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ashikoikawaii 于 2016-12-19 22:13 编辑

作者：ぴーもぐ（id=1053517） 原作連結：夜になるまえに。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這裡是最近錯過了很多台灣關於婚姻平權的活動，明天又要加班加到很晚的社會菜鳥一枚。

關於這篇作品其實有些話想說，可能明天再自己回一篇心得什麼的，也可能就在自己的噗浪那裡自言自語。

總之，ぴーもぐ的作品真的很細膩，這樣的題材，不知怎麼的，我覺得特別適合のぞえり，希望大家喜歡。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原作序

我是ぴーもぐ。

試著寫了25、6歲的繪希的故事。

矢澤妮可也會出場。

是在這個年紀會有的故事。

雖然時間順序打亂了，但是在一天當中發生的事。

請多多指教。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入夜之前。

pm 17:49　　在回家路上的便利商店四目相接。 　　星期五，希這個周末盡可能不帶工作上的東西回家。想早點回家的心情，和不想一個人迎接漫漫長夜的心情紛至沓來，打亂她的步伐。她這時果然還是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完全停下腳步。面前的好友一句話也不說。妮可是在雜誌裡頭。　　經過雜誌架前方，重新挪動的步伐凌亂。可是果然還是很奇怪，她轉身又回到剛才四目相接的雜誌前。雜誌拿在手裡，容易翻頁的位置有無數指痕，很簡單便能想像人們站著讀了它許多次。翻過數頁，妮可擺出她看慣的姿勢刊載其上。封面和主題特輯加起來，服裝一共有四套，妮可毫無疑問是當紅偶像。希一一瀏覽彷彿在其他地方見過的那些老套問題、穿著並非妮可品味泳裝的照片，然後將雜誌放回架子最前方。這種時候，果然還是會想仰賴這位嬌小的好友。

pm 16:28　　沒辦法在所謂的午休時間吃午餐之類的狀況，她在進公司第五天就發現了。今年已經是她工作的第四年。對繪里而言，因為忙碌而忘卻昨天的事值得慶幸。然而，怎麼可能忘。即使如此，好歹能稍微讓她分心，填滿她的腦袋。工作很順利。　　工作總算告一個段落，這時候已經沒有還在供應午餐的店家，繪里小跑步前往便利商店。她拿了三明治和沙拉，在櫃檯點了熱咖啡。天氣還很冷，要在下午到公園吃飯她可敬謝不敏。怎麼辦？要回公司嗎？繪里一面想，不覺繞到雜誌架前，就在那四目相接了。因為她兩手都拿著東西，所以瞬間有些猶豫，繪里聳起肩膀，這是無意識的習慣，她把東西都讓其中一手拿著，另一手去拿雜誌。封面已經弄出摺痕，不知道有多少人翻看過，但繪里到底沒辦法光用一手粗暴地翻閱，她仔細看過封面，再把雜誌放回架上最前方。光是這麼做，就覺得像被推了一把。妮可在封面上笑著。

繪里把東西放在目黑川邊的長椅，打了電話。偶而才開一次的通訊錄後半，矢澤妮可仍舊在那。螢幕顯示的文字令人感到安心，同時，也覺得沒出息。她能輕鬆記起很久以前的約定，那是她的支柱，也令她有些害怕。　　「妳啊，可別讓希哭喔。」　　「我知道啦。」　　「要是發生什麼事……」　　「妮可會飛過來對吧？」　　「……正是。」　　那時將近高中畢業的時候。　　妮可沒有飛過來，也就是她足夠珍惜希的證明。每當想起這個約定，繪里都會鬆一口氣。現在還沒問題。

電話響了三次便聽見妮可的聲音，她聽起來很訝異。　　「什麼事？真是稀客。」　　「真冷淡呀。」　　她聳起肩。無意識的習慣。　　繪里幾乎不曾打給妮可，也難怪妮可會驚訝。上次可能是幾年前，為了找她商量去旅行時吵架的事。若是想見面或有事情，打電話的總是希。繪里不用特地和她聯絡。因為彼此有這樣的距離，所以妮可馬上就會察覺。她以前直覺就很準。　　「怎樣？」　　說不上溫柔，但也不帶責備的語氣。那溫度和「早安」差不多，正剛好。繪里又覺得像被推了一把。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到一半，她語塞。沒什麼大不了。不是這樣。沒什麼大不了，才怪。繪里搖搖頭，吸進一口氣。妮可總是會等她。　　「我惹希生……不，不對，我讓她困擾了。」　　「妳是幹了什麼事。」　　「也沒有做什麼……」　　「欸，我很忙的。」　　剛才說的話馬上就需要訂正，妮可不會一直等下去。　　「說、說得也是，對不起，妮可。那個……」　　妮可總是這樣，為了讓繪里容易開口。沒有責備，也沒有溫柔勸告。妮可就是在那裡。拿在右手的咖啡晃了晃。

明明，結婚並非一切幸福的頂點。　　儘管如此我也會想出讓我們在一起的方法。她一次也不曾忘記自己這麼告訴過希。那時候的心情她至今都沒有忘記，將來也絕不會忘。兩人理所當然地走上各自的路、有了各自的工作，新交的朋友當然也不會是共同朋友。然而，同年紀的朋友辭職的時間點卻是一樣的。她們目送結婚而回到家鄉的朋友幾次了呢？對此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兩個人都一樣。繪里對朋友結婚的事不怎麼感興趣，希則直率地祝福她的朋友。心裡難受還是怎樣，完全不會。然而。　　「如果妳想結婚，要早點甩了我喔。」　　「咦？」　　「妳想嘛，人家不是常說，要忘記甩掉自己的人，需要花上交往時間的兩倍嗎？」　　「妳在胡說什麼……」　　「我只是說如果。」　　「什麼跟什麼。」　　應該沒有感到難受的，所以明明是打算開個玩笑。　　繪里會忍不住說出不需要說的事。希會把她的話當真。如果能像平常一樣笑笑讓事情過去就好了。或許因為心中某個地方畢竟感到疼痛，所以才做不到吧。希露出非常難過的表情，即使如此，繪里還是一言不發，裝作沒看到，早一步爬上床。她好卑鄙。在緊緊閉上的眼皮內側，希仍是一臉難過。即使如此，她擠出的那句晚安，希還是小聲地應了。

「妳搞什麼啊。」　　妮可在電話另一頭露出什麼樣的表情，繪里不用想也知道。相信妮可也一樣。　　我沒有那個意思，繪里說，那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妮可不屑地笑道：這我知道，就只是一個白目又惡質的玩笑對吧，但是啊。　　「沒那個意思不說不就好了？這麼無聊的玩笑，妳真覺得有趣嗎？會覺得有趣的也只有妳啦。」　　百口莫辯。完全沒錯，繪里在腦海中嘀咕。她沒有成熟到能夠對這種事一笑置之，也不想變成那樣成熟的人。她知道自己說這話的對象錯了。　　「……」　　只聽得見吞口水的聲音。因為繪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所以妮可溫和地嘆了口氣。　　「繪里，妳在奇怪的方面真的是個笨蛋。」　　她知道。她對此有自覺到自己都覺得自己沒出息。　　「但是希是最明白這點的人。」　　啊啊，總是這樣。　　「提起的方式爛到不行，但這時間點剛好。好好談一談吧。」　　沒錯，這個總是推她一把的希的嬌小友人，也是繪里的好朋友。繪里點了點頭，透過電話明明看不見，妮可卻「嗯」了一聲。那確實是十分溫柔的音色。　　「什麼嘛，妮可，妳根本沒有飛過來嘛。」　　「妳胡說些什麼呢，妮可可是很忙的。」　　謝謝。繪里這麼說，然後掛了電話。沒什麼，妮可說。繪里感覺妮可彷彿搖了搖頭。

有話想告訴希。要是能夠一直不談才是最輕鬆的，但那時期好像已經過了。她深深吸進一口氣，吐出白色氣息，繪里收拾東西回到公司。拿在右手的咖啡，早就冷掉了。

pm 18:02　　「幹嘛啦。」　　矢澤接起電話第一句就是這個。妮可的聲音並沒有特別生氣，已經足以讓希感到困感，不過希仍繼續把話說下去。　　「妮可親──！妳很閒吧？咱可不可以去玩？」　　「……妳竟然覺得我很閒嗎？」　　「咦，在工作中嗎？」　　「……買味醂過來。」　　「瞭解～」　　時機滿剛好的。兩個人是好朋友。

「我回來了。」　　希進到妮可的房間，不知為何是說「我回來了」。原本會吐嘈這件事的妮可，在幾年前已經放棄吐嘈。我買味醂回來囉，希說，走向妮可所在的廚房。房間很溫暖，妮可穿得不怎麼多，圍著圍裙。無論何時都嬌小的背影，可以看見胸罩從白色長袖T下透出。　　妳坐下，妮可說著接過味醂。希依她所言在沙發上坐下。目光追著妮可。妮可的房間有很多粉紅色和紅色，但總是飄著一股不搭的醬油味。希喜歡這樣。　　「原因是什麼？」　　妮可背對她問。希的目光仍一直追著妮可，對妮可開口的時機有些訝異。　　「妳怎麼知道？」　　「看妳的臉就知道了。」　　妳又沒看。希在心裡嘀咕，但她和妮可是好朋友，這樣的狀況已經有過好幾次，事情有大有小，次數也有過好幾次。每次，希都會來這裡拜訪，而妮可總會把房間弄得暖暖的等她。這已經是慣例。希自然而然變得坦率，妮可燉的菜會讓人變得放鬆。她們都相信妮可的菜有這樣的功效。　　希很久沒有像這樣對背向自己的身影自言自語般地訴說，她不想去在意這件事的，這狀況希自己也覺得有點怪，她沒辦法不告訴妮可。

明明打算要一直在一起，她也知道繪里說的話不是那個意思。　　「我們不是結不了婚嗎？我也沒有要勉強的意思。」希這話並非違心之論。結不了就是結不了，也只能這樣。她沒有力量或知識去推翻這樣的事實，也沒有期待。正因為如此，她以為，繪里覺得那句如同咒語一般複誦的「一直在一起」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她感到寂寞並不是因為繪里說了那樣的話。　　「繪里里啊，她說要忘記。比起不在一起，咱不在她也無所謂的樣子讓咱更……」　　希哽住，但仍不讓淚水落下。好寂寞。那嬌小的背影會一直傾聽她扔出來的這番話嗎？空氣中有醬油的甜香。妮可廚藝很好，在希說完的時候，正慢慢在收拾。

晚餐擺在餐桌上，沒有一任何一道稱得上豪華。妮可的餐桌一如既往，令希感到放心。溫暖的房間、不變的香味、加了奶油的馬鈴薯燉肉，全都是妮可為了希而做的。希明白，也當作不明白。總是依賴這個人、總是維持著這樣的慣例，代表著她和繪里的關係仍繼續著。妮可瞄了希一眼。　　「繪里也覺得寂寞喔。」　　妳在想的那些事，繪里也在想啦。那傢伙以自己的方式在煩惱，有時也會感到不安吧。　　妮可沒有停下筷子繼續說。　　「妳不是最清楚的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加了奶油的馬鈴薯燉肉成了希最愛的菜色。因為每次她哭著來到這個房間，妮可就會為她煮。稍微偏甜，能令人放鬆下來對吧？說這句話的妮可的眼神總是很溫柔。把嘴巴塞得滿滿的，深深吸進這個氣味，然後大哭一場。妮可也不多關心她，只是繼續吃著自己的晚餐。希低低的哭聲在房裡化開，這樣的事至今有過好多次。

pm 20:27　　「妮可親，謝謝妳。」　　妮可說她接下來有廣播節目要錄。希和妮可一起走出屋子的時候，外面早就暗了下了，兩個人一起走到車站。好久沒有這樣了，有點懷念。　　妮可對希的道謝搖了搖頭。沒什麼。畢竟妮可是超級偶像嘛，有時候也得委屈一點聽妳們說話。妮可一如往常地插科打諢。　　「妳們在入夜之前給我合好啊。」　　「早就天黑了耶。」　　「胡說些什麼啊妳，我接下來可是要去工作呢，從這個角度想，夜晚還早得很。」　　「亂七八糟。」　　兩人相對而笑，揮揮手，希盯著自己的手心看了一陣子。她曾經在某個夜晚告訴妮可：妳總是會為了咱飛到咱身邊，簡直就像超人呢。那之後，妮可告訴她：因為我是偶像，所以以後妳自己過來。踏出的步伐不再凌亂，能逕直回家。她有事想和繪里談，也有事想問，但是現在，她只想快點看到繪里的臉。她讓繪里露出了寂寞的表情，而且就放著繪里那樣，沒能說上話。希感到害怕，不想就這樣進入討厭的話題。希的手心又白又嫩，指甲修得很漂亮，不知怎麼的突然令人在意。她作為一個女人，愛著女人。

am 09:21　　早晨。醒來的時候希已經不在了。下班的時間很晚，相對的早上上班時間也比較晚。她的職場雖然幾乎都是男的，但女性某種程度上也能出頭。對不打算結婚，也不打算當家庭主婦的繪里來說正剛好。雖然她不是光憑這一點就決定自己的工作，但比起在公司工作的OL，應該也比較不會被問關於結婚的事。繪里也會想，要是更用心讀書，或許能當上律師。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因為她算很擅長讀書。即使如此，中間跑去當偶像、後來到大學熱衷於戲劇，她沒有一件感到後悔，這些都是她珍惜的回憶。然而，她現在還是會煩惱，對自己和希來講，這是最好的嗎？為了要在一起選擇比較現實的路，限縮了可能性，會不會令希感到痛苦？所以她會擔心希。不對。因為是希，所以她不擔心，只是感到不安。這對希來說是最好的嗎？這時期一定會遇到的事，要說之前從來沒想過是騙人的。那時候希是什麼樣子呢？就算去回憶，她也不去想起來。希什麼都沒說，繪里什麼都不問。繪里說什麼，希都靜靜地點頭。她總是想起這樣的光景。她應該是有自信的。有自信能夠一直在一起。為此，無論是工作、房子，一切。　　早晨。醒來的時候希已經不在了。今天早上，這讓繪里有點得救了的感覺。

pm 22:37　　「我回來了。」　　玄關的門把發出喀嗒聲，希的注意力一口氣集中到了門的另一側。她連「等一下」都來不及說，繪里馬上就進到房內。今天晚上繪里回家的時間難得很早。希有預料到繪里會早回家，繪里也預料到希在等。恰恰好。　　打開往客廳的門，希瞄了繪里一眼。歡迎回來。雖然希以和平常沒兩樣的笑容面對繪里，但繪里沒有放過那細微的變化，她看得出來。這次，希自己也知道她表現得沒那麼自然吧。繪里雖然不是完全沒有想要逃跑的心情，但在兩人甚少改變的生活中，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她們明明沒有必要硬是製造話題，可是此刻沉默有些令人畏懼，希從冰箱拿出保鮮盒，問：「要吃嗎？」繪里點頭。　　「這是什麼？怎麼會有？」　　「馬鈴薯燉肉，咱去了妮可親那裡一趟。」　　咱加熱一下，希說。繪里的目光追著希進了廚房。妮可當時雖然說會飛過來，但是並沒有說是過來什麼地方。妮可會向希飛過去。繪里幾年前就知道了。就算有不能告人的內疚，有個知曉一切的朋友在，對繪里而言就是巨大的救贖。　　她知道希的肩膀在抖動。不可能不談。無處可躲。無論是兩人的生活或這個房間，都只有她們在。生疼的總是她們的心。　　「希，那個、那個啊……」　　「繪里里，　　繪里里妳覺得咱和別人結婚也沒關係嗎？」　　希的話語蓋過繪里的聲音。這是繪里萬萬沒想到，卻又總是在想的一件事。　　其中的矛盾在腦中搖擺。怎麼可能沒關係。不可能沒關係，那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說這種話。　　「怎麼可能沒關係。妳不要問這種問題好不好？」　　「那妳為什麼講那種話？」　　希是在生氣嗎，為什麼說話比平常還急呢？繪里想啊想的，找不到話語。她不知道可以說什麼。在這種時候，完全當機的腦袋，總是令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明明不想要希去任何地方。明明不想她喜歡上其他人。明明要一直在一起的。她有自信自己是為此努力過來的。那為什麼。　　那為什麼她非感到不安不可呢。她明明知道，結婚不是一切幸福的頂點。我是女人，那我和希……

「……如果我是男的就好了，是這個意思嗎？」

淚水流下，彷彿在表示繪里話中的真意。　　不，不是這樣的，她明知道不是，卻還是脫口而出，果然還是因為心裡難受，無意識把這樣的想法壓在她身上的，無疑是繪里自己。　　無法哭泣的希小聲地問。溫柔地、緩緩地問。希知道，走到這一步，不能兩個人都哭出來。

「不是呀，繪里里，妳想變成男生嗎？沒有，對不對？」

冷靜不下來，即使如此仍試圖保持冷靜。繪里的雙眼通紅。

「我一次都沒有想過希望自己生為男生。」

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會想。　　雖然一次都沒想過。可如果、我是男的，我和妳說不定老早就結婚了。一定結了吧。一旦這麼想，心裡就發疼，我一直都……

「覺得好不甘心。」

繪里希望希知道這份心情。心因為無法傳達而生疼。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傳達給希。所以，如果胸中這份感情能用肉眼看見的話，她好想馬上將心臟取出來讓希瞧瞧。繪里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那就讓咱看呀？什麼話都告訴咱呀。」

希的手心包住繪里的臉。　　繪里壓抑不住流了好多好多眼淚。希的眼睛也是紅的，因為她勉強露出笑容，所以繪里老實地撲進她的懷中。那溫柔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以後，無論什麼事，咱們都好好談，談很多很多。」　　「要一直在一起，就像現在這樣。」　　「繪里里，不要自己一個人變得不安。」

身為女人，愛著女人。我們都是。　　天底下沒有不會疼的心，疼痛將來也會繼續下去，那麼，還是兩個人一起比較好，不是嗎？竟然現在才察覺到這點。繪里說「儘管如此我也會想出讓我們在一起的方法」的時候，希點了點頭，從來沒有抱持疑問。她察覺到了，從那時候開始，甚至更早以前開始。

「咱們會一直在一起，對吧，繪里里？」

這句彷彿咒語的話，毫無疑問是接近實情的。　　這次輪到繪里當點頭的那個人了。

pm 23:46　　馬鈴薯燉肉第二次進了微波爐，醬油甘甜的氣味無死角地滲透整個房間。她們的好朋友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工作。繪里撫著胸口。已經，沒事了。　　在希的眼前，戀人正津津有味地吃著朋友做的馬鈴薯燉肉，她想要永遠看著這個人。無論什麼時候，即使在繪里哭著說難受的時候。經歷無數次的哭泣，即使每次兩個人都會受傷，無論幾次，只要都記得那句咒語就好。無論幾次、無論幾次。總是，在入夜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