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标题

作者:流影
更新时间:2016-12-21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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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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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魔法师不穿盔甲,但是究竟有没有魔法师能够穿着的盔甲呢?在亚述帝国的书卷中,我们找到了答案,答案是,没有。

——《亚述帝国史》


鞠莉船长遵守了约定并没有为难那些水手们,在离开诺第留斯号的时候,园田海未背过手朝已经被释放的罗斯特打招呼,示意对方不必太过担心,更无需上报给园田侯爵。

她的确也不怎么担心,毕竟对方的目标正巧和自己一致,更重要的是,她在金发船长的身上感觉到了和龙族有着密切关系的气息,这种来自于构建契约时残留的魔法气息,正向她诉说着此人被龙族所眷顾。

被龙族眷顾的人很少有邪恶之辈,园田海未自认没那么好的运气。


我和这位船长有得一谈了,蓝发佣兵这么想着,朝着星空凛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让有些暴躁的小侍卫长安静了下来,她朝着鞠莉捶了一下心口行礼,笑道:“我很想知道,既然龙鳞如此珍贵,为何还要放置在外面给人十金币一个冒险乱敲?”

金发的船长微不可查皱了皱眉,抬手示意水手们准备启航,她转身朝着船舱走去,头也不回命令道:“你跟我过来。”

“你们给她找点吃的。”这句话是说给那位兽人大副,示意对方将星空凛带走。

橙发的伙伴有些不放心的回头数次望向园田海未,她想和她在一起,这样安全些。但是现在的星空凛做不到,她再次感觉到之前剧烈的疼痛和虚弱无力袭来,她咬紧牙关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努力跟着兽人大副朝另外的房间走去。

我这是怎么了?我是要死了吗…她这么想着。


鞠莉的房间和粗犷的船还有水手们完全不符,犹如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有点童话有点梦幻,带着几丝少女的轻柔颜色,却有因为许多收藏品的布置显得文艺典雅许多。

园田海未视线扫过那些收藏品,那些古物都价值不菲,她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一块海蓝宝石上,那块宝石上有着人工雕刻的纹路,而且并没有按照宝石应有的线条雕琢,所以即使材质本身价值不菲,其实在艺术价值上等同于废物。

但是这位船长却把这个摆放在中间,显得极其珍视,蓝发佣兵眯起眼仔细打量,沿着线条终于发现了那是半只未曾雕刻完毕的独角兽。

园田海未不知道该不该激动,那个独角兽熟悉的轮廓正在向她诉说着,面前这人说不定和园田曜有着关系。


“坐。”金发的海盗船长在椅子上坐下,摆摆手示意她随便找地方坐,她笑嘻嘻道:“你呢…也别问我怕不怕你杀了我,怕啊,当然怕,但是你不会。”

园田海未惊讶于她口气中的笃定,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冷静道:“是的,我不会,我没有杀害龙族选定朋友的习惯。”

“你果然是知道的。”金发女人笑容僵了僵,眯起眼睛:“你比侯爵她信上说的还要有用。”

和姐姐有关?她对此早有预料的话,那么这是一场掩人耳目的转移?还是一个全面撒网的交代?

“过奖,你在这里我的确也很意外,小原鞠莉。”听见园田曜这个名字的出现,园田海未的笑容也僵住了,她反应极快沉稳反击了那位船长,并且满意看着对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继续道:“船王究竟知道不知道他的女儿有一个流落在这里呢?”

“我以为侯爵大人不会把这点告诉你。”她这么说道。

“但是我知道的也仅此这么多。”蓝发佣兵笑了笑,她并没有否认知道这个缘由是否真的和园田曜有关,只是转变了话题询问:“你不会认为血祭可以打开龙域之门吧。”

“且先不论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你以为作为入侵者你真的能够对付龙域之门的看守?那里是海龙的游乐场,你的船绝对保不住。”

“作为船王的女儿你原本有着荣耀的未来,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你果然比园田侯爵大人要嫩得多。”金发船长忍不住笑出声,带着几分了然地眨了眨眼幽默道:“我说你啊,是不是觉得私生女地位很高?我所有的一切,现在所有的,都是我自己的亲手争取,从侯爵那里获得的,在我成功之前我和那个家族从未有过一点关系,我也一点关系都不想有。”

“原来是这样跑来当海盗吗?”园田海未回想起那面黑旗,想到罗斯特之前一路的抱怨,她开口道:“我看可没有这么简单,就让我大胆一猜吧。”

“之前也听诺第留斯号的船长说了一些这附近岛屿的物产,且人类一向是龙骑士选拔的主力,这都是帝国的优势。但是即使如此,如果直接派遣军队驻扎,只会收到各方的抱怨与非议吧,与其耗时耗力来利用国家的名义看管,不如交由一个被称为海盗的自由组织来扰乱视线。”

“不管你怎么说,我想能够有这么精良的船,想必也和西亚特斯甚至和你的父亲船王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吧,早也好玩也好,你肯定有接受过援助。而且这地方的海盗能够迅速逃离帝国接受其他国家要求的肃清和追捕,怎么说呢——”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园田海未似笑非笑:“沆瀣一气,还查什么海盗啊,只要不太过分,你不就和地方总督一样了吗?”

“园田侯爵她,可真是赋予你不小的权利。”

“只是在于私方面,你们两个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吧。”


小原鞠莉先是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她虽然尽力捂嘴阻止声音传出,可是整个人颤抖得愈发厉害,连眼中都闪烁起泪花来,她断断续续从指间挤出语句:“你这人,真是,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而且我收回之前说你稚嫩的话!”

园田海未静静看着她失礼的举动,等待金发船长将眼泪擦干后重新坐直了身体,朝着她道:“没错,我在寻找一条龙,她于数年前回到龙域之中,并且再未出现。”

是“她”啊?园田海未有些惊讶挑了挑眉。金发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伤感,让园田海未联想到那片龙鳞,对此她有一些基本问题还不够了解,于是只好直接询问:“那片龙鳞的主人?”

“是的。”小原鞠莉有些欣喜问出了一个自己觉得有些犯蠢的问题:“你知道她?”

“呃…”蓝发剑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能用一个问题对付上一个问题:“我很奇怪,她连龙鳞都赠予了你,你却不能用龙骑士契约将她呼唤出来?”

金发船长露出了细微的苦笑,她摇了摇头,给予了一个完全不在预料之中的答案:“我拒绝了龙骑士契约,她不是我的龙族伙伴。”

为什么?园田海未对此表示不解,天降大运不过如此,按照龙鳞都能够被当做礼物的重视程度,这个契约绝对牢固,她究竟有什么不可以放心?

“我们不是伙伴,我和果南她不是….”小原鞠莉双手互相绞紧,她苦涩地一字一顿道:“她和我,是恋人。”


“不可能。”

蓝发剑士的反应比船长所认为的还要激烈,她对于恋人这个词的否认和怀疑深深伤害到了小原鞠莉,对方皱起了眉,咬牙强忍着怒火询问:“为什么不可能!”

园田海未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之前自己的说法有多么失态,她轻咳了一声,认真道:“龙族有着不成文的规矩,或者说是经验,由于寿命和时间的不同,几乎不会有龙把真心托付给其他种族,所有龙族都在小心规避这种可能性发生。”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手掌重重拍在了扶手上,小原鞠莉站了起来在室内烦躁地走来走去。

“你的寿命不过百年,看起来你似乎也不像是什么高阶的武士或者法师,而龙族最长的寿命可达千年,更何况你如此脆弱,生老病死甚至婚姻前程万般不由自己。”蓝发剑士冷静看着她走来走去,只是平淡阐述着事实。

“我都知道!但是我已经不会后悔!我愿意把一生奉献给她!即使我寿命短暂也无妨。”金发船长更加暴躁打断了她的话语。

“是的,你当然无妨,因为你到时候已经死了。”园田海未也站了起来,她抱臂冷笑出声:“你所不在意的,恰好是对方所在意的,船长。”

“你的寿命犹如她生命中的弹指一瞬,你到时候垂垂老矣,她依旧年轻美丽,而最终,她将目送你走向死亡。”

“龙族虽然总是被传成遵循欲望贪好美色,但实际上,很多龙族一生只有一个爱人,是的,龙鳞厚重又有何用,力量强大又有何用,她无法逆转生死,只能在今后用余生怀念你,痛苦万分。”

“这是你所期望的吗?用一瞬欢娱换她一生执念?”


在接下来的一路上她和小原鞠莉都没有说话,金发女子显得有些神魂不定心不在焉,即使和她相处一屋也视若空气,没有任何安排,自己如同往日般起居作息。园田海未也乐得无人监管,晨起自行洗漱夜眠端坐桌前,闲时看望再度长时间昏睡的星空凛,忙时替海盗们那张海域地图做一下更精确航线标注。

两个人居然在一间屋子里相安无事,甚至多一句话都没有,这让其他水手们感到尴尬,走起路来都无所适从,好在龙域离得也不算特别远,总算是在三天顺风之路后熬到头了。

星空凛这次病得比上次还要严重,几乎不能自己行动,被园田海未架着走出来的时候,只是费力抬了抬眼皮,脸烧得泛红,她断断续续朝着伙伴开玩笑:“我说,海未,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什么神医隐居的地方,你居然带我来找这么一批…纯天然野生治疗专家啊…怎么….进去?”

园田海未没有答话,她抬起头看向站在二层平台的小原鞠莉,对方神情冷峻抓着栏杆,正朝着背后的舵手说着什么,和日常时候不太正经的模样截然相反,现在的她完全是合格的船长。

蓝发剑士没有做声,她看向前方,那里能够隐约看见远处巨大的海岛,犹如沉睡在水面的巨兽,只是如此安静死寂,没有飞鸟,更别提巨龙在天空中翱翔在水中驰骋,仿佛一个幻象。

“镜面反转。”她轻声朝着橙发伙伴解释,“龙域之门所折射的投影,将整个龙域对现世的视角遮蔽混淆,这至少避免了真正有人穿过这里的时候,看见龙域的真实位置。”

“那么…龙域究竟在哪里?”星空凛有些吃力理解着这一切,她认真思索着。

园田海未没有作答,她的视线朝海岛的下方移去,投入深海之中。


“船长!越来越接近了!”海岛越来越近,眼力好的人已经可以看见岛上冒着烟的火山,还有高大葱茏的巨树,瞭望手从高处冲着小原鞠莉大喊,他紧张得头顶冒汗,却依旧语速飞快清晰汇报着:“即将到达前方暗礁层!”

“下放装甲护板!所有人抓紧身边的东西,准备迎接冲击!”小原鞠莉大喊道。园田海未听见机关打开的声音,船的底板被金属甲层紧扣,吃水线瞬间一沉,接着就是猛烈的振动与撞击,幸好所有人都再此之前抓紧了东西。

“船体无损伤!这次我们成功了!”大副冲下底舱检查后冲上来欢呼道。


在一片欢呼中,小原鞠莉沉稳下命令:“放下小船,上次跟我的人这次跟我来。”她看了一眼园田海未和星空凛:“你们两个也跟来。”

越是接近浅滩海水的颜色极其清澈,星空凛还是没什么力气糊里糊涂趴在园田海未腿上,拨弄水玩,园田海未盯着海底肉眼可见的沙子缓缓道:“你们究竟有没有发现过,这里没有任何活物?”

水手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金发船长开了口:“准备不周的上次我们根本没能踏上这里,玛丽号撞上礁石,差点没能回去。”

蓝发佣兵指了指鞠莉,她在上船的时候已经将鳞片交还,那东西此时在她手上散发出蓝色的微光,她指了指水面:“朝那里放。”

小原鞠莉依言贴近了水面,那鳞片散发出的光芒更为强盛了些,突然犹如活物般化为光线扭动着窜出了她的手直直打入了水中。金发船长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了水。

离得近的水手都没有反应过来抓住,迅速朝她抛过去了绳子,还未开口,天空中出现了罕见的景观。


天空中堆砌起云朵的城堡,仿佛有无形的巨手将它们从原本分散的地方拖来,聚在一起,海面开始震颤,和海浪的拍打船身方式不同,这更像是一种魔力的波动!!!

水手们抓紧了船,人人自危,没人注意到园田海未背起星空凛已经跳入了水中,小原鞠莉也还在海里,她抓着绳子依旧不放弃低头寻找那片龙鳞。

“听说过一件事吗?”云层的聚集终于停止,园田海未朝着水手们口气轻松喊道。

“什么?”没有找到鳞片的金发船长愤怒回问。

“有句老话,叫做——”园田海未身后的海面炸出了数米高的水柱,她笑道:“龙行云,虎从风。”


水柱分散后,蜿蜒的蓝色巨龙从中现身,海蓝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微金的光芒,和小原鞠莉拥有的那片色泽一模一样!她开口说出龙语,带着奇妙的力量击打在每个人心口,发闷几欲吐血,船员们个个脸色发白。

说是巨龙,不如说更像是蛇,她拥有和一般巨龙不同的修长身躯,却没有龙翼,四爪锋锐。

“海龙一族的佼佼者,龙域里唯一的蛟,真的是你啊…”园田海未叹了口气,有些复杂地喃喃道,她看向小原鞠莉,发现对方已经犹如中了石化术一般完全呆掉。

海蓝色的蛟龙终于发现这些人听不懂龙语,她阖上了眼睛,强烈光芒闪烁后,海面上出现了一个赤脚踏波而行的女人,海蓝色的长袍直至脚踝,却在海浪打过时片分也未曾沾湿。

“人类,为何在龙骑士选拔前任意骚扰龙域?”蓝发女子十分秀美,口气也客气柔和,她负手而立,紫晶色的眼睛随意扫过船上的水手们:“速速离——”最后一个字未曾出口,她已经看见了金发的恋人。

“果南…”小原鞠莉颤抖着声音低微说道,她垂着头笨拙地朝恋人游去。

她的前进导致对方极其动摇地朝后退了几步,直接重新化作了蛟龙的模样冲到海面一把拎起了园田海未和星空凛后才回过头来,用龙语喃喃道:“我不想…见到你。”

“算什么啊!!果南你这个大混蛋!!”鞠莉的固执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即使说了这样的重话也不过眼眶里泪珠打转转继续朝自己游过来,连园田海未都能感觉到这只龙动摇得厉害,几乎抓不稳自己和星空凛。

“就算不能在一起又怎么样啊!!至少不要逃避!坐下来说清楚!说什么都没有关系啊!!!”金发人被海水呛了好几口边咳边喊,却固执继续游着:“松浦果南你做什么胆小鬼!你给我光明正大说出来啊!”

“要走了。”园田海未听见了松浦果南的传音,她无奈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修长的蛟龙一头扎入海中的沙滩,就那么溶于其中带着另外两个人消失了。

“为什么要…逃避啊….”那种魔力波动的震颤感停止了,小原鞠莉在自己刚才扔下去的地方发现了那枚闪烁着光芒的鳞片,她潜水捡起回到船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终于理解园田海未为什么要一直朝下面看,她们所处的是龙域制造出的虚假世界,那枚鳞片相当于钥匙,可以引出守卫。

只是….那个看门的是条胆小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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