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卡迪 于 2016-12-10 12:13 编辑
腳踏車 - 翼瑪(一篇完)
事情發生於風鳴翼二十二歲的那一年。
起因則是由於曉切歌——沒錯,就是那個有著薄金髪色、喜歡粘著瑪麗亞的孩子,她用自己平時打工賺取的第一筆薪水買下了一輛很是不錯的腳踏車。
說起曉切歌這個活潑又帶了一點冒失的孩子,風鳴翼對於她的印象其實和立花響頗為相似。她們都很陽光,無論從髪色、笑容亦或是性格上來看。只是近年來一直待在國外的風鳴翼已經很少看見這幾個後輩,最多也就是依靠電話或者視訊來聯繫。所以當她二十二歲那一年的春天抽空和瑪麗亞一同回到出生的故土時,她還真是有一點被那幾個後輩給嚇到了。
當年那或多或少都帶有一些稚氣的後輩們看來都長大了。
時間、果然是一種神奇的魔法。風鳴翼一邊在心裏感嘆,一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說前輩啊…」
就在風鳴翼還沉浸於滿腔的欣慰之中時,身邊突然間傳來熟悉的聲音。
「什麼?」
「——妳一臉欣慰自豪的表情看起來好奇怪好噁心。」
「……。」
…………這孩子是怎麼一回事情?
風鳴翼的笑容由於銀髮後輩的話而凝固,然後又瞬間恢復成一張冷漠生硬的面癱臉。不過風鳴翼現在的心情顯然沒有表情那麼的平靜,因為她已經望向克麗絲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深深的疑惑和無奈。
她有一刹那覺得是自己的錯。或許正是由於她沒有盡到一個前輩的責任,不然當年那只是有一些小小口是心非的可愛後輩怎麼會變得像今天這麼的毒舌?而且那表情、看看,出現在那張精緻漂亮的臉上是多麼不協調啊!
一定都是她的錯。風鳴翼的心裏此刻滿是懊悔。
然而還不等風鳴翼開口說話,克麗絲就一臉黑線加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仿佛和風鳴翼繼續待在一起的話就會變得像她一樣奇怪。
絕對是有人將她可愛的後輩給教壞了!
一向淡定的風鳴翼眉梢一顫,開始在心裏生起悶氣。
「嘿、嘿——!」
這時,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喚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站在街邊的眾人循著聲音望去,便看見騎著一輛腳踏車的金髮孩子一邊歡呼一邊往這邊趕來。
一會兒的功夫,腳踏車穩穩的停在大家面前,曉切歌邁開一雙長腿從腳踏車上下來。
「這個就是我的新座駕噢,今天剛剛拿到的!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
用力拍拍黑色的皮質座椅,曉切歌很是孩子氣的仰著頭向大家炫耀。雖然這只是一輛腳踏車,卻也是她辛辛苦苦好久才買到的。
金髮孩子滿臉的得意和炫耀惹來朋友們的嬉笑和打鬧,尤其是本來就愛玩的立花響、更是直接嚷嚷著也要買腳踏車。
「呐、調,妳喜歡這個嗎!」
朋友們的羨慕和稱讚讓曉切歌有一些飄飄然,不過她最在意的還是那個青梅竹馬的黑髮女孩的看法。
「嗯,很漂亮,很適合切ちゃん呢。」
剛剛升入大學的月讀調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放下自己的雙馬尾,烏黑的及背長髮再搭配著玫紅的雙眸、竟然也有了幾分古典美人的迷人神韻。
她看了看曉切歌最新收穫的戰利品、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青梅竹馬,毫不吝嗇的給予笑容。
「嗯!我就知道調會喜歡這一款的!」
月讀調的讚美其實很簡單、很普通,可惜架不住其中暗藏著的情誼。曉切歌聽得滿臉傻笑,不自覺的伸手揉亂自己燦金的短髮。
然後她在眾人的圍觀下又跨上了那輛腳踏車,同時邀請調坐上後座,說是要載著她在沿海的公路上來一場別樣的兜風。說起來對於曉切歌用打工賺來的薪水買下這輛腳踏車的目的大家一直都心知肚明,不就是為了能以後天天載著月讀調上下學嗎?
看著曉切歌載著月讀調漸漸遠去的背影,始終站在最後面的瑪麗亞一下子笑了起來,越發成熟美艷的臉上多了幾分溫柔和憐愛。
「——笑什麼呢?」
剛剛被後輩嫌棄的風鳴翼回到瑪麗亞的身邊,出於一種本能的好奇,她隨口詢問道。
「總覺得…和這幾個孩子相比、自己老了呢。」
「妳在胡說什麼。」
風鳴翼微微皺眉,略顯無奈的望著身邊的人。
「我說的是事實,尤其是看見她們兩個都長得這麼大了,更加覺得…」
「妳這是還沒結婚就體會到為人母的感覺了?」
被風鳴翼打斷的瑪麗亞愣了愣,隨即撲哧一聲的笑出來。
「Mum已經不在了,我當然得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什麼話。
風鳴翼這一次直接皺起了眉頭,但是卻並未再多說什麼。
等到曉切歌載著月讀調轉了一圈回來之後,原本就活躍的金髮孩子似乎開心過頭、一臉還沒有玩盡興的興奮。於是,她將目標從青梅竹馬轉向最喜歡的長姊。
「瑪麗亞、來嘛!我載妳兜風!」
月讀調從後座下來以後,曉切歌又拍著後座招呼和風鳴翼並肩而立的瑪麗亞。
瑪麗亞一看也就沒有過多遲疑,直接上前坐到了腳踏車的後座上,並且雙手還順勢摟住曉切歌的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了,或許是後來在日本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好,當年本來和月讀調一樣高的曉切歌突然間就在某一個時間段裏身高飛速提升。
一轉眼竟然就快趕上了在日本人之中身高算是出類拔萃的風鳴翼。
雖然這個接近一百七十公分的金髮孩子和瑪麗亞在一起的畫面很是賞心悅目,可是…
倘若說以前曉切歌和瑪麗亞在一起是滿滿的姊妹感覺,那麼現在…曉切歌載著瑪麗亞的畫面,卻是讓風鳴翼產生了一種看見了一對情人的感覺。
這使得風鳴翼原本就皺著的眉頭擰得更緊。
那天的聚會之後,在晚上回到和瑪麗亞同住的公寓時、風鳴翼少有的沒有直接進去浴室洗澡,反而是往書房走去。
「…有工作?」
當時的瑪麗亞看起來頗為驚訝,因為她明明記得兩人是將工作全部解決亦或延後才決定回來日本的。
「沒有,只是查一点東西而已,妳先去洗就好。」
風鳴翼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在說完這番話以後就走進自己的書房。
這一點對於風鳴翼和瑪麗亞的朋友們而言不算是什麼秘密。在風鳴家,風鳴翼和瑪麗亞的許多東西都是可以共用的,但是唯有書房,是一個人一間。
面對風鳴翼的含糊其辭瑪麗亞沒有追問,這個是她的習慣。因為無論是什麼人、都會希望擁有一點點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即使是親密無間的戀人。
這樣的小插曲就像偶爾墜入湖泊的石子,驚起一圈波紋後就再無蹤跡。風鳴翼和瑪麗亞之間的生活也一直按照著以前的步調在行進,有小小的波瀾、卻從來沒有大風大浪。
直至兩個人即將離開日本返回英國倫敦。
準備返回倫敦的前一天仍舊是一個晴天,瑪麗亞本來打算早起將屋子打掃一番,畢竟兩個人可能又要離開很長的一段時間。
可惜,風鳴翼明顯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
「瑪麗亞。」
吃早餐的時候,風鳴翼忽然出聲呼喚坐在自己對面的瑪麗亞。
「我們…,」
「嗯?」
瑪麗亞抬起頭,一臉疑惑。
「約會吧。」
風鳴翼的年齡越大就越像她那位不苟言笑的父親,就連邀請約會這樣浪漫的事情…她居然也一臉平淡的說出來。
放下手裏筷子的瑪麗亞無奈的嘆息。她一直就覺得現在的這個戀人和自己理想中的戀人相差得太遠,只是她絕對不會將這件事親說出來。
「約會…?」
「是。」
風鳴翼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堪稱沒情趣到了極點。
「嗯…行。」
瑪麗亞在短暫的沉默幾秒之後回答。
早餐過後,準備就緒的兩個人下樓。只是等到瑪麗亞看見那輛停在公寓樓下的腳踏車時,她倒是真的嚇了一跳。
風鳴翼對於重機車的喜愛可謂是人盡皆知,可是瑪麗亞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回她居然選擇不騎重機車、反而準備騎著腳踏車載自己去約會。
不過驚訝歸驚訝,瑪麗亞依舊很快側身坐上腳踏車的後座,然後雙手習慣性的環住風鳴翼的腰。雖然只是那麼一刹那,瑪麗亞還是感覺到風鳴翼衣料下的肌肉有片刻的緊繃。
「又不是沒有被我摟過腰,需要這麼緊張?」
瑪麗亞覺得有趣,便壞心眼的調戲風鳴翼。
「癢。」
結果得到的卻是風鳴翼四平八穩、極度無趣的回答。
腳踏車不快不慢的上了沿海的海濱公路。瑪麗亞坐在後座上、將臉頰貼在風鳴翼並不夠寬闊的背上,這個時候她相當慶倖風鳴翼選擇腳踏車。因為她一直都認為喜歡追求速度的風鳴翼在騎重機車的時候簡直和玩命兒沒有區別,而且騎腳踏車的話,就不需要再擔心說話的聲音被轟鳴的引擎聲蓋過。
「什麼時候買的腳踏車?」
「前幾天。」
風鳴翼騎腳踏車的速度非常平穩,不似騎重機車時那樣一味的追求速度。她就這樣用平緩的速度騎著腳踏車前行在沿海的公路上。
「……因為切歌那天載了我?」
瑪麗亞這話問的有一點遲疑。她不太確定風鳴翼是不是會因為這樣的小事情吃醋,即使她一直都知道風鳴翼是一個很容易為小事情而不開心的孩子。
「…………………………是。」
瑪麗亞猜對了。
因為就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原來平緩前進的腳踏車明顯變得不穩、幸好風鳴翼很快調整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時間久到了瑪麗亞以為風鳴翼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正在騎車的人突然間說道。
她的聲音比往常還低上一點,似乎在掩飾自己的醋意和幼稚。聽見回答的瑪麗亞無聲的微笑著,摟著風鳴翼腰身的雙手又用上了一點力氣,臉頰更是直接蹭了蹭風鳴翼的背脊。
「不要鬧,我在騎車。」
風鳴翼的聲音響起來,帶著一絲無奈和驚慌,但是一隻體溫略低的手掌卻同時搭上了瑪麗亞摟著自己腰身的手、指尖輕柔的摩挲溫熱細滑的肌膚。
「妳既然不開心就應該直接告訴我。」
來到約會的目的地——遊樂園之後,兩個人將腳踏車停好、準備去買門票。走在路上的時候,瑪麗亞突然間像在倫敦時那樣光明正大的挽住風鳴翼的右臂,一邊輕捏風鳴翼的手背一邊開口說道。
「我沒有不開——」
「說謊的孩子今晚沒有晚餐可以吃,而且還要睡沙發。」
風鳴翼被狠狠的噎了一下,識趣的閉上嘴巴。
「以後,不管是重機車還是腳踏車,我都不讓別人載,好嗎?」
瑪麗亞眨著眼睛,笑得溫柔而寵溺。
風鳴翼的臉一下子紅起來,她趕緊伸手壓低了鴨舌帽、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羞怯和開心,接著又小小聲的說道。
「以後…妳只許坐我的車,無論什麼樣的車。…還有、不准再抱別人了。」
「好————。」
瑪麗亞拖著長音回應孩子氣的戀人,然後拉著越發害羞的風鳴翼往遊樂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