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月魄.狼~ 于 2017-3-3 00:16 编辑
酷暑,在這個並非夏季的月份裡訴說著氣候異常,只是更令人覺得異常的部分,或許是街上有著低過肩胛骨的黑色長髮的女性,在這樣的天氣裡仍舊穿著單薄長袖、帶著遮掩的太陽眼鏡及一頂大邊緣遮陽帽,而牽在她左手的女孩子也是同樣的裝扮。
明明,兩個人臉上都已經熱出汗水了,背部衣料也漸漸滲出高溫的溼氣,卻像是在掩飾什麼的和那幾乎快從右手腕脫落的金屬錶一樣隱隱約約地說著不尋常。
「這裡果然很熱鬧呢…」一如那些對待孩子才有的童言童語,應是母親的女人稍微推了下滑落到左頰傷痕的太陽眼鏡後,繼續向著更為熱鬧的前方前進,鏡片下的雙眼依舊撐著飛行五個小時的疲倦,卻堅持什麼的忽略著快要虛脫的身體對自己意識發出的低頻警告,「未央有想吃些什麼嗎?」
「我只想媽媽休息…」伴隨話語的央求,那一直被牽在手心的小手此刻卻反握緊女人的手,但就像是選擇性忽略,好不容易在抵達日本預定的飯店後硬是不顧身邊所謂保鑣的意見、堅持闖出來晃晃的女人,此刻除了前進外,一點也不想在過幾個小時後替身邊的孩子卸下裝備,「媽媽我們回…」
「媽媽一直覺得很奇怪呢。」沒頭沒尾,女人就這麼丟出四年來一貫的說話方式,而知道自己的要求早已從左耳通到右耳離開,名為未央的小女孩也只好靜靜聽著聲音開始有些乾渴沙啞的女子說話,「為什麼我看得懂日文、聽得懂日語也知道怎麼對話呢?」
「媽媽…?」
「會不會…」已經過分骨感的下顎,緩緩地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銳利弧度、用著過分溫柔的眼神看回左手邊小女孩的迷惘眼眸,「媽媽真的是日本人呢?」收尾的微笑,彷彿吃到百分之百的純黑巧克力,除了濃烈的苦澀外、看不見任何甜蜜的滋味。
「媽媽…」一樣是那聲略顯無力的呼喊,卻怎麼樣也無法對這句話多加同意或否定。
因為她們都知道,彼此,不過是四年前被迫闖進自己生活裡的受害者,再多的詳細,從被接回沒有溫度的豪宅那天,被僕人們用一句"空有高超技術、記憶體卻完全空白的全新商品"稱呼來看,偶有從夢中跳出的零星記憶,或許是這個商品沒有完全洗淨的瑕疵證明。
「啊~~肚子餓,飛了這麼久都沒吃東西,不知道日本有沒有什麼好吃的。」不跟孩子繼續沉浸在過多的劣質氛圍,女子依舊用獨有的思考方式牽著不知何時停下腳步的小女孩,繼續漫無目的的向幾乎到底的紅綠燈走去。
…那是?
鯛魚燒?
「啊…痛…好痛…」前一秒感受著某種靈魂重疊似的衝擊,下一秒卻不得不被迫享受大量未知記憶對大腦進行超過負荷的洗禮,雙手抱頭,劇烈的疼痛感逼迫女子蹲下身體,越來越多的奇怪畫面,在想起自己抱著一袋鯛魚燒走到一個老舊的綠色拉門後,無法繼續負載地硬聲斷訊。
視野,一如那天九十度翻轉。
卻在感受到身體著地的疼痛前,陷入不知名的黑暗內。
空氣在炙熱的午間時刻不停高溫昇華,因為擔心和好奇而逐漸聚集在旁的人群更是毫不留情地搶奪低處稀薄的氧氣。
血氧值下降。
生命特徵發出略快的異常警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