那、這就要看您有沒有為王的氣度了。」

這是那女人當日於殿內說的最後一句話。而正是這句話、造就了日後獨寵於鳥羽天皇後宮的「賢德姬君」、玉藻前。

「朕會讓妳心甘情願將東西交出來。」

再一次入宮的那日，鳥羽天皇站在她的寢殿門前傲然一笑。彷彿他們兩人之間從未言明的賭局已經確認輸贏。

聽聞她會這樣的話，剛剛搬入這深宮的女人依舊保持著初見時的溫柔和淡定。她望著那從此成為自己「丈夫」的人、淺淺一笑。

「那麽、希望陛下可以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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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網友kaiyo寫的殺生石下藥帝王Play啊啊啊啊啊啊啊，謝謝款待！

於是忍不住更一篇，兩人真正的初遇

長生不死的秘密，寵妃和天皇的賭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