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

那個時候，她吻了她。

只因為喜歡。

事後誰也沒提及這吻。

她無法確認——

自己對靜留到底抱持著何種感情？

很多事已記不清了。

驀然泛起一種近似鄉愁的滋味。

祭典當下，她對靜留覆述了自己的心情。

——但是、我果然還是...沒有妳所期望的那種感情。

「即使如此...我很高興妳能喜歡我。」

「我喜歡你，靜留。」她是這麼說的，無關情愛就只是，喜歡。

那大概是跟命抱緊舞衣時所說的喜歡相當。但這一句『喜歡』所蘊含的感情正是那個當下——曾矢志將一生投擲在復仇的少女所能給予的全部。

純粹，不帶情愛、無關慾望。很符合當下，她的吻。

她明白，就算多少年後有誰向她問起這，她也將無法回答。

最多只在憶起當下時說道：那並非喜歡的喜歡，只是想吻。

可是，靜留問了……

——夏樹的初吻是在什麼情況下？

她沒有答案。沉默中，她看著靜留的淺笑一如那日的蒼白。

黃金周後月餘不見，她真以為靜留真的是，太忙、太忙了。

——等待吧。不去打擾她才對…

——往常不也數周才見上一面？

她單純的想著，若只是想找個人陪自己吃飯也不需特地……至少在靜留不再疲於學務、課業時。

成熟點，她想：至少要做到讓靜留不再需要特意分心，就只是為了我…

為對方著想，絕對沒有錯。至少在這時，夏樹覺得自己應該識相點——或說『成熟點』，不冒然做不必要的打擾。畢竟，靜留都親口說過：「我不忙時自然會去找你…還是夏樹要在這兒ki…」

這份體貼，總讓她事後想笑。

苦悶微笑後她想：「冷漠只是迴避的一種手段。」她曾也是如此，復仇路上冷漠相隨。當下已明白，是那個秋日的自以為是帶給靜留痛苦。

然後，她也逃了。

寄予織毛線排遣煩惱時還要自己儘量不去想。

也許，時間總會帶給她答案。

這想法本身也只是一種迴避傷害的手段。

她知道那人同樣也討厭纏繞的感覺，也曾以為沉默能帶出她想要的答案，至少是可信的，可能。

她等到的是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