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下
微光下,她對夏樹微笑,眼角的淚水刺痛夏樹。
——你真的要等那個人?既使你根本不記得他…
夏樹的質疑她以涙水答覆。
那一天,她在廚房的洗手檯前找到靜留。額近乎貼上她的髮絲時,同樣是低語,她說的是,「靜留,我喜歡你。」
「嗯,然後呢?」像這樣被夏樹抱住已不是首次,她幾要習慣且無視這距離。
夏樹聽的出來,她只是隨口應聲,近乎下意識。
「靜留,我喜歡你。」
——所以,我們一起住吧。
那天是夏樹第六次送靜留去看診,只是例行性的定期檢查,也近乎是例行性的,在聽聞黎人悄悄捎來的訊息時無視靜留的推拒,強硬帶上她。
所謂看診有點言過其實。醫生也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也無非是談論惡夢、隱憂相關的話題。也早在一開始,她的醫生就直言:她不願意配合。我看不見她的痛。
夏樹很明白。
她的痛她的淚,全都藏放在那個人身上。
連自己都遍尋不著,遑論醫生這等外人。
「夏樹…是在擔心我?」靜留不自覺微笑,轉身回抱夏樹的模樣像極尋常姊妹間嬉鬧。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可是,夏樹…你要知道,我們終有一天會分離。不是現在,也非不久的未來,而是終有一天…」
「我不會讓那天到來。」她被靜留抱在身前無法掙脫。她不知靜留是有心還無意,卻約莫明白她的不願。
「不用擔心,我擅於等待。」耳邊響起她的聲音,悠柔清雅卻見淒冷。
「那麼,至少在那天之前,讓我陪你。」
「京都的女性都很堅強呢…歷經了千年風霜,既使心愛的人永遠不會回來了,也仍舊甘之如飴,只為了守候。」笑語悽然。
夏樹又皺眉了,也想掙脫。靜留卻只是笑著,也只是想告訴她不需為自己擔憂。
「也許我以後會遇上別人,也許就這麼忘了他……不,我確實記不清他的容顏,連同聲音都……」
淚光閃爍,她低首掩飾。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