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JacieNL 于 2016-11-3 20:40 编辑
弃权声明请见第一章。
本章提示:
Icest(如果都看到这里了你还为此惊讶,那我也帮不了你了),肉,有道具(冰制,这不是圈内通用套路吗?),轻微占有欲,啃咬,情绪起伏。
再说一遍,有肉(但不是主要内容)——别在公共场合阅读。
还有,视角转换——这次是从艾莎视角来写的。
第五章 承诺
“艾莎……”
天,这声音。她低吟着埋进嘴唇下方那片被火光照亮的平滑肌肤,双手感觉到那温暖的人儿猛抽了一口气,她一次又一次扭动腰胯,直到一声突如其来的急促喘息令她从身体最深处颤抖起来。
安娜是如此完美。就像一尊希腊雕像,又或者一件文艺复兴时期的难得佳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将会、也必定是值得全人类爱慕的典范,因为没有人能比安娜更完美。它渗透在点点滴滴中,从她双腿的屈伸,到她们的身体甚至背对面时都能达到的吻合,从她向后仰头时她的发丝如何散落在艾莎肩上,到她的臀部曲线如何完美贴合艾莎的大腿。
她们是如此契合,就像为彼此而生,仿佛同一台机器的组件。而且是台润滑良好的机器,一个**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但艾莎只是贴着安娜的肌肤微微一哂,就把这念头抛到了脑后,以免自己笑出声来。倒不是说她们从没在这种情况下一起放声大笑,但此刻她只想去看、去听、去感受安娜在她怀里的事实。
“我爱你。”她贴在那温暖的耳廓旁低语,用鼻尖拨开几绺火红的碎发,轻咬其下的肌肤,换来一声半带哽咽的呻吟。“你好美,安娜。完美无缺。”
她知道,这时候安娜可能根本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因为安娜已经彻底迷失了。艾莎能感觉到她的脚在自己脚边蜷曲勾起,她向后靠在艾莎怀里,全靠艾莎的胳膊拦腰抱着才没倒下。她发丝湿答答地贴在额头上,两眼紧闭,呼吸粗浅,她的手抬起落在艾莎发间,随着每一次轻缓的冲刺,时而放松时而攥紧。艾莎的手指一路游走,在她脖颈和胸脯上洇开最美好诱人的红晕,每当触碰到敏感的**或者挺立的乳头时,安娜就挺身迎合着她的手,发出低低啜泣。
这结合舒缓、稳定而又甜蜜,她俩都知道这样拖沓的节奏无法带来尽情释放,但在此刻,释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贴近是亲密是爱恋,因为她已经明白,在十三年的分离后,安娜需要贴近——需要感觉到艾莎就在身旁,需要沉浸于她的抚摸、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和她的一切,而不管安娜需要什么,艾莎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为她办到。于是她低喃,拥抱,抚摸,亲吻。她给出了她所能奉献的一切,甚至更多,因为尽管难以置信,但每次她们这样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能窥到自己内心更深的角落,发现自己对安娜的爱更进了一分。
安娜远比她自认为的要好——她广受民众、士兵和艾莎本人的热爱,自己却不明就里。她活泼开朗,善良体贴,又有一颗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宽容博爱的心。她在天生的好奇心驱使下阅读、探究、发问,也只有她能说服艾莎试着制作出她此刻使用的这件道具,更别提让艾莎多少习惯它的存在——起初艾莎对此很不自在,因为她一度(现在也还是)担心她会伤到安娜。
使用道具并非她们床笫间的常态,但不可否认,它能在安娜体内抵达艾莎手指较难触及的位置——况且,在数次尝试和既尴尬又有趣的学习后,如今它几乎总能让她们同时进入忘我境地。正如此刻,安娜调整姿势直到两人正面相对,艾莎趴在她身上,安定地依偎在她两腿之间。艾莎甚至没注意这是怎么发生的,她一向很容易被安娜的亲吻分神。
感觉到那对膝盖勾住她的腰胯,艾莎呻吟一声,然后又是一声——当她扭动下身时,安娜拱起腰,让艾莎的胳膊有了乘虚而入的空间,一把从背后搂住她,将两具躯体贴得更紧。一双温暖的手捧起她的脸,她们又吻在一起——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安娜的眼睛半睁着,在火光中显出巧克力般的棕褐色,但艾莎的经验告诉她,它们实际上是明亮的翠绿色,因为除去两人最为渴望的身体接触,艾莎还渴望观察(因为她很少看到她),正如安娜渴望倾听(因为她很少听到她)。
“我就爱这样把你抱在怀里。”她贴着安娜的唇低声絮语,用嘴封住了那声回应般的低吟,同时感觉安娜的手指在她发间收紧了。“我还是不敢相信你是我的了。”她腰胯陡然下压,安娜猛地往后仰头,在无声的呐喊中紧闭上眼,几秒后又睁开,双手拉着艾莎靠向自己,直到两人额头抵在一处,呼吸彼此交缠。
“我是你的。”安娜许诺,哪怕隔着欲望的薄雾,艾莎也能看到她眼中的爱意。“正如你是我的。这才公平。”然后她们一边微笑一边亲吻,安娜双手拂过她的肩胛落在她背上,深陷进肌肤里,嗓音变得支离破碎,艾莎加快了节奏,将一只手探进两人身体之间,用拇指在安娜腿根处画起了小圈。
天知道她曾多少次梦想过这样的时刻,但都无法与现实相提并论。亲眼看到安娜像现在这样卸下防备,在她手底下弓起后背,脚跟深陷进床垫里,腰腹紧绷,指甲也抠进她的肌肤……这情景美得超乎她所有想象。高潮淹没了她,那一刻,烟火在她眼前绽放,快感来得如此强烈,她甚至没能像往常那样发出呐喊。能听到的只有急促的喘息和低沉、嘶哑、绵长的呜咽,加上那紧贴着艾莎躯体的压力,足以令她坠落虚空。但她安全落进那双貌似纤细的胳膊怀抱里,感觉下方那颗心和她自己的一样声如擂鼓,她刚用颤抖脱力的手解下道具,就被一个令人窒息的长吻封住了双唇。
缠绵许久后,安娜起伏不定的呼吸渐渐平稳,在艾莎注视下一边舔着嘴唇,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床的顶篷。然后她噘起嘴,把那双依然幽深的眼眸转向艾莎。
“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她无比认真地说,艾莎所能做的就是将额头靠上她汗水淋漓的肩膀,抵着那温暖的肌肤嗤笑一声,哪怕这换来责备似的轻轻一拍。“是啊,你就笑吧,小老虎。”
“喵呜。”艾莎吻住嘴唇下方的柔软肌肤,感觉安娜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于是哼了哼。她清楚记得这个昵称诞生时的情景,那是她们第一次相拥着在床上醒来,距今不过短短几个月,却仿佛一生的时光。她没料到它会保留下来,但事实就是如此,虽然艾莎从没想过自己像猫,但她喜欢这个称呼。不过此刻,她伸手在安娜腿后轻轻抚过,吃吃笑着听妹妹发出愤慨的抗议,那条纤长的腿也抽搐了一下。
“明显有感觉,我看你的腿没问题。”她笑嘻嘻地下了结论,用双手和膝盖撑起身子,“还有,你反应确实非常激烈。”
安娜狠狠瞪了她一眼,艾莎赶忙夹紧胳膊,但那几根手指一下戳在她手肘内侧,让她差点就整个人趴在妹妹身上。那对膝盖又勾住了她的腰胯,眨眼之间,安娜就用一边胳膊肘撑着身子凑了上来,另一只手轻车熟路地由艾莎身前一路抚摸下去,探进了两根手指。
“你还挺得意。”安娜在她耳边低喃,艾莎只能断断续续地呻吟,因为她的身体还处于异常敏感的状态,而安娜如今早已熟知每一处敏感点,下手直奔目标而去。“没关系——你完全有理由得意。”安娜的嘴唇轻蹭着一小片肌肤,这个位置总是能在她血管里播下流火,艾莎用尽全力才撑住身子,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在颤抖。“但作为回报,我要看看我最快用多长时间能叫你在我手底下溃不成军。”
这一次,耗时是半分钟。
“你真是贪得无厌。”艾莎瘫在床上,意识刚恢复清醒,就这样低声评价。
安娜正舒展四肢躺在她身边,闻言单手支起脑袋,把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打量了一遍,咧嘴一笑。“可不。”
xXxXx
从书房窗口,艾莎勉强能望见兵营的操场。这里位置太高,她只能认出安娜独特的发色,还有白斗篷上同样独特的鲜红兜帽。但她早就学会了如何用冰制作透镜,只要一架微微泛蓝的小望远镜就能看清外面的情况。看到妹妹脸上的微笑,她不由也笑了起来。安娜似乎不知怎么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扭过头去,把一只手背到身后。尽管冬日寒风刺骨,她却没戴手套,小麦色的肌肤衬着厚重的白色斗篷很是显眼,艾莎很容易就能看到她把中指和无名指扣向掌心,伸开余下三根手指。
艾莎笑得愈发灿烂,因为她一下认出了这个手势——这是安娜从一名士兵那里学来的,转头就教给了艾莎。有那么一瞬,她几乎相信她要融成一滩开心地冒着泡的雪水。
哦,好吧。噜噜噜,噜噜噜。
“陛下?”她回过头,看见凯伊在门边探着脑袋,她手指微微一动,那架望远镜就化为冰尘消失了。“只是提醒您,顾问团很快就到。”
“当然,凯伊。”艾莎对他微微一笑,“谢谢你。吩咐厨房准备些简餐——最好是时令菜——大概一小时后送过来。我敢说大家到那时肯定都饿了。”
“是的,正好赶上午餐时间。”凯伊鞠躬认同道,“如您所愿。”
“要是让安娜同意什么事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比如早上起床。”门重新关上后,艾莎喃喃低语,微笑着摇了摇头。安娜一旦下定决心,就可以非常……有说服力(倒不是说艾莎需要她费多大力气说服),所以这一天开始得比预定晚了许多,她不得不抓紧时间干活。不过,她现在已经大致赶上了进度,只要待会儿的御前会议没有延迟,她说不定还能腾出五分钟,在下一项任务开始前休息一下。
不管这是不是圣诞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她都不在乎晚点起床,哪怕此后一整天都要加班加点。一觉醒来就感觉安娜跨坐在她身上,那对唇在她赤裸的肌肤上一路留下灼热的印记,真是……绝妙的“早安”问候。让她至今想起来仍快活得发抖,而且她敢说她会继续抖好一阵子。
正当她沉浸在如此思绪中时,十多名御前顾问走进屋来,而她太过分神,甚至没注意到他们靠近,直到其中一人清了清嗓子。
“您还好吗,我的女王?”奥伯格皱起他灰白的眉毛,担心地问。他身材矮胖,已经上了年纪,发际线后退得厉害,有双温暖的深色眼睛,从她祖父在位时就是御前顾问。“您脸色好像有点红。”
自从她和安娜成为情侣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艾莎一边诅咒着自己越来越容易走神的脑子和白皙的肤色,一边努力压下脸上突如其来的潮红。
“我没事,阿方斯。”她习惯性地对他直呼其名——过去这很可能被视为有意施恩,但她并不特别在意。毕竟,在她将炎夏变为寒冬然后又回归夏日的那一刻,传统就成为了过去时;而当她把妹妹领上床的时候,更是把仅存的一点规矩都抛到了脑后——虽然后面这件事并不为众人所知。“可能是早餐不太合胃口。没什么关系。”
“那就好,陛下。”他褐色的眼眸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毕竟,要是您在生日前病倒就麻烦了。”
这引得其他几位顾问一阵窃笑,艾莎转转眼珠,在书桌后坐好。
“到此为止吧,各位先生。”她看着他们也各自落座,挖苦道,“我已经让步同意举办一场舞会,只要求它是圣诞庆典的一部分,接着又做了个可疑的选择,把这件事权交给我妹妹处理。”笑声更多了,艾莎叹了口气。“我路过大厅的时候,所有仆人都藏着笑,甚至当我向安娜打听细节时,她也笑个不停。所以拜托——到此为止吧。”
屋里笑声四起,艾莎忽而想起这个月来御前会议的气氛比过去愉快了许多——更确切地说,是在迂腐守旧的格林维少校再次被艾莎训斥,终于主动请辞以后。顶替他的是阿尔韦斯上尉,这位高个子的金发新贵如今是安娜的忠实拥趸。自从两天马不停蹄地从米德海姆返回后,那十多名士兵就对他们的公主充满敬畏,安娜由此奠定了如今在阿伦戴尔军中的地位。
“说到这里,上尉。”艾莎歪过脑袋看着阿尔韦斯,目光不算尖锐,却直截了当,“下次我妹妹在兵营里受伤的话,不管是多轻的伤,请务必向我报告。她两周前顶着一只乌青的眼圈来吃晚餐,把我吓了一大跳。”
“遵命,我的女王。”阿尔韦斯微微低下刮得干干净净的脸,他像艾莎一样肤色白皙,哪怕稍带了些日晒后的棕褐,脸上红晕仍被衬得格外显眼。“非常抱歉,但公主说——”
“——说她职位比你高,还说她会亲自向我报告。”艾莎摆摆手,接上了他的句子。“我能想象,是的,虽然我从现在开始要求你首先服从我的命令,但我不会怪罪你和你的人当时听了她的话。我想如今您也很清楚,我妹妹相当固执。”
“也算是家庭传统,陛下?”恩格福什议员一语双关,又引得一片笑声,不过这次很快就多多少少平息下去。
艾莎勾起嘴角笑了笑,合拢双手放在桌上。“鉴于此刻开的是政治会议,参事官,我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她如此回答,引起一片低沉却诚挚的笑声。
每月两次的御前会议绝对愉快了许多,更别提还少了许多呆板。实际上,他们一个个都喜气洋洋,半小时后,事实证明他们的效率也因此提高了许多,因为他们只用这点时间就解决了原定两个小时的议题。
简直非同凡响,艾莎暗自思忖,一个人的离去竟能带来如此变化。
“今日议程到此结束,”她大声说,“这几天有没有其他事项尚未列入?我们下次会议肯定会被新年议题排得满满的,所以有问题最好现在提出来。”
众人鬼鬼祟祟地交换着目光,除了衣料窸窣声,屋里一片寂静。艾莎忍住一声叹息和翻白眼的冲动,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我想你们早该知道我不咬人了吧,各位先生,”她说着把下巴搁在交叉的手指上,“你们明显有话要说,拜托,想说就说吧。”
“遵命,陛下。”不出所料,开口的是奥伯格,因为他在御前会议中任职最久,也是年纪最长的人。“请您见谅,但这是件对您非常私人的事。”
艾莎只是挑起一边眉毛,奥伯格抬起头来。
“我的女王,民众普遍希望看到您安定下来。您正值适婚年龄,既然近来一些……波澜都已平息——”
“——你们希望我成婚。”艾莎打断他,她心底一片冰凉,她都惊讶自己居然还能呼吸——更别提开口说话了。实际上,她几乎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了,看到奥伯格点头,她停顿了片刻,一边呼唤着安娜总拿来取笑的冷静心态,一边庆幸她妹妹没有出席这次会议,因为安娜对这个提议肯定有话要说,而她相信那不会是赞美之词。
倒不是说她自己就有什么客套念头。此时此刻,她脑海里思绪飞转,疯狂地兜着圈子大声尖叫,她全力克制着才没勃然大怒。相反,她舔舔嘴唇,双手按着桌子缓缓起身。
“先生们。”她目光尖锐地盯着顾问团,发觉自己嗓音无比平静,“在我们继续这个话题前,我先把几件事说清楚。虽然我深知我作为执政女王身居高位,但我无意在婚姻问题上玩任何把戏。除非为了我本人的幸福,否则我不会接受任何誓约;我也不会为了经济或者政治因素,就邀请任何人走进我的生活或者我的卧房。我已亲眼见证过真爱的力量,我拒绝抛开这一点考虑婚姻问题。都听清楚了吗?”
顾问们不约而同地眨了眨眼。
“当然,陛下。”奥伯格认同道。
“很好。”艾莎盯着桌面上的木头纹理,缓缓吸了口气。“我想,你们既然提起这事,心里不会没有预定人选,那么,你们想建议我和谁成婚?”
“当然是安娜公主,陛下。”恩格福什说着微微蹙眉,仿佛这本该是非常明显的,“商贩们告诉我,街头巷尾最近都在传颂她对您的真爱之举如何拯救了阿伦戴尔。”
“是的。”阿尔韦斯上尉点头附和。“兵营里也一样,虽然这主意确实不同寻常,但我的人决不会反对小红帽的幸福。我们誓死追随她。当然,还有您,我的女王。”他像是过后才想起来,又补了一句。
那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艾莎盯着他们,两眼瞪得老大,只觉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仿佛有人刚在她肚子上打了一拳似的。如果只是她和安娜的关系在城堡职员中成为公开的秘密,她可以接受——这多少也在她预料之中,真的——因为虽然她们已经尽可能小心谨慎,但肯定有人有所觉察,除非城堡墙壁的厚度和工作人员的迟钝都超乎想象。但是被公众所知?她们真有那么明显吗?
“这——”她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这主意从何而来?”
奥伯格无所谓地耸耸宽厚的肩膀。“根据线报,这说法已经在民间流传几周了,而且越传越广,如今多数民众都对此表示支持。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提起它,陛下。正如尊敬的上尉所言,这主意确实有些……超出常规,不过若您和公主都不反对,那么顾问团的意见是,这么做有助于加强百姓对王座稳定的信心。”
看来她们的关系还没有曝光,艾莎意识里不那么晕乎的部分作出了判断。“那我们不可能诞下子嗣又该怎么办?”依然是那部分意识驱使她发问。
奥伯格又耸耸肩——这一次,几乎和顾问团其他人完美同步——艾莎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通过什么途径在水源里下了什么药。
“通过一些法律手段,养子养女同样可以成为合法的王位继承人,”他说,“这完全可行,反正我们有十几年的时间来完成这方面工作,对吧?”
“没错。”满头白发的阿尔沃•哈文表示认同,他是首席法律顾问,“这是史无前例的状况,但说起来,也不过是该把制度完善到什么程度的问题。当然,前提是您确有此意,陛下。”
“另外恕我直言,我的女王,”奥伯格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补充道,“雪宝的存在或许证明您的魔法能够,嗯……创造生命,若您有意。”
艾莎强忍着眼角的抽搐,不知道自己是该一头撞在最近的桌面上,还是该歇斯底里地放声大笑。也许两者都来点能让她清醒过来,因为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个荒诞的梦。然而,当她坐(跌)回原位时,她在桌面下掐了掐手背,痛感清晰。所以这显然不是梦,但她还没排除饮水问题的可能性。
“您愿意考虑此事吗,陛下?”恩格福什问道。艾莎双手交握,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用尽全力大喊:“愿意!”她当然愿意考虑——说实话,何止是愿意——但是,这样暴露出心中的渴望似乎并不明智。另外……
“在与我妹妹讨论此事前,我还不能回答。”她解释道,这是实话。她和安娜哪怕是开玩笑时,也不曾讨论过结婚的问题,因为至少艾莎本人从没想过这竟有可能成为现实。所以说实话,她不确定安娜对这主意会做何反应。她能确定的是,她自己一想到真正成为安娜的妻子——娶安娜作她的妻子——就头晕目眩,一直到会议结束后顾问团离开,她都转不过弯来,当凯伊突然站到她身旁一脸关切地按住她肩膀时,她的眩晕感仍未完全消失。
“一切还好吗,陛下?”他问道。艾莎本想忍住笑意,但不出一秒,她就放弃了徒劳的努力,笑得无比灿烂。
“一切顺利。”她说着,拍拍他的胳膊站起身,“把我的时间表往后推,好吗?我要进城里一趟。”
凯伊眨眨眼,立刻恢复常态。“当然。”他为她拉开椅子,随着她走出房间,“您预备什么时候回来?您的午餐怎么办?要几名卫兵护送您?”
“我两小时后回来,午餐谁要就给谁吧——职员,卫兵,或者孤儿院——还有,不要卫兵。”艾莎答得飞快,大步流星穿过走廊,脸上仍挂着那灿烂过头的微笑。
“不要卫兵吗,我的女王?”
“不要。”她在卧室门口止步,回头面对一脸迷茫的王室主管,“我想微服私访,凯伊。懂了吗?”
“如您所愿,陛下。”他显然还是困惑不解,“如果安娜公主问起您的去向呢?”
艾莎笑了笑,闪身进屋。“告诉她我去圣诞采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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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期间进城对艾莎是种全新体验,虽然她承认她此刻的情绪(兴奋,还有一点点紧张和眩晕)很可能为感官着上了色彩,但这确实令人愉快。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上覆着薄薄一层雪——路边的雪堆证明此前有人清扫过地面,但天一直纷纷扬扬飘着细雪。这次的雪完全是自然现象,她伸手接住几朵雪花,嘴角露出微笑。
常人往往认为女王微服私访是件难事,但艾莎早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衣装和举止是社会判断一个人地位的最重要依据,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换上平民服饰,再用连帽斗篷藏起亮眼的金发和如今广为人知的面容,同时提醒自己走起路来别像平常那么优雅。就这么离开城堡或许有点疯狂,但她不会走太远,况且她真的、真的需要确认自己的直觉是否准确。谢天谢地,安娜几天前告诉她克里斯托夫回家了,所以她知道该到哪去找他。
站在他面前感觉有些奇怪——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一直如此,因为他们唯一的交集就是冰雪和安娜。注视着他的眼睛,看他露出腼腆却满足的微笑,然后拥抱他时,感觉更是奇怪。这不仅是对她而言,因为他也愣了几秒钟,才吃吃轻笑着,笨拙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如果我们能成婚,我会邀请你作为她的伴郎出席我们的婚礼。”秋分时节的宁静时光中,艾莎曾这样对他说。
“如果你们能成婚,我将很荣幸出席。”他如此回答,眼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亮,那时她并未理解。
“我能进来吗?”艾莎问道,克里斯托夫跳起来后退一步,挥手把她让进屋里。
“当然,当然。”他在她身后带上门,接着斯万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显然对迎接女王大驾光临毫不紧张,因为它一上来就朝她脸上舔,动作大得把她兜帽都掀开了,克里斯托夫满脸惊骇。
“斯万!”他大叫一声,一边拼命把那头驯鹿拽回来,一边道着歉帮艾莎擦脸,“呀,我——回来,斯万!——很抱——回来!——有块毛巾在哪——斯万!”
这要说是“惊喜”就太委婉了,但艾莎只是接过惊慌失措的冰块总管塞到她面前的毛巾,笑着擦了擦脸。“这下我知道安娜说她总能得到温暖却湿乎乎的欢迎是什么意思了。”她说。
“哦,天哪,我很抱歉!”克里斯托夫瞪大眼睛,一下没了平日里的镇定,“真的、真的很抱歉陛——我的女——阁——”
“克里斯托夫。”她没带上太多命令口吻,但已足够让他停下,不再结结巴巴念着她的种种头衔,“拜托,叫我艾莎就好——至少没旁人的时候总可以吧。你我之间不必这么拘礼。”
“好的,好的。”他捂嘴咳嗽一声,摸摸后脑勺,看艾莎挠着斯万的下巴把它舒服得直哼哼,“艾莎。抱歉。呃……两件事都是。”
“没关系。”她说着露出一抹微笑,似乎安抚了他的情绪。虽然他们相处时从没完全放松过,但起码足够融洽,主要也是看在安娜的份上。
“是你干的,对吗?”片刻之后,她问道。克里斯托夫已经拉上窗帘隔绝了外界可能的窥视,两人各自端着一只杯子相对而坐。又是啤酒,不是她会喜欢的东西,不过现在她至少能喝一点。“从谁开始的?”
“很难确定,不过是的,”克里斯托夫点点头,双手拢着啤酒杯,“我想是我。”
“怎么做到的?”
“我想,这有点像山体滑坡。”他勾起一边嘴角,“开始时一块石头撞松了其他几块。那些石头又各自撞上了几块石头,突然之间,前方就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道路。我要做的就是在旅行途中偶尔向人提起这种可能性,没过多久,我自己都开始听到别人这么说了。”
艾莎点点头,盯着自己杯里的泡沫渐渐消散。“你知道我永远没法报答你。”她静静地说。
“你当然可以。”克里斯托夫长饮一口啤酒,单手托着下巴,向她举杯致意,“向她求婚。娶她为妻。给她幸福。”他咧嘴微笑,“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圣诞节礼物。或者给你的生日礼物。”
“没有那么简单,”艾莎干巴巴地说,“这种事需要准备。需要时间。”
克里斯托夫只是注视着她。“要时间干嘛?别跟我说你没在脑子里把戒指的样式想过上百遍了,艾莎——你又不用找银匠代劳。”
艾莎瞪了他一眼。然后两人都吃吃笑了,因为他说得一点没错。她左手握拳,凝神片刻,再摊开手时,掌心里躺着一枚精致的银色冰戒。动作一气呵成,因为虽然过去婚姻从未成为摆在她们面前的选项,但那并不能阻止她对此朝思暮想。
这枚戒指,她已经打造过无数次了。
“漂亮。”克里斯托夫低声赞叹,然后笑嘻嘻地说,“要知道,安娜肯定会坚持要你也戴上一枚戒指。”
“如果有必要,”艾莎小声嘀咕,“我就是戴上鼻环都行——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她的。不过,既然我为安娜设计了戒指,那么或许该让她设计我的。另外,她可能更想找珠宝匠打一枚。”
“也许吧。”克里斯托夫温言道,“你会在今天向她求婚吗?”
“这种事需要——”
“——时间。”他不为所动地接上话,“那我再问一遍:要时间干嘛?是让你鼓起勇气,还是让你变得更紧张?她又不会拒绝。”
“不会。”至少她希望不会,但只是想想被拒绝就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只是……没有心理准备,说实话。我从没想过这会发生,所以现在有些不知所措。太奇怪了,我曾在脑海中千百次演练过求婚的场景,现在真的有机会了,我……我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克里斯托夫微微一笑。“但你会的。”
“我会的,”艾莎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我会的。”
只希望她到时不会腿软得当场跪在地上。
xXxXx
因为这次小小的即兴远足,艾莎的时间表被打乱了不少,等她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桌上小钟的时针已经接近午夜。她往椅背上一靠,伸了个懒腰,心里想着幸好安娜今天和她一样忙碌,所以她俩谁都不用干等着对方完事。至少暂时是这样。
当然,据她所知,安娜现在可能正在床上等她,这念头足以让她恢复几分清醒。于是她站起来,花了点时间整理她(终于)完成的工作。正当她打算熄灭台灯时,书房的门开了。她一定是太累了,因为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不管是不是幻觉,或许真有人能一出现就让整个房间为之一亮。
“坐下。”安娜一只手藏在背后,面带微笑走到桌前,“闭上眼睛。”
艾莎审视她片刻,默默照办。不过,她还是拖了一小会儿才闭眼,她已经快一整天没看到安娜了,说实话,这让她很想念妹妹的容颜。她听到瓷器被放下的清脆声响,但一只再熟悉不过的手捂着她的眼睛,生怕她睁眼偷看。接着她呼吸一滞,因为一对温暖的唇瓣蹭过她的耳廓,又沿着颌线一路向下逡巡,当一根手指拂过她咽喉时,她双手紧紧攥住了椅子扶手。
安娜突然抽身退开后,她用了几秒才让头脑冷静下来,听着妹妹轻快的笑声,不禁又是微笑又是叹息。
“我能——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她取笑道。就在此时,小钟叮的一声,指向了午夜。
“请便。”她妹妹欢快地回答。
于是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小小的瓷碟,碟子上盛着一块蛋糕——显然是巧克力的,装点着奶油和色彩鲜艳的浆果。一只手按在她膝头,接着她的注意力全被那双疲惫却温暖的翠绿眼眸和那抹心满意足的笑容吸引。
“生日快乐。”安娜唱道。然后一对带着笑意的柔软唇瓣温情脉脉地贴上她的嘴唇,艾莎能做的就是舒臂搂住妹妹,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有双温暖的手顺着她脖颈向上抚去,十指钻进她发丝间,而安娜一如既往地比最好的巧克力还要甜美。
不过她唇上确实有巧克力的味道,艾莎注意到这一点,微笑着慢慢停下这个吻。
“你自己先吃了一块,对吧?”她看着妹妹鼻梁上的雀斑,柔声指控。
“就一小块。”安娜轻松笑着承认,“不然就得从你盘子里偷了,那可不太礼貌。”
“安娜,你总是会从我盘子里偷蛋糕的。”
“在你生日的时候可不行。”安娜在艾莎腿上调整了一下重心,背靠着扶手,一手端着碟子放在膝头,一手抓着叉子凑到她嘴边。“张嘴。”
艾莎盯着叉子和上面那小口蛋糕看了一会儿,目光转向那双温暖闪亮的眼睛。“要知道,我完全有能力自己吃东西。”
“我知道。”安娜点头,轻轻把叉子戳到她唇边,“那又怎么样?”
“还真不客气。”她咬住那小口蛋糕,决定不理会妹妹得意洋洋的微笑。当然,蛋糕味道好极了——香甜里带着一丝微酸,黑巧克力和浆果的组合在她味蕾上漫开,她舔舔嘴角的碎屑,没给安娜的手指留机会。
“好吃吧?”安娜问道,不过她打趣的眼神告诉艾莎,她早就知道答案了。
“嗯。”艾莎点头,左右打量着妹妹,“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味道更好。”然后忍住笑,旁观安娜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的窘态。
“我该拿你怎么办?”安娜靠在艾莎肩头呻吟道,于是艾莎不假思索地作了回答。
“你可以嫁给我。”她语音轻柔,在安娜背后交叉起手指、脚趾乃至脚踝祈祷着。
“别拿这种事开玩笑。”她的妹妹小声抱怨,把碟子和叉子放到一旁,打了个哈欠,蜷在艾莎膝头。艾莎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并非在开玩笑,所以她只是摸着安娜的背独自沉思,咬住下唇,只觉胃里沉甸甸的,一颗心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后,她感觉怀里的安娜身形僵硬了一下,把耳朵贴在她胸口,倒抽了一口气,于是她突然对上了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睛。
“你是认真的。”安娜低喃着,轻轻将手按在姐姐心口,响亮的心跳声正清晰无误地从那里传来。艾莎费力咽着唾沫,点点头,最后一次(但愿如此)将戒指幻化成型,用颤抖的手指将它献上。
“真心实意。”她保证道,努力克制住不把胃里东西吐出来,只看安娜盯着戒指,一脸目瞪口呆,她从没在任何人脸上见过如此表情。说起来,雪人脸上也没见过。
“啊……可——”那双浅色的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怎么——这真有可能吗?!”
“显然。”艾莎嗓音沙哑(就这还是清了四次嗓子的效果),“我知道这来得太突然,不够浪漫,考虑也不充分,对此我很抱歉,但我只——”她只来得及说到这里,就被安娜的双手牢牢捧住了脸,温暖的嘴唇将她的呻吟尽数吞下,她只能拼命抱住怀里那具纤细结实的身体,同时攥紧了手里那件小东西,任由自己沉浸在安娜双唇的熟悉气息中。纯然的感动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席卷,一如既往——那感觉如此强烈,实际上,当这个吻结束时,她的脑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清醒,意识到安娜在说话,却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唔……”她舔着嘴唇,眨了眨眼,视野恢复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温暖湿润的翠绿,“抱歉,你说什么?”
安娜的呼吸拂过艾莎的肌肤,她在笑——低沉,柔和,带着一丝喘息。“我说我愿意。”她低声絮语,尽管她语调颤抖,艾莎仍能听出她嗓音里的笑意。
“愿意?”她紧紧搂住安娜的腰,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脸上露出最难以置信的傻笑,而她既不愿也不想阻止那笑容的绽放。
安娜一边用手指轻轻梳理她的刘海,一边吃吃轻笑,笑声里透着颤音和哭腔,双眼却闪出艾莎从未见过的炽亮光芒——仿佛正由内而外地燃烧,柔软的唇吻过她的额头,鼻尖,最后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深挚绵长的吻。“愿意。”安娜重复着,如今更加坚定,还带着微笑,“天哪,艾莎——千百次愿意。”
艾莎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戒指戴到安娜右手上的。她也不记得安娜是怎么坐到她办公桌上用脚踝勾住她腿弯的。那双温暖的手抚过她的肌肤,她曾以为自己深知它们是多么令她浑身战栗,如今加上了戒指的份量和其后承载的意义,她才明白过去根本无法与此刻相提并论。
“你在发抖。”安娜贴着她的唇喃喃絮语,艾莎感觉到妹妹在微笑,她自己也无声地笑了起来。
“我敢说,我现在还没倒在地上只是惯性使然。”她抵着妹妹的额头承认道,安娜咯咯的笑声如此甜美,她忍不住又吻了她。她忍不住用手去感受那柔滑的布料和温暖的肌肤——忍不住去触摸去品味去拥抱去爱恋,因为她感觉仿佛随时会飘到空中,而唯一能把她拴在地面的,就是安娜。
安娜。当艾莎的手指在她腰侧游移时,她在唇齿相依间闷声低吟;当艾莎的唇找到她脉搏所在时,她向后仰起了脑袋;当艾莎终于控制住情绪把自己不安分的手压在胳膊下面时,她也就那样轻柔地亲吻着她。
“也许我们该去就寝了。”艾莎调侃道,听出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她清清嗓子才接着说下去,“免得我最后,呃……”
“当场要了我?”安娜像猫一样轻轻咕噜着,咧嘴露出一抹肉食动物特有的微笑,因为她意识到光是自己的声音就足以让艾莎呼吸一滞,虽然那几根顺着她腰往上爬的手指也不无影响。“就在你桌上,我两腿缠着你的腰……手指深陷在你背后的肌肤里。”
“安娜……”天哪,看看这女人对她做了什么。“你又在取笑我了。”
“不。”安娜摇摇头,嗓音里少了点刻意诱惑,变得认真起来。“我是在告诉你,如果你想这么干也可以。”有什么轻轻拂过她耳廓,接着就有微笑的双唇吻上她的脸颊,她一下子面红耳赤。“不过,也许我们还是把这留到日后更好,”安娜贴着她的肌肤低喃,然后退开一点,咬着下唇忍俊不禁,“你懂的……等到我们结婚很久很久以后,开始觉得无聊的时候。”
“只要有你在,我怕是看不到生活变得无聊的那一天了。”艾莎悄声絮语,这时候她们已经十指交缠地握着手离开了书房。
安娜嗤之以鼻,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总得有人烦着你别让你太闷了。”
艾莎不等那只手溜走就一把攥住它,就在走廊当中将安娜拉进怀里,再次亲吻了她。这个吻轻浅、温暖、舒缓、甜蜜,她轻啮着安娜的嘴唇,舒臂揽住她的双肩,安娜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靠得更近。
她甚至想不起躲躲藏藏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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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虽然安娜确实希望艾莎也戴上戒指,但她并不想找珠宝匠打造一枚。相反,她们在午夜里一起窝在艾莎的(她们的)床上,赤身半蜷在柔软的被单下面,凌乱而惬意——她们真正迷失于彼此怀抱的时候,只怕整座城堡塌了都不会注意,能在那之前把门关上,也算是幸运了。此刻,艾莎正斜倚着厚厚的枕头,安娜用一边手肘撑着身子,把另一只胳膊搭在姐姐腰上。
“像这样?”艾莎举着第二枚戒指问道,显然,在脑海里把戒指样式想过上百遍的并非只有她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有一大半时间都在傻笑。
“差不多了。”安娜若有所思地应道。火光在她发间跳跃,她倾过身细细打量那枚戒指,用指尖在上面点了点。“这里再宽一点,还有……你能不能用蓝色的冰做成类似宝石的样子,或者我们应该就——”她顿了顿,看着戒指的变化,咧嘴一笑。“哦——真动人。”
“确实冻人。”艾莎绷住脸,蠕动身子躲着那几根轻掐她腰肉的手指。“管好你那双手,小公主。你要的设计就快好了,我不想从头再来一遍。”
“那就别耍嘴皮子。”安娜贴着她的额头抱怨道,却还是在她腰上轻拍了一下以示歉意,然后小心翼翼从艾莎手里取过戒指,对着摇曳的火光缓缓转动。
艾莎只是凝视着她的面容,感受她眼中宁静却热烈的喜悦、嘴角微微勾起的平和微笑,竭尽所能地把所有细节印入脑海。她就这样凝视着,直到安娜低下头,于是她们又轻轻吻在一起,一只手伸过来扣住艾莎的手腕,随着一阵几不可察却令人心安的收束感,那枚精巧的冰戒套在了她右手无名指上。
“好了。”两人分开时,安娜嘴里嘟囔。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姐姐的眼睛,把艾莎的手捧到唇边,亲吻着戒指和它近旁的肌肤。“最完美的戒指给最完美的女人。”
“我算不上完美。”艾莎一边反驳,一边却用拇指指腹抚过安娜嘴角,感觉到她的微笑,不禁也轻笑起来。
“得了吧。”安娜不容置疑地答道,拽开她的手,把那颗火红的脑袋凑了过去,近到两人的唇再次相触。“对我来说,你就是完美的。”
“哦。”艾莎嗫嚅一声,意识到自己脸烧得厉害。
“是的。”安娜咯咯笑着,又轻啄了她一下。“哦。”
安娜把脑袋枕在她肩上,那份沉甸甸的实感熟悉而温暖。她们就这样肌肤相亲地蜷在一起,妹妹平稳的呼吸让她无比心安。艾莎静静品味了一小会儿,才拉起被单盖住两人,揽住安娜的腰,闭上眼睛感受着那几根手指在她小腹上画出舒缓的轨迹。
“那我们什么时候宣布订婚?”享受了片刻宁静后,有个声音懒洋洋地问。艾莎听见她缓缓吸了口气,估计差点就打起哈欠来。
“唔。”她指尖在安娜脊柱上游走着,感觉妹妹又往她怀里缩了索,不由微笑。“顾问团建议在圣诞舞会上,那场合正好人也够多。你说呢?”
“啊,什么嘛。”安娜笑了起来,艾莎感觉到那对柔软的嘴唇玩笑似的轻啄着她的下巴,不由也笑出声来,“你是说我得一整晚都戴着你送我的可爱戒指招摇过市,看着我们那些原本满心希望的求婚者妒火中烧,而且我得在大庭广众下吻你?我好不情愿呢,你强扭着胳膊把我押过去吧。”她拉长了调子,然后顿了顿,“怎么了?你觉得那时候不好吗?”
“我觉得任何需要多等两秒的时候都不好。”艾莎干巴巴地应道,“我恨不得现在就爬到最高的塔楼顶,把它写在天上,或者大声喊出来。也可能干脆两样一起。”听到安娜噗哧一乐,她笑着说下去,“不过我猜我还是可以多忍几个小时再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
“啊——你那该死的自制力。”安娜显然是在说笑,艾莎敢说妹妹头顶肯定长了眼睛,因为她翻白眼的时候,安娜明明不可能看见,却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这让我想起一件事。”
“嗯?”她把鼻尖埋进那头红发里,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安娜独有的气息,“什么?”
“好吧,还记得我在你加冕礼上穿的礼服吗?”安娜边问边在她胸口上方的肌肤上落下一记轻吻。
天哪,她怎么可能忘得了?那件上装的剪裁虽然依旧无比端庄,却比五年前多露了不少肌肤,大方展示出洒着雀斑的双肩和纤细的胳膊,让艾莎难以招架。因此,那天她有一大半时间都在努力想着各种她能想到的最扫兴的东西,好让自己分心。
安娜把耳朵紧贴在她胸前的肌肤上,咯咯笑着,或许是在笑自己听到的那难以忽视的心跳加速。显然,通过心跳来验证艾莎的想法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我就当你点头了。”她下了定论,艾莎看不见她的脸,却能听出她的笑意。“所以,现在也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我重新定做了那套礼服,毕竟原来那套已经没影了。”
“哦。”艾莎喃喃道。这实在不是什么精彩的回应,但她有些分心,那只贴在她身前的手正一点点往下滑,越滑越低,短指甲一路蹭着留下微微的酥麻感,她本能地分开了双腿,因为面对安娜的爱抚,她从来就没有身体疲惫或者感觉腻烦一说。“那很好啊。”
“嗯哼。”柔软的嘴唇轻咬着她的下巴,湿润的呼吸拂过她耳旁。“不过有一点不一样。” 那语调平静得几乎叫人沮丧,“我让人把它做成了蓝色,而不是绿色。”接着安娜就贴着她的肌肤窃笑起来——臭丫头——因为就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的手指也探进了艾莎两腿间的火热,想象的画面和实在的触摸让艾莎发出一声从未有过的叫喊。“我想我会穿着它去参加舞会,让大家——”显然她指的是艾莎,“——都能不受干扰地好好欣赏一番。”
这姑娘是想要她的命——一定是这样,因为她只是想象安娜穿着那身礼服就快到极限了,再加上她终于可以去做那件她几个月前就想做的事,却还得再忍耐几个小时,又有那几根温暖熟练的手指火上浇油地在那敏感处腾挪转动却并不深入,此刻艾莎还能记得如何呼吸都已堪称奇迹。
“天!”随着一下格外清晰的磨蹭,她惊呼一声,隐约听到耳旁传来满意的低声轻笑。
“没到呢。”安娜贴在她颈侧喃喃絮语,然后,连贯的思绪对她也成了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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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语:
呀哈,福利章节!*撒花庆祝吧?*
手语
第二幕中安娜在背后比划的手势是美式手语里的“我爱你”。
戒指
在欧洲国家(如挪威、丹麦和德国),人们通常将结婚戒指戴在右手,订婚戒指戴在左手。不过,本文的安娜和艾莎将订婚戒指戴在了右手,因为《冰雪奇缘》电影中阿格达(Agdar)和伊敦(Idunn)的结婚戒指是依照美式戴在左手。
可以休息了。现在我们算是完工啦。(也许我可以继续写点别的。上帝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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