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啊啦，怎麼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夏樹的樣子好像隻一臉哀怨的小狗，真可愛。
被點名的少女心虛的抬起頭，碧綠也不是直視眼前的人，而是飄像其他地方：「沒…沒有。」 「是有關舞衣的事情吧。」緋色投給鬧脾氣的小狗溫柔的微笑。 小心思被人看穿，狼少女一個莫名的腦羞：「別亂猜了。」偏過頭去，小嘴不自覺的嘟起，一副賭氣的模樣。 可惜走在前頭的靜留專注在思考別的事，沒轉頭見到小狗狗的萌樣：「昨晚舞衣等我們等了一夜，我們身上的衣服也是她準備的。……夏樹有個不錯的朋友哦。」忌妒的小刺扎在內心深處，心疼的感覺在完美的面具毫無保留的被遮掩。 「是啊…」不懂為什麼舞衣的名字今日從靜留嘴裡說出自己聽來就是刺耳，煩躁的思緒讓狼少女沒法好好思考，只能隨便的應聲回答。 大清早的，許多妖族的人都還沒睡醒，整個伊洲十分寧靜，迴盪在耳邊的只有鳥兒的鳴叫，或是清風撫過的聲音。 一亞麻一銀藍的腳步走的不是很快，但卻過於安靜，各懷心思的兩人不知為什麼，竟然都希望這條回去靈狼村的道路可以再長一些，因為有些問題迫切想問卻又難以開口，只能一拖再拖，藉由這一段路程，陷入不踏實的寧靜。 受不了這種氣氛，沉著度不是很足的夏樹忍不住開口問：「靜留，那個…昨晚舞衣為什麼會在我家，她不是會火鳳村了？」還有妳剛剛對她的表情動作是什麼意思，妳們昨晚是發生了什麼？怎麼關係突然變得如此親密。這等話夏樹只敢在心裡嘀咕。 靜留沒有轉頭，柔聲的回答：「舞衣早就猜到妳一定不會對紅林的事罷手，本來要來妳家阻止妳的，但我們動作更快，她來的時候我們就離開了，所以舞衣就只好在妳家大門前等妳。」 「舞衣有時候真的太多事了。」 「怎麼這麼說呢？她很擔心妳，她可是在寒風裡等了一晚上，還幫我們準備洗澡跟衣服，世上有幾個朋友能做到這種程度。」 夏樹語塞了，的確，舞衣為她們做了這麼多，待自己也很是用心，而自己竟然說出這種過分的話。夏樹，越想越討厭現在的自己。 回到大宅，幾句寒暄後，靜留快步回到自己的房內，說是累了想睡覺。而夏樹有些錯愕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那極度不尋常的亞麻色背影。 接下來的整個早上的時間夏樹用來呆坐在竹林裡的湖邊。疲憊的瞌睡蟲早被煩躁的思緒給趕跑，腦袋一直浮現今早靜留任何的一舉一動：「那傢伙明明要我背她去火鳳那，幹嘛回程的時候就自己走回去，而且這次怎麼沒說要跟我一起睡，明明就是個大**。」而且知道我不滿她對舞衣拋媚眼的事，還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劍眉緊揪，夏樹獨自喃喃自語，只是現在的狼少女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出的話就像是失寵的抱怨。 「一晚沒睡了，怎麼不去睡。…有心事？」夏月的聲音從夏樹身後道來。 「沒什麼事，就只是想坐在這發呆。」 坐在夏樹旁邊，夏月好笑的回答： 「妳從小只要不開心就會坐在這。」 「嘖！」「我們是家人，沒什麼事是不能說的。」 想說，但好面子的夏樹就是說不出口。 明白夏樹的倔脾氣，不想說的事絕不開口，除非等她願意說，夏月不勉強，乾脆換個話題：「夏樹，妳有沒有考慮過跟維奧拉小姐一起待在伊洲。」 這話題成功的引來夏樹的注目：「但…伊洲怕是不歡迎我們。」冷艷的臉蛋苦笑，在無家可歸這方面自己跟靜留或許有些相似。 「妳當上族長有誰能有意見。…維奧拉的敵人太強大了，若族長們答應結盟，我們可以結合維奧拉家族死守伊洲，伊洲雖然攻擊不行，但我們有強大的防守結界。」 「我…我不知道。」少女的眸子有些飄忽，顯然內心有些動搖。如果可以同靜留住在這，靜留可以不用再為英格的政事煩心，我也能保護伊洲，但這會是靜留所願嗎？ 「下次再討論吧，我回屋了。」猜透不了靜留的心思，這讓夏樹感到失落。 到了入夜的時間，從沒人見過這位異族從客房出來，半天的時間下來，房內安靜的異常，像是無人在裡面。擔憂超越了其他心情，夏樹帶著晚膳敲響房門，雖然靜留曾說過一般食物自己其實是可不用吃的，但進人房門總該有個理由，晚餐就是目前夏樹所能想到的唯一藉口。 等了好一會兒，並無人來應門。急壞的夏樹什麼也沒想便破門而入，可當房門被夏樹撞開的瞬間，碧綠所看見的是熟悉的緋色紅瞳。 兩人的距離很近，鼻尖只隔著一隻手指的距離，彼此的氣息纏繞蔓延，目光都深陷在對方的瞳孔之中，映照在那水晶輪廓內的是自己的面容。時間彷彿靜止，就連呼吸的頻率都慢的好像逐漸消失了，目光無法移動，空白的腦袋只剩眼前的景象，語言或是動作都成了奢侈品，只要能一直這樣注視著眼裡的人，心就已經很滿足了。 「夏樹！」一道男聲打破了寧靜，也將房門口兩個人拉回了神。 「夏...夏月，怎麼？」銀藍色身影瞬間跳出門外，還一臉心虛的模樣，這讓夏月看得有些疑惑。 「母親要我告訴妳，這幾日她要進結界的中心處『源』，所以這幾天由我來陪妳們吧，有我在一旁跟著，其他族的人也不敢說什麼閒話。」 「怎麼會突然進源裡？」 「據各族的守衛說，伊洲的結界部分地方有些損毀，所以身為結界的掌控者，母親必須進入中心處修補。」 「嗯...我明白了。」 兩姊弟的面色皆有些低沉，伊洲的結藉雖是由伊洲地脈裡的靈氣所構成的，但要將散亂的靈氣有規矩的聚集、凝結，以及賦予其特殊的性質，都是要以施術者的靈力作為根基，結界的面積及威力都與施術者靈力的多寡成正比。因此，要修復覆蓋住整個國家的結界，這也同於要消耗靈狼族長自身龐大的靈力。 「別擔心，只是些小損耗，母親會很快出來的。」看得出夏樹在擔心母親的身子。 無奈的點點頭，這就是身為靈狼族長的宿命。未來，靈狼族長的位置勢必是由夏月接手，但夏月的身子能支撐的住這個結界嗎？想到這夏樹擔憂之外，更多的是自責，可是現在的自己什麼也做不到，殘酷的現實總是逼得讓人非得看見自己無能為力的模樣。 「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想找靜留談。」 夏樹的眼神沉重中透露出堅定，當她決定要做什麼的時候，不論何種情緒的碧綠，都會閃著耀眼的希望。不安的預感襲上夏月，想將夏樹拉走，但卻無法這麼做，時機......未到。 走進房內，那一身雪白的亞麻色女人早已在桌前等候自己。 放下手中的餐食，夏樹劈頭就問：「怎麼不開門？」 「沒注意到。」無視夏樹帶來的晚膳，靜留只是為自己到了一杯水。 平淡的語調、敷衍的答案以及不再正視自己的赤紅，這都讓夏樹莫名的有些惱火，但壓抑完情緒後，剩下的只有冷到刺骨的心寒：「妳有什麼打算？...真的要留在伊洲嗎？」 赤紅依舊沒有看著眼前的少女，只是恍惚的注視手中的瓷杯：「妳還會願意拋下伊洲跟我走嗎？」 「會！我以認妳為主，誓死為妳效忠。」沒有任何猶豫，語調以及那雙碧綠是如此的堅定。但.......這樣的忠誠卻不是靜留所想要的，即使如此，這份忠誠，赤瞳的主人也絕對不放手。 嘴角勾起弧度，靜留總算抬起頭溫柔的看著夏樹。原本寒冷的心有了些溫暖，即便那張溫柔的笑容是靜留慣用的面具，只要那雙紅色願意注視自己，這便已足夠。 「等到大家都睡了，我們就從紅林離開這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