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眠羽 于 2017-3-21 04:10 编辑

阿尔托莉雅之后才知道南丁格尔突然出门的原因。

莫德雷德生来就自带三味真火，这是了不起的天赋，但在成年以前也能成为可怕的麻烦。她经常一个不小心就把周围的一切烧毁了，包括她身上的衣物也是。过强的火焰如果失去控制，甚至会伤害到自己。于是在南丁听到有人得到稀有的火鼠裘时就赶紧去“讨要”了，虽然是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啦，布料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小孩子真麻烦啊……”

牛魔王一边抱怨着，一边帮儿子包尿布。经过妻子指点之后，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倒她呢？看着自己的杰作，牛魔王十分满意。

“啊啊啊尔……”

“嗯？”刚刚莫德叫了阿尔么？立马将之归类为错觉，她把包完尿布的孩子递给在一旁做消毒准备的妻子。

南丁看了下又被包成粽子泪眼汪汪的莫德，叹了口气给她擦了擦眼泪解开层层束缚。但莫德的受难还没有结束，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用酒精消毒了起来，这是要做什么，已经有了一定智能的她自然很清楚了。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母亲的胸，随着距离的拉近，酒精的味道越来越呛人。她可是有一出生就被丢入酒精桶的可怕记忆啊。莫德拼命挥舞起手脚喷吐着火焰，但这小小的挣扎在屁股被拍了一下后哑火了，再张开嘴只有一股白烟冒出。

“别闹了。”

又是一下。南丁拿出了母亲的威严，莫德只能泪眼汪汪地选择屈服。没办法，屁股好痛，肚子也好饿嘛。

看着莫德脸上委屈的表情，阿尔托莉雅对此表示深切的同情以及幸灾乐祸——哼，没有谁能享用她老婆的NAIZI而不先尝消毒水的！

“疼……”

“怎么啦？”牛魔王赶紧跑到妻子身边，然后她看见了一个像是牙印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十分扎眼。

“没事的，消消毒就好了。”这么说着，南丁轻车熟路拿起了酒精和棉签开始擦拭起来。

牛魔王拉扯起小牛的脸颊，果然看见原本都是肉的牙床上长出了白色的乳牙。南丁见状皱住了眉头。

不满父亲粗暴的对待，莫德一口咬住了父亲的手，圆润的乳牙对长满老茧的手毫无杀伤力，只能留下一堆口水。

“莫德你这个小混蛋！！”

“看起来要给莫德准备些其他的食物了。”看着又闹成一团的父子，南丁独自考虑了起来。看样子她需要采些莫德的血样……也得准备符合健康的食谱。对了，还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

“阿尔。”她向丈夫招了招手。

“嗯？”

牛魔王赶紧过去。南丁今天好热情，竟然突然埋胸。牛魔王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好涨。”

她听到自己的妻子这么说。

“诶？”

“好涨……所以你要解决。”

等等？！牛魔王突然明白了妻子的意思。

看着自己的父亲竟然在她面前把她的口粮都吃掉了，莫德不高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但很可惜，没有人理她。

莫德雷德哭得更厉害了。

南丁格尔之前说过：“珍惜这段美好的时光吧。”

牛魔王本来还不能理解妻子的意思，但现在她深刻的理解了。长出乳牙后莫德很快学会了爬行，从此越发不安分了。

在处理完政务的牛魔王一手撑着脑袋侧躺在榻上小憩的时候，她就感到有个东西一直在她四周拱来拱去。牛魔王选择了无视。

莫德的动静过了一会消失了，在牛魔王以为能安心休息的时候，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的角，通过角质传来的触感痒痒的，她不满的坐起身来却没看到莫德，但是角根部传来的压力告诉了她莫德在哪里。

一把抓下抱住自己角的莫德，提着儿砸的小尾巴，凶神恶煞威胁着自己的儿子道：“乖乖躺着不准乱动。”

发现世界颠倒过来，莫德呆滞了一秒后对这新奇的体验露出灿烂的笑容。

“阿尔！”她伸出手，想去摸倒过来的父亲。

“叫爸爸！！”

“阿尔？”莫德面露困色。

“不孝子啊，叫爸爸啊！！”

不知道为何，莫德都是老老实实叫南丁妈妈的，叫牛魔王时却总用她的昵称。无奈看着孩子呆呆傻傻的笑脸，牛魔王无可奈何，把莫德丢回床上，顺手拿起旁边果盘上的苹果恶狠狠啃了一口。

莫德看着牛魔王吃苹果的样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她爬到了盘坐起的牛魔王腿上，用手试图去够苹果，结果一个没稳竟然滚了下去。

“你想吃吗？”牛魔王注意到孩子动作了，她将啃了一半的苹果递给了孩子。莫德看了看后，很高兴的一口咬了下去，然而很可惜，她那才冒了一半的牙齿根本啃不这果肉坚硬的苹果，努力半天的结果只是让果肉多了几个坑洼并且留下了一堆口水。

牛魔王无奈的看着她蠢笨的儿子，连个苹果都吃不了，这太不像话了！抱着不能浪费的信念，她把苹果收了回来，几口就吃掉了。

“呜呜呜哇啊啊啊——”看到苹果没了，莫德哭了起来。牛魔王被这哭声搞得头大，幸好她发现果篮里还有香蕉，这种软绵绵的水果莫德应该能吃吧？这么想着，她剥开香蕉皮递了过去，但是她的孩子却依然哭个不停，让她不知道可气还是可笑的是这孩子竟然哭到了打嗝，连喷出的火苗都有气无力地颤抖下就熄灭了。

牛魔王几口吃掉了香蕉。之后她把莫德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是这样做么？她回忆着妻子温柔的动作，轻轻拍着莫德的背部给她顺气。哭声停止了，莫德的呼吸也顺畅了。

牛魔王抱着哭累的孩子躺回了床上。

“乖乖睡觉。”

莫德吸了吸红红的鼻子，扭动身体调整好了角度，在爸爸的胸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偎依着，小牛的尾巴也蜷缩在了身上。

这个是——牛魔王很无奈的看着莫德，感情她的儿砸把她的胸部当枕头了。

阿尔托莉雅伸出手护住孩子的外侧，像在保护她一样，也陷入了睡眠。

在梦中，她又看见了那个景象，盘桓在她脑海里永远也不褪色的场景。

啊，这是她消失的故国，也是她未曾忘记的光景。

夕阳之下的残垣断壁，火与血洗练下的大地，将死未死的人们呻吟与哀嚎充斥于空气，无力再动弹的肢体绝望地伸出，迎向永无可能的未来。世界只剩下红与黑，只剩下死与绝望。

她矗立在这红黑世界的最高处，见着同她有着相同样貌的人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那面容、那神情，毫无疑问的，就是……她自己啊。

那么我又是谁呢？

看着对面的自己眼眸中投射出的倒影，漆黑的铠甲与头上的牛角，浑身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这无疑也是她。

在了然之中，她迎接了——自己的死。

从梦中醒来，阿尔托莉雅睁开双眼，视线的焦距却没有落在任何一方。

“南丁……还没有回来呢……”

妖怪的成长很快，但莫德雷德的成长速度却远超南丁的预期。

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吗？

南丁格尔在她翠云山的实验室中不断翻找着文献，查看着之前实验的研究记录。

不，没有问题，炼成术完成得可说是完美了，她看了看从莫德身上采取的血液数据，所有的数值也都很正常，可是为什么莫德雷德的成长速度那么快？才刚出生一周竟然就长出了牙齿，现在也能在地上爬走了。这不科学啊，就算是以妖怪来说，也太快了啊。

她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她已经牺牲了那么多，绝对不能允许再失败了。

“你果然在这里。”

沉浸于自己思绪的南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看见一个人形从阴影中现出身形，黑色的幕布笼着她，所过之地连光线都黯淡下来。

那人径直停在一座空荡荡的水晶罐前面。除了这里以外，其他的水晶罐里的是各种畸形的生物，丑陋而扭曲，无法在阳光下生存的生物，却让牛魔王阿尔托莉雅的眼内染上了哀伤的色彩。

这些毫无疑问是为了让莫德雷德诞生而产生的牺牲品，里面甚至也有吧，流着她和南丁格尔血脉的孩子。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有孩子了呢。”

对于生命悠长的种族来说，即使是男性女性结为夫妻想获取子嗣都十分困难。上天在给予的时候，也会夺取，这才构成了平衡，不然的话，一个人满为患的天庭？恐怕天界同人间也将不再有区别了。

“阿尔……”

“莫德成长的那么快，不是你的问题。”牛魔王的笑容有些苦涩。没有顾及妻子的反应，她自顾自的说着。

“巴力，你听过吧？”

南丁点了点头，巴力，是西方那七十二柱魔神中的一个，但对于了解远古辛秘的人而言却不是魔神一词能概括的。

“巴力，曾经是掌管丰饶的神明，但是那块土地很早就死了，连神明也无可挽回的死。神的力量有限，人仅有的渴求就是生存。为了生存，必须要有力量，为了力量，必须要献祭——不断的献祭，将敌人的灵魂收割，用敌人的骨耕作，以敌人的血浇灌。巴力不断吞噬着，直到周围的敌人都消失了，但人的渴求还在。人们渴求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粮食，更多的铜，更多的铁，更多的奴隶。越是渴求，越是不足。巴力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子民们，自己的子嗣们。”

“我们必须比其他人成长的都快、都强，否则只能成为这片土地的祭品。残杀开始了……为了决定谁才是祭品。神明在王座上笑着，不管胜利的是哪方，不，是除了他以外根本不会有其他胜者吧。被败者们的血肉滋养着，土地前所未有的富饶，神明笑着，忘记了过去怜爱着子民与子嗣的自己。欲望只能换来更多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的人民，无法得到饱食的神明，所有的一切都深陷其中——是我，将巴力贯穿结束了这该死的轮回。”

南丁看到阿尔托莉雅摸了摸自己的角。她曾经问过阿尔，为何身为女子的她会有公牛的角，现下她得到了答案。

“这一对角，在我杀死父亲以后就长了出来，和父亲杀死他的父亲时一样——我成为了巴力。我隐藏住了我的尾巴，却从不隐藏这对角，它就是我无可逃避的罪。”

南丁抱住了她。怀中的人微微颤抖着的身躯，显得从未有过的脆弱。轻嗅着发间的清香，她更加收紧了手臂，将怀中的柔软包裹住。

“我好害怕……那个孩子与我太相似了，看到她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对一切怀抱美好希望的自己，对从神明堕落为魔的她已是永不可能回归的原点。

“我很害怕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我真的有资格拥有孩子么？”

“阿尔……”

“我可以做到么？保护她，引领她，让她正确的成长，让她不会再踏上与我相同的道路……但是我可以吗？连神明都不是，已经成为魔的我……”

“莫德不是你，你也不是你的父亲，我一直一直都看着作为九首牛魔罗王的阿尔托莉雅是怎样认真的治理自己的领地，别人也许不理解，但我知道。阿尔，相信自己，相信我，还有……”

南丁格尔强迫阿尔注视着自己。

“也相信你和我的孩子吧。”

谢谢大家的不嫌弃，看的人比我想象得要多，这个CP我觉得很带感然而没啥人气的样子，只能开始写自己的妄想了{:4_370:}

虽然这节后面可能有人觉得致郁，唔怎么说啊，这是我的一种情结吧。这篇背景下牛魔王一族的私设确实挺悲惨，但本篇还是欢乐为主，掺入这个背景还是用来理解why吧

如果脑洞和机会成熟，大概还会补上牛魔王的过去篇和牛魔王南丁相识相爱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