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系列》的久违更新www
可以看到可爱的(?)格雷伯爵和青涩洋葱时期的大吉岭(喂
此外在作者的另一篇系列文《Welle》里大吉岭也十分活跃(???
不过因为太长,要全部翻译完毕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ww
0 The Onion Song
1 冲动的三分间
2 爱妻家的午餐
2.5 和蘭撫子
3 非同寻常的二人
4 转瞬即逝的少女(R-18)
5 望远镜外的夜景
作者:harvardandkaze
翻译:Revin
授权翻译,禁止转载。如发现错漏请不吝指正,谢谢!
《The Onion Song》
作者前言:英德《二人秘事系列》的第0篇。纯英德。格雷伯爵小姐也会登场。
圣格罗丽安娜女学院的外观十分优雅。没有任何一处有损景致的因素。英国风格庭园的每个角落都被精心打磨,访问者在进入校舍前,心灵就已被诱入了异空间。校园中心处置有喷泉,淑女们端坐于长椅上,一边享受着茶会,一边倾听潺潺水声,眯起眼睛打量抽芽的嫩绿。若再遇上一个光线柔和的午后,想必会构成至高无上的优雅一刻。
“真遗憾。我肯定无法和你一起享受它。”
“作为替代,我们可以享受旁观的乐趣。”
完成邮差使命的まほ正立于水槽般巨大的客室落地窗前。她伸出手,从身边这位格外优雅、魅力四溢的淑女手中接过一杯咖啡。
“还有你。”
“这是补充说明呢。”
“是倒置修辞。天天向上。”
“你在害羞?”
“你觉得呢?”
尽管茶杯掩住了ダージリン的嘴角,但她的眼睛却在笑。まほ明白这点。
“你要享受我吗?”
“嗯。不慌不忙、仔细地。”
“具体呢?”
“先从打招呼开始。”
与唇瓣相触的脸颊柔软得令人恍惚,散发出高雅的香味。要说是红茶味的话太过甜蜜,说是苹果的话又要更稳重一些。
“下回要如何安排?”
“一起吃午饭怎样。”
“魅力十足的提案呢。但和你一起在街上散步,就像是手无寸铁地走在原始丛林里一样。”
“想必会碰到各种动物。”
“猴子、猪、鹿……就这些吧。”
“这也太日本了。”
“因为这里就是日本嘛。”
“做派很英国,不是吗?”
“国籍可是日本哦?”
ダージリン像小恶魔般呵呵地笑着。
关于她的这一面,自己真是喜欢得不得了。まほ想道。能从这份幼稚的固执里窥见完美淑女的一角。也许那是类似于大吉岭茶中漂浮的小巧茶梗般的存在。伴随着这份美好的感情,微笑也自然地爬上了まほ坚硬的唇边。
“笑什么?”
ダージリン打开厨房里的冰箱,取出一个盖着保鲜膜的大盘子。
“因为期待着大吉岭三明治。”
“哎呀,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但放在桌上的盘子里盛的仍是三明治。
“……难道有什么机关?”
“这是超级大吉岭三明治唷。”
“竟然是特别版,深感荣幸。”
まほ伸手拿起一个鸡蛋三明治,咬了一口。浓厚的蛋黄和蛋黄酱并未太油腻,反倒令人觉得十分清爽,后味绝妙。感觉能吃好几个。一个三明治一瞬间就被吃掉了。
“好吃吗?”ダージリン说道。
“超级。”
“对吧?”
“不打算披露谜底吗,主厨。”
“它是万能的。只要有它在,一切都会变得好吃。”
ダージリン伸出指尖,拭过まほ的唇边。
“那么,你认为它是什么呢?まほさん。”
*
圣格罗丽安娜在组织练习比赛后,有邀请对手共同参加茶会的惯例。席间不分敌我,在谈笑风生中感谢今日的邂逅。
尽管刚入队不久,ダージリン已然十分喜欢圣格罗丽安娜的作风,亦以此为荣。担任队长的アールグレイ(格雷伯爵)那完美的餐桌礼仪,优雅中不失淑女风范的谦逊作风,真堪称是自己理想中的战车女子。
所以说实话,这点让自己感到分外焦躁。
“ダージリン。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到底怎么了?”
共坐一桌的アールグレイ皱起眉。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德国人的脑回路。”
“你不该用这种特指某人的说法哦。”
“一年级就当上了副队长。饱受期待的下任队长,备受赞扬的西住流继承人,被称为黑森峰的招牌也不过分。”
“唉呀,话里带刺呢。讨厌她吗?”
“还没感兴趣到讨厌的程度。只是觉得无聊罢了。”
“无聊是指?”
“西住小姐的战车道十分精密,有某种绝对性,无趣。”
“因为她是西住流长女,必须展示王者风范嘛。”
“若是这样,那我认为她应当先学习作为王者该如何拒绝茶会邀约。”
ダージリン在脑海里回放起刚才那场光是回忆就让人不快至极的对话。
自己遵照アールグレイ的指示,前来寻找黑森峰的副队长西住まほ。虽然未曾明言,但ダージリン能体会到队长的体贴:由同年级的自己来邀请,就不会让她过于拘谨。
站在虎式战车旁的まほ单手提着一个塑料袋,背对着自己。
“西住まほさん。”
出声搭话后,两人的视线出现了些许交错,但那几乎只是一瞬——这个人没在看我,只是略微动了动眼球罢了。尽管立刻就明白了这点,ダージリン仍然摆出了礼貌十足的笑脸。
“关于接下来的茶会——”
“抱歉,我不去。有事要想,没有喝红茶的心情。”
一副冷淡的口吻。
“……什么?”
“之后我会跟アールグレイ队长道歉。”
抛下一句公事公办的话,まほ也不等ダージリン回答就迈开步子,不知去向。
无礼至极的态度。自己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被如此粗鲁地对待。
“有种变成虫子的感觉。”
ダージリン咬了一口巧克力几乎要滴下来的甜甜圈。
“格里高尔·萨姆沙?”アールグレイ微笑道。
“您难道不否定一下吗?”
“我不讨厌卡夫卡。说到底不管发生什么,他最后都会让人觉得:这就是人们在经营生计。”
“从未止步。”
“明天一定会来临。只要太阳和月亮和地球还在。”
“アールグレイ大人的话总是这么无边无际呢。”
“为了保持优雅,就必须着眼于大局。所谓格调是创出从容。所谓从容,就是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这就是我的战车道。”
仿佛口中所含的红茶般,话语在ダージリン的体内逐渐溶解开来。一切都美好得令人沉醉。倾听アールグレイ的教诲,近距离学习她的战术思考,对ダージリン来说,这真可称之为至高的时光也不为过。每一位被允许进入圣格罗丽安娜就读的女性心中都有一份隐秘的憧憬,它也同样埋藏于ダージリン的心底。
就连唇瓣贴于杯缘的沉默也令人感到舒适。陶醉感充斥心中。就连品味过多次的红茶香味,也变成了难以言喻的另一种存在。
露出难以抗拒的诱惑微笑,アールグレイ向杯内注入红茶。
“可是,你和我不一样。ダージリン”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是什么意思?”
“呐,ダージリン。知道这句格言吗?‘乐观主义者看见甜甜圈,悲观主义者看见空洞’。对待他人时也相同。而且空洞的类型也不止一种。就像这个盘子里的甜甜圈,它们身上的每个洞都不同。”
アールグレイ拿起一个经典口味的糖衣甜甜圈,优雅地咬了一口。
“去散个步吧。森林就在附近,想必会是一个美好的午后。”
明明现在就想要回答,但很明显,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总之先答一句Yes。不这么说的话,就会绕进迷宫了吧。与自己的喜好无关,只有散步的选择。
幸运的是,ダージリン并非是讨厌散步的类型。
看准茶会气氛正酣时和アールグレイ一同迅速脱身,ダージリン坐进了丘吉尔的驾驶席。虽然不算精于驾驶,但水平也还过得去。平常地启动了丘吉尔。
散步。正是如此。只要不战斗,坦克就只是一辆车罢了。
“您要去哪里?”
“先顺着这条路走,去森林里。”
“要是蹦出一头熊来可怎么办。”
“没有熊。”尽管看不到表情,却觉得アールグレイ似乎微笑了。
“但也许有老虎呢。”
为了演习而适度整备过的森林小路上人迹罕至。如果没这么嘈杂的引擎声,一定是一条绝佳的兜风路线。但一般的车很难通过,除非是越野SUV。
对,说到车,坦克会不会也有导入混合动力的一天呢。
前后的景致只有森林。在一成不变的森林中一味前行,ダージリン放任思绪漫然游走。
忽然,她注意到路边有个人。
“ダージリン。开到她附近时停一下车。”
自己依照指示停下了车。站在那里的是西住まほ。她的额头上浮出汗珠,不知道在干什么。制服的两边袖口也被挽了起来。
“贵安。想必你会觉得口渴,所以我送茶水来了。”
掀开顶盖,アールグレイ啪地一声跳下地来。出于条件反射般的多虑,ダージリン迅速地关掉了引擎。
寂静降临。总觉得如果自己也跟出去的话似乎不太知趣,所以ダージリン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车内,倾听起外面两人的对话。
面对这位淑女,似乎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
まほ想着,微微笑了笑。
“谢谢。麻烦您了。”
她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滴下的汗水。
“不必用这么硬邦邦的敬语。说起来,你似乎慢待了我可爱的后辈,把她当做虫子了呢。”
“对不起。因为正赶着做别的事。”
后辈。因为没看到脸所以毫无印象,但耳朵却记得那道像是银铃响起的声音。
“那可是我心爱的后辈。要找个机会好好补偿她唷。”
“没想到她这么招您喜爱。请务必让我见一见。”
“这句话有多少是真的?”
“多少都是。”
为了散掉闷着的热气,まほ大大地敞开前襟。无意间仰起头,斑驳的树影和茂密的枝叶成功地遮住了天空。如果这里有高层建筑,天空看起来就会变得很低,但眼前的景象却仍旧高远。
这是自然。这里只有自然。
“……您自己驾驶?”まほ盯着恢复寂静的丘吉尔。
“不。但是没问题哦。因为她是个让我觉得没问题的人。”
“令人安心。我也感到荣幸。”
“你还是没变呢,まほちゃん。明明这么绅士,为何总是招人误解?”
“也许这才是正确答案。”
“没那回事。如果你冷血无情,那想必也不会来吊唁在演习里撞上坦克而死的生命了。”
在对方的目光扫过那把努力藏在死角里的铁铲后,便已经编不出借口。まほ低下头,看着脚边塑料袋里染上血污的橡胶手套。
“我家里养了狗。这种东西就这样死在路边的话会令人心痛。”
“就算没养狗,你一定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哦。”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你啊。まほちゃん”
“过奖了。我原本以为圣格洛和黑森峰不对路。”
“不如说是我和西住流不对路。对吧?”
“也许。”
アールグレイ递来的杯子泛着凉意。带苦味的绿茶镇住了干得冒烟的喉咙。
鸟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其中也许还夹杂着不太像鸟类发出的俗气声音。但这样才是自然。有美丽的一面,但时而会显得严酷,还有丑陋的一面。
庄严。就是这样的地方。
不经意间想要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刚埋入土中的、伤痕累累的小小尸体。希望一切都能安宁地回归大地。
“不是你杀的。”
“我知道。但要说不速之客的话,那就是我。”
“只要一直开着坦克,也不算是那么意外的事故。”
“所以时不时会觉得害怕。”
“……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
睁开眼,世界变得宽阔起来。倾注而下的光线不禁令人眯起眼睛。
“对我而言,可能一开始就没什么所谓的自我。”
“没那回事。”
“有。我是‘西住まほ’。”
——说了不像自己的话。
总是在说出口后才这么想,为什么就不能在开口前想到这点呢。まほ对自己耸了耸肩。
“抱歉,我该走了。请您先回去吧。”
“一起走如何?这样快得多。”
“不必了。我想走一走。”
面前的路上空无一人。这个事实——空无一人的这个事实——让人意识到几分现实。谁也无法为他人承担什么。尽管有长短之分,但每人都只被给予了一人份的生命。跟面前的景色一样,能走的路只有一条。
“まほちゃん。”
アールグレイ的声音忽然追了上来。回头一看,她还站在原地。
“走上同一条路——这并不意味着一切。”
“什么意思?”
“The world is just a great big onion.”
面对忽然冒出的流畅英文,まほ只来得及眨眨眼。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定会。”
留下充满谜团的话,アールグレイ迅速坐进丘吉尔,顺着原路离开了。直到打破静寂的钢铁发动机的声音消失为止,まほ一直留在原地。
“……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明白吧。一定”
虽然那句英文的真实意思不止一个,但恐怕アールグレイ并非不愿解答,而是不能解答吧。总有一天会明白,反过来说,就是现在还不明白的意思。况且,“总有一天”这个词在很大概率上都是为了混淆视听而使用的咒语。
那时まほ一边如此想着,一边转身背对离去的丘吉尔迈开步子。
驾驶丘吉尔缓缓在森林中前行,ダージリン走了好几次神——犯了作为驾驶员绝不能有的、危险至极的行为。尽管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却听见了车长席上アールグレイ的笑声。
“是个出色的德国军人,对吧?”
“但没遇到老虎呢。亏我还如此期待。”
“唉呀,不是有一只吗。在地上挖坑呢。”
“您刚才说的可是德国军人哦?”
“顺着你的话说而已。难道まほちゃん看上去不像老虎?”
“在眼神锐利这点上我同意您的比喻。”
“哎唷。就这么讨厌她?”
“不算讨厌。只是觉得很无聊罢了。”
“沉默寡言、冷淡无情、死心眼的人。那是她展现出来的表象哦。”
“为什么?”
“The price of greatness is responsibility.”
“与其说是责任,还不如说是损失呢。”
总是控制不住用这种夹枪带棒的说法。如果是平时的自己,明明不会对别人说这种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真羡慕你啊。ダージリン”
忽然之间,一句完全出乎预测的低语钻进耳朵,吓得ダージリン不能自制地深深踏了一脚油门。虽然千钧一发之际踩住了刹车,但再晚一点就要冲出道路,一头扎进树林里抛锚了。
“ア、アールグレイ大人!您在说什么呢?”
“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嘛。你有的东西我没有,我有的东西你也有。”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因为对我而言,您就是我的理想啊。
思念未能形成声音,仍旧藏在内心深处。
“我这个人啊,如果有一棵树在那里,就会一直看那棵树。有一片森林在那里,就会觉得森林很美。可是ダージリン,你和我一样,但又不一样。”
アールグレイ的声音里自信十足。
“你所挂念的是那棵树上的一片叶子。既看到了森林,也看到了树。能走到它的身边。”
“‘见木不见林’——不是这样吗?”
“能怜惜树,也能怜惜森林。如果是你的话”
ダージリン感到对方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肩上。
“我是这么想的。”
比起“这么想”的字眼,她的声音显得更加有力度。
*
“投降。毫无头绪。”
“你的特技不是不放弃吗?”
“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你觉得我会这么做?”
一面品味起饭后的清咖啡,まほ单手旋起蓝色的烟斗,像是在玩着一支圆珠笔。
“该再细嚼慢咽一点。”
开始吞吐起咖啡因的烟雾后,觉得思绪似乎加快了一些。吸这个玩意就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不管是什么,这么想本身就已经是中毒的开端。
“一点也不明白吗?”
“真悲伤。”
“呵呵。能看到悲伤的你,我好开心。”
“能满足你的施虐嗜好,真是太好了。差不多也该给个提示了。”
“它是万能的。”
“有这种东西?”
“The world is just a great big……”
像是在诱惑着下一步行动,ダージリン微笑着探出指尖,抚摩起まほ的下巴。
“Onion.”
单词从嘴边滑出。曾经听过的英文像是魔法的咒文般再次被唤醒。
“对。非常万能。”
“一下子实在难以置信。”
“唉呀。为什么?”
“因为它太普通了。”
“但它确实在那里。汉堡肉、咖喱、就连奶汁烤菜里也有。”
“的确。这么一说确实。但为什么说这个世界是洋葱?”
“因为我们也有。无论男性女性、老人年轻人、大人小孩,全都有。这个地球充满了万能的东西。”
ダージリン的双手包住了自己的脸颊。不经意间,まほ忆起了几年前アールグレイ所说的话。然后,自己终于领悟到了她真正的意思。忍不住要露出微笑。
“我和你也有?
“或者说,我和你之间。”
闭上眼睛,彼此的呼吸拂过唇边。
“我想知道它叫什么。”
“但它肯定还只是种子罢了。”
“那得培育才行。”
“要怎么做?”
她静静地把ダージリン按倒在沙发上。
“I love you.”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