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學園篇——對叛軍的嚴厲處置
自從內戰結束後，大洗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大洗軍團的士兵在街上四處巡邏的景象了。然而在最近，大洗軍團的士兵，開始逐漸頻繁的出現在大洗的大街小巷之中。隨著士兵的數量逐漸增加，大洗的氣氛也逐漸回到了內戰時的緊張。
「美穗，這是我的錯覺嗎？路上的士兵似乎變多了？」
「我覺得歐內醬的感覺沒有錯哦！」
「那我們這幾天都是乘坐裝甲運兵車往返學校的，肯定也不是我的幻想對吧？」
「歐內醬的精神很正常哦！這幾天我們都是坐裝甲車，在機械化步兵連的保護下前往學校的。」
「那美穗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大洗會突然變成這樣？」
內戰不是已經結束了嗎？被特別允許在監禁期間接收外界消息的西住真穗，直到最近為止都未曾聽說過任何導致帝國或是大洗的情勢緊張的消息。沒有內戰，沒有外敵，在真穗所能夠接觸到的所有民間管道中，帝國目前是一片祥和，根本就看不出來為什麼大洗的氣氛會突然變得那麼緊張。
「這件事是軍事機密，本來是不應該告訴歐內醬的……」
美穗看了看窗外數量明顯增加好幾倍的衛兵，然後才開始說明：「實際上，在內戰結束之後，情報部門發現了黑森峰軍團的一部分成員失蹤了。」
「失蹤了？」
在真穗的認知之中，黑森峰軍團在自己被美穗擊敗後，就全數投降，目前應該都在美穗的管制之下才對。當然，這些都是官方對外宣佈的內容，實際上未必如此。
「是的。然後，就在幾日之前，優花里搜集到了消息，那些當時失蹤的人，現在正打這歐內醬的名號，在暗中對帝國進行破壞。」
「等等？我的名號？」
在帝國內，擅自使用皇族的名號絕對是不可饒恕的重罪，就算是溫柔的美穗，恐怕也很難原諒那種人吧？不過，真正讓真穗緊張的事情可不只有這個而已。沒錯，真穗現在卻是是被「監禁」的狀態，但是實際上她和外界的接觸基本上就和沒有監禁的時候差不多。如果美穗懷疑是不是她和這些失蹤的人有瓜葛，那真穗絕對是百口莫辯。
「歐內醬放心，我沒有懷疑歐內醬哦！因為，歐內醬總是在為我著想不是嗎？雖然有些時候總是做過頭然後被『處刑』就是了。」
就像是看穿了真穗的擔心一樣，美穗帶著笑容安撫了她的緊張。然而這個安撫的方式似乎威力太過巨大，看著美穗那充滿信任的可愛笑容，居然就這麼讓黑森峰親王噴出了鼻血。
「啊啊！歐內醬？沒事吧？血、血流得好多啊！醫護兵！醫護兵！」
「我……死而無憾了……」
「不要隨便死掉啊！」
在週末的假日中，平時美穗都會和真穗或是其它好友們一起悠閒的遊玩。然而這個週末卻是例外，美穗破天荒的將真穗留在「監獄」之中，帶著大洗軍團離開了大洗。
優花里已經打探到了那群打著第一皇女旗號的叛軍所在了，現在她身為帝國的攝政，她有義務要盡早為帝國除去這個危險——即使對方是她在黑森峰時的好友也一樣。
乘坐在改造過的四號指揮戰車上，美穗親自下達了軍團出發的命令。比起大部分喜歡在後方指揮的將領，西住家的人更偏好親自在第一線指揮。然而，就算身處第一線，西住家的人在指揮作戰的時候，依舊能夠縱觀全域，掌握大勢，必要的時候甚至會以雷霆萬鈞之勢殺入戰場。能夠做到這種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正是帝國皇室多年來一直讓人聞風喪膽的原因。
大洗軍團至今依舊是那個東拼西湊的雜牌軍，儘管裝備有所升級，軍隊的人數也不像內戰之初絕望性的缺乏。但是和其他大貴族的軍團比起來，大洗軍團依舊是裝備種類五花八門參差不齊。雖然說內戰結束後，美穗手上獲得了龐大的資源，但是也因為戰爭的結束，軍費不可能繼續增加，因此大洗就算想要全面統一裝備，短時間內也辦不到。
雖然說這麼做可以省下一筆新購裝備的開支，但是在後勤的方面，卻是徹底的地獄。多虧了大洗那鬼神般的後勤單位「豹獅組」，才讓大洗軍團能夠持續的運作下去。
如今，這一批大洗的雜牌軍，在週末的清晨，正浩浩蕩蕩的從軍營出發。
雖然說這次出擊，對外宣稱是「例行的大規模演習」，但實際上整個軍團中大概除了還沒有睡醒的麻子外，都知道要這次的目的是什麼。
逸見艾莉卡等這個機會已經等很久了。
她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帶領著黑森峰鐵十字軍團中不願意歸降的人，偷偷摸摸的四處在帝國內做出如同叛軍的行動，甚至還冒用敬愛的第一皇女殿下的名號，為了就是等待這一日的到來。
艾莉卡知道，西住真穗目前被關押在大洗的某處。雖然說她曾經考慮過要秘密的救出真穗，但是由於缺乏情報人員——在戰場上急忙脫離黑森峰本隊的時候，身邊也只有單純作戰用的軍隊而已——因此艾莉卡根本就不知道真穗究竟被關押在大洗的什麼地方。就算想要親自潛入偵查，在自己和叛軍全員都變成通緝犯的現在，危險度也非常高。
因此，艾莉卡想出了一個辦法。
大洗軍團的人數本來就不多，艾莉卡利用這一點，先以西住真穗的名義四處襲擊帝國的重要軍勢設施，甚至還故意挑釁般的將襲擊的地點逐漸靠近大洗，這樣大洗軍團勢必會前來討伐自己。
雖然說和大洗軍團對決，艾莉卡自知毫無勝算，但是她也沒有真的想要和美穗對決。她的目的只有一個，趁著大洗軍團出擊，大洗領內戒備下降的時候，再潛入打探出監禁真穗的地方，然後再一口氣救出那個聽說每日都遭到慘無人道的監禁調教的真穗。
當然，負責充當誘餌的叛軍，勢必會損失慘重，甚至有可能全軍覆沒。但是為了拯救真穗，大家都抱著不惜犧牲一切的想法。
遠遠的看著正逐漸遠離大洗的軍隊，艾莉卡一邊感歎自己居然面對這種雜牌軍居然還要躲躲藏藏的落魄，一邊向身後依舊效忠於自己的騎士們打出行動開始的暗號。
這次的任務第一階段，是要分散潛入大洗內打探消息，而第二階段，才是用她們手中為數不多的小規模精銳，對關押第一皇女殿下的牢房進行突擊。
已經做好喬裝打扮的騎士們，在接到命令之後，便開始分散從各個不同的方向，朝著目的地靠近。而艾莉卡也是，她將顯眼的銀灰色長髮盤起，然後用棒球帽將頭髮蓋住，並且帶上墨鏡，偽裝成外地的背包客，朝著大洗的市中心直接走了過去。
進入市區後，從來沒有任何諜報經驗的艾莉卡，想方設法的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的可疑。其實沒有諜報經驗的不只是艾莉卡而已，所有跟隨艾莉卡的人，也都缺乏相關經驗。畢竟艾莉卡急忙離開黑森峰軍團的時候，都還在最前線和大洗軍團打仗，身旁不缺乏精銳的騎士和士兵，但卻沒有半個情報人員。
因此，艾莉卡一邊在市區內走動，一邊小心的觀察自己到底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衣服會不會太顯眼？還是行動有異常？有沒有盯著自己？這個諜報初心者走個三步就仔細的檢查自己一次，卻沒有注意到這種行為才是最怪異的地方。
「唔……大洗學園……找到了找到了。」
在走錯了幾次路之後，艾莉卡總算找到了她這次的目標，也就是大洗學園。這個學校是包括西住美穗在內，大洗大部分的權貴所就讀的學校，但這裡偏偏是個普通的平民學校。
如果是在以前，艾莉卡一定會對大洗的貴族們感到不齒吧！堂堂貴族子弟，甚至還有大洗的領主，居然這麼不顧身份和平民們混在一起，帝國的威嚴完全被拿去當掃把掃地了。
但是現在她反而感謝起這種狀況了。如果是貴族的學校，那就算是週末的假日，管制一樣非常嚴厲，艾莉卡想要在裡面打聽什麼消息是絕對不可能的。但平民的學校就不一樣了。在假日期間，學校幾乎沒有任何管制，這給了艾莉卡打聽消息的好機會。
看了看放假的學校，艾莉卡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不安的情緒，然後邁步走向學校的大門口。
「啊！艾莉卡！好久不見了。」
一踏入校門不到兩步，艾莉卡就聽見了熟悉的招呼聲。
「好久不見了，美穗大……人……」
才剛習慣性的想要回應，但是才一開口，艾莉卡就注意到事情的不對勁了。
剛剛的那個……不是第二皇女西住美穗的聲音嗎？
艾莉卡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的則是穿著大洗軍團軍服的美穗，正站在大門的方向對著自己微笑。
雖然說這看起來不過是個普通的笑容，但是艾莉卡卻感到一陣發寒。
為什麼美穗會在這裡？不是今天一大早，她就帶著大洗軍團出發了嗎？不不，在那之前自己還在這裡才是最糟糕的。一想到這裡，艾莉卡連忙轉身就要跑。
只是她才轉身跑沒有兩步，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艾莉卡本來還以為，自己被抓了之後，會有一番嚴厲的拷問來逼問自己關於其他潛入大洗的人的動向。沒有料到的是，當自己被帶到監獄的時候，其他那些一起潛入大洗各處的人早就在那裡等她了。
也就是說，潛入部隊全軍覆沒，一個不漏的都抓到了。
現在艾莉卡可以說是追悔莫及。當初在戰場上的時候，就是自己中了美穗的計策，帶著部隊滿戰場兜圈子逛大街，結果導致真穗的本隊被孤立，然後被美穗親自帶隊擊敗。當時的自己就已經被美穗玩弄在鼓掌之中了，沒想到這一次都已經想方設法想要避開美穗，結果居然還是在美穗的計算之中。
就算是傳說中跑不出佛祖手掌心的孫悟空都沒有那麼慘。
想她堂堂伯爵，原本在黑森峰，就是僅次於兩位皇女殿下的存在，在第二皇女離開黑森峰之後更是直接成了黑森峰鐵十字軍團的第二把交椅，深受第一皇女的重用，在內戰中又屢立戰功。出身顯貴，人生順遂，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到了內戰後期，一切都不一樣了。
自己先是看輕大洗的雜牌軍，在首戰吃虧，然後又被美穗耍得團團轉。在第一皇女被俘虜之後，自己好不容易帶著不願意就此投降的人逃跑，隱忍了許久，還做了不少實在有違帝國貴族身份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這個機會，誰知道居然又是美穗的陷阱。
現在艾莉卡很清楚，等待自己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下場。不久前美穗回到帝都的時候，才處分掉了一大批內戰時參與其中的貴族，從剝奪爵位流放真理領的，到滿門滅族的都有。而艾莉卡也知道，作為美穗最大的敵人，也就是黑森峰親王並未背負頭號戰犯的責任，絕大部分的罪名都讓黑森峰的其他封臣包了。想也知道，艾莉卡也名列其中，而且多半還是背負最多罪的那個。
簡單的說，那就是死定了。
正當艾莉卡還在牢房中歎息，正考慮到時候要怎麼樣才能夠死前少受點罪的時候，外面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不是吧？這麼快？」
聽見了好幾個衛兵整齊的腳步聲，艾莉卡還是嚇了一跳。雖然說是已經有了死的覺悟，但沒想到人才剛剛抓到還不到半個小時就要處刑了？
「不不，冷靜點，不可能這麼快的。沒錯，還沒有審判呢！就算要栽贓也要話點時間的吧？」
正當她還在自言自語的安慰自己的時候，門外的衛兵也抵達了。
真穗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和美穗坐在同一台戰車之中了。
記得……是自己和美穗還很小的時候吧？當時的真穗還不是黑森峰親王，也還沒有正式的成為帝國的繼承人。
身為西住家的人，她們姐妹兩個從小就接受各種精英教育，其中包括了軍事相關的各種教育。在當時，自己就和美穗兩人經常有機會一起乘坐同一台戰車。
對於那時的她們來說，戰車炮塔內的空間，是那麼的寬敞，就算再多進來幾個人也沒有問題。但是如今已經成長的兩人，在同樣型號的戰車內，卻覺得空間狹小了許多。
看著近在咫尺的美穗，就算混雜了機械油料的味道，真穗還是能夠聞到從美穗身上傳來的陣陣香味。但是看著車長席上的美穗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真穗也覺得有些不安。
「美穗，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監獄。」
如果是在平時的話，美穗是不可能用這麼平淡簡潔的方式回答。同樣身為西住家的人，真穗知道這就是「表示自己是帝國皇女」的口氣。身為帝國的繼承人的自己，真穗是絕大部分的時候都會強迫自己維持這個口氣，但是美穗不同，她只有在作戰指揮的時候，才會罕見的彰顯自己皇女的身份。
而且，真正讓美穗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麼美穗要帶自己去監獄？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昨天偷偷買的「禁書」《與妹共舞——保健室內的健康教育》被美穗發現了？
想到這裡，真穗就感到一陣恐慌。平日，美穗對自己都非常好，她完全不顧自己是正在監禁的身份，經常帶自己出去遊玩，還親手為自己做料理。如此無微不至，堪稱最棒的妹妹的典範。然而，若是自己惹怒的美穗——比如說偷偷購買美穗所指定的「禁書」——那下場就是當天晚上美穗的宵夜就會變成「歐內醬佐手銬爆炒皮鞭」。
難不成……難不成，美穗已經覺得「歐內醬佐手銬爆炒皮鞭」的口味太過清淡，所以決心要用監獄的刑具來為今天的宵夜加料？
「歐內醬，你又在亂想了對吧？」
「咦？美穗……」
「歐內醬放心，這次去監獄，是為了送歐內醬一個禮物哦！」
「禮物？」
能夠在監獄裡面的禮物，就算真穗見多識廣，她一時間也想不出那會是什麼。
「好了，歐內醬，我們到了。」
過了好一會之後，戰車終於停了下來。從裝填手的出入口爬出炮塔之後，真穗看見的是位於大洗市近郊的一個監獄。
雖然說真穗目前的身份是監禁中的罪犯，但是她倒還是第一次見到監獄。缺乏顏色起伏的水泥灰建築，重重的鐵絲網、瞭望塔和圍墻所組成的「對內防禦」的要塞，還有一股凝重的壓迫感，即使是黑森峰親王，也感覺到了不快的壓力。
當她們從戰車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一批大洗軍團的軍人在迎接兩位皇女了。在她們的帶領之下，她們抵達了監獄內的一個充滿了各種聽說過和沒有聽說過的刑具的房間。
而在房間之中，除了大洗軍團的人之外，還有一個真穗非常熟悉的人影。
那個人是自己在內戰時期的副官，同時也是黑森鋒數一數二的大貴族——逸見艾莉卡伯爵。
當然，此時的艾莉卡已經沒有了過去威風八面的模樣了。銀白色的長髮，看起來失去了過往的光澤，過往始終保持整齊乾淨的穿著，現在看起來也亂糟糟的，而平日總是意氣風發的臉色，如今也變成了六神無主黯淡無光。
這個樣子看起來，就和幾個月前，真穗被美穗俘虜的時候差不多。
「艾莉卡？」
真穗的聲音，立刻就引起了艾莉卡的注意。她立刻抬起了頭，看向了真穗的方向。
「殿下？」
雖然說真穗和美穗姐妹兩人都曾經在黑森峰待過，但是對於艾莉卡而言，會讓她使用「殿下」這個稱呼的人，永遠就只有真穗而已。
「殿下？您怎麼在這裡？難道您也被關在這個監獄嗎？沒問題的，艾莉卡我就算是拼上這條性命，也會給殿下創造出逃跑的機會的！」
就算艾莉卡的話說得多麼的悲壯慘烈，但是她那還在不斷發抖的聲音，可就為這份覺悟扣了不少分。
「歐內醬，這個禮物怎麼樣啊？」
「這真是……讓人想不到的大禮。」
真穗對眼前這個禮物，不免感到難以處理的棘手。
能夠再次見到自己忠心的副官固然不錯，但是這也意味著美穗要將處置艾莉卡的決定交給自己。黑森峰作為阻礙美穗的最大對手，自然要背上不少罪名。由於美穗的私心，這些原本應該是要由真穗來抗的罪名，都被推卸給了真穗的下屬，而其中身為真穗的副官的艾莉卡自然背負最多。
面對有如此眾多罪名的艾莉卡，真穗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審判。雖然過去的真穗，面對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堅持秉公辦理，但如果這次真的這麼的「公正」，那必然是株連九族，而艾莉卡本人還要面對各種慘無人道的刑罰。
就算是鐵面無私的真穗，也絕對不忍心看到艾莉卡承受那些殘忍的處刑，更不用說她是因為忠於真穗才招上這些罪名的。
「美穗，艾莉卡的罪行，都是在遵守我的命令之下所犯下的。如果要追究責任的話，應該要從我這裡開始追究。」
「歐內醬，為政者是不能夠這麼天真的，這不是歐內醬教給我的嗎？」
雖然美穗在這麼回答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但是那背後的眼神，卻依舊是帝國皇女的身份。真穗知道，這種時候是絕無讓艾莉卡輕鬆過關的可能。
而且，就算真穗真的要救艾莉卡也很難，因為真穗自己現在就還是罪犯，本身都已經是泥菩薩過河了。除非美穗真的願意再天真一回，不然艾莉卡斷無生存的可能。
沒辦法了，自己身為帝國的繼承人，身為黑森峰親王，身為艾莉卡的主君，就必需要承擔這個責任。這是義務，也是道義。
「殿下……求求您……」
「對不起，艾莉卡，這是公事。逸見艾莉卡，因犯下包含叛國罪等多條不可饒恕重罪，即刻剝奪所有貴族身份、名號、特權、財產與領地，並將逸見艾莉卡與其一族全數處決。」
乍聽之下，這是極度嚴厲的處置，但實際上卻是真穗盡可能為艾莉卡減免的結果了。僅僅是牽連一族，並免去了從古代就流傳下來的各種慘無人道的刑罰，這已經是莫大的慈悲。真穗甚至還不安的看向美穗，不知道這樣的處置能不能讓美穗滿意。
此時的美穗，依舊是面無表情不發一語，雖然看不出讚同，但應該也沒有反對吧？
當真穗充滿歉意的將視線轉回了艾莉卡的身上時，艾莉卡已經面色如土，雙眼充滿了絕望。
真的很抱歉，艾莉卡。我會向美穗盡力爭取讓你毫無痛苦的……
「噗呲！」
突然間，一個不協調的聲音，從旁邊插入了這個凝重的場合。
當真穗將視線轉向了身旁之後，看見的是正在盡力忍住不要笑出來的美穗。不過就算她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不斷顫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她。
「噗呲！」
接著，在艾莉卡的方向，也傳來了同樣的聲音。
轉過頭去之後，真穗驚訝的發現，艾莉卡居然也笑了出來。
糟了糟了！難道她們兩個都發瘋了不成？
「歐內醬……歐內醬的這個表情，實在……實在是太好笑了……」
「對不起，殿下……只是、只是那個表情……實在是……噗哈哈哈哈哈……」
雖然不知道她們在笑什麼，但是真穗大概發現，自己被整了。
「也就是說，美穗在來接我之前，就已經來過監獄一趟了？」
「沒錯，為了和艾莉卡串通哦！」
「那剛才的是……」
「讓歐尼醬放鬆的小玩笑而已。」
在得知了真相後，真穗有種心臟無力的感覺。
「可以的話下次別開這種玩笑了，這對心臟不好。」
「不過真沒有想到，我居然在殿下的心中有如此的分量。艾莉卡為報答殿下的關愛，必會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艾莉卡你也是，為什麼要和美穗聯手一起嚇我？」
真穗用有些不悅的眼光看向了艾莉卡，身為帝國的繼承人那不怒自威的眼神，立刻就嚇得艾莉卡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
「歐內醬，不可以責怪艾莉卡哦！這是我的主意，也是我逼迫艾莉卡這麼做的。」
「對不起，殿下。這是美穗大人逼迫我答應的條件，用來換取對我的判決。」
「說到判決……」
真穗看了看艾莉卡和美穗的樣子，接著才問：「美穗，你對艾莉卡的判決是什麼？」
「因為艾莉卡犯下的罪行萬死也不可饒恕，所以除了剝奪貴族身份、名號、特權、財產與領地這些之外，她本人則依循古老的律法，剝奪『人』的身份，成為奴隸。從今以後艾莉卡就歸歐內醬所有了哦！」
美穗所說的「古老的律法」，是很久以前冷兵器時代就存在的規則。當時的帝國，透過對外戰爭獲得了大量的土地，而那些敢膽反抗帝國的人，則透過了這個律法成為了奴隸。然而隨著時代的變遷，帝國之後的統治者逐漸停止了奴役他人的行為，這條律法也變得相當少使用。
但是少不代表沒有，至少在北部的真理領之中，依舊保持了一定數量的奴隸。而這次內戰中不少失敗的貴族，也依循這條律法成為了奴隸。
這種處置，對於心高氣傲的艾莉卡來說，也許才是最殘忍的處罰吧！是的，最殘忍的判決，也是艾莉卡絕對不可能拒絕的判決。
「對了，美穗大人，您答應我的事情還有一件還沒說。」
「那件事情啊！艾莉卡很快就能夠親眼見識到了哦！」
「等、等等！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總覺得自己似乎又被蒙在鼓裡的真穗，連忙插話進去。
「就是，關於這件事的真實性哦！」
美穗邊說邊從短裙之下拿出了一份『帝都日報』（到底是怎麼藏進去的？），從日期上來看，這毫無疑問的是今日的早報。而報紙的頭版頭條上，斗大的標題居然是——
「黑森峰親王至今依舊遭到慘無人道的調教，各大人權團體正研議向攝政情願」
「帝都的那群傢夥……」
看到這樣的標題，真穗巴不得能夠把報社的總編輯塞進卡爾的炮管裡面射出去。
「雖然我一再和艾莉卡說明，我沒有對歐內醬做過這麼殘忍的事情，但是艾莉卡說什麼都不相信。所以我答應讓她親自見識見識。」
「見識？見識什麼？」
「平日晚上我『調教』歐內醬的過程。」
「等等！有沒有搞錯？這種事情能夠讓別人見識的嗎？」
「殿下放心，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別人』，更不是『人』了。我是殿下的所屬物，自當隨時在殿下身邊服侍殿下。」
雖然艾莉卡的話聽起來冠冕堂皇，但是她泛紅的臉色、充滿渴望的眼神還有逐漸粗重的呼吸，都顯示著她的心中所想和口中說的絕對不是一回事。
「美穗，可是這種事情……」
「如果歐內醬不同意的話，那關於『這件事情』，我就要『秉公處理』了哦！」
美穗在打斷了真穗的話的同時，又從裙子下面拿出了另一樣東西。
那是一本俗稱為「薄本」的書，是真穗相當眼熟的東西。書的標題是《與妹共舞——保健室內的健康教育》，很顯然就是一本被美穗禁止的「禁書」。
「美、美穗……這個是……」
「是從歐內醬的枕頭下面找到的哦！歐內醬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沒有，一切任憑美穗安排。」
在內戰結束後，帝國內最後一股反對第二皇女的勢力，就這麼被剷除了。西住帝國從此進入了新的盛事，而盛世的背後，則是一群少女們的努力。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