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與救贖 - 12. 奏賽

禁術帶來的痛苦和代價很大，但是奏卻從未因此而後悔。

她是隨心所欲的死神，奪人性命和如何對待自己的身體都格外隨意。彷彿這具身體並不屬於她。

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

這具身體是她的，禁術之後帶來的惡果她也都品嚐到了。例如現在，以左眼爲代價發動的禁術直接導致視覺受損了。

「——真是噁心。」

奏覺得面前的女人挺有問題，居然一面微笑、一面對著缺少了一隻眼睛的她說嫌棄的話。

最後居然還這樣動作輕柔的替她處理好傷口。

「妳是瘋子嗎？」

包扎好傷口的奏站起身來，可是視覺的缺失讓她一個不穩直接往旁邊倒去。

然後腰身被抱住了。

「那妳是受虐狂嗎？」

被這樣反問的奏從鼻腔裏發出一聲沉默的低哼，同時讓身子從對方的攙扶之下脫離開。

「呵呵、我是受虐狂，妳是瘋子，所以我們兩個才結伴同行？」

奏顯然並未反對賽蓮娜給予自己的稱呼，因為她不在意這種事情、而且無可否認，賽蓮娜說的並沒有錯。

聽見奏這樣說，賽蓮娜眨了眨眼睛，笑得愈發開心了。

「奏、瘋子和天才——只有一線之隔。而我，不認為自己是瘋子。」

傲慢。

奏微微瞇眼，努力想要在視覺不清晰的情況下看清楚賽蓮娜的表情。可惜她看不清楚。

不過她仍舊從那帶著笑意的風輕雲淡的語調中聽出來不同尋常的傲氣。

「嘿，女人，妳記住了。受虐狂和死神之間也有很大的區別呢。」

奏伸出醜惡的右臂，有力的手掌輕而易舉的扣住她的脖頸。

她在笑，嘴角大大的弧度莫名的有一些詭異。

「而我，是死神。我所期望的就是在這鮮血之中尋求到我想要的東西。」

鬆開手，奏斂去臉上的笑容、連同剛剛的那份凶惡冷酷。

她又恢復成隨性的模樣。

唯有從纏繞著繃帶的左眼部位、那忽然流下的赤色液體才可以看出來，她數分鐘之前是多麼激動。

「啊、妳又流血了。」

被鬆開的賽蓮娜咳嗽兩聲，接著就彷彿完全沒有剛剛那件事一樣、抬手爲奏擦去臉上止不住的血。

「妳也就這張臉還不錯了，下一次換個禁術吧。——討厭，妳是不是在哭？血都止不住呢。」

「妳又在問我沒有意義的問題、那不如想辦法替我止血！——喂，妳擦到我的嘴裏了！好噁心！」

唇邊也被染上血跡的奏又有一點生氣，她惱怒的瞪向賽蓮娜，結果對方染上了自己血跡的手指直接抹上她的唇。

「這是妳自己的鮮血，再說妳不是挺喜歡這個嗎？」

賽蓮娜的眉眼彎彎，笑起來格外清純，可惜動作和話語完全與純良無關。

「妳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站住！妳聽我說完啊！」

「快走吧——雖然沒有目的地，不過我可不喜歡露宿風餐。」

纖細的背影率先往前走去，將那紅色的魔法師丟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