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維艾 于 2017-1-5 00:06 编辑

第四章

I

1946年12月23日傍晚到24日中午多半是在搭車。

一開始就搭火車抵達法魯蘭公國中部城市的他們，不選擇以東南方的首都活動

據點的原因，是因為芬涅規劃的行程包含了觀看西南部的湖泊，以及東北部聖誕老

人之家。

他們在最早先入住的旅館待了一晚，隔天早上馬上往東北方出發，到中午左右

才抵達目的地。

眼前是綿延的山脈與雪景。讓伊澤塔訝異的是，路上有穿著紅色衣服，用馴鹿

拉著的雪橇。

雪橇上除了負責拉雪橇的人以外，還有大人與孩子。

伊澤塔興奮的拉著芬涅的手說：「那個是聖誕老人嗎？」

看著至今都還像個孩子般天真無邪的伊澤塔，芬涅笑著說：「是啊。這裡是

聖誕老人的故鄉。」

「聖誕老人的故鄉？真的嗎？」

導遊這時插進他們的話題：「正確來說，聖誕老人的故鄉是位在與伏爾加聯邦

連接的耳朵山上，山上有兩萬頭馴鹿。因為是『耳朵山』，聖誕老人才能聽見世界

上所有孩子的心聲。」

導遊說的內容，在旅遊手冊裡面有提到。甚至，在二十年前就有廣播節目訴說

這件事了。

直到現在，仍有許多孩子對聖誕老人的存在深信不疑，並且寫信給聖誕老人，

表達感激之意。

芬涅則接著說：「因為那裡是法魯蘭公國國境，一般人無法進去。這次我們的

目的是在附近的城鎮停留。」

她接著抬頭詢問導遊：「我記得這邊也有聖誕老人的據點？」

導遊像是事先就知道芬涅會問的問題似的，一派輕鬆的回答：「是的。兩位現

在所在的城市，有一個被稱為『聖誕老人村』的地方。」

伊澤塔像個孩子般，眼神發亮的問：「聖誕老人村？有聖誕老人嗎？」

導遊笑著說：「算是聖誕老人的助手吧。畢竟有許多人寫信給聖誕老人，總要

有人幫忙將信件分類之後交給聖誕老人。」

她接著說：「如果來不及寄信給聖誕老人，也可以在聖誕老人村買明信片，寫

下自己的願望後交給他們轉交喔。」

伊澤塔像是想法被拆穿般害羞的紅著臉，連忙否定說：「才、才沒有。我、我

並沒有想寫信給聖誕老人…什…麼…的…」

伊澤塔越說臉越紅。

臉紅的原因，是芬涅用看透她想法的笑容看著她。

為了解除伊澤塔感到尷尬而想哭的狀況，芬涅笑著說：「差不多該吃午餐了。」

說完，芬涅轉頭問導遊：「吃完午餐之後的行程是？」

對芬涅而言，她只是在與導遊做行程確認而已。另一項目的是想讓伊澤塔有

「充分享受這趟旅遊」的感覺，才刻意以詢問的方式，讓導遊介紹她安排好的行程。

導遊笑著回答：「搭乘雪橇到北極圈觀看極光，回來與我們會合之後，再到聖誕

老人村。」

說完，導遊露出無奈的表情，說話的語氣還夾帶的歉意：「不過未必能看到極光

就是了。」

從尷尬的思緒恢復的伊澤塔，因為聽到陌生的詞彙而露出疑惑的表情。

「極光是？」

芬涅回答：「是北極上空出現波狀光芒的現象。目前科學家對於極光的成因還

不了解，只知道多半出現在南極跟北極。」

她接著補充：「附帶一提，我們現在已經進入北極圈了。」

芬涅一口氣說了許多她從未聽過的詞彙，讓伊澤塔花了一點時間才消化完畢，

並提出問題：「那個…北極圈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聽到預料之外的問題，芬涅先是瞪大眼睛，接著露出溫柔的表情說：「越往北極

或南極，氣候就會越冷。此外，白天跟夜晚的時間也會異常的長。」

芬涅的解釋淺簡易懂，但伊澤塔還是有疑惑：「那個…白天跟晚上的時間異常的長…

意思是？」

導遊代替芬涅回答：「這個國家的北方夏天有七十幾個白天，冬天有五十幾個夜晚

喔。你們運氣很好，目前是還有白天的狀況。」

伊澤塔露出不安的表情問：「白天的狀況…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司機也加入話題：「我住在這座城市好幾年了，這幾天的白天長達二十小時，

接著白天的時數會漸漸減少，之後會連續好幾天都只有夜晚。」

「耶──好不可思議～」伊澤塔讚嘆著。

芬涅則附和：「是啊。運氣真好，來得時間剛好是白天呢。」

導遊則笑著說：「晚上的景色也別有一番風味喔。兩位不打算再多住幾天嗎？確定

明天就要回去了？」

伊澤塔聽了之後露出疑惑的表情望著芬涅。

她並不清楚芬涅對這次旅遊活動的安排內容，只知道出發時間，卻不知道回國時間。

附帶一提，他們兩人所使用的護照是特別動過手腳，用了假名的，為的是避免身分

曝光。在外也都戴著眼鏡以及禦寒的帽子。至於兩人對彼此的稱呼，雖然有些人會覺得

耳熟，但也不至於將他們兩人與五年前的大公與魔女聯想起來。

對於導遊的問題，芬涅笑著說：「明天就準備出發回去了。下午三點出發，可以嗎？」

導遊與司機輕輕點頭說「知道了。」

接著，司機將他們的行李安置在旅館裡面，然後帶他們去吃午餐。

午餐結束後，司機跟導遊帶他們到搭乘馴鹿雪橇的地方，與他們確認好會合的時間

後，便目送他們離開。

II　　　　如導遊與芬涅剛才的對話一樣，他們現在搭乘由馴鹿拉著的雪橇，前往遮蔽物較少

的地區觀看極光。

拉雪橇的人們刻意穿著紅色服裝，讓人聯想到聖誕老人，搭乘的人心情也跟著興奮

到極點。

不只伊澤塔跟芬涅，其他同樣預計觀賞極光的人也都帶著開心的表情與興奮的心情

出發。

大約過了一小時，天空仍然亮著，氣溫也稍稍回溫。雪橇也終於抵達定點。

負責帶芬涅跟伊澤塔來這裡的男性對他們說：「現在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我們等

到四點就回去。我先帶著馴鹿去附近走走，稍後再來接你們。」

芬涅微微低頭向他道謝，然後牽著伊澤塔的手，轉身離開雪橇司機的視線。

伊澤塔抬頭問芬涅：「我們要去哪裡？」

即使只看到右邊的臉龐，伊澤塔也看得出芬涅的心情很好，紫色的眼眸散發出的好

奇氣息是她所熟悉的，探索事物的眼神。

芬涅轉頭回答：「約會。」

「咦？」伊澤塔一瞬間臉紅了。

伊澤塔到現在都還那麼容易臉紅的反應，讓芬涅每次都忍不住欺負她。

不過她這次收斂了，在伊澤塔露出慌張的表情之前就補述：「剛剛導遊也說不一定看

得到極光，在時間到之前，我們就在這附近走走吧。」

看到芬涅露出的笑容，伊澤塔才發現又被耍了。

她皺著眉頭，用抗議的語氣說：「芬涅欺負人。」

「哈哈。」

同樣的景色已經重複不知道多少次了，伊澤塔這次也跟往常一樣，抗議無效。

她還是像往常一樣被芬涅牽著鼻子走，抗議到最後還是緊緊握著她的手，與芬涅並肩

走在一起。

兩人原本就抱著不一定能看到極光的心態，在異國以及陌生的環境悠閒的散步而已。

因此，當距離回去的時間只剩下半小時，準備走回去搭雪橇的他們，看到白色天空降下

一片綠色布簾時，不禁停下腳步瞪大雙眼。

極光像被風吹動的簾子般，在天空飄舞。

在場的人全都屏氣凝神觀看這不可思議的景色。

「好漂亮…！」伊澤塔與芬涅不約而同的說著。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等到他們察覺時，已經是回程的時間了。

雖然極光現象仍然持續，讓他們感到依依不捨，但還是在預定好的時間回到雪橇上。

運氣好的是，即使是回程，極光仍舊還沒散去，因此他們在回程的途中，直到視線

被森林與建築遮蔽為止，都還能欣賞到這被號稱不一定能見到的奇景。

他們回到剛才搭乘雪橇的地方，與司機及導遊會和，抵達聖誕老人村，是六點左右

的事情了。

III

汽車抵達寫著『聖誕老人村』招牌的地點之後，導遊便帶領芬涅與伊澤塔到裡面參觀。

視線所及的地方，充滿聖誕節的氣氛──掛滿襪子的聖誕樹，打扮成聖誕老人到處跑

的孩子們，以及堆滿雪人的街道。

芬涅跟伊澤塔早已忘記這幾天的舟車勞頓，兩人的心情在一瞬間回到孩童時期。

導遊告訴他們『聖誕老人辦公室』的地點之後，他們便快速走進裡面。

走進裡面，實際上是一處類似禮品店的地方，除了販賣處以外，還有三個房間，裡面的

人看起來很忙碌。

走在後面的導遊對芬涅及伊澤塔說：「他們三個是聖誕老人的助手，負責將世界各地寄

來的信件整理好，並轉交給聖誕老人。」

芬涅說：「真辛苦呢。」

伊澤塔則說：「好多信喔…聖誕老人看得完嗎？回信怎麼辦？」

這時，在禮品店裡面的服務人員走出來，並對他們說：「聖誕老人會給全世界的孩子們

祝福，不會回信喔。」

聽到後面的聲音，伊澤塔跟芬涅的注意力都轉到她身上。

服務人員則是笑著說：「兩位要不要寫張明信片給聖誕老人呢？本店會代為轉交的。」

伊澤塔聽了之後，像個孩子般，露出期待的表情看著芬涅說：「那個…」

芬涅對她露出微笑說：「我們一起寫吧。」

說完，兩人在禮品店服務人員的帶領下，進去店裡面買了明信片，寫完之後交給服務

人員。

接著，芬涅問伊澤塔：「要不要買點東西給蘿特還有碧安卡他們？」

伊澤塔問：「可以嗎？」

一直接受芬涅照顧的伊澤塔，對金錢的多寡雖然沒有確切的概念，也知道賺錢不是容易

的事情，所以不太會主動說要買什麼東西。

芬涅雖然好幾次向她說「你可以更大方接受這一切的，畢竟你是拯救艾露史塔德，拯救

世界的人」，伊澤塔還是無法坦率接受生活起居被照顧這件事。

對於這點，芬涅也抱著半放棄的心態，只有輕輕摸著她的頭與臉頰，並笑著回答：「當

然可以。」

得到允諾後，伊澤塔開心的尋找禮品，芬涅則趁這時候將放在大衣裡面的紙張遞給服務

人員。

服務人員看了紙條內容之後，恭恭敬敬的向芬涅敬禮。接著，芬涅便走到伊澤塔身邊，跟

伊澤塔一起逛禮品店。

等他們吃完晚餐，回到旅館，已經是晚上九點之後的事情了。

話雖如此，天空卻依舊亮著，如同導遊與司機中午所告知的一樣，讓人完全無法相信現

在已經是休憩與睡覺的時間了。

兩人在洗完澡之後，收拾行李，準備休息時，門外突然出現敲門聲。

芬涅打開門，卻發現門外沒有人。但門把卻掛著令她在意的東西。

她拿起掛在門把的東西，露出疑惑的表情說：「兩個襪子…？上面還有信呢。」

芬涅將門關上，然後將掛在門把的，一紅一綠的襪子拿進來，並把信打開。

伊澤塔露出好奇的表情，一起看著被芬涅打開的信件。

「『聖誕快樂　　耳朵山的聖誕老人』…？」伊澤塔看著沒有署名，卻指名給芬涅和

伊澤塔的信件，不禁瞪大眼睛。

伊澤塔滿臉訝異的說：「這個…是聖誕老人送我們的禮物？」

芬涅也露出不下於她的訝異表情說：「似乎是呢。」

接著，芬涅將紅色襪子遞給伊澤塔，並對她說：「打開看看吧？」

但是伊澤塔卻露出慌張的表情：「可是，剛剛那位小姐不是說聖誕老人不會回信的嗎？

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芬涅拉著想走出門的伊澤塔說：「對聖誕老人而言，如果讓世人知道他會回信給寄信

給他的人，不是一件好事吧？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聖誕老人的住址，聖誕老人也未必

能在平安夜之前送完禮物啊。」

她接著說：「就當作我們運氣很好，聖誕老人剛好收到我們的信，也來得及在今天送

禮物給我們就好了。」

伊澤塔聽了之後，才收回想出門回到聖誕老人村的衝動。

但她還是無法釋懷。

「但是…只有我們收到禮物…」

這時，芬涅起身打開窗戶，環視周圍一圈之後對伊澤塔說：「你聽，那戶人家發出

很大的歡樂聲呢。」

芬涅指著附近其中一棟房子，伊澤塔聚精會神的聽著不遠處傳來的聲音。

『媽媽，你看，聖誕老人送我的禮物耶！』

這類的聲音隨著風傳進他們耳裡，伊澤塔才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說：「真的耶。」

確認伊澤塔不再想將禮物退還後，芬涅將窗戶關上，接著對她說：「我們來拆禮物

吧？」

伊澤塔擔憂的表情隨著外面的歡樂聲一掃而空，緊接而來的是期待的表情。

兩人打開禮物，雙雙露出訝異的表情。

「兩張法魯蘭公國到不列顛尼亞公國的…機票？彗星一號的耶。」

「我的是…項鍊…？這個不是蘿特之前說的，艾露史塔德首屈一指的首飾製造公司

設計的項鍊嗎？我聽說這個是全世界只有一百條，很難買到的新產品啊。」

伊澤塔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擔心，而且表情比剛才還沉重。

「這個很貴吧？聖誕老人送這個當禮物，我…」

芬涅也露出煩惱的表情說：「是啊…機票很貴，也很難買到呢…而且這樣一來，我們

得先到不列顛尼亞，再搭車回艾露史塔德了…」

伊澤塔望著芬涅說：「對吧？果然該拿去退還的。」

原以為會聽到同意的回答，沒想到芬涅的回答卻顛覆伊澤塔的期待。

芬涅露出失落的表情，嘆了一口氣說：「我第一次收到聖誕禮物，而且還是很想要的

機票呢…」

「呃…」伊澤塔露出為難的表情。

這是聖誕老人送的禮物，而且是芬涅想要的，她買得起嗎？不對，是在這之前，她根

本不知道芬涅想要什麼禮物。

這樣，她還是要堅持將聖誕老人送的禮物退回去嗎？

就在伊澤塔為此苦惱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時，芬涅問她：「伊澤塔不想要這條項鍊嗎？

如果不喜歡，就退還給聖誕老人吧。」

「不！我很喜歡！它真的很漂亮！絕對不是因為稀有才喜歡的，是它的設計…那個…該

怎麼說呢…」

伊澤塔越說臉越紅。

她並不是特別喜歡首飾的人，但是在第一次看到蘿特給她看的宣傳單時，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很喜歡。她甚至懷疑為什麼聖誕老人會知道被她隱藏在內心的心願。

看著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差點哭出來的伊澤塔，芬涅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拭去她眼角的眼

淚對她說：「那就心懷感激的收下吧。」

說完，她抱著伊澤塔，對她說：「聖誕快樂。」

芬涅的體溫與氣息傳到她身上，伊澤塔才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然後終於察覺到了，這

一切都是芬涅的安排。

伊澤塔將頭埋進芬涅胸口，露出感激的表情對她說：「聖誕快樂，芬涅，我的聖誕老人。」

兩人互相擁抱了一會兒，伊澤塔才想起來並對芬涅說：「芬涅的禮物，那個…我沒有準備…

那個…」

「聖誕老人」給芬涅的禮物，無疑是芬涅的安排之一。如果是這樣，那她不僅收到了如此

貴重的禮物，甚至完全沒準備芬涅的禮物。

罪惡感侵襲她的全身，讓她快哭了出來。

這時，芬涅輕輕吻了她，對她說：「給我的禮物，這樣就夠了。」

如果是平常，伊澤塔一定會順著芬涅的意繼續下去，但是現在的環境卻讓她在意起來。

「現在還是白天…那個…」

雖然時鐘已經指著十點，房間卻連燈都不需要開就已經很亮了。

芬涅問：「不要嗎？」

望著芬涅渴求的眼神，伊澤塔紅著臉，低下頭一會兒之後，抱緊芬涅，給了她一個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