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作者:Richo
更新时间:2017-01-31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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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Richo 于 2017-1-31 17:36 编辑


谁家微小说写五千字的...一口气写得要写吐了。电台子叫我喂猫粮,我发现我大腿肉割到只剩森森白骨了...


和前文两篇无关。


奥丁取冈格尼尔自刺九次取自:矛盾《北欧神话abc》第三章《诸神之王奥丁》:以上所述,是神话中的奥丁,也可说是北欧人的最古老的奥丁。然而在稍后期的诗歌中,便有半神话的历史的奥丁;古代那个神话奥丁的许多奇迹和冒险也被加在这位历史奥丁的身上,可是他的来历却不同了。他被说成是小亚细亚一个叫“亚萨”(Aesir)的部落的酋长,因被罗马人所迫,于公元前70年顷离开了小亚细亚的老家,迁居欧洲。这个奥丁,据说曾征服了俄罗斯、丹麦、挪威、瑞典等地,每处留一个儿子为君。这个半神话的历史奥丁后来自觉死期将至,乃集其群臣,以矛自刺其腹九下,说自己将归于老家“阿瑟加德”,于是就死了。

3. 赌局-

死之花,在最清醒的目光中开放

我们因而跪下


帕秋莉·诺蕾姬第二次走进这主殿的时候与第一次的情形截然不同。沾有前人血迹和群众仇恨唾液的囚服换成了一身金贵的覆及全身的黑色长袍,华美的花纹整齐精细地攀上帽檐和前襟的边缘。咬住四肢的铁链曾使得她的皮肤肿胀起来,而如今,沐浴时笼着她的花香还留在身上没散,添有多种香草料的油膏抹于她的全身。烛光在宝石中流转,王赐予的紫水晶项链妄想亮过她的眸色,却还不如后者璀璨。

蕾米莉亚·斯卡蕾特坐在大厅的王座之上。平时由侍从拿着的冈格尼尔此刻立在她触手可及之处。大厅里头静悄悄,只有她们两人。

帕秋莉先是一喜,还没来得及轻松,就又反应是不是有诈。

反倒是蕾米莉亚先开的口:

「我要死了。我明白死期将至,我想和你告个别。」

她说这话时不失望不颓然。更像是在玩味这份结局的有趣。


帕秋莉愣住了,瞳孔在一瞬间微微放大,她尽力掩饰自己的诧异。硬生生是忘了从刚才就开始默背的足以毁灭吸血鬼的魔咒,和怀里揣着的是浸泡着魔纹的圣水。

这句话比她亲眼目睹了这人城堡前万人赤身裸体、从头到脚地被扎刺在长矛之上任其腐烂的血腥惨状更为有冲击力。

因为她本应在今晚取她性命。

蕾米莉亚不再说下去,饶有趣味地盯着对方看,等着她的开口。

帕秋莉沉吟了片刻后才说:「芙兰呢?芙兰知道吗?为什么你要和我告别呢?」

「芙兰还不知道。臣子们已经知道了,我已经把后事都给吩咐了下去。你会照顾芙兰的不是吗?」她并没有回答第三个问题。

「如果你真的能死得了,而且之后的继承者还不会处死我们的话。」帕秋莉还是不信,但是也无法以轻松的心情冷嘲热讽起来。

「我们救回你时,你虽在木桩上被绑住,将被处以火刑,但那是因为你在等待施展戏法的那刻吧——等到火焰燃起时吐出替身的魔咒,让人群中喊得最响亮的人与你调换位置,你会在事后和人群一同散场,悠闲自在地等着所有人发现了自己烧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后被罪恶感折磨的表情。如果第一个发现的人是亲人那就最好了。观看明白已经无法上天堂的基督徒的恨意。所以我才经常说魔女们的恶趣味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才不想被喜欢用敌军将领的头骨做成杯子饮酒的人这么说。帕秋莉在心里反驳。而且只不过是当作打扰我阅读的小小惩罚罢了。

「你很强。没人能杀得了你的。你之所以还在这是因为你要复仇,向我复仇罢了。你不是恨我吗?」蕾米莉亚近似嘲讽地轻笑起来。

帕秋莉这才缓缓开口,说:「是的。」

她坚定地回望着对方的眼睛,对方眼里的红印在她的紫眸里,只有一小点,比不过光点。落在心里却能燃起火。

怒火。


比起爱参加魔女集会和宴会的大多数魔女不同,因为性格问题,近百年来帕秋莉一个人独来独往、与世隔绝,就是偶尔会去人类的村落和城镇淘些近代的新书。『猎杀女巫大审判』时是因为抓住了太多的女性,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只不过是作为外乡人的帕秋莉还正正好好是女巫罢了。她本可以在那个当下就逃身,但是她刚刚完成了一部著作,权当是完成作品后的小憩,她留下来欣赏闹剧。她并未预料到之后。作为一个能力在当今世界数一数二的魔法使,她是不论如何都不允许自己的自尊被狂妄自大的吸血鬼践踏,更别说一开始就被当做玩具丢给芙兰,差点被杀。蕾米莉亚在她耳上亲手挂起即象征着奴隶的身份、也压制着她魔力的耳坠形态的秘宝。得知她并未被芙兰杀死,而且还讲睡前故事把妹妹哄睡着了的蕾米莉亚在卧床上捧腹大笑,这才第一次拿正眼看她。从头看到脚,似乎不想遗漏任何细节,眼神里头千回百转,而后才开口说「把这个奴隶留下,以后给芙兰当家庭教师。我收藏室里的一对耳坠正好配她。」


「你这下可没办法伸爪子挠人了。如果你打算要逃或者自杀的话,我就拉你到地狱里陪我永生。」在挂上那令自己感受到耻辱的耳坠时,对方轻声在自己耳边说。湿热的气息悄然无声吹向耳后,舌尖轻浅地舔过刚刚被金锥穿洞、残留着细微血渍的伤口——为自己要杀死对方一雪前耻的想法敲下定音。

她今天才刚刚解除了那秘宝上的禁锢。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蕾米莉亚笑得狂妄起来:「所以呀,本来今天要杀死我的是你。只不过是我能看到那结局,我不甘心,我想赌一把。就算赌错了,也算是我赢你。」

她伸手拿起那架着的冈格尼尔,单手握在矛头下方,矛尖对准自己的腹部。

只有她一人才能看到的命运线在片刻之间分解破坏、重建起来。速度太快了,她自己都看不清新线所系上的方向。她唯一能看清的——

「我将死于第九下。

我有三件事想说,你必要回答我。」


帕秋莉想:我不会给你机会开口的。

但是她无论如何,都还是记不起那足以致对方于死地的咒语了。她在心底又承认:她想听她说完。


前三次自刺


我所能见到的命运太多,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我分不清那些是前世还是未来,或者这是真真切切已经发生过的事。我平日里只当作睡前故事看,但今日我将死去,我想弄明白:

我看见我为取你欢心,在那自己从不踏足过的世袭的大图书馆中日夜陪你。蜡烛摇曳,晃眼得恼人。旧书中的霉味把我惹得直打喷嚏,那儿又阴冷得刺骨,我讨厌极了,却在草药味和旧书味中枕书而眠。你曾在每个夜晚拥我入睡,哄我安眠。 但我对你还是很生气。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好言好语的哄骗,你就是不愿离开那个破地方。我看不出书籍有何魅力,为何值得你浪费时光。吸血鬼的知识是从血液里传承下来的东西,像那大图书馆一样,我唾手可得,坐拥繁多,所以我只能看出知识的无用,犹如我对着永生的天赋只能打着哈欠消磨时光。我猜我之所以愿意留在那只不过是因为对你我永不生厌。

有次我赠予你一只世界上最精巧的人造的夜莺。这是我从一个丹麦人那里听来的故事,我特地前去中国找到那已经坏了齿轮的人造夜莺,并从地狱中抓出最好的工匠来修。那人造夜莺全身装满了钻石、红玉、青玉等宝石,璀璨夺目,我想用那夜莺的歌声让你陪我出门,到花园里散散步也好。我把它放在大图书馆的门口,它笨拙又叽叽喳喳地唱歌。我不知道它唱的好不好,她就像我的心一样吵吵闹闹。我烦的不行,却又不忍捏碎。你很快就开门,把它带了进去。我看到你眼里的欢喜。我高兴地跑回宫殿中,等你,等你来找我说谢谢时,我会趁机开口邀你出游。但我等了几日你还是没来。我只好烦躁不安地在长廊中反复踱步。我都快气得把那丹麦人杀了,你还是没来,我不得不又重回那个我讨厌的大图书馆去——大门打开的那刻,我听见夜莺们在合唱。千万只不知何处而来的夜莺在合唱。甜美又响亮。你和我说,你找到了本装满一座原始森林的魔法书,利用那人造的夜莺的歌声来捕获这森林中的所有夜莺。

正当我扭扭捏捏地打算问你那只人造夜莺如何时,你说:「果然还是真夜莺好,那只假夜莺只会唱一首『华尔兹舞曲』,太傻了。」

我明明已经消除了你的魔力,却还是感觉被你戏耍。那晚我趁你出门买书时,一把火烧了那大图书馆,索性这宅邸也不要了。天亮了后我便清醒了过来。幸好荆棘只会被火烧着,不会烧毁。我在你回来之前又将一切给复原了。

每次想到这里我都还是会生气。



冈格尼尔刺了三枪,三枪刺穿了身体。涌出的血已经浸湿了衣服,从王座滴落到了地上。

「这事发生过吗?」蕾米莉亚的声音和一开始比起来已经微弱了不少

「没有。」帕秋莉神色冷静。

那人造夜莺还在我书桌上放着。它唱的很好听,只不过是你送的,所以才听起来总觉得难免带了点傻气。


后三次自刺


我看见你还是魔法使学徒。你那时太年轻,才是人类的十二三岁。你虽然天资聪慧过目不忘,别人难以感知的元素对你来说是随处可见的东西。但你太傲慢了。每跟随一个巫师后不久就能学成对方毕生所有的全部知识。巫师们不信你的天赋,被你战胜时却又无话可说,不得不承认。和邪魔打交道的巫师来地狱找人对付你。那时大家正在开宴会,我正好出席。话题刚好说到传闻中一次女巫聚会时所有女巫赤身裸体在月光下漂浮在半空之中。硬生生的吓死了一位路过的人类。那人类到地狱之后讲诉了他的死法,把所有恶魔逗得哈哈大笑,于是给了他最轻的惩罚。 那个巫师借此机会来推销你灵魂和魔力的新鲜可口。他以一些宝物作为你性命的交易。我那时正无聊透顶,于是便答应了下来。他所说的一切我都毫不在意,那些废话连篇使得我连打哈欠。我那时对你毫无兴趣,连名字都记不得,但是我却记住你冷酷且骄傲。

我喜欢骄傲的人。当他们被我摧毁时,哭着求饶的样子我觉得漂亮极了。

我很快就去见了你。我还答应了芙兰把你的灵魂当作归家时送她的礼物,由她亲手撕裂吞进肚子里。

你和那位巫师所描述的相差太多。看不出一点骄傲,用冷酷形容你并不贴切,不如「对知识以外的事漠不关心」更精准。你差点要把化身成蝙蝠的我抓住丢进药汤。

「啊,居然是低阶的恶魔吗?」你盯着逃脱了你用元素凭空织出的魔网的我说。

…你的确很有天赋,但是视力未免也太差。

我本想快速了结你,一是因为被轻视的怒火,二是因为你不如我有趣的失望。

但是——就当我准备亮出獠牙,向你迅速飞去,割破你咽喉时——我才察觉到我的命运线和你的缠绕在一起。这很恼人不是吗?命运告诉你,你此刻要消灭的目标和你的未来必有牵连。不是很烦人吗?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但是对我来讲,解决这事简直信手捏来。我有改变命运的能力。于是我割断你和我牵连的命运之线。

轻轻一割就全部消失了。我无聊到人间逗弄世人时经常那样,我自出生起就有导演戏剧的能力。但是,与往日不同的是——每当我隔断后,我和你的命运线就会重新再生,再生的速度比割断的时候还快,两条命运线的牵扯缠绕也就越来越深,越来越多。像是我与你的命运无法更改一样。

我气愤不已。下定了「今日一定要你死」的决心。

你记得那日你被蝙蝠袭击以至晕倒吗?我已经重新化为人形,伏在你身边,就差吞下你了。但是我这时才发现芙兰的命运线在刚才的纠缠重造中伸出了一支梢枝细细地搭在了你的命运线上。我害怕芙兰的未来出什么差错,于是就离开了。

在日后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得以与密米尔的头颅谈话,他说芙兰和我的关系需要你来帮忙。我不知道芙兰和你的命运是从一开始就有交集,还是因为我的胡搅蛮缠才有了交际。但是密米尔说这已经成了天命。


「这事发生过吗?」蕾米莉亚已经开始虚弱的喘气了,叙事也变得断断续续。

「没有。」帕秋莉像是听无稽之谈一般,语气中什么都没有。

因为被你袭击过,我熬的每碗魔汤必有干蝙蝠翼。任何蝙蝠从此之后不敢近我住所。


帕秋莉想,蕾米莉亚绝对是讲不完这第三件事的。但她已经在这故事中,把自己定要亲手杀她的承诺给忘了。


最后三次自刺



我看见你与我在大图书馆中举办茶会。身边沏茶的女仆是位银发的人类,我的记忆里从未有过她,但是我却看见了她。 芙兰吃完海绵蛋糕后趴在桌子上睡觉了。嘴角上还有蛋糕屑。她乖巧极了,看起来很高兴。我猜我一定是把她带到了一个她喜欢的地方。

你穿着蓬松的类似睡衣的衣袍,外层是间淡紫色的长外衣,荷叶边在下摆装饰。一轮新月挂在你的白色衣帽上。你看起来已经和我相识很久了。像是陪我一起度过漫长的永生,面对时间的长河。那感觉太安静,又温暖又细腻。我看着那画面,想要拼命张口。那画面终究还是画面,我还是只能看着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便有了欢喜。

你在我坐在我对面看书,我玩着手中的东西,不知道那是什么,时不时的和身边的那个人类说话。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这场景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

红茶都喝完了,你还是盯着那本书看。

那位人类女仆退下去泡新茶。

我在那拉长音调,大吵大闹说:「帕琪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的声音很年幼,像是七八岁的幼童。我那时以为是梦,但是这又真切的发生在我眼前。

「你要我和你说什么?蕾米。」你头也不抬,仿佛对我漠不关心。

「我不管。」

你过了会后才缓缓关上书,仿佛埋怨般地瞧我一眼。你此时缓缓朝我走近,像是被我吵得不耐烦了,心不甘情不愿。

(蕾米莉亚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嘴里已经溢满了血。帕秋莉只能凑近,伏在她面前,替她拿走那冈格尼尔,丢到地上。自刺九次已经完成了,但故事尚未讲完。)

我等你凑近后环抱住你的脖子。

(蕾米莉亚等帕秋莉凑近后环抱住她的脖子。)

我说:「——」

(帕秋莉听清了那三个字。她因惊讶而瞪大了眼睛。)


——我赌的就是你终将爱我。










(命运的操控者——蕾米莉亚·斯卡蕾特算准了帕秋莉·诺蕾姬不忍亲眼见她死去,必定会献出贤者之石来救她。她却没算准那时的帕秋莉尚且年轻、道行还浅,用尽方法也没有足够的魔力来保全她的全身——蕾米莉亚不得不一夜间返老还童,困于幼童的身躯——这使得帕秋莉日后在幻想乡落得一个「萝莉控」的无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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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段算是解释,要看不看都无所谓的。不过感觉没有更通顺(


【申命记15:17】 你就要拿锥子,将他的耳朵在门上刺透,他便永为你的奴仆了。你待婢女也要这样。(耳坠好看一点(x


【出埃及记3:1】荆棘只会被火烧着,不会烧毁。人造夜莺:安徒生童话。那个头颅是来自北欧神话。

那三个字是「我爱你」。但是呢,写出来显得有点ooc,所以就留白。对这对cp来说,感觉说「你爱我」比说「我爱你」有趣。这篇文最初的构造就是开头和结尾,三个故事只不过是为了让那九次自刺不那么单调。没想到会写长。


诗词解题的话,「我们因而跪下」这句我解题成「深陷爱情之人终于低下她高贵的头颅」。换句话说,就是蕾米以死算计帕秋莉和命运,算计成功。

闺蜜组解题为「无法逆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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