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aiye 于 2017-1-4 12:29 编辑
一个小短篇，关于战后的故事
总之就是写代码之余三个小时的粗糙产物，质量还请多包涵
感谢你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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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泽塔为我，为了埃尔施塔特付出这么多，我却……我却什么报答都给不了你。
——那么，当我受伤哭泣的时候，希望公主殿下能为我擦去眼泪。
——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足够了。
整理回忆的时候却意识到，几乎没见过受伤哭泣的伊泽塔。
为了被他人视为不祥而哭，为了菲涅受伤而哭，为了身边所在意的人们和事物而哭。只是没有因为自身受伤疼痛而放声哭泣过。
这个小骗子。
亏得当时还郑重其事的以家族名义起誓，现在才意识到某人根本是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自己。
气愤的大公殿下一个不留神，手下的力度就重了几分。
“……啊！疼！”少女忍不住痛呼出声。
“抱歉！伊泽塔，我弄痛你了吗？”
回过神的菲涅急忙道歉，却在发现对方红了眼眶、甚至能看到眼中打转的泪水时，猛然愣住了。
“没、没事！”伊泽塔慌张地摆手否认，“是我自己没忍住……大、大公殿下？”抚上脸颊的手掌，让她后面的话变成颤抖的疑问。
菲涅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公主殿下的手好暖。伊泽塔眯起眼睛，不由自主眷恋地蹭了蹭熟悉的掌心温度。尽管菲涅早已不是公主，但在她心底，还是更亲近这个曾代表两人幼年情谊的称呼。
“伊泽塔……”
要说伊泽塔最喜欢的事物，菲涅呼唤自己的声音无疑是其中之一。
全世界的公主有很多，伊泽塔知道。但只有菲涅的声线这般清澈透明——让无论是当初年幼或如今已成人的魔女，都心甘情愿的臣服倾慕于她的公主殿下。
她听到菲涅低低的笑声，却因为太过舒服而暂时不想睁开眼，直到纤细的手指拂过眼睑。
“大……大公殿下？”
吃惊的睁开眼睛，菲涅的手指又滑过脸颊另一边，这让伊泽塔顿时手足无措。菲涅停下动作，唇线的柔和弧度泄露出主人的愉快心情，“伊泽塔，你蹭我手心的样子好像多洛特。”说着越发的眉眼弯弯，忍不住再次笑出声。
多、多洛特！
“大、大公殿下！”
伊泽塔双颊滚烫，羞到快要滚下床，被菲涅一把扶住。“说起来，刚才伊泽塔对我的称呼好像不太对吧？”脸上笑容依旧，语气中的威严却不容忽视，伊泽塔打了个寒颤。“对不起！我忘了！”
“应该叫我什么？”
“菲……菲涅……”
“乖。”
满意的大公殿下把红发少女重新按在原位，继续未完成的事业。只是手中的力度越发谨慎，这或许比不上治国伤脑筋，但毕竟她不是专业人士。
更何况，眼前的少女，对此时的她来说，就是全世界最珍贵的一切。
“多洛特……你说，大公殿下第一次坚持要给伊泽塔大人换药，真的没问题吗？”
“汪。”
多洛特趴在门外，和某只担心不已的女仆面面相觑。
换好药的伊泽塔有些疲惫，就这样沉沉睡去了。菲涅也没有唤萝特进来收拾，随意坐在床边，翻着某本写满医嘱的笔记。
虽然医生担心的嘱咐了好久，但学习能力MAX的大公殿下第一次动手换药的效果还不错， 只在开始不小心走神弄痛了对方，之后都很顺利。毕竟伊泽塔除了双腿，其它地方已经接近痊愈，以后可能主要是担心留疤的问题。
还记得决战后刚找到伊泽塔，她的状态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用埃尔薇拉的话来说，就是个毫无生气的漂亮洋娃娃，已经被破坏得千疮百孔，生怕一碰就彻底碎掉。
而如今能恢复到这般程度，除了本人的强烈求生欲望和医生们的全力救治，恐怕依然得说，是奇迹般的事实。
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伊泽塔，但听到医生说除了双腿还需要复健，已经无需住在医院，她几乎是马上把伊泽塔接回自己名下某个适合静养的乡间——反正大公殿下有专属的医生并不是稀罕事，甚至现在霸道地抢走了萝特的部分换药权。
“唔……”
衣袖被什么拉住，菲涅将视线从笔记上移开。熟睡中的伊泽塔发出细碎的梦呓，左手无意识的扯住了自己。
注意到对方眼角依然未曾褪去的浅红，菲涅又是一愣。
伊泽塔，变了呢。
并不是什么大的变化。没有了魔力，双脚暂时无法行走，都不曾让善良温柔的红发少女有所改变。只是，恐怕连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微小之处。
伊泽塔比从前爱哭了——或者说，不再像从前那样紧绷而无法放松自己。当然，她以前也会哭，为了菲涅，为了公国，为了无辜的人们。但因为自身而哭泣，真的非常少见。
年幼时的小魔女还会有孩子气的怯弱，而又一次在战火中重逢的少女，却再也看不到了。
就像刚才，不小心被碰到伤口也会泛起泪花。
或许是再也无需担忧，让她可以放松下来流露出些许天性，在旁人面前还不曾有明显的表现，但在两人私下相处中，敏锐的大公殿下显然捕捉到了这些小小细节。
菲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怕惊扰到伊泽塔的美梦，她屏住呼吸，在颊边留下轻柔如蝴蝶飞过的一个亲吻。
伊泽塔——
她微微张开唇，无声而热切的呼唤这个名字，仿佛火焰般烙烫在心底。
感谢上帝，没有夺走我为你拭泪的权利。
“伊泽塔大人！你又想乱来了！！！”萝特的怒吼响彻房前屋后，她一把夺走伊泽塔手中的拐杖，让对方乖乖坐回椅子上。
“对不起，萝特。”伊泽塔歉意的笑了笑，“我只是……”
萝特放好拐杖，怒气冲冲的开始数落。
“虽然医生让你用拐杖每天复健两小时！但是！你知道什么是适量吗！今天已经超过了！”
“我只是想要在门外坐一会儿……”
“我知道！今天是大公殿下休假的日子，以为日历上的标志我没看到吗！理解你的心情，但也不能让我……”
“我只是，想要给公主殿下一个惊喜……”
萝特愣住了。
等等。上周医生检查说可以尝试用拐杖行走一会儿，大公殿下忙于国事还没回来，也就是说……她还没有见过站起来的伊泽塔大人？
“……好吧。”
虽然心软，萝特还是唠唠叨叨的拒绝了伊泽塔自己走出门的意见，推着她到走廊，并把拐杖放在旁边不远。
这样，等大公殿下来的时候，再交给你五分钟！不能更多！
想到某个气鼓鼓的女仆，伊泽塔闭上眼睛笑了起来。
“在笑什么？”
耳边传来清凉透明的声音，伊泽塔有些害羞的偏过头，柔顺美丽的金发顿时映入眼帘。
那个她最喜欢的人，就在身侧微笑注视着自己，用全世界最动听的声音说。
伊泽塔，我去年为你种下的花，现在都盛开了哦。
“要一起去看花吗？”
说是种花，大公殿下并没有选择什么名贵的品种，或许也觉得这样的简朴小屋并不适合宫中那般精致美丽的花圃。只是随意洒下的无名花种，此时都在屋后那一片开得热闹纷繁。
“喜欢吗？”
“喜欢。”伊泽塔重重的点头，满眼的喜悦。“菲涅为我做的这一切，都非常喜欢。”
伊泽塔率直的性格，总是会毫无修饰的说出过于热情的话语。幸好菲涅大公殿下从来不会因此而羞涩。“这并不是全部，等你的腿再好一些，我带你去更多地方看更多风景。”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骄傲和隐藏其下的心疼。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少年时代，即使走遍了欧洲，恐怕伊泽塔也不曾好好欣赏过沿途风景吧。
“世界旅行？”
“你喜欢的话我们就去。”
“可是这样要花很多钱。”
“我有钱，等埃尔施塔特建设得更美好，新的大公也成长起来之后。”
“大公殿下这么浪费，人民知道吗？”
“那是我辛勤为人民工作，人民发给我的薪酬。”
噗哧。
好吧，也不算狡辩。伊泽塔笑得格外开怀，她的公主殿下永远是把人民放在自身之前的，当然不会担心。
只是——
“只是很可惜，没办法再抱着菲涅飞上天空看风景了呢。”
菲涅对我这么好，我却无法再回报。
嘘。
白皙的手指按在唇上，阻止了伊泽塔接下来的话语。她这才惊觉眼前的水光模糊了视线，看不见自己所倾慕的少女此时的神情。
“伊泽塔。”
唇瓣的清晰触感，让坐在轮椅上的伊泽塔不由得全身颤抖，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刚被那份温软触碰的手背肌肤。
刚才还如骑士般亲吻自己的公主殿下，此时则温柔的把自己拥入怀中。
“真的越来越爱哭了呢，伊泽塔。”
“菲涅不喜欢吗？”
“没有哦，相反……”
——作为回报，能允许在余下的时光，都由我为你拭去眼泪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