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陌忻 于 2016-11-26 18:52 编辑
楼主不舒服，第九章就分三次更新吧。心疼银河。
【Chapter9 其一】
第二天早上，叫醒Fate的并不是电话或闹钟，而是一种陌生的感触——紧贴着她的温暖身体。稍微愣神，金发执务官瞬间清醒，当昨晚发生了什么重回她的脑海时，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压抑呻吟。太阳还未完全升起，Fate发觉自己还被银河拥在怀中，那双手环绕于她的肩膀，让人异常舒适。而意识到自己仍将脸埋在那柔软的丰满时，她无法克制地脸红了。好极了。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只有细微的头疼，而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想抓紧一切能休息的机会休息。她小心翼翼离开那双手臂，动作轻柔，试图在黑暗中寻找衣服。终于在那堆衣服里找到内衣时，Fate穿好下了床。也罢，至少现在她能理解疾风开过的关于“夜不归宿”的羞耻之旅了，当然自己是绝对不会让那位友人知道这件事的。换了新衣服后，心情总算稍微放松下来。但当她把那件衬衫放进洗衣篮里时，奈叶那满是泪水的脸又一次浮现于眼前。Fate咬住下唇，指尖抚过衬衫布料。面对友人的哭泣，自己的确是迅速逃离，但她又何尝不是在做类似的事情？
一切关于得不到回报感情的讨论，自己却被一个【要好的朋友】拥在怀中安慰？
她的手停在筐子上方，直到呼吸平缓下来，把那件无辜的衬衫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无论如何，自己恐怕是再也没有勇气穿上它了。光是映在视野里，昨晚的事情就会一遍遍回放，提醒她和奈叶间的所有联系。下巴不由自主绷紧。典型的例子，毫无疑问。逃避和无视那些她无力面对的记忆。头脑一片空白，执务官选择暂且放空，留着晚一点再来整理思绪。一步一步来。一次处理一件事。从柜橱里找出毯子只花了片刻，Fate麻木地走回客厅，裹住了那个仍睡在沙发上的人。如果立场对调的话，说不定这个人醒来时不会那样痛苦。窗外，街灯开始一展接一展熄灭，但即使是在昏暗之中，她也能清晰辨认出银河的身影，安稳而宁静。这个人很美丽，并且有着与之相匹配的温柔灵魂。这样一个年轻优秀的人，为何又会选择维持现状，被自己牵扯进来呢？她给不出答案。把长发拨到耳后，她低头亲吻了对方的前额，知晓哪怕再细微的动作都会让彼此在这个迷宫中陷得更深。之后需要好好谈谈，但不是现在。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不久之后Fate就站在那个小小的厨房里，翻箱倒柜寻找咖啡。没有太多存货，她忍不住自嘲，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小罐子。但想必很快就会被喝光了吧。但有别与往常，她这次动作格外小心，深怕这个老旧咖啡机传出的声响会弄醒客厅里的银河，按下开始，等待。在经过好几秒的尴尬后，这个古董终于恢复了工作，她不得咬牙不抑制笑意。在自己混乱不堪的生活里，更换咖啡机这件事自然是位列最底端，她不禁伸手拍了拍机器顶端，也许是时候让它退休买一个新的了。这是个坚强的孩子，质量也一直很好，已经陪她熬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但也许，只是或许，是时候改变了。客厅中传来的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Fate下意识再次轻拍那个顽强的咖啡机。
而她讨厌改变。
发觉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她找出两个杯子，思索着咖啡应该差不多煮好了。银河应该要被温柔以待，但她又该如何开口？Fate的眉毛皱成一团，自己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之前唯一的一次则是离开后撞上了signum。执务官低声呻吟，至少这次不再需要笨拙的解释，只有她和银河两个人。两人独处。赤红色爬上了脸颊，一直延伸到了脖颈。说到底她又能说什么呢？“唔，谢谢你。感觉还不错？”她眨眨眼。无论会发生什么都取决于自己的话语。或者说不是说什么，而是如何去说。但自己分明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光是思考这件事就已经让脊背开始发麻。身后的脚步声让她回过神来，Fate努力装作本来就不存在的平静，转回头面向银河，侧靠着橱柜。“早安。”搜查官睡眼朦胧，面带微笑，顺手理了理翘起的发丝。她穿好了裙子，但没有穿之前的丝袜，而那件衬衫的纽扣只扣到了三分之一。这个人真的很美丽。Fate支吾着一个回答，耳根烫热。对方看起来相当冷静，手肘边的咖啡机及时发出轻响，一个完工的讯号。Fate急忙伸手去拿杯子，拼命让自己有事情做。当她倒满两个杯子时，厨房陷入沉静。执务官把咖啡递过去，露出笑意。“我准备了咖啡。”银河感激地点头接过，倚靠着另一侧柜台，一边一言不发的啜饮。这间房子外，没有她们的日常仍在继续。车子于道路上呼啸而过，晨间的交流缓慢展开，但密布的阴云暗示了另一场雨。时间流逝，Fate在头脑中搜寻着合适的言语，却不知该去向何方。搜查官看起来是那样自然，就像出现于此地，在她的厨房里共饮咖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昨晚……光滑的肌肤闪过眼前，她把杯子握得更紧。“那个，银河？关于昨天……”“不用担心。”银河轻声回答。“我早就说过了吧，没有混乱，不必把事情复杂化。”她叹息了。“嗯，但是……”对方摇了摇头放下杯子，朝她站近了一步。“没事的。”那双总是温暖的手停在她的腰间，直率的眼瞳并没有逃开她的凝视。“我并不会做出那种晨间闹剧。”她用力吞咽下喉间的梗塞，银河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后退开，转身走向门边。“谢谢你的咖啡。”“等等……”在银河拿起挂在门后的外套时，她开口尝试挽留，尽管不知该说什么。紫发搜查官深深叹了一口气。她背对着自己的队长将外套穿上，调整着袖口。“队长，你知道吗？你是一个笨蛋。”金发执务官不打算反驳，痛楚在胸口扭成一团，几乎让她膝盖发软。“自从你回来起，就一直在压抑着等待事情发生，期待着一切破碎能自行修复。”“不…不是那样的。”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沉重，毫无说服力可言。“我只是想尽快熬过这一切然后回到我熟知的地方去。”“是一样的，不对吗？”银河转过身看着她，表情是那样温和。“你本来是一个无比勇敢坚强的人，却拒绝去尝试。你只是躲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等着一切终结，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无限折磨自己。”“但是、我……”银河伸出指尖制止了她的言语。“Fate，面对现实吧。面对她，她会接受你，要么就放开手让她走。不管选择哪一边，在做出选择后自然会有答案。”Fate的下巴绷紧，眼眶灼热。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但现在面对这个如此关心、爱着自己的人，在她们间发生这样的对话，才最让她感到糟糕透顶。这种痛楚让她难以思考，用力呼吸，红瞳随之睁大了。“你懂我的意思了。”对方静静笑着。“很好，至少我不用再说一次了。那么假如事情发展仍旧让人绝望的话……”她顿了顿，翠绿的瞳孔里藏着万千思绪，但更多的是显而易见的爱意，她的手扔握着门把。“我会在那里陪着你。”“你一直都在。”金发执务官点头承认。仅剩下门锁关闭的声音，她没有得到答复，又一次孤身一人，在这个静谧的公寓里，胃绞痛着。此时正确的事，应该要去做的事，应该是追在搜查官的身后，不让她就这样离开。门距离停车位只有二十七步，以她的速度可以轻而易举就追上那个人，然后……然后、又怎么办呢？她甚至不知道，因为没有一个选择对银河是公平的。她该如何去道歉，在发生过往那么多事之后？尤其是刚刚那人用尽全力离开她，给了她足够真诚的建议。况且此刻Fate自身也十分狼狈，甚至比任何其他人都要不堪一击，而所有她还没能理清的感情和问题，都将对银河造成长时而巨大的伤害。她或许从未处理过类似的情况，但她却对自己该负的责任心知肚明。那么现在呢？她仰头闭起眼睛。这绝对是自己的错。银河和奈叶的事揉杂在一起，但说起来，什么时候她的问题是和奈叶无关的？Fate咬紧牙关。昨晚她像是着火般逃开了这个家，在那时她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但此时她思考着自己还能从周围逃开多久，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追上。她仍不知那时奈叶哭泣的理由，却又一次被摆在对与错的天平间。她可以，或者至少应该给友人打个电话，确认她是否安好。但那将会将自己赶回原点，回到那个循环里去，那个从她回来起就持续不断的轮回，尴尬的对话，笨拙的挽救，逃避问题和咬唇隐忍……银河说的没错。她的所做所为正是一个胆小鬼。手中的咖啡早已变凉，她看着咖啡机，犹豫是否要重新煮一杯，下一秒，Bardiche的联络亮了。“Sir，你的电话。”她多么想立刻离开这个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