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陌忻 于 2016-11-7 07:03 编辑
好久不见。
一直在和汉化组的大家玩闹…{:4_336:}
都快忘记自己是写手了。【借口
这是汇聚了几乎我所有喜好因素的一篇,我喜欢过的所有CP都想给雨写一篇。
相当难产,字数继续爆炸。
对于魔炮,我一直在努力表达一些不仅仅是奈菲恩爱的主题,不知道有没有传达出去呢。
如果可以,ost请放到SS那首【やすらぎ】。
【Seasons】
哗啦啦。
なのは从痛楚中醒来时,天还未全明。
能隐约听到雨中夹杂着沉闷的雷声。
已是临近冬令时节,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很快感觉到了寒意,疼痛也随之放大。
由细微积聚而成。
但痛楚于她来说从来都是最好隐忍的存在。
伸手拉起被子,深吸一口气咽下了低鸣。
很多东西都让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身在熟悉家中的事实。
譬如窗帘里透出的影子形状不同,被单不如家中柔软舒适。
也不是她和Fateちゃん所钟爱那种洗衣液的气味。
而黑暗总是来得很简单。
即使在阳光明朗的白昼,只需把窗帘拉好,关闭灯光,隔绝一切缝隙。
就会被纯粹的,浓厚的黑暗所包围。
目之所及是暧昧的轮廓。她动动手指,庆幸神经中枢仍有控制权。
当迷糊的意识稍有恢复,就在近距离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扫过鼻尖。
还好,这一点没有变。
不知何时已是蜷在对方怀中,被比她修长的手臂环抱,圈在双臂间。
四周充斥着好闻的淡香味,让人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Fateちゃん明明不用香水,为什么这种气息会如此...特别呢?
中学时当她逐渐发觉自己的感情后,很多东西似乎都不再相同。
站在身边稍高的身影也好,国文课上用念话提醒她回神的声音也好,
甚至是那让人眷恋多年的怀抱。
金发像是瀑布,于昏暗色调里铺散开,那人眼睑边的黑眼圈也清晰可见。
疲惫的痕迹。让人忍不住想要碰触安抚。
“唔…”汗水不知不觉滑落太阳穴。
和这个人睡在一起之后,这种无意识的行为似乎就很难再更改。
大概因为她是个非常怕冷的人,才总会想要贴近那份近在咫尺的温度。
她们正在远离米德的另一个城市。
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更偏向小镇。
这里的居民不多,但即使如此,总局最有名的两个Ace走在路上仍会引发诸多关注。
她眨眨眼。
没错,她是被【强制休假】的。
而那名金发执务官则终于结束了一次长期航行任务,得以稍加休息留在恋人身边。
难得一次,本来也想让Vivio一起的。
但那孩子不知从疾风那里听来了什么,硬说这几天会乖乖待在海鸣。
好好享受两人旅行吧!
那个棕发友人在出发竖起大拇指,还说了这样鼓励的话语。
的确……无从反驳。
毕竟实际上,能和Fateちゃん在一起其实她才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本应如此。
抵达的第一天夜晚,偏偏遇上淅淅沥沥的落雨。
一如既往亲吻后道了晚安,躺在对方身边入睡。
なのは几乎一直处在极度浅眠状态,到底过了几个小时呢。
她捏着床单一角,用力吸气抑制声音,挪动身子稍微远离Fate的怀抱,即使深知痛楚不会减轻。
和任何人都不同,最不愿意让对方担心。
在JS事件后拒绝升迁,从一次又一次绝望中拯救无数生命的高町教导官,毫无疑问是众人眼中坚强到让人感慨的Ace of Ace。
但极少有人知道,JS事件在她身上刻下的痕迹绝不是几个月就能痊愈的。
其症状之一就是——低温的雨夜常常会诱发阵痛,虽然表面的伤口早已愈合,肌腱的磨损却已难以复原。
那是连医学如此发达的米德也束手无策的损伤,再怎么安静修养,骨骼深层也远远没有完全长好,过于用力的话很容易就会疲惫。
谁都深知魔法无法抹消所有伤害。
时不时袭来的痛楚才是真实印记。
六科解散后大半年过去,迎来噩梦结束后的第一个冬季。
那双眯细的石板蓝双瞳投向了天花板,她咬紧牙关,知晓痛楚大概快要过去了。
六科解散,当三个人不再住在一起,她已经在那人不在身边时熬过许多个这样的日子。
在Vivio熟睡的深夜,独自一人。
痛楚仿佛泥沼一般深不见底。
可是长大了也好,Ace也罢,有谁能真正习惯孤单呢?
从来都不喜欢止痛药。
而Shamal也常常对她的固执感到无可奈何。
米德的雨季不算长,通常在初冬准时到来。
等阵痛归于麻木,教导官才放松力气将视线移回。
大概是已经将全部精力用于隐忍,才会没有注意到身旁人呼吸频率的改变。
有人替她小心翼翼擦去了额头细密的汗,按揉她痉挛的手臂肌肉。
Fate早已睁开眼凝望着她,眼神里的柔和多年未曾改变。
但此时那被阴影加深了的酒红色摇曳着,混杂了万千思绪。
担忧,心疼,自责。
金发执务官碰触着她的肩膀,下颌,划过嘴角抵达微张的嘴唇,指尖在颤抖。
复归次元航行部队的她这大半年来几乎很少有机会回来,当然不知道这一点。
“なのは.....”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还很痛?需要我联络Shamal吗?
很多问题梗在喉间,却没办法化为言语。
那皱的更深的眉宇却让なのは胸口苦闷不已。
“…Fateちゃん,什么时候醒来的?”
“不久前……”
教导官叹息了,抬起头亲吻对方的眼睑。
……对了,她怎么可能瞒得过这个人呢?
记忆里每一次最为脆弱的时间点都会有这个人的身影,就算在正式交往之前,仍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头脑里的人。
用那不言而喻的温柔。
所以在发现她隐忍痛楚时,哪怕嘴唇快要被咬出血,那人也没有点破。
因为这正是她们间早已心知肚明的谅解。
“....你瘦了。”
距离上次分别不过短短三个月,却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变化。
脸色比往日要苍白些,眼睛也是…最近是不是很难睡好?
也难怪疾风会向教导队申请这个人的强制休假。
从航行中归来,总是会对自己展露最为炫目的笑容,用幸福语调呼唤自己名字的なのは,依旧有着把秘密藏于心底的习惯。
明明比谁都要重要。
她却连在恋人痛苦时陪伴身旁都做不到。
“对不起なのは,对不起……”
“真是的,Fateちゃん这个总是道歉的习惯应该改一改了哦,我没事的,已经不痛了。”
拥抱于怀里的身躯柔软而温暖,这个人的坚强,这个人背负的责任,这个人的忍耐。
这个人的全部。
Fate.T.Harlaown此生最想珍惜守护的存在。
“…但果然还是对不起。”
“哎?”
“なのは.….愿意和我搬到一起住吗?”
当她在清晨仍旧暧昧不明的光亮里终于下定决心说出这句话时,掌心随之被握紧,抬头对上那清澈的石板蓝双眼。
仍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直入人心的笑容。
已经不再需要答案了。
——————
看不到阳光的白昼,时间尚早。
云层翻涌,光线也化不开一片灰色。
虽然仍有些疲倦,但两人尽职尽责的生物钟已让大脑完全清醒。
再说难得出来旅行,就算天气不好也不能一直窝在被子里。
于是她们又在那张大床上翻滚了好一会后还是决定起床。
等房间里飘着好闻的香气时,时钟刚好指到7点,Fate一手端着盘子放在桌边,一手往玻璃杯里倒入温热牛奶。
“早餐做好了。”
“等吃完我们去散步怎么样?”
“なのは,好开心的样子。”
“因为已经有好几年没和Fateちゃん一起出来旅行了嘛。”
作为回应,笑着点点头。
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口,高町教导官其实除了模拟战之外,对于出行也同样保持着高涨的期待。
当然理由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单纯只是想和恋人一起散散心而已。
而且为了预防某个教导官不好好休息,疾风还特意叮嘱Fate不允许她太过激烈运动。
……恩…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应该是错觉。
临海小镇Terogers被低矮的山脉包围,树木终年长青,即使是冬季也不会太冷。
走出住所就感觉到海风的气息拂面而来。
夹杂着雨水特有的清淡气味,连视野内都被染上一层薄雾。
教导官身着米色外套,衬衫外也加了薄毛衣。
由于之前恋人颇有压力的视线,那双健美的腿也被完全包裹于牛仔裤之中。
即使如此,对方似乎还不太安心,仔细替她围好围巾,换来并不是真心的抱怨。
“…呣,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万一受凉,なのは晚上又会痛的。”
一脸认真的样子,让人完全没办法再反驳。
她们沿着堤坝往前走,なのは一直很喜欢这种一块块拼接起来的石板路,和海鸣那条路很像,但在米德这种工艺几乎看不到了。
多年前在那条路上,回荡着五个小女孩此起彼伏的谈笑声。
Alisa和玲鹿,不知道最近还好吗?
积水在缝隙间泛起涟漪,几片落叶飘浮其上,总给人一种季节倒退回了秋天的感觉。
行人不多,她们为了以防万一也带了雨伞。
果不其然,雨在不久后落下。
伞尖水流汇聚成小溪,模糊了世界的轮廓。
“感觉还会下大…看起来不太适合继续散步了呢,真是可惜。”
“那就找个地方等一等好了?”
于是走进最近一家书店,眼前带有科技感的装饰风格和古老的木地板并存,让教导官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书店内非常安静,她们放低声音交谈着。
“我都有点怀念纸制版的书了…”
“なのは,在行星Hallstatt上人们甚至会拿怪兽的骨头和羽毛来制作纸张哦。”
“哎哎,真的吗Fateちゃん?!”
“真的(笑)。那种工艺非常精细难以控制,只有少数人能熟练运用。
因此那种纸张的价格很高,啊,说起来我上次好像有带一些回来…不过送给凯洛写日记了…”
教导官听着恋人诉说那些故事,看着她勾起嘴角浅笑。
那些在自己从未去过的星球,在遥远的次元之海深处所经历的点滴。
也曾熬过无数硝烟与战争,命悬一线。
或是目睹绝望和苦泣,咀嚼过种种心酸。
也许Fateちゃん早就已经走到离她很远的地方了也说不一定。
这种想法,实在让人有那么一点点寂寞。
“…なのは?”
被那好听的声线拉回神,看着自己的她又是一脸担忧的样子。
“咩哈哈,没什么。我们买个书签回去当纪念吧?”
“恩……那我就要这个羽毛形状的。”
“我以为Fateちゃん会选这个呢。”
她手上拿着的,是被夜空点缀的月牙形。
“羽毛会让我联想到なのは。”
“…这种回答真是太狡猾了。”
“咦咦?!”
有改变的地方,同样也有始终如一的存在。
就算隔得再远亦是如此。
室内暖气很足,她们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侧头就看到切割的天空一角。
当然,被雨幕遮掩后模糊的像是剪影。
而凝视和仰望早已习以为常。
那里是许多人的憧憬,是自己飞翔的场所,那一片亘古不变的苍蓝。
想起疾风曾感慨过,说她对于天空的执念简直无药可救。
なのは摇摇头苦笑,松开围巾,看向身边的恋人。
电子屏幕闪烁不定,她仍清晰看见了对方正认真严肃浏览的东西。
【肩骨损伤的痛楚缓解方法】。
…真是的,都说不用担心。
有时她觉得自己都快养成撒娇的坏习惯了。
但这就是她的恋人。
这个魅力与可爱兼具,独一无二的人。
这个无需只字片语,就让胸口烫热的人。
真的没有恐惧过吗?
说不恐惧的话,那是谎言。
但如果真的有一天,从那里再坠落的话…
一定,也不会是一无所有。
——————
走出书店,雨势转小变得缠绵。
本想去体验一下Terogers最有名的观览车,据说有着欣赏海景的绝佳角度,然而因为雨天安全起见临时停运了。
Fate拉着她的手微笑,似乎想安抚导官脸上显而易见的遗憾。
“下次再来吧?”
“恩……希望下次还能一起休假。”
…孩子气的なのは实在太过可爱,但这种语气又让人心生愧疚。
伞边缘被倾斜,角度刚好遮住视线,演变成了其中一人的半个身子完全暴露于雨中。
脚步暂停。仅余雨声和远处路过的车鸣。
“…Fateちゃん?你会淋…”
未说完的话被截断于双唇的碰触,眼睑微合,雨天的光影会显得更为柔和,身在伞下这个狭小的空间内,隔离于世界之外。
“没关系。”
满怀歉意的轻吻,不带情欲的亲吻方式。
此时此刻彼此在心底默默祈愿,祈愿能一起走过更为漫长的时光。
“Fateちゃ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被校长击败时她说的话吗?”
“恩,我当然记得。”
“我好像花了很多年才稍微理解一点呢…”
12岁时的某一次异世界任务,她们坐在夜空之下,眼前是跳动的篝火。
没有现代技术支持的状况时最为原始有效的照明与取暖方式。
幻觉一般,受害者们的痛苦求救声回荡于耳边。
明明在那里听到的只是死寂。
管理局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准时到来,今天亦是如此。队员们没有赶上。
囚禁多名孩子的犯罪者,在精神近乎不正常后选择杀害人质。
当她们冲进那栋建筑物里,目之所及一片血红。
就连那个人当着队员们的面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时,脸上都挂着嘲讽自满的笑意。
任务失败了。获救者数目,零。
火光映照着营地四周,无人入眠。
唯有寂寥的星辰。
这不是你们的错。
因为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队长安慰的话语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但队员们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为什么会这样…”
“Lindy妈妈说过,因为人是非常脆弱的存在。”
“…那么,我们要变得更强才行…不过和Fateちゃん一起的话,我会努力的哦。”
“谢谢你…なのは。”
那个晚上,仍是孩子的她们品尝着不甘与愤怒,再次思考自身能做到的全部。
连着那份与生命等同的残忍痛楚。
【你们会面对许多抉择,遇上很多人,
无法容忍与自己存在不同的人,
疯狂于自身理念无视道德的人,
有时你们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路。
但请记住,强大并不等同于坚不可摧。】
“呐,我们有让她失望吗?”
“なのは还是那么爱逞强,校长一定会担心的。”
“呣,这么说的Fateちゃん才是根本不会照顾自己。Teana说你休息时间都还工作。”
“…那是因为!……”
老样子都认为对方要更胜一筹,结果也是老样子,话语中断在笑声里。
渐渐知晓“强大”意义的她们,守护着彼此的软弱迈开步子。
曾经喜欢看的景色也好,记忆里再也追不回的色调也罢,还有在长大成人里褪去的些许执拗,一点一点连接起来。
四季轮回,相遇分离。
像是眼前人被水滴沾湿的发梢,像是伸手碰触时的冰凉,像是彼此握紧的心之钥匙。
还好,这一点没有改变。
“啊,要记得给Vivio买礼物才行。”
“Fate妈妈只准买一件。”
“可是…”
“驳回。”
“啊呜……”
归途,干脆收伞拉着手走下阶梯,在短暂停留的空旷里冲刷了喧嚣,一叶孤舟。
“なのは,小心滑倒。”
“没问题~再说Fateちゃん一定会拉住我的吧?”
“恩,我会的。”
仿佛连嘴角的弧度也被水渍晕开。
即使有一天面对终将迎来的尽头之景,如果,能一直感受这十指间的温暖的话……
不知何时,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