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dword1021 于 2016-12-2 23:18 编辑
※內有少量千曜
「這個報告叫Peter拿回去修改,再讓我看到這種nonsense的分析,就把他調到吐瓦魯共和國去泡海水。還有善子,待會那個內浦渡假村興建案的會議,幫我把資料...嗚!」
「請叫我夜羽。然後…您還好吧?上次受的傷還沒好?」
走在公司走道上正向秘書交代事項,小原鞠莉伸手按住突然發疼的頭,腦子像快裂開一樣,忍不住的緊皺雙眉。
「還好,只是突然痛起來。」
幾次深呼吸後才緩過疼痛,鞠莉頓時覺得有些精神恍惚,傷口明明已經好了,為什麼只要提到或想到那個地方的人事,就會止不住疼痛?
根據善子的報告,自己在幾個月前忽然對外宣稱突患重病需要靜養,公司的一切在那段期間被大山接手,直到一星期前自己突然打電話給她為止。然而,鞠莉對”突患重病”這件事一絲記憶也無,她只記得她在內浦的一處山林醒來,面前的,是一個滿臉憂心和淚水,不停呼喚她的黑髮麗人。
黑澤黛雅。
想起這個名字,鞠莉就覺得頭又痛起來,而且痛得最厲害,好像靈魂深處在譴責自己不該忘記一樣,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小原鞠莉只依稀記得,自己覺得很溫暖,彷彿回到年幼時,爸爸媽媽都還在身旁保護、照顧自己的時光,卻又有些不同,更加輕鬆且無拘無束,因為一個人而感到開心,想看見她的笑容、還有隱藏在撲克臉底下豐富的情感。
那個人,就是黑澤黛雅嗎?可完全喪失這幾個月記憶的鞠莉,對這個名字只有”內浦開發案有力反對者”的印象,詢問善子的結果,也只得到”您出事的第一發現者”這個無用情報,很焦慮,很想快點想起來。
如果可以想起你是誰,是不是我就不會這麼頭疼還有…心痛了呢?黑澤黛雅。
一邊和善子處理手頭的公務,一邊在腦內進行思考的小原鞠莉,再次將視線,投向了內浦的方向。
※
「姐姐…姐姐!」
「嗯?露比,怎麼了嗎?」
從極度的恍惚中回過神來,黛雅用柔和的目光看向自家妹妹,然而露比卻面有難色。
「那個…剛剛幹事先生已經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回應,所以才換我來叫的…」
「這、這樣啊…」
徹底回神的黛雅連忙向一旁被完全無視、兀自乾笑著的幹事道歉,對方只當因黛雅最近事務太忙太疲累所致,草草帶過便開始討論正事。
Mari離開已經過了一星期,黛雅的生活卻始終無法回歸正軌,少了一個活潑愛鬧的金色大貓在家裡搗亂,黑澤家的大宅竟安靜的令人窒息;加上當時意欲行兇的黑衣人落網後,竟以搶劫罪名處理,完全沒有追根究柢之意,讓黛雅難以不擔憂回到小原集團的Mari的安危,想對她提出警告,可是…
想起上午和那個有著相同面孔、其他卻截然不同的小原董事的會談,黛雅就無法抑制的感到難受。
頭部再次受到撞擊,小原鞠莉因此取回了原本的記憶,然而在內浦與黛雅度過的這數月,包括第一次跌落山頂的事,全數遺忘。
因為這段記憶並非小原命定該有,只是她生命中的意外插曲,所以才可以這樣輕易拋下嗎?如果真是這樣,那被你的記憶所遺留和束縛的我,又算什麼?將視線投向小原集團總部所在的方向,黑澤黛雅抿心自問,然而問題的解答,除了將她遺忘的那人外,無人能給。
※
入夜後的小原集團總部,除了幾個在執行董事回歸後被大力修整、仍在拚命加班的部門,多半皆已燈火熄滅,陷入一片黑暗。
小原鞠莉的辦公室也是這片黑暗的例外,但也只是點著微弱的夜燈,就著柔和的橘黃光暈,鞠莉閉著眼,全身放鬆在竹編的搖椅上,像在海面上被海浪拍打的船隻般,規律的擺盪。
很奇怪,她應該沒怎麼待在海上過,卻很懷念這種感覺,有種分外的安心感,然而睜開眼,孤獨一人的處境又讓鞠莉感到陌生,應該要有一個人在她身邊的。
「嗨,Miss Ohara。」
隨著叩叩的輕敲聲響起的,是一個聲音略粗、近似少年的女聲,鞠莉轉過頭向門口看去,渡邊曜湛藍色的雙眸在晦暗的光線中,熠熠生輝。
「拜託你的東西都處理好了?」
「當然囉!不然我怎麼會來呢?這幾個月你和你們小原集團相當精采,和表面上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揮揮手上的文件夾,曜走向鞠莉,將東西遞過後,繼續說道。
「大約四個月前,你被內浦黑澤家的家庭醫師診斷出你因從山頂跌落,導致頭部受創而喪失記憶,幾乎同一時間,大山吉造代表小原集團宣布你突患重病,必須由他暫代職務的消息。而根據我調閱那段期間東京往內浦所有公路的監視錄影器來看,你在四月五號這天晚上獨自駕車前往內浦,第二天開始人就失去聯繫、連手機定位都消失,但車卻自己回公司了,有沒有覺得很神奇?」
談論有趣懸疑故事一般的口吻,渡邊曜邊敘述邊笑嘻嘻地看向鞠莉,鞠莉的臉上則難得沒有笑意,沉吟端詳從文件夾中抽出的報告。
「更有意思的是,大山在代理你的職務後,除了非常熱心你們集團在海外的營運情形,跟東京的黑道集團也有往來,花了不少錢雇用打手去內浦當巡邏隊員,好在黑澤家把你藏的很好,一直到上星期你再次跌下山才被發現。」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Mr.大山為了掏空集團把我推下山,甚至雇用打手想殺害我,是多虧黑澤黛雅保護我,我才能好好坐在這裡?」
聽完曜的報告,在大略的翻過手上的文件後,鞠莉站起身來看向曜,金色的雙眸閃爍銳利光輝。
「意圖殺害你的部分,我還沒有直接證據;至於你們集團的事…相信你應該也有察覺不對吧?」
毫不畏懼的迎上鞠莉的目光,曜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而正如曜所說,集團內部的財務問題,她在回來的第三天就發現了,然而同樣還找不到直接的證據證明與大山有關。
「想不到失憶是件這麼麻煩的事,哀~好想找個人來hug一下啊!」將手上的文件丟到一旁的桌上,鞠莉整個人懶洋洋的賴回搖椅上,發出無意義的哀嚎。
「請不要找我。」
「我也沒說要找小曜你喔?Actually,我還真沒想到你能查的這麼細,簡直像靈犬萊西一樣!」
「會把調查廳公安當私家偵探在使喚的只有你,還有靈犬萊西有名的是忠心不是能幹…」
忍不住吐槽這個什麼手段都敢使的小原董事,曜聳肩露出無奈的神情,換來鞠莉一笑。能驅使這個憑藉能言善道、過人體能加上野性直覺,在公安調查廳被譽為什麼情報都能追查到的”獵犬”,鞠莉自然有她的方法。
「不想被當成detective,這個就不要了?」
小原集團的首腦從口袋中抽出一疊相片,即便在微弱的光線中,依然清晰可見上頭的暖橘色身影。
「請務必讓我在工作之餘為您盡犬馬之勞。」
公安廳的獵犬再有能力,自家的肉也是難咬…無緣無故調查內部人事可是會遭到懷疑,渡邊曜想得到更多同事兼戀人的高海千歌的情報,只好從親朋好友下手,身為遠房親戚的鞠莉便是利用這點,時不時和曜交換一些無害公安工作的情報…這回的籌碼,是千歌小學六年的照片合輯。
「不過,這段期間鞠莉你還是得小心點,為了避免東窗事發,大山只怕還會有所動作,他肯定很害怕你恢復所有記憶。」
接過照片,曜大致瀏覽後閃過一抹滿足的笑,隨即回到專業模式,認真的說道。
「如果他以為沒有記憶,我也就會當作沒發生,那可大錯特錯。 」
眼神流露出一絲寒意,鞠莉臉上雖然帶著笑,卻是獵食動物在撲殺獵物前的準備。
「真是可怕,那麼,我就先告辭啦!」
調查廳的公安笑了笑,揮揮手上的照片轉身就要走人,但才剛踏出沒幾步,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
「是說,鞠莉。」
「What?」
「你在內浦時和黑澤大小姐感情可真不是普通好,像剛剛我明明什麼也沒說,你就自己提到她的名字…她也是涉案人士,既然感情這麼好,可要好好珍惜人家啊!」
「…曜!」
丟下帶著濃厚調侃意味的建言後,渡邊曜敬個禮便哈哈笑著拔腿閃人,鞠莉不禁有點頭痛,在被自己拿千歌的事調戲多了之後,這隻獵犬居然也學會反擊了…該說是孺子可教還是養虎為患?
不過,曜說的也是事實。鞠莉想,自己疑似被大山謀害失去記憶後,一直都住在黑澤家,那麼,大山憂心黑澤知道些什麼而對其出手也是正常。
絕不會讓大山得逞的。鞠莉將視線掃向渡邊送來的報告上、黑澤黛雅的照片,儘管忘了曾經的記憶,看著這人時,情不自禁想觸碰的念頭從未停過,只有神知道今天上午面對黑澤時,她花了多大力氣才維持生意人的冷酷表面,而不是伸手去捏那張正經八百的臉。
「Please wait for me.」
等我再找到更多線索、更多片段,將失去的一切重組回來,如果你也在那裡頭…那麼,一定連你一併回到我身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