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卡迪 于 2017-2-16 22:13 编辑
禮物
一篇不合格的情人節賀文…(飄過)
(上)
簡直不敢相信。
風鳴翼一邊走上飛機、一邊緊皺眉頭在心中哀怨的想著。
她.風鳴翼竟然被自己的同伴.瑪麗亞獨自丟在美國了。
當她第一次榮獲象徵著屬於歌者無上榮耀的金色留聲機時——時年二十四歲——本來應該和她一同分享這份喜悅的人卻提前幾天回去日本了,就這樣將身為同伴的她留在美國。同伴的行為讓翼不太開心,以至於心中的那份喜悅也在瞬間減少大半。
怎麼可以這樣,竟然真的說一聲就走掉了…
直至風鳴翼也坐上返回日本的飛機,她都還在不滿的碎碎念,那模樣像極了一名被不負責任的戀人丟在陌生城市中的少女,聽得她身邊的經紀人滿臉苦笑。這時萬能的經紀人就在考慮是否需要向自己的主人說明瑪麗亞提前離開的緣由,可是轉念一想瑪麗亞離開前的三令五申,他最後選擇了閉緊嘴巴。
「…緒川さん,瑪麗亞離開前有和你說她為什麼提前回去嗎?」
返回日本途中,風鳴翼不死心的詢問緒川,她就是覺得瑪麗亞一定有告訴經紀人自己提前回去日本的理由。
緒川聞言一怔,心中不禁為翼的直覺而倍感無奈,怎麼這個時候直覺就這麼準確無誤?身為風鳴家家臣的緒川不能欺騙所侍奉的主家繼承人,然而又為了不破壞瑪麗亞對於他的信任,左右為難的他還是不能將實情說出來。猶豫片刻後,正在接受逼問的男人只好苦笑著回答說:
「是的,瑪麗亞さん確實有告訴我理由。但是…」
「但是?」
「但是嚴令我不許告訴您…」
還真是一個預料之中又讓翼不得不意外的消息,這個回答直接就讓她瞪大眼睛,讓被迫直面這種瞪視的經紀人哭笑不得,只能低垂腦袋不再多說一句話了,唯恐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好在翼沒有再追問,尷尬的氣氛維持半晌之後、她就在一聲嘟囔中轉移了視線,不再為難無辜的經紀人了。
「竟然願意告訴緒川さん也不肯告訴我…」
盯著小窗外的天空,看似平靜的翼心中現在卻如同一個慪氣的孩子,只為好朋友寧可和無關人士分享她的秘密也不肯告訴自己。
就坐在翼身邊的經紀人自然聽見她怨念的低語,奈何守著對瑪麗亞的承諾,緒川只能選擇保持沉默。翼也不是會無理取鬧的人,雖然心中有那麼一點點的介懷,卻也無意找向來照顧自己的經紀人麻煩,反正即將到達日本,到時候直接去問問瑪麗亞就好了。
…本來是這麼想的。
誰知道當飛機在日本降落後,走在VIP通道中的風鳴翼如願看見幾名後輩,不得不說她也是開心的。但是…為什麼沒有瑪麗亞?翼有一瞬間險些不能控制自己的質問面前的後輩們,幸好理智還沒有丟,她只是佯裝意外和不在意的詢問:
「瑪麗亞沒有來嗎?」
如果不是認識多年,恐怕在場的幾個人沒有誰會發現表情淡冷平靜的翼其實心情頗為糟糕。一時間嘰嘰喳喳的後輩們全部安靜下來,一個個都心虛的轉移視線,唯有翼最疼愛的克里斯和未來還可以維持那份淡定。
「她說沒空來接機,讓我們跟妳說一聲抱歉。」
克里斯尊敬風鳴翼,可是也不畏懼這位前輩。她雲淡風輕的將瑪麗亞的話轉告給前輩,然後毫無意外的發現前輩的眉梢輕顫。不是生氣了吧?克里斯的心中事不關己的想著,反正就算前輩生氣了、也不是她的問題,而是那個未能到場的女人惹下的麻煩。
值得慶倖的是這幾年來翼修身養性的本事確實有提高,除了剛剛眉梢輕微顫抖,她再無其他的異常,仍然顯得謙和而又理智,是後輩們所熟悉的風鳴翼。
只有克里斯暗叫了一聲不好,同時為那個未出現的女人默哀。
翼並沒有和後輩們聊得太久,剛剛乘飛機回來的她頗為疲倦,於是在將伴手禮給後輩們之後便由緒川開車載回公寓——依舊是她本來一直獨居著的公寓,不過在後來又多了一個人——她現在急於回家的理由不完全是疲累,而是想好好的問問她的同居人,見鬼、將她一個人丟棄在美國也就算了,竟然還不來接機。翼想想就滿腹委屈。
緒川從後視鏡中將翼冷然的神色盡收於眼底,心中不禁像克里斯一樣予以瑪麗亞深深的同情,誰知道翼會這麼在意這件事情。
翼走進公寓時發現瑪麗亞不在的時候顯得不算太意外,畢竟克里斯轉告的話有說瑪麗亞是由於有事情才沒有來接機。可能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國度、熟悉的家,所以翼並沒有表現出來不滿,反而頗為放鬆。在緒川告辭離開以後,她果然非常不負責任的將所有行李棄之於角落、包括那裝有金色留聲機的箱子,隨後就好像小孩子一樣的在熟悉的屋子中來回「探險」。
兠完一圈後,翼滿意的點頭。
雖然瑪麗亞現在不在家,但是屋子裡裡外外都充滿她生活過的痕跡。廚房之中的餐具和料理用具又從櫥櫃中拿出來、浴室洗手臺上擺放著成對杯子和牙刷,架上是屬於瑪麗亞的白毛巾。喔、還有外面陽臺,曬著兩床厚厚的棉被,一看就知道是翼的和瑪麗亞自己的。
非常好。
心中的陰雲被瞬間掃去了大半,終於開心起來的翼溜達進自己的書房、在書桌前坐下來。果然還是自己家最好,舒服、溫馨又有安全感,趴在書桌上的翼眯眼睛笑起來,心情也隨之放鬆。不過心情放鬆下來之後困意也就席捲而來,她就這樣慢慢的睡著了。
再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翼眨眨睡意朦朧的雙眼、望向擺放在書桌上面的時鐘——PM6:00——居然都六點了?翼一下子坐起來,晃了晃略微發暈的腦袋之後就起身往書房外走去,也不知道瑪麗亞回來了沒有。
翼並沒有注意,在她睡著之前沒有開啟的空調正在忠實的運作。
剛剛拉開房門,外面過於明亮的燈光就晃得翼半天睜不開眼睛,但是這也意味著瑪麗亞回來了,翼可是記得自己回來時沒有將客廳的大燈打開。走進客廳中,翼發現本來被自己扔在屋子角落的行李都不見了,陽臺上曬著的被子也收好了,這必然是瑪麗亞做的事情吧。
視線所及的景象加重翼心中想要馬上看見瑪麗亞的想法,正在她猶豫著是先進去瑪麗亞的書房還是廚房時,端著一盤料理的瑪麗亞就從廚房中走出來,原來她在準備晚餐。
「瑪麗亞!」
「妳醒了?還真是時候呢。過來吃飯,剛剛好。」
「嗯?喔。」
翼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完全清醒,她一點也不記得之前想要詢問瑪麗亞的問題,而是一如兩人過去共處的每一天一樣——在瑪麗亞的提醒中洗手,然後乖乖坐在餐桌前等待開飯——直至半碗飯下肚,翼才想起來她的本來目的。
可惜瑪麗亞卻根本不給翼說話的機會。
「瑪麗亞,我說…」
「翼,為什麼妳每一次回來都不願意好好整理行李呢?一定要我盯著妳嗎?」
「嗚、呃…」
竟然被瑪麗亞後發先至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翼臉色微微一白,但是又不能說什麼。每一次瑪麗亞提及這問題的時候翼都顯得底氣不足,誰讓她不怎麼擅長做也不怎麼喜歡做家務活兒,這個家的裡裡外外可是均靠同居人在操持呢。
「翼,妳必須改掉這習慣。」
「是。」
「妳可不許敷衍我,我會生氣的。」
「是…」
「翼,妳真的有認真聽我說話嗎?」
「嗯?嗯、當然有。」
之後就是訓話地獄,想到自己回來沒有多久就必須面對這種事情的翼欲哭無淚,卻也只能習慣性的正襟危坐聆聽同居人的教誨,連才想起來一會兒的本來目的都給忘得一幹二淨了。一直到翼被瑪麗亞推入房間中說讓她休息的時候才驚覺不太對勁,她居然又忘記問瑪麗亞了。
瑪麗亞是故意的吧,這樣岔開話題完全不給她提問的機會呐。
躺在床上的翼細想,瑪麗亞絕對是故意的,不然為什麼連發問的機會也不給她?一定就是心虛了吧。可是為什麼會心虛呢?難道是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翼越想越誇張和離譜,心中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問問瑪麗亞。
最重要的就是——她還沒有和瑪麗亞分享自己的喜悅——她終於成功了不是嗎?世界音樂盛典的金色留聲機,她拿到了。
可是事與願違。
在之後的三天時間內,無論翼多麼積極找瑪麗亞說話,她均會面臨這樣一個問題——沒有說幾句話就被瑪麗亞岔開話題,或者乾脆被瑪麗亞支走——瑪麗亞一定在迴避她,翼心中非常確定。
比如這樣:
「瑪麗亞,我有事情…」
「翼,我正在做家務,現在沒有時間喔,妳可以稍微等一會兒嗎?」
「嗯,好。」
結果還沒有倒好時差的她就這樣又趴在書桌上睡著了,再醒來時頭腦迷迷糊糊的她早就忘記之前打算問什麼。
或者這樣:
「瑪麗亞,我想問妳…」
「翼?妳怎麼在家裡?」
「什…我不在家應該在哪裡?」
「妳有沒有去見一見妳爸爸?妳怎麼也算是榮歸故里,應該去看一下給予妳這個機會的爸爸才對。」
「喔,好像是呢…」
於是翼就很聽話的返回本家探望自己的父親。雖然父女兩個人的話題仍然不多,不過可以陪伴長久不見的父親吃一次晚餐也相當不錯,可惜當她晚間回去自己的公寓時才意識到最重要的問題又沒有問出來。
再不然就是這樣:
「瑪麗亞,妳為什麼要在頒獎的前幾天回來?」
「秘密喔。」
被一句話輕易搪塞過去,翼最終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為期三天的「交戰」以翼的慘烈敗北告終。
翼其實並非好奇心過於旺盛的人,可是她就是對瑪麗亞的事情特別感興趣。當她在最後得到「秘密」這個回答時,翼的腦海之中竟然浮現這樣的可能性——難道說瑪麗亞有戀人——這樣的想法讓翼幾乎整晚睡不好,至於理由、她暫時不知道是為什麼。
明明魅力十足的瑪麗亞就算有戀人也是不需要感覺意外的事情呐…
不過就在第四天,事情出現轉機。已經搪塞迴避翼長達三天的瑪麗亞在第四天近中午的時候敲門進入她的書房中,漂亮的異國女人早就穿好私服,看樣子是準備外出。翼本來以為她是來告訴自己一聲的,不想瑪麗亞卻這樣說:
「有空嗎?」
「有,怎麼了嗎?」
放下手中的書籍,翼站起來回答。
「下午的時間可以給我嗎?」
這是一個頗為奇怪的要求——即使是問句,瑪麗亞的神情也充分表現出來不容許翼拒絕的意思——翼一怔,沒有再問什麼就答應下來。對於瑪麗亞提及的要求,翼鮮少有拒絕的時候。
之後換上私服,再在浴室的鏡子前稍微整理一下儀容,翼便隨瑪麗亞出門。
翼問瑪麗亞要去哪裡,她可以騎機車載瑪麗亞過去的。結果瑪麗亞又說是秘密,並且不讓翼去碰她那些停在地下車庫之中的寶貝機車,拉著她就走上街頭。這樣的行為讓翼愣神片刻,卻也沒有太大所謂,回神之後乖乖跟著瑪麗亞走在日本的街頭。
「真的不能說?」
進入東京市區最為繁華的商業街區,翼忍耐不住好奇心的發問。
這一次瑪麗亞停下來,抬起手指指向兩人身邊的一家料理店鋪——壽司店鋪——瑪麗亞笑起來,眉眼之間充滿得意和驕傲。
「先吃飯好嗎?現在已經中午了喔。」
「好。」
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要求,因為翼也餓了,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隨瑪麗亞一起走入店內。
當翼進入店內之後才發現,原來這竟然會是一家老式的壽司店,所有的壽司全部是現做的,而不是像現在那樣的迴轉壽司。瑪麗亞輕車熟路的領著翼在料理臺前坐了下來,順便向面露驚訝 的翼解釋說:
「偶然間發現的喔,師傅特別厲害,做的壽司味道簡直是一流。」
「滿足妳的味覺了?」
翼聞言笑起來,她可是知曉瑪麗亞有多麼愛吃。如果說唱歌排在第一位,那麼在第二位的一定是吃東西,連拯救世界這樣的重責大任都必須排在第三位,這樣就可以想像瑪麗亞是何等注重口腹之欲。
瑪麗亞愉快的眨眨眼睛。
「和妳的歌聲一樣厲害。」
「喔?那麼我拭目以待。」
瑪麗亞的評價可是很高,要知道現在的翼遠非過去可以比擬的,而瑪麗亞又以和翼的歌聲相同的水平稱讚這裡的料理,這不得不讓本來不偏好美食的翼也提起來幾分興趣。
兩個人談話間、壽司店的師傅走出來。他好像認識瑪麗亞,在看見瑪麗亞的時候友善微笑,之後便站在料理臺的後面等待兩個人點單。
翼首先看了瑪麗亞一眼,倒是老實不客氣的點了幾種自己偏愛的壽司。結果身邊的同居人讓她大吃一驚,竟然前前後後的點了好多種,最起碼有翼的一倍多了。出於好心,翼開口提醒瑪麗亞:
「瑪麗亞,當心吃得太多又變圓了喔。」
「不要在我享受生活的時候打擾興致。」
然後毫無意外的被瞪了。
這是簡單、享受的一餐,翼頗為滿意。壽司店的老闆認真而專制的在製作壽司,好像完全不在意眼前兩位客人的身份,瑪麗亞和翼自然也隨意了許多。她們並排坐在料理臺前聊著過去、現在和不知道的未來,規劃自己的人生理想,在聊閑中將所有食物慢慢的消滅。
悠閒的午餐之後時間已經是一點多了,瑪麗亞拉著翼重新走上了街頭,美其名曰餐後消食。
「瑪麗亞吃得太多了。」
「這叫享受生活好嗎?富家子弟就是不懂。」
被反駁的翼沒有沒有,反而好脾氣的道歉,許諾以後有空多帶瑪麗亞出來「享受生活」。這樣的承認自己讓瑪麗亞很滿意,於是踩著高跟鞋的女人昂著高傲的頭表示不和翼斤斤計較。
在商業街區步行半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停在一家卡拉OK外面。
翼挑眉,略微疑惑的望著身邊的女人。
「進來。」
「…嗯。」
既然已經將下午的時間全部讓給了瑪麗亞,翼自然沒有異議,她依言跟隨瑪麗亞走進去。瑪麗亞應該是有定好包間的,在報上名字後就有面露詫異和驚喜的店員上前為她們領路。本來無意惹人注意的翼微微苦笑,這名張揚慣了的女人還真是不知道何為收斂,昂首挺胸的就往前走去、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店員將兩個人領到一間包間外停下來,他已經斂去興奮愉悅的神情、換上了職業的微笑,在點頭致意以後禮貌的離開。
「來吧,我可是給妳準備了驚喜。」
瑪麗亞的笑容之中仍然充滿得意。
「好吧,希望不是什麼驚嚇就好…」
被瑪麗亞的神秘弄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的翼在低喃一聲後推門進入包間。
結果當翼開門進入包間的時候還是被嚇到了。雖然是驚喜,可是她依舊仿佛飽受驚嚇一樣呆立當場。包間內,她的後輩們悉數在場,全部都面帶笑容的看著她,如同一窩小雞一樣的擠在她的身邊,七嘴八舌的說著恭喜的話語。
翼被後輩們的聲音咋呼得暈頭轉向,只好本能的回頭望向身後的瑪麗亞。
「這、這是做什麼?」
「給妳慶賀。…翼,恭喜妳獲得世界的認可,那金色的留聲機就是妳在戰場之上獲得的勳章,是屬於妳的無上榮耀。我很開心看見妳走到這一步。」
瑪麗亞上前,毫不吝嗇的給予稱讚。
「既然妳斬獲音樂盛典的金色留聲機已經是事實了,那麼身為朋友的我只好提前返回日本通知這群孩子一聲,順便給妳準備驚喜呀。……不過我確實很遺憾未能第一時間和妳分享這份喜悅。」
聽見瑪麗亞這樣說會感動嗎?翼毋庸置疑是感動的,很少會哭泣的她紅了眼圈,但是臉上卻露出來一抹淺笑,伸手輕輕擁抱瑪麗亞。
「謝謝,瑪麗亞。」
「這是妳應得的。…恭喜妳,妳成功了。」
兩位年長者的煽情擁抱還沒有維持一下,黑髮的漂亮少女便拉著薄金短髮的同伴插入兩個人中間。
「翼さん,恭喜,我們都準備了禮物要給妳。」
調的話引來附和,隨後翼的後輩們齊齊從沙發上的袋子中將包裝精美的禮物遞到她的面前。她們個個謙和又禮貌,九十度鞠躬雙手奉上自己準備的禮物,嘴裡還整齊的說:
「恭喜您。」
這一下翼可是再也忍耐不住。
她的臉頰和眼圈一樣在發紅,意識到這一點的翼抬起一隻手將通紅的臉頰遮掩,希望以此來挽救自己那所剩無幾的前輩尊嚴。然而這沒有什麼用,她溢滿驚喜和感動的神情已經讓後輩一覽無餘。
「…謝謝、真的很謝謝妳們。」
似乎除了感謝外,翼再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之後闊別好久的一群朋友們在包間中鬧開了。響的左手牽著未來、右手拉過長大不少的金髮女孩,得意洋洋的向翼宣佈她們的禮物是純手工製作。克里斯被兩個後輩纏得沒辦法,無可奈何的開始選擇歌曲。當前奏響起來之時,瑪麗亞對著翼挑釁一笑,頗具默契的翼亦跟著笑起來,拿著克里斯遞來的麥和瑪麗亞一同走到最前面來…
鬧騰了幾個小時,大家分手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開心的翼認為接下來應該是直接回家,誰料瑪麗亞卻拖著她來到了一家機車店。
「妳這是…打算給我買機車?」
翼微笑這打趣道。
「是。」
瑪麗亞認真點頭,同時走到櫃檯前和正在看書的大鬍子老闆說了什麼,緊接著他就帶領兩個人來到一輛蒙著布料的機車前面。這麼神秘嗎?當翼這樣想的時候,布料被拉開,一輛銀藍塗裝的重機車出現在翼的面前。
杜卡迪。
對重機車頗有研究的翼眼睛一亮。
「載我去海邊兜一圈吧?好久沒有兜風了喔。」
瑪麗亞說道。
「沒有問題。」
翼回答。
就這樣,這輛全新的重機車上路,很快從商業街區消失,開上了沿海公路。一向追求速度的翼今天好像喝醉了酒,整個人好像特別興奮,不然也不會將機車越開越快了。直至身後的人輕拍一下她的肩膀,腎上腺素爆發的翼才如夢初醒一樣的慢慢將速度降下來。
「抱歉,我今天太開心了。」
「沒事,我們現在回去吧。不過這一次不許再開得太快,我可不想剛剛送給妳的禮物就由於超速被攔下來。」
「……妳是認真的?將機車送我。」
「當然,不然我為什麼將這輛還沒有開始銷售的重機車從國外拉回來?」
一番簡單的交流後,翼駕駛著自己的新座駕、載著瑪麗亞返回兩個人同住多年的公寓。
翼必須承認今天的她實在太開心,一如不久之前在音樂盛典上聽見自己的名字,以至於比較少笑的她直至進入公寓之後還面帶笑容。她的模樣果然引來瑪麗亞的白眼,翼的同居人好像認為她現在的神情格外傻氣。
「妳夠了,當心變成面癱。」
回房間前,瑪麗亞用指尖輕點翼的臉頰。
「…對了,我想問問妳呐…如果我明年也得到金色留聲機,妳會不會送禮物?」
「…這是當然的。」
這個問題讓翼略微愣了愣,隨後嚴謹又認真的回答。
瑪麗亞聞言一笑,繼續說:
「那麼…妳應該不介意我預支明年的禮物吧?」
「喔、瑪麗亞這麼自信明年可以拿到金色留聲機嗎?」
這絕對不是嘲笑。相反的,翼比任何人都相信瑪麗亞在明年一定可以取得那象徵歌者最高榮耀的金色桂冠。
「哼。」
瑪麗亞昂首哼笑一聲,然後在翼驚詫的神情之中傾身,在她的嘴角烙下了一吻。
「翼,妳現在知道我為明年預支的禮物究竟是什麼嗎?」
說完,瑪麗亞轉身返回房間,只留下呆呆愣神、面色迅速轉紅並且以手掩住唇瓣的風鳴翼。
(下)
瑪麗亞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和翼共同度過的第幾個情人節了。好像從兩個人結伴前往英國倫敦的那一年開始她們就總是一起過這個在西方更為盛行的節日,區別在於當年的她們是以朋友的身份、贈送對方的也只是義理巧克力罷了,現在卻是以戀人的身份,連過去做都沒有做過的本命巧克力也變成對方的專屬物品。
可是今年的瑪麗亞沒有像往年一樣得到翼買來的精美巧克力做情人節禮物,因為兩個人搬家了,從翼過去住的高級公寓搬入一幢獨立的日式小樓之中,用翼的話來說即是『這幢房子是我今年送妳的情人節禮物』。
真是財大氣粗的豪門子弟。
於是當瑪麗亞站在那幢曾經勘察過的獨立小樓前時,她心中飄過這樣一句感嘆。
瑪麗亞是知道翼早有搬家的想法。即使當時的翼是風鳴一族的繼承人,她也明確表示不怎麼願意去住那古老大宅,連父親的宅邸都不太愛去。再說她已經成年,是時候找一處專屬於自己的房子。
結果某一次返回日本休假的時候,翼這樣問瑪麗亞:
『瑪麗亞,我們找房子吧?那種帶獨立庭院的房子。』
『為什麼?』
瑪麗亞確實不太理解戀人的想法,在瑪麗亞看來現在這間高級公寓已經很好了,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找房子搬家?
對於戀人的疑問翼給予這種回答:
『會方便很多吧。再說…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瑪麗亞不喜歡嗎?我準備找一幢較大的房子,幫妳將曉和月讀的房間也留出來,如果她們願意就可以和我們住在一起。瑪麗亞妳覺得怎麼樣?』
…怎麼樣?還能怎麼樣?
翼將『她們共同的家』的未來大致的藍圖都構架好了,好到讓瑪麗亞無話可說。最重要的是翼表示不介意讓瑪麗亞最疼愛的兩個妹妹一起同住,甚至本來就打算為她的妹妹們預留房間,這讓瑪麗亞在找不出來反駁的理由了。因此只能在戀人期待的目光中點頭同意。
像她們這樣的忙人想要搬家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尤其是她們近幾年在英國倫敦的時間更多。豈料翼對於這件事情居然意外熱衷,除了忙於工作的事情外,她所有的閒暇時間全部放在找房子的問題上面,瑪麗亞偶爾會聽見她在打電話,對象則是遠在故鄉的響和克里斯,她請求兩位後輩為不在日本的自己留意房產的事情。
『我說翼,妳不至於這麼著急吧?』
工作之餘,瑪麗亞向戀人表達自己的疑問。她不相信翼不知道搬家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想要找一幢中意的房間更是急不來,更何況她們兩個人均不在國內,怎麼可能這麼快找到房子?
聽了瑪麗亞的話,翼滿臉的嚴肅,縱然語氣依舊平穩,但是瑪麗亞並未漏聽其中隱藏的急切興奮。
『因為是重要的事情,非常重要。』
『…好吧。』
瑪麗亞聽後微微點頭、表示理解。不過只是瞭解這事情對於翼而言有多麼重要,卻仍然不瞭解是為什麼這麼重要,只能看著翼經常坐在電腦前面查閱有關於日本房產的信息和打電話詢問這一方面的事情。瑪麗亞也不是沒有想過幫忙的,畢竟是兩個人的家嘛,結果當她提及幫助翼的請求時,竟然意外被戀人拒絕了。
『不可以,這一次我來負責。』
說得斬釘截鐵,完全不容許瑪麗亞質疑。
妳是在開玩笑?
瑪麗亞瞪大眼睛望著又將注意力放回房產信息的翼。說好的是兩個人的家,現在卻不讓她插手,瑪麗亞開始懷疑自己戀人的誠意了。然而無論是好說歹說,翼就是不准瑪麗亞插手其中,神秘兮兮的樣子一度讓瑪麗亞的腦海之中閃過一個曾經看見過的超級狗血橋段。
『……翼,妳不是在準備和其他女人同住的新居吧?』
瑪麗亞這樣問的同時還皺眉瞪著翼,儼然就是一副當家正室在逼問丈夫的模樣。
翼被瑪麗亞的大膽猜想嚇得瞪圓了眼睛,連剛剛喝進嘴裡的茶水也險些噴出來。
『妳不要亂講!』
翼難得沒有再維持自己淡然鎮定的神情,一臉窘迫、詫異又無奈的回望面露懷疑的瑪麗亞。好在瑪麗亞也只是說說罷了,沒有深究,大概是因為這些年來的朝夕相處讓她更瞭解翼的性格和為人吧,所以瑪麗亞寧願相信富士山明天噴發也不會相信翼背著她亂來。
就這樣一晃大半年過去了,在瑪麗亞即將忘記選購房屋和搬家這些事情的時候,翼在瑪麗亞的假期之前開口邀請她回日本度假。
這可是讓瑪麗亞略微一驚。如果她記得沒有錯,最近的翼沒有假期,工作行程表排得滿滿當當。她是哪裡來的假期?翼似乎看出來戀人的疑惑,她仰頭笑起來,頗有一些驕傲得意。
『我趕時間提前將重要工作完成了,剩下來的都是一些小事情。』
『這個就是妳最近經常熬夜的理由?』
『當然…呃,對不起,因為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要生氣,我保證不再這樣。』
面對瑪麗亞微詫後明顯不善的眼神,翼識趣的先開口道歉。看起來她是不想惹惱瑪麗亞讓她拒絕和自己一同回日本。
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這麼重要?
雖然說瑪麗亞確實原諒了不知道愛惜身體的戀人,可是心中的疑問卻沒有消失,奈何在瑪麗亞同意和翼一同返回日本之後她就不願意再多說什麼,只是說到時候會全部告訴瑪麗亞的。
瑪麗亞必須承認自己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她開始有一點期待自己這平時嚴謹的戀人回去日本以後會拿出來什麼樣的驚喜。
幾天後,收拾好一切的兩個人走上了飛機,踏上返回日本的行程。
兩個人回來日本的前幾天全部在調整時差、整理好長時間沒有人住的公寓、順便和登門拜訪的後輩們閒聊。其中最值得瑪麗亞在意的就是響、克里斯和翼某一次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聊什麼,三個人直接窩在翼的書房中幾個小時,直至瑪麗亞喊她們吃飯才一個接一個的出來。
結果當她好奇詢問的時候…
『…嗯?沒事。』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喔!』
『笨蛋不要說得這麼曖昧,我還不想擔上第三者的名聲!』
卻得到了這樣或輕描淡寫、或故作神秘、或完全不靠邊的奇怪回答。好在瑪麗亞在之前已經認知到大概無法問出來什麼,因此也就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不過瑪麗亞仍然丟給這三個人一個白眼,似是埋怨她們的知情不告。
在瑪麗亞和翼回來日本的第五天,按照慣例早早起來的翼在晨練回來後坐在餐桌前面對正在廚房中準備早餐的瑪麗亞說道:
『瑪麗亞,我們待會出門。』
不是問句,也就是說無論瑪麗亞是否同意、翼都會將她帶出去。
腰間穿著小雞仔圍裙的瑪麗亞在煎蛋時抽空回頭望了一眼依然一本正經的戀人,沉默幾秒後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
『終於準備將驚喜給我了?』
瑪麗亞略微淺笑著調侃翼。
『…聽妳現在這樣說我就覺得不是驚喜了。』
翼的聲音聽起來頗為無奈。
『如果待會妳給我的東西足夠好,我倒是不介意表現得更為驚訝一點喔。』
『一定會讓妳非常驚訝的!』
翼莫名其妙激動起來的聲音嚇得背對她的瑪麗亞右手微微一顫,結果就直接導致剛剛煎好的雞蛋差一點掉到地上。慶倖的是瑪麗亞的反應迅速,及時拿過手邊的餐盤將險些犧牲的雞蛋給接住了,可惜蛋黃好像破掉了,橙黃的蛋液在餐盤之中散開。
都是翼的錯。
瑪麗亞為這盤本來應該完美的煎蛋而嘆息,心中埋怨戀人怎麼突然間這麼激動。之後將這盤模樣糟糕的煎蛋給了翼,讓她自己去解決。翼倒是沒有任何的疑問,連多問一句也沒有,瑪麗亞從翼吃早餐的速度來看就知道她的心完全不在這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吃飽了,多謝款待。…瑪麗亞,我們出門吧。』
早餐下肚後,翼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瑪麗亞卻看也不看疑似很興奮的翼,端著空掉的餐盤和餐具走進廚房。
『我可還要洗碗呐,妳稍等一會兒。』
『…喔。』
失望的聲音。
開始清洗餐具的瑪麗亞扯了扯嘴角。這樣沒有耐性的翼可不多見,她現在是越發期待待會會看見什麼東西了。瑪麗亞在心中告訴自己,如果待會的驚喜不夠驚喜的話,今晚就讓翼去做晚餐。
餐具清洗完,瑪麗亞便在翼幾乎可以說是迫不及待的目光之中換上外出的私服,剛剛才說完「我們出門吧」這句話,她就被翼拉著外公寓外走去。戀人急不可耐的模樣讓瑪麗亞有一點想笑,不過顧及戀人心情的她還是忍住了,任由翼拉著她來到車庫中、又坐上那輛被翼保養得當的銀藍重機車。
坐在後座的瑪麗亞發現翼的目標非常明確,駕駛著心愛座駕在街道間靈活穿行,最後在一家房產仲介停下來。
『為什麼要來這裡?』
當時的瑪麗亞是當真差不多忘記大半年前翼和她說的搬家決定了,結果自然毫無疑問的迎來戀人僵硬和哀怨的眼神。
瑪麗亞一怔,自認理虧的尷尬一笑,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翼這大半年是為什麼才這麼努力的。翼當然不會真的和瑪麗亞計較什麼,她假意惱怒的瞪一眼瑪麗亞,拉著身邊的女人走入房產仲介。
兩人並未在房產仲介待得太久,在翼上前和負責人簡單交流幾句之後,一名衣裝清爽整齊的中年仲介人便帶領她們離開這個地方,駕車前往市郊。
十五分鐘後,一幢和式獨棟二層小樓出現在瑪麗亞的眼前。
『這裡是…?』
『我之前請立花和雪音留意的,她們好像有來看過這房子,說很不錯。』
『所以說妳們前幾天在書房中就是討論這幢房子?』
『嗯!』
翼在竭力維持自己淡定的心想,可是嘴角的笑容將她出賣。瑪麗亞也看得出來翼現在很開心、很得意,一副期待得到表揚的模樣。瑪麗亞微微笑起來,用左手的小指勾住身邊戀人右手的小指,她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十足親密,不過這種只有本人才知道的小親密倒是無所謂。
果然,翼的嘴角一揚,臉上和眼中均溢滿了笑意。
這幢屋子的主人在不久之前已經隨子女移居異地,離開前委託房產仲介代為售賣房子,因此當三個人進入房子的時候,裡面除了一些來不及清理完的雜物就再無其他。仲介人很專業,絲毫不為服務的對方的身份而動容,禮貌又誠實的將房屋所有的信息一一告訴面前的兩位歌姬,同時引領她們樓上樓下的勘察。
『瑪麗亞,妳過來看,這棟房子自帶一處小庭院。』
站在空蕩蕩的和室中,翼將拉門拉開,雜草叢生的小庭院便映入眼簾。或許由於雜草太多的緣故而看起來不是特別大,不過瑪麗亞猜想應該也不算小,將滿院子雜草拔掉再好好整頓一番想來會不錯。
房子都還沒有買下來,瑪麗亞就下意識開始盤算未來的房屋規劃。
『翼,到時候妳幫忙拔草吧?』
瑪麗亞轉頭問翼。
『不買割草機嗎?』
翼眨眨眼睛,一臉詫異茫然。
『當然要買,但是也得好好修整一番,光拔草怎麼行。』
『嗯,好的。』
翼認為瑪麗亞說得挺有道理,再說平時大多數家務都是瑪麗亞在做,那麼讓她來拔草和修整庭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這裡很有可能就是她們兩個人未來的家了。
於是翼點頭,表示庭院就包在她身上。
又在一樓的廚房和書房中看了一會兒,仲介人詢問她們是否要上樓。
『要上樓嗎?』
『嗯,妳先上去看一看,我待會再去。』
『…知道了。』
翼微微一怔,卻也乖乖順從,跟隨仲介人往屋子的二樓走去,瑪麗亞則繼續留在一樓的和室。當翼和仲介人從二樓的幾個房間全部看完下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瑪麗亞竟然在和室外的走廊上逗弄一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貓咪。
『…瑪麗亞。』
『啊…』
翼的呼喚將躺在瑪麗亞掌心下的小花貓嚇跑了。瑪麗亞望著小花貓鑽入草叢中的小身影頗為遺憾的嘆息一聲,然後站起來走到翼的身邊。
『翼,妳看得怎麼樣?』
『嗯、我覺得挺不錯。二樓剩餘三個房間,最大的那個可以做主臥、小一點的就留給那兩個孩子好了,最小的一間…應該可以做儲藏室,妳願意的話也可以改為另一間書房。』
『是這樣啊…』
瑪麗亞微微皺眉又掃視了一圈所處的和室,最後對翼說:
『就這裡吧,我很喜歡這個庭院喔。』
一錘定音了。
瑪麗亞的表態讓翼毫不猶豫決定將這幢二層小樓買下來、作為她們未來的新家。之後是裡裡外外的翻新和全部裝修,這同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給予兩個人不常在國內的緣故,翼和瑪麗亞只好委託幾個後輩們幫忙跑腿、亦或充當監工。
幸而兩個人的後輩一個比一個熱心,分工合作、做事情毫不含糊和推諉。等到了一年之後的情人節——也就是今天,呈現在翼和瑪麗亞眼前的就是這幢挂著「風鳴」的門牌、屬於她們的新家。
「恭喜喬遷新居!」
下午,翼和瑪麗亞邀請的後輩們一一到來——這幾個孩子可是大功臣,如果不是她們將時間空出來幫忙,這幢屋子能不能在情人節弄好還是一個問題——於是翼和瑪麗亞邀請她們做客。瑪麗亞從早上搬入新家之後就一直在準備晚上所需要的食物,至於不擅長做料理的翼、則正在依照之前的承諾忙於修整庭院,從進度上來看…大概還有一半沒有弄好。
眼見客人都來了,瑪麗亞從廚房中探出頭來。
「翼,妳別弄了,去陪陪她們。」
「嗯。」
在後輩們略顯驚訝有好笑的眼神之中,翼毫無自覺的將新買來的割草機收拾好,洗過手之後走進和室坐在克里斯身邊。
這才剛剛坐下來,翼就發現身邊的混血女孩兒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奇怪的眼神讓翼毛骨悚然。
「在看什麼?」
「我說前輩,妳可真聽話。」
克里斯拖了長音,故意用戲謔調侃的口吻呼喚敬重的前輩。她、以及在場其他人都極少有幸看見瑪麗亞和翼私下相處的模式,雖然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一些,不過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情。
要怎麼說才好呢?
好像特別有趣呐。克里斯在心中偷偷笑出來。
一頓豐盛的晚餐之後,後輩們紛紛起身告辭,只有曉切歌和月讀調被她們最喜歡的姐姐留了下來。
「切歌、調,今晚住下來吧?」
「欸…?」
「…可以嗎?」
玫紅的雙眸望向正在將空掉的碗筷放入水槽之中的翼,調低聲開口問道。
「當然。」
瑪麗亞眉眼彎彎的微笑起來。
「事實上我和翼有預留房間給妳們喔。只要妳們願意,隨時可以過來和我們一起同住的。來、這個是門鑰匙。」
這是一個驚人的消息。
手中握著瑪麗亞給予的鑰匙的金髮和黑髮的女孩兒同時瞪大眼睛,這才想到之前有一間房間也被裝修為臥室。當時響還胡亂猜測是瑪麗亞和翼打算收養小寶寶,卻不想是留給她們兩個人的。
她們本來以為…和翼在一起這麼多年,自己早不再是瑪麗亞心中最在意的妹妹。
「翼さん真的這麼說?」
「陰謀?」
還是不太敢相信的兩個女孩兒面露懷疑。
「不要當我不存在啊。」
還在收拾餐桌的翼轉頭望過來。雖然神情依舊平淡,可是微顫的眉梢證明著她的心情沒有想像中平靜。
「妳們居然這麼看我,我看起來很像電影中的恶役嗎?」
「妳將瑪麗亞搶走了。」
翼被調無情的指責了。
面對擁有戀人無限寵愛的妹妹,一向勇敢的防人也只得退避三舍、識趣的不去做任何辯解,省得被這三個從小相依相伴的姐妹集中火力一起攻擊。
之後瑪麗亞就帶著兩個妹妹去了二樓的房間,留翼一個人面對餐後的慘烈戰場。當瑪麗亞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她就看見擰著眉頭的翼在擦桌子,不過從翼笨拙的動作看,她的戀人仍然不習慣做這些事情。
「…好了,讓我來吧。」
瑪麗亞上前將翼手中的那塊抹布拿走了。
「對不起,我還是不太會這些…」
翼站起來用沾染油漬的手指撓了撓臉頰,結果在她那張俊俏的臉蛋上留下油印。瑪麗亞撲哧一聲笑出來,沖浴室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妳快去洗澡吧。看看妳的臉,好像偷吃的小柴犬,臉上還有犯罪證據喔。」
「好,我去洗澡。」
翼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看起來一定頗為狼狽,畢竟她之前修整了一天的庭院,總覺得此刻的自己都要臭掉了。
不過在去浴室前,翼轉身向接手自己整理工作的瑪麗亞問道:
「瑪麗亞,今年的情人節禮物、喜歡嗎?」
後記
我開始深深質疑自己本來堅定不移的翼瑪黨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