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标题

作者:Susceptable
更新时间:2017-02-28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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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usceptable 于 2017-2-28 22:48 编辑


八、只有上天允許的愛情        娜英回家時,她努力表現得和往常一樣,卻忽然聽見娜英問她:「賢子,怎麼了嗎?」    手裡拿著的湯匙輕輕一顫,她強裝鎮定的放回碗裡。「我想了很久,認為我和恩表還是搬出去比較好。我和恩表只是妳的麻煩,而且恩表也和妳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也不該由妳來養他,更何況我只是一個外人……」    「夠了!」娜英由原本的輕聲詢問到怒斥打斷,她嚇得停下話語,從未見過娜英如此失態。「我說過很多次,我並沒有把妳當外人,為什麼妳每次總要這樣想?」    但她不能停止。如果不繼續說,她會心軟──「現在這個年代,沒有人會再守寡,妳也不用再幫韓家養恩表,我和恩表會自己……」    「我說夠了!」娜英大聲喝止:「如果妳覺得我對妳還做得不夠多不夠好,那妳就離開這個家,我不會再攔妳。」    賢子默默起身,要離開的同時,忽然聽見娜英開了口──    「賢子,我需要妳。」    娜英為什麼要用這麼卑微的語氣和她說話?就像那次在車上大哭,她心疼的想給予對方更多安慰。娜英妳不該這麼可憐、不該這麼悲傷,這樣子她怎麼可能走得開!    臉上不知何時又佈滿淚水,她的心事曲折在一顆顆的破碎淚珠裡,望著與她一同流淚的娜英。        娜英打算和她把事情說清楚,帶她來到客廳。    「為什麼又提起這件事?」娜英平靜下來後開始問她,很快的抓到些什麼。「賢弼去找過妳了對吧?他都跟妳說了些什麼?叫妳搬家嗎?」    「不是南社長。」見娜英作勢拿起電話要打給南社長,她低聲的說:「鄭小姐來找過我了。」    「妳說聖淑?她對妳說了什麼?」    她不曉得那些話該怎麼和娜英說,只好沉默不語。    「她叫妳搬出去對吧?叫妳不要拖累我,說賢弼還在追求我,不要讓我為了妳和韓家耽誤終生的幸福!」娜英說到最後,語氣軟了下來。「我自己想追求的是什麼,我很清楚。聖淑雖然是我的朋友,但她說的並不代表我的想法。」    那麼現在的生活是娜英想要的嗎?賢子覺得自己腦袋中翻騰著許多想法,她只能抓住其中一條線,順勢問了出來:「鄭小姐說,妳是個很驕傲的人。」    「妳的驕傲,並不允許妳和其他人共同分享一份愛情。可是為什麼……妳要為我讓步這麼多?」右手緊緊攥著自己的左手,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問一個如此彆扭的問題,將她們的關係挑破,想知道娜英真正的想法。    娜英回答得很快。「也許是因為我太喜歡韓尚振。」    沒有經過思考的回答,不是真正的答案。「妳說過妳對他的愛,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    「妳到底想問什麼?」    只是這麼一句話,她又退回了沉默裡。她只隱約抓住了一條線,盡頭有著什麼她懵然不知,但不管答案是什麼她和娜英之間的關係都會改變,感受到娜英對她的在乎後,最後一刻她害怕了。    「去上課吧,我的語文課快遲到了。」她想逃開話題,卻被娜英一把揪住,身上頓時傳來一陣冷顫。    「妳怕我。」娜英說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了。「那天妳在遊樂園裡的開心,也不是真的。」    睜大眼睛看向對方,她看見娜英臉上的落寞,眼見對方要鬆開手,她反射地緊緊抓住娜英──    就算流著心疼的眼淚,她還是貪心了。她想要留在娜英身邊,她的心是這麼告訴她,望向娜英的眼睛,對方沒有告訴她是否讀懂了這個答案,只是誰也沒有放開手。            明明只過一天,賢子卻覺得像過了一世紀這麼久。    清早醒來娜英看似一如往常,但語氣裡的疲憊騙不了人,出門前娜英凝視她許久,卻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她一整天竟因這個凝眸而心神不寧。    打了電話說中午不回家吃飯後,賢子一整個下午便在整理家務和做菜,一到傍晚急忙打開客廳裡的燈,等著娜英回來。    就像過去她為父親等門那樣,怕父親太寂寞,她會留下一盞燈,直到父親進門熄燈以後她才能安心。如果可以,她也喜歡等娜英回來,和分享今天發生的大小事,她喜歡娜英那些衣服穿得暖不暖、家裡東西夠不夠用那些微不足道的問候,她喜歡為娜英泡上一杯熱可可,看著那人因為喝了熱飲對她甜甜一笑的模樣。    她心底清楚,那是家的感覺。雖然很諷刺,在錦村太太的眼中看來娜英破壞了她的家,而在聖淑小姐他們看來她是破壞娜英家庭的兇手。        眼見時針越來越靠近十一點,賢子握著電話坐立難安,忍不住去房間裡看恩表是否睡熟了,便拿起皮包往門口走。    門打開後,就看見娜英倚在圍牆旁,錯愕地對上她的視線。    娜英看著她,神情有些尷尬。「恩表睡了嗎?」    她點了點頭,之後才想到娜英仍在門口,趕快讓出通道。    對方卻沒馬上進門,而是看向她手臂夾著的皮包。「這麼晚了,要到哪兒去?」    「妳手機沒開,我有點擔心……」    「所以妳想去找我?」    「恩表已經睡了,我想說會很快回來……」    「現在這麼晚了,路上沒有計程車,公司也有一段距離,妳打算走路過去?」    「以前我也常走到公車站牌等……」    「這裡不是韓國。萬一恩表睡醒,發現家裡沒人怎麼辦?天色又這麼晚,三更半夜妳一個人出去很危險。」娜英的聲調急促起來,或許是察覺到自己過於激動,逐漸放輕聲音。「對不起,我今天心緒有些不穩,剛才說的話妳不要往心裡去。」    感受到對方的情緒變化,她一抬頭,便對上娜英真誠的眼眸。「其實看到妳出來找我,我很高興。」        進屋她連忙盛給娜英一杯熱可可,跟著坐在身邊,娜英沒有握著杯子,只用湯匙斷斷續續的在杯裡繞圈。    「妳要搬走,我不會攔妳。」娜英無故迸出這句話後,捉著賢子的雙手,在她不曉得如何反應的同時,將臉靠向她的掌心。「可是我需要妳。賢子,我需要妳。」    這是第二次,娜英對她說這句話,她可以感受到娜英的呼吸搔過她的指尖,細細的、暖暖的,彷彿海草一般從海洋最深處不斷滋長、蔓延,婉轉纏繞進她心底最幽深的地方。在長年來安靜到令人崩潰的世界裡,她聽到一股不一樣的呼吸聲,穿過緜密的孔隙,在齒輪的轉動間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世界好像因此鬆動了,似乎側過頭,就可以看見一道光從縫隙裡照進。她低低地發出嘆息,娜英成功留下了她,不是憐憫不是救贖,不是因為韓家的關係需要她;而是金娜英自己需要徐賢子,是娜英拉過她的手,露出脆弱的後背,等待一陣安撫,也將人生重量交給了她。        「恩表,阿姨等下要上班,你快過來吃飯了。」隔天起個大早吃飯時,她避開了對方眼神,輕聲餵著恩表吃早餐、搭校車,娜英陪著她到門口,在她想轉身進門,連忙握住她的手。    還沒等對方開口,她便直接開口「中午想吃什麼?」    娜英的眼神倏然亮了起來,耀眼得讓她無法逃開,只得愣愣迎上。    「妳要等我回來吃午飯?」娜英還想再往下問什麼,她們都知道那是問題的核心,可是昨晚她沒想,或許連娜英也不敢想。但娜英還是這麼高興,慎重的和她說:「那麼就一起吃午飯。以後的每天,也是這樣。」    昨晚賢子一個人坐在客廳,環顧四周,牆上參差排列的玫瑰狀壁勾是她和娜英一同選購的,矮櫃上還擺著恩表的雨衣,不著痕跡的就有了這麼多共同的記憶。    回到房間,永泰的照片仍擺在梳妝台上,照片裡的永泰穿著她買的外套,抱著恩表憨憨笑著。午夜夢迴間她也曾想過,是不是自己害死了永泰?如果他不當韓尚振而是做一輩子的閔永泰,是否就不用經歷後來的那些掙扎與拉扯?她以為這麼做對永泰是好的,把那個說著需要她的永泰從身邊狠狠推開,明明知道永泰無法適應韓家,還是關上了讓永泰回來的大門。最後是誰得到幸福了?她、永泰和娜英,都掉入了無法解救的深淵中。    如今她又面臨一次選擇,這次就讓她自私一點吧?不要再管別人說什麼、不要再自以為這麼做對誰都好──是娜英說需要她的、娜英是清醒的一點也不糊塗、是娜英親口說清楚現在在做什麼。如果娜英做了選擇,那麼她就跟從娜英的選擇。    「好。以後的每天,也是這樣。」她輕聲的對娜英說,雖然聲音低得快要聽不見,但是她想娜英一定會聽到。            這次事件之後她們之間生出一層不用言明的默契,她沒有問南社長和鄭小姐後來又說了什麼,而娜英更常帶她四處走走。有時候只是在附近的公園,兩個人沿著樹走了一圈又一圈,有時候只是站在咖啡廳門口,讓被規定一天只能喝一杯的娜英汲取咖啡香。她們之間的話題總是很尋常,離不開家務和兩個孩子,偶爾聊著聊著就沒了聲音,但彼此已不像從前那麼尷尬,她們沉浸在無聲當中,靜靜聽著不屬於自己的呼吸。    偶然從街口飄來一首抒情歌,娜英說這首歌已經流行了很多年。說來好笑,這首在大街小巷廣為流傳的歌曲,她竟然在異國第一次聽到。「我所感受到向著他的依賴感,我祈禱過希望那不是愛。凝視我的那令人遺憾的眼神,情願那只是我的錯覺。即便現在也想避開,長久以來只是朋友之愛的他……」    副歌那一段呢?她聽了心跳加速,偷偷覷著走在一旁的娜英,對方表情也很微妙。她們低頭慢慢走著,怎麼覺得路很長很長,好像一直走不完?「因為愛一個人,很可能會失去很多吧?甚至失去每當疲累時得以依靠的友情。但是千辛萬苦開始的我們的愛,只有上天會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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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圖使人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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