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设定朝着奇怪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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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以己之音,吟唱乐曲;
以己意志,燃烧精神;
单音节的自我暗示,从指间到手掌,一直蔓延到小臂的灼热。
旋律即魔术、旋律即战斗,即生、即死,即存在、即归无。
“将魔术以乐曲来理解啊,倒是挺有你风格的。”
“虽然是走捷径的野路子,不过我本身也不推崇科班的那套。魔术师都是怪人,对自己使用的东西有独到理解倒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我也不指望你在这条路上走到尽头。”
“多少人倾尽所有都触碰不到的东西,你还是不碰为好。”
橙子小姐吐出一口烟雾,不知道是怅然还是揶揄地自顾自说着。
“不过鲜花,你要记好了。虽然只是基于自身能力的半吊子术式,但你使用的火焰,的确是能夺人性命的。”
——我知道。
我这样子应答了导师的告诫。
——我会把一生仅有一次的葬曲,送给那个人。
“是嘛,兄妹都是这么固执的人啊。”橙子小姐不以为意地捻灭烟,重新戴上了眼镜。
“那就祝你幸运了,鲜花。”
天气良好的时候,总会有这样一个燃烧的时刻。从晚霞到地平线,逐一蚕食着失去的土地。
是极尽所能的温柔,是极尽所能的暴力。是大自然倾尽所有营造出的,即便人类所有文明汇集在一起也无可媲美的壮丽。
但它却在某处踯躅了。
文明与自然交界处的树林,因为逐渐被忘却,回归到了神秘的姿态。
暮色盘踞在其外,与更深处的阴暗对峙。
黑桐鲜花跟随着两仪式,在昏黄之际来到了此处。这里是曾经的住院部,在新的大楼建起后被废弃,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被拆毁,却也因为危楼的性质,不再有人靠近。
因遗忘而得以存留的建筑,以苍老的姿态,逐渐被不停生长的植物所遮盖。
被侵占,同时亦被庇佑。
“这里应该差不多了。”
悠哉的医生观察了一下周身环境,露出了明显松懈的神情。换上和服的她,无疑是鲜花更为熟悉的模样。
“你要找的东西,就待在这里吗?”
的确是一个不怎么令人舒服的地方,人迹罕至的地点,总会氤氲出种“出现什么都不奇怪”的氛围。鲜花并不是胆小的那类,但生理反应让她本能地厌恶这里,本能地朝式挪近了一步。
“确切来说,是会在这里出现。因为我挑选了这里作为战场。”
“如果是橙子在,布下结界就好了。但今天来的是你,就不得不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了——避免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一些会引发恐慌的事,这点社会常识我还是有的。”
“谢谢你的体谅哦。我的确不算魔术师,不会搜索魔术,更不可能做出那种用来隔绝空间的结界。”虽然被拿来做了对比,自己还是反面教材的那类,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所以你让我跟过来,是打算让我做什么?”
然而这发问却引来一阵不明所以的轻笑,式转头看向鲜花,笑容的背后是令她难以形容的表情。
「式她其实很中意鲜花你呢。」
无端想起了这句宣告。
耳廓是发热了吧,不要紧,至少自己还神色如常。鲜花偷偷试探了一下左胸处,没有心脏剧烈跳动的触感,嗯,还好。
或许是她这幅行动为先的做派很合两仪式的喜好,比如现在。
“即使不会结界魔术,但你能感觉到魔力吧,或者是类似其构成的别的东西。”
魔力的感知,还算马马虎虎吧,毕竟是运用魔术的基础。鲜花点了点头。
“视线里看不到的话,我就无法确认它们的存在。所以鲜花,我需要你当我的眼睛——在那些东西现身之前。”
原来如此。她需要做的,就是此身为雷达,去找出某些东西。然后这些东西,将被两仪式杀掉。
鲜花没有问“它们”具体是什么。虽然她隐约知道似乎是由那个人格分裂的导师惹下的债,但在这件事上,橙子小姐和式十分默契地都没有多说。即便是在橙子小姐离开的现在,即便是由她接替了橙子小姐的某些工作,但式依旧没有详细地说明太多。
只要找出某些不对劲的东西就好。其他的,既然她已经开始插手了这件事,那么总有一天她会调查明确的。她相信自己、她有这个能力相信自己。
“那你怎么能确定那些东西一定会出现?”
黑桐鲜花不会过分越界某些秘密,但同样不会坐以待毙。于是她选择了另一个有些在意的问题。
“当然能确定,因为我在这里。”
两仪式倚靠着树,就像她以前在伽蓝堂所习惯的姿势——对外界漠不关心,却又跃跃欲试着想要行动的姿态。
“我的躯体是优秀的容器,它们不会不心动的。”
啊啊,是啊,就是这样没错。
两仪式的躯体,当然是令人心动的、诱人的存在。
无法反驳,不能反驳。那是从黑桐鲜花内心深处认可的事实,无话可说。
她的头发像是夜色中浸润湖岸卵石的水,她的眼瞳仿若雪夜过半放晴的穹庐,她的容貌堪比匠人倾尽心血雕琢出的人偶,她的皮肤犹如黎明月光。
造物的恩宠,比优秀更为优秀。称之完美毫不为过的躯体。
站在那里便是引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