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完美的結局

——拉開矛與盾，強行切入傷口。

——只有這樣，兩人之間的傷才能痊癒吧。

驀然，夏樹想到那個遊戲裡她最喜歡的兩人最後的結局。

僅僅這麼兩句，僅僅只告知這麼一個可能——

始於洛水，終於洛水。

雖然只是臨時起意，也真的不太放在心上了，但她還是在見面時問及，「你給了她們一個『始於洛水，終於洛水』結局。是否是要玩家自行想像？」

「啊啊，那個啊……我都出本補完怨念了，你說呢？」被戲稱作『戰神』的工部咧嘴一笑，不難看出她的想法。

「我可以自行臆測嗎？」唇線微彎，從弧度來看，倒不是想揣度，而是求解。

這問句卻惹來作者意外，直呼：「唉？你沒看過我出的本？不是吧…你不是也有玩？」

「不……除非本子的作者就叫『戰神』，不然還真不知哪些出自原作者之手…」

「…下回見面，」戰神一臉正經，握拳道：「可以塞你看看？」

「…我可以順便要簽名嗎？」

「當然！可以！」語畢，好半晌室內無聲，僅鍵盤敲擊聲。

默乎所以，兩人不由得笑出聲。

「啊，我有送給會長大人。第一次送生日禮物就這個，老實講…很害羞吶。」

「絕對比收到蔥覆蓋的壽喜燒令人由衷喜愛。」

「大蔥很棒啊！」緊挨著工部的感嘆是一連串的敲擊聲，她似乎是那種一興奮就會不自覺加重力道的類型。也或許是因為現在敲打的內容是屬於炫耀性質，諸如：我後輩也萌我家女兒啊！相見恨晚啊混蛋！

「……我相信你會喜歡，絕對是有原因的。反過來，我會覺得困擾也必有其因。」

「啊？感冒時蔥按三餐伺候嗎？不都如此？」

「不……」

「喔，對了，你剛是不是說，想要自行揣測？那現在可以講了嗎？」工部停下手邊的工作（含玩樂），轉頭望著『現在才意識到是同道中人的可愛後輩』，玖我夏樹。

「我，一直，不、其實是曾經以為…那大概是…受我自己的想法侷限？我一開始覺得，嗯…有點奇怪。這個結局意謂為何？她們的未來到底該怎麼走下去？一方也許不再有宿命之累，但另一方…她的性子，真放的下？」夏樹緩慢整理思緒，工部也凝神細聽。面對問句，倒也按的下心，沒直接作答。

「但慢慢的，有意無意間，似乎明白了。也可以接受了。這個轉變，確切我說不明。但約莫是那個時候…」夏樹也回望工部，似乎表示，她的臆測已結束，是該由知曉答案者揭露謎底。

「嗯…」工部站身，伸著懶腰，有些懶洋洋。

夏樹以為她會按習慣說出那句，『我可以喝杯咖啡嗎？』卻沒想到她只是走近幾步。用她那接近少年的乾淨聲線說著：「因為是你，我就不用官方說法了。」

「我是意有所指。也在不經意透過一些管道放出了些端倪。但最終，我還是迫於大人的問題，沒講白。」

「她們的故事。」夏樹輕聲說，下意識看向後方工部的電腦。

桌布跟以前一樣，從夏樹知曉她是那部作品的原生之父（母）時，未曾改過。按工部的說法是『官方印象嘛，還是要擺著免得自己忘了…』但卻是其中最曖昧異常的幾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疑惑的空間。

「初時也許並非戀愛。我也不是一昧捉緊戀或愛去描繪。就如同，我打心底希望小巴過的好一些，但給她的劇情從未因此收手。吶，老實講，可能的、對她最好的結局其實是最不完美的。如果那時水似躲過一死，絕對在那之後掀起足以翻覆朝野的風暴，這是性子使然，也是促使這悲劇誕生的性格。但這也代表她絕對會受到討伐，緊接著，洛北也會因此與中央開戰…東北的黑姬勢必要切割或選擇一同進退…」

「所以，水似果然是姬家安在漠沙的人…」

「此言差矣。她只是選擇與最親附的人們相依罷了。不過，她也同時顧念其他，躊躇蹉跎，其後，選擇一人獨往。成了這，最完美結局。」

「然後…番外…」夏樹已大概猜到，有著官方影子的同人由何而來。

「哎呀，不同人了啊。已經完全不同了…性子都變了。後來那位根本除了醫術再沒半點像樣。咳，我好像在極力否定？不過，沒法啊。連本人都覺得死過一回，已不是之前，僅有此後了。嗯，總之，我當時只能下『始於洛水，終於洛水』就是因為這——最完美的句點。」

「然後…番外。」語畢，連夏樹自己都覺忍俊不住卻聽到工部毫不掩飾的笑聲，不由得跟著笑了。

工部是個可以用平輩態度面對的前輩。這事，夏樹在踏入研究室之後就隱約察覺。只是到了現在，卻總有一種，靜留的事也許能在與她的對談間解開些許。

「我以前都沒發現啊，以後…」工部仍有些忍不住笑意，一句話說的落三丟四，但夏樹仍舊聽出她的意思，接口道：「我似乎是友人眼中的冷面笑匠。」

「不不不，根本就是吐槽專門！」

所以，這些日子，我拼命唾棄『玖我夏樹』。

——對於靜留與藤乃靜留之間的矛盾，無策。

所以，這些日子，我拼命訴服『玖我夏樹』。

——對於靜留與藤乃靜留之間的矛盾，無視。

但我終究做不到。

如果不美好的卻能成就最完美結局，我願意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