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自由Joyce 于 2016-11-26 17:14 编辑
繪里將她的身子輕輕往自身靠近一點,讓她的頭可以枕在她的大腿上休息。這是她從踏進來這裡後第一次近距離仔細的端詳海未的面貌。一直以來隔著玻璃窗對談的兩人,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她的手輕輕撫摸著海未細嫩如同絲緞的肌膚,蒼白過頭顯得不平凡的膚色襯托著她熟睡的臉龐,竟略微增添些微的和諧感。 繪里把手移向耳機,但是突然湧起的情緒稍微讓他猶豫了一下,她的眼神游移著,過了幾秒才真的按下按鈕。 “控制室嗎?” 【現在怎麼樣了金狐?】 “一切正常,醒來的是擁有良善的那個人格。” 【是嗎?既然如此你大概也…】 “啊、那個,我希望稍微探查下她的情形,畢竟不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被擔心,我會把她按捺好的。” 【欸?但是…】 “被擔心我會怎麼樣,我可是比誰都還要憎恨這個搶走我人生、威脅人類生命的東西。” 【…我知道了,妳去吧。我大概一小時後解決這邊的問題過去。】 藍牙被切斷的同時,繪里面露無奈的看著天花板。 “說了違心之話呢…啊啊明明不是這麼想的。” 她苦笑著,但又不否認自己確實一開始是保持這樣的思想。但是跟這名少女相處過後,她才真正體會何謂日久見人心,她見識到了她的溫柔、接觸到了她的心靈、了解了她的出身;也許她的確是作為一個兵器誕生,但或許自己的刻板印象太過強烈了。 再怎麼說,只要她一天是保有人性,她就是一個再無辜不過的存在。 繪里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後,又低下頭想再仔細看看那名少女。卻發現她早就醒了。 “…繪里…” 然而她的眼裡有著說不清的渾濁,如同漩渦一般的情緒全然反應在那眼眸中。 “怎麼了?”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嗯?沒事的一點也不麻煩哦,因為海未如果記憶被重整了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然而她卻沒有被自己的話影響而消去充斥在眼裡的不安,她從繪里柔軟的腿上爬起來,雙手撐地,眼神暗了幾分且下意識逃避繪里的視線。墨藍色的髮絲緩緩垂下,遮蔽了她的神情。 “不是的,我是指我的誕生。”繪里從她垂下來的頭髮細縫中,瞥見了她微微抿唇的隱忍。“因為…繪里剛剛說了那些話…” 總算是理清了現況,然而繪里卻一點也不對這樣的發展開心。海未十之八九是誤解了她的意思,這也是繪里一直擔心的。她沒辦法坦然承認一開始對她的想法,卻也沒辦法去撒謊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認為。 “如果繪里是…為了實驗這麼做的,我能理解…”她原先平緩張開的手掌不自覺的握緊,像是在壓抑什麼情緒一樣。海未深呼吸的聲音在此刻的沉寂中是那樣的明顯。她抬起了頭直視著繪里“給你造成困擾了,抱、嘶──” 繪里幾乎是半自責半生氣的抓著海未的頭往自己的額一撞。 “別不聽人解釋啊!” “嗚…” 海未半睜著淚眼,雙手捂著額頭發紅的地方,略顯無辜的視線投在繪里身上;縱使使用暴力可能有點過了,但是為了抑制住海未的負面情緒持續輸出,這成了必要的手段。 “我先聲明,那個只是為了應付上面的人,絕對!不是!我現在的想法!” “欸?但是說的很像真的…” “呃、那個,我先說在前面,我現在絕對不是那樣想的哦。” “嗯。我知道了。” “我在一開始來這裡之前,是真的保持著那種想法沒錯的。” 繪里盤腿而坐,一隻手像是排解緊張般緊緊抓著膝蓋,連視線也只是停留在地板,但她的聲線依然是帶著堅毅。 “一開始的時候,我只認為為什麼海未要被製造出來?如果製造出了一個兵器對人類一定是莫大的威脅,那麼為什麼我還要去看管你、注視著你? 加上我其實很討厭虐殺。我不認為就算今天是高層也可以輕易地掌握生命。於是我更加不能理解為什麼你的出現帶給了他們這樣的權力? 我甚至是仇恨你的。” “是嗎…” “但是,”繪里察覺到氣氛一瞬間回到了剛剛海未誤解的那瞬間,於是下意識的鬆開一隻手去握住海未的手,等到海未疑惑的注視著自己甚至是泛上莫名的紅暈“我從跟海未相處到現在,可是真正改觀了哦。” “改觀…怎麼改觀的…?” “我呢,第一次動搖是在海未在我面前哭的那一次。因為一直以來認為你只是殺人不眨眼的生物,看到海未會因為殺人懺悔、會因為殺人自責,我當下有了「她也會有人類的善念」這樣的情感出現。 然後真正改觀是因為那次你在我面前殺了死刑犯。你向我傾訴著你的悲痛,我也真正了解你的顧慮,我算是認識了你。於是我萌生了很多不一樣的想法,那些都是些以前的我不會有的,於是——呃、海未,你還好嗎……” “欸?為什麼這麼問?” “呃、不,那個,你看看你的後面……” 海未疑惑的轉過身,看著身後。嗯,就跟記憶中的一樣,純白的牆壁,空氣中也依舊散發消毒水跟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就連身後的藍色粒狀尾巴也—— 尾巴?! “嗚哇哇!” 海未幾乎是連滾帶爬跑到牆角,驚恐的整個人貼在牆上看著身後的尾巴。而繪里看到了也只是瞪大了眼,看著那應該不合常理的東西。 如同海洋一般的藍色粒子排列成了類似生物尾巴的形狀,然而根部並不是連接海未的身體,而是由漂浮在海未脊椎根部約3公分的小球。雖然早就知道海未目前的身體並不像是一般人一樣正常,然而這是屬於例外。 “這、這到底是什麼!” “不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它是附著妳的啊……” “但是、我之前從來沒有……” “呃、難不成是突變……?” “怎麼會……” 海未略微擔心的低下頭,不安的看著身後的東西。 “海未能操控它嗎?說不定是剛剛藥劑的作用。” “我試試。” 海未稍微看了下繪里的方向,再把視線轉回到藍色粒子上面。一瞬間,一股寒意順著背脊爬上了繪里的腦袋,即使什麼都沒發生,卻不由自主滴下了一滴汗。 “呃,那個,為什麼要看——” 「咻——」 話還卡在喉嚨,但是卻來不及說出口。感覺臉被人削過去一般,呼嘯而過的風聲震撼了耳朵,似乎左耳響起了耳鳴的聲音,但是臉頰邊傳來一絲疼痛,溫熱的液體些微的散發著違和感。眼睛還沒能跟上變化,腦袋也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腳卻先軟了。像是被抽去全身力氣一樣,繪里雙膝跪地,雙手撐地,一言不發的試著判斷現況,幾滴殷紅的液體滴在眼前的地板上。 啊、流血了。 “繪、繪里!有沒有怎麼樣!” “……解釋一下啊海未……” “不、不是的,我沒有要殺繪里的意思,我只是想說看能不能用那個東西碰到繪里而已,請相信我!” “我沒有要質問的意思,只是,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為我認為要移動應該很難,於是我大概使出了很大的力氣,沒想到控制非常簡單,但是當我回過神來要減速的時候……那個,它就削過繪里的臉了。抱歉。” “威力不容小覷啊……但是既然是要碰我為什麼我還活著呢?” “雖然不能停下來,但是多少改變了一下方向。” “原來如此……” 繪里試著站起身,但是身子歪了一邊,撞上了海未的那個“幻化能力”,不禁吃痛的低吟著。 “海未,不收起來嗎?” “……” 然而那名少女不吭一聲,繪里狐疑的看著海未,但是那雙眼並未看著自己,而是圓睜睜地看向她的能力根部;感到好奇的繪里也順著同一個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景像也震懾著繪里的腦袋。 今天所受的衝擊夠多了——繪里無力的想著。 那個能力,穿透過了玻璃。 也就意味著,那片特別強化改造的玻璃對海未的新能力並沒辦法起到一絲作用。 “繪里……我……” “別衝動。” “但是,我說不定——” “海未!”繪里有點著急的抓著海未的肩膀,用眼神試著安撫眼前那雙開始模糊了的瞳孔。對於現況來說,幾乎危險的差點跟今天早上一樣。“你好好想想,你現在逃走,真的能逃出去嗎?能穿透過去的只有你的能力而已!要是出現什麼騷動,你的處境很危險的!” “但是、如果我用能力抱著自己……” “但是就算你走出去了,你認為實驗室還會坐視不管任由你出去嗎?要是你的另一個人格覺醒了的話……!” “!” 無盡的沉默飄蕩在整個空間,但繪里深知她想說的海未都已經知道了。海未的眼睛已經找不到先前的迷惘,取而代之是慶幸跟恐懼摻雜的琥珀色。 她最不想做的,就是濫殺。於是若是事情變成繪里所想的那樣,將會是最糟的結果。 海未緩緩收起了能力,半絕望的呢喃著什麼。 繪里看著這樣的海未,不禁煩悶起來。對這個現況。 但是,首要的任務是—— “海未,我答應你,我會把你救出去的。” 把那個少女的心安定下來。 幾天光景過去了,因為內部的員工出現問題,海未暫時停止了訓練,這對兩人都是開心的消息.海未這幾天都很專心的聽著繪里說故事,即使是繪里小時候的事都說完了,但是繪里卻也跟海未說了很多關於日本的一些神話故事。即便海未自身是在日本誕生,但是對於這樣的故事也從沒有聽科學家們聽過,對於海未而言是極具吸引力的話題。 “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這樣很幸福的生活下去了。” 不斷重複著這樣的行程,有時候繪里也會跟海未一起對某些故事做評論,有些時候海未甚至能發現故事中不合理的地方,這個時候兩人就會一起對那個故事做出糾正,甚至發揮想象力改編故事。 每一天過去繪里都會講好幾個故事給海未聽,而海未也總是能領悟到其中的道理,無論是人生的領悟也好,亦或是對世間的感歎也好,海未總是能發現裡面的真理。 繪里看著這樣的海未,更是對她的悲催身世感到痛心。明明是這樣富有內涵的少女淪落到人類兵器,隨著時間的推移,繪里內心的決心越來越堅定。 “吶吶、還有什麼故事可以聽嗎?” 終於還是到了自己知道的日本神話都講完了的時候,繪里頭一偏,做沉思的樣子。 “換個國家的故事可以嗎?” “嗯嗯、可以。” “那麼,我就先來說說,希臘神話的戴安娜的故事吧。” 繪里照著自己的印象,緩緩說出了跟那月亮女神有關的故事。一開始海未還因為她處罰一名只是愛上她的男子而感到厭惡,但是後來聽到了她的愛情故事後,繪里注意到了海未的神情開始變得奇怪。 “…於是,宙斯把他變為現在的獵戶座,每當戴安娜想他的時候就可以仰望天空,看著自己的愛人在繁星中。” 講完的同時,繪里睜開了眼看著海未,發現她竟然帶著一副悲傷地表情。 “怎麼了嘛?海未?” “嗯嗯,沒事的,只是覺得,她其實也很可憐啊。” “哪一方面?” 海未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眼神似是看著它又好似是在透過了冰冷的水泥看著想象中的天空一樣。 “因為,他們不是想愛的嗎?” “嗯,是這樣沒錯。” “那,戴安娜也是很可憐呢,在不知覺的情形下,被人矇騙而殺死了自己最親愛的人。那不是很痛苦嘛?我自己也是知道的,殺死了人是多麼的痛苦,更何況眼前躺著的是自己最摯愛的人,那應該也是很難受的吧。” 海未把視線放在了自己的手上,她看著自己蒼白的肌膚和明顯看得出來的淡藍血管。 “或許,那種痛苦跟我這樣比起來還要來的大也說不定。那我殺了那麼多人,是不是也可以算是殺了一個最摯愛的人呢?而且,我的罪孽也比較大吧?畢竟,我是在知情的情形下殺了無數個人。” 海未看著繪里,眼神似是絕望又像是只是隱忍。 “海未,我不能說你沒有錯,即使今天我知曉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但是我仍舊沒辦法。可是,請你相信,你仍然是善良的哪一方,我答應過你,會把你救出去,絕對不是單單把你救出這裡而已。我會連你的心靈一起拯救,所以,不要再有那種想法了好嗎?” 繪里認真的眼神似是一劑強心劑,既溫暖又讓人感受到堅強。 “你這句話我可不能當做沒聽見呢。” 一個冰冷又帶著嘲諷一般的聲音在繪里身後響起,一瞬間兩人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冷汗滑落在繪里的下巴處,她的瞳孔收縮,肩膀控制不住的顫抖。海未也驚恐的站起了身子,心臟忍不住的跳動,隨時有要跳出來的趨勢。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呢?金狐?” 他低沉的嗓音似乎是隱藏了慍怒,軍用鞋的鞋頭敲響地面的聲音撼動了繪里的知覺,他從一開始就隱藏著的氣息在一瞬間爆發出來,裡面隱藏的殺氣此時顯而易見。繪里心一橫轉過身去,眼睛對上了他暗沉、被各種情緒渾濁的眸子。 “你剛剛說,要把它救出去?” 他嘴裡叼著的雪茄不斷地冒出煙霧,其味道刺鼻的讓繪里的眉頭皺起。他說完話的時候,尖銳的犬齒咬緊了雪茄的根部。似乎是在無聲宣告著自身的不滿。 “唔——” “就憑你這傢伙要跟整個機關的人對抗?” 他的手猛然抓住了繪里的領子,繪里姣好的面容因為他的動作而扭曲在一起,腳微微的被抬起,脖頸傳來的壓力不禁令人呼喊出聲。壓迫到氣管的動作使得繪里難受,她的手緊緊抓著狼捏著自己領子的左手。 海未在玻璃的另一端不禁緊張了起來,但是卻又被狼的氣勢給嚇著動彈不得,只能睜著眼睛徒勞的盯著兩人,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你給我聽著,小女孩。我們這裡可不是辦家家酒,你可別以為自己有那個本事。” 他加大了力道的手任憑繪里怎麼使出吃奶的力氣都無法將其掰開,繪里的目光下意識的對上了海未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沒事的。」她艱難的用著唇語說著這樣的話,海未似乎是了解了她想傳達的話,眼裡面的不可置信一瞬間填滿,眼睛淨是傳達著不願意的神情。 繪里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再度看著狼的時候,他的一雙眼睛憤怒的看著自己,她於是開口了。 “你們…這些傢伙,以為自己做的、是對的嗎…” 她斷斷續續的話引起了狼的注意,他冷笑的看著繪里,一臉理所當然的對著繪里跟海未說道。 “我們不需要有誰認同,等到日本統治了全世界,大家都會感謝我們。” “你真的認為、沒有人會唾棄你們嗎…” “你說什麼?!” 繪里痛苦地臉上勾起了一抹微笑,她難受的說著,同時右腳也在做些微晃動。 “你們這些傢伙、只不過會被當做殺人犯罷了!沒有人…沒有人會無視你們害死的人!你們這些傢伙,利用了她…不可饒恕…!” 繪里腳往地上一甩,鞋子裡面藏著的小刀隨即露出了刀身,她聽見了刀子出鞘的聲音後馬上往狼的大腿一踹。 “唔——你這、傢伙…” 刀子沒入了他的大腿裡面,鮮血像是被打開開關一樣的湧出;他的手不自覺放開,繪里就這麼跌坐在地上,手撐在一旁的墻壁上不斷咳嗽著,同時狼狽的喘著氣汲取新鮮空氣,一雙眼警戒的盯著狼因為疼痛而隱忍的表情。 “去死吧,背叛者。” 狼撕下自己的袖子,隨後咬著牙把刀子給拔出來,簡單的應急後對著繪里說出了這樣的話。他再度站起來,一把把繪里拉起來,隨後不顧繪里的性別而用膝蓋猛然重擊繪里的肚子。 “嗚哇、咳!” 繪里口中吐出了鮮血,痛苦地趴在了地上。一隻眼睛朝上面看著狼的身影;他正拿著自己放在口袋中的刀子,對準著繪里的腦袋,只要一鬆手,她的腦袋就馬上會被刺穿。 “有遺言嗎?” 繪里把整個房間的景象都看在眼裡,突如其來的牽動著嘴角。 “你在笑什麼?” 繪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閉上了眼。狼也不去追問,正準備把刀放開的時候—— “結果還是動手了呢。” 「碰」 狼的身影一瞬間消失在小小的控制室裡頭,整個人都被彈飛到了門外的走廊上,頭部因為撞擊而失去了意識,手上握著的刀也被打飛到自己的腳邊。 繪里苦笑著看著那個罪魁禍首。藍色粒子所形成的尾巴穿透了玻璃,它仍然一上一下的擺動著,繪里撐著控制臺站起身子看向操控它的海未,卻有一瞬間覺得寒氣衝上了背脊。 她所看見的海未,有一隻眼睛裡面有著血紅色,即使另一隻仍然是再清澈不過的琥珀色,卻也是讓人忍不住發抖。她散發出來的殺氣突然使得繪里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即使不及對上第二人格那樣,卻也足夠使他震懾在原地。 但是只有一瞬,才眨眼的功夫而已,繪里就看見海未恢復到原本的樣子,好似剛剛的都是錯覺一般,讓人分不清。 繪里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戰戰兢兢的回過頭才發現是海未的那個能力正拿著原本掛在狼腰間的鑰匙拍著自己。 “啊、這個該不會就是…” 繪里看向控制台上最邊上那個紅色的鑰匙插孔,再看看那串鑰匙,不禁做了大膽的假設。 “海未,麻煩你先把那個傢伙抓住吧。” “我知道了。” 繪里確認海未把狼抓的夠緊後,拿著那一串鑰匙每一個都試了一遍。 “我看看…怎麼全部都不是啊…” 繪里不禁著急了起來,五把鑰匙都被自己試了只剩下一把,繪里看著這最後剩下的鑰匙,上面的特殊造型讓繪里不免擔心,吞了口水。 “拜託了。”她如此低喃著,把鑰匙插了進去。 「喀」 TBC ----------- 先說好w實驗室不會爆炸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