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s in a Bright, Peaceful Sky原文當閃亮的星子掛滿平和的天by itsfaberrytaboo翻譯:玄英====前言===
從小Rindy的眼中看她的兩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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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dy Aird不確定她是在她幾歲的時候知道媽媽和Therese阿姨是一對愛人的。 她一直是個很敏感的孩子,因為如此,她很難忽視爸爸在她問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媽媽時,下巴收緊的嚴肅模樣。當她在週日的晚餐開心地敘說她和Therese阿姨一起玩火車,或是媽媽和Therese阿姨帶她一起去看電影,又或是Therese阿姨在媽媽沒看到時偷多塞給她一片餅乾的時候,奶奶的臉上總帶著嘲諷的笑。 在Madison大道上四處都透露著線索。像是在每個周末或某些假日前往當爸爸帶著她拜訪媽媽的公寓時,每當他們踏出電梯敲門,Therese一直都在那。她和媽媽還有Therese阿姨會一起玩遊戲或是聽音樂。在Therese阿姨喝著紅酒時,她會拿著她的牛奶,而且Therese阿姨會幫媽媽從一個細長的酒瓶裡倒一些黑麥威士忌,那是Abby阿姨在她出生時送給媽媽的。每當Rindy在躺在沙發上打瞌睡時,Therese阿姨會幫她蓋上一條毛毯,那總是令她感到又幸福又溫暖,且在她閉上眼前,都會看見媽媽對著Therese阿姨露出微笑。
媽媽從來沒有那樣對爸爸微笑過,然而就算爸爸有時帶了一兩個「特別的朋友」回來見見Rindy,那些人也沒有那樣笑過,甚至就算對著爸爸也沒有。
Therese阿姨會在Rindy在沙發上睡著時在她身邊,當Rindy從床上睡醒抹去滿臉睡意,步履蹣跚地走進廚房,看見媽媽正在爐子旁做法式吐司或煎蛋、培根時,Therese阿姨也總是在她身邊。有趣的是,公寓裡只有一間客房,裡頭的衣櫥整齊地擺放了Rindy的衣物與玩具,書桌上則是她的著色書。很明顯的,Therese就住在Madison大道的這間公寓裡,因為她總是從這間公寓離開去展開她的攝影師工作,客廳的桌上放了她的相機與底片膠卷,且牆上裝飾著Therese阿姨拍攝的照片,而Therese阿姨也在每天的傍晚五點過後回來,給Rindy一個擁抱,並親吻Carol的臉頰。
所以...Therese阿姨跟媽媽住在一起,但是她睡在哪呢?
而某天晚上Rindy聽到媽媽房間傳來那奇怪的噪音是什麼?當她八歲時,有一次她很單純地在早餐時問她媽媽昨天晚上是不是受傷了,剎時整室陷入一片寂靜,媽媽手拿著抹刀停在半空中瞪大了眼睛看著Rindy,而Therese阿姨則是滿面通紅。媽媽咳了咳嗽,拿起她的香菸叫Rindy去檢查她的行李是不是都收好了,因為等等爸爸就要來接她。當她走到客房-也就是她的房間-,她覺得自己好像被處罰的孩子,但突然一陣笑聲從廚房爆了出來。
「噢天啊該死的,Therese」,她聽見她媽媽忍不住笑地說,「真是口無遮攔的孩子。」
Rindy說不准明確的時間點到底是什麼時候,但當她四歲還是五歲時,她了解了她媽媽到底是多麼無可救藥地愛著Therese Belivet。於是想想爸爸每次來接他時的一臉暴躁和奶奶每次在她提她Therese時緊閉的嘴唇,這一切就說得通了,此時,她就會停止繼續在爸爸跟奶奶面前提到Therese阿姨。她有時會逮到Therese阿姨偷偷給她媽媽一個神祕的微笑,還有在電影院時她們兩人在黑暗中的座位底下牽起的雙手,或者媽媽在晚餐後叫計程車時放在Therese背後的手,還有Therese不時幫媽媽將一縷掉到面上的金髮撥到耳後的畫面。
Therese阿姨之於Abby阿姨是一樣的,但是她和媽媽每個觸碰與偷偷對上的眼神都在在告訴著Rindy她是不同於Abby阿姨的存在。不,不只是這樣,對Carol Aird來說,她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是活生生的珍寶。要不是Rindy知道媽媽有多愛她,說不定她還會有點忌妒Therese阿姨。
Rindy曾想過她們這樣是不是生病了,她的學校教導她這是不正常的。但現在已經是1964年,且Rindy的學校裡也有兩個女孩子像她們一樣,還有個男孩子老是望著那兩個女孩子的背影出神。沒有人會真的談論這些事,大人們都太笨,只會強調著道德與倫理。但到底什麼是適宜的道德?當Rindy開始發現她極其喜愛在Madison大道上的公寓,還有Therese阿姨的攝影教學時,和爸爸和奶奶一起吃著生硬的晚餐就有比較好嗎?
「我要跟爸爸講,我想跟你和Therese阿姨一起住。」某一個禮拜五下午,她和媽媽坐在客廳等Therese下班時,她對媽媽說。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媽媽把飲料給噴了出來。
Carol的眼睛因為驚嚇而眨巴個不停。Rindy知道媽媽定期會上髮廊去把開始偷偷跑出來的銀髮處理掉,但Therese似乎很喜歡這些銀灰的髮絲。Carol少女地直瞪著她的女兒,那隱於其中的問號Rindy知道,是來自於Therese。有Therese在身邊時,Carol總比較不會那麼僵硬,至少能夠舉止合宜,更甚者,穿著睡衣伸展四肢躺在沙發上也行,或是換地場景來到高級餐廳或是漢堡店。
「親愛的,我沒聽錯吧?」
Rindy泛起童稚的微笑,「對啊,你沒聽錯。」,她抬頭回身面向媽媽,「除非你並不想我搬過來,我不想成為你們兩個之間的阻礙......」
「噢,絕對不會,我心愛的小女孩。」Carol回以微笑,「但是你真的確定嗎?」
無庸置疑的,Rindy面對她爸爸提出這個希望的時候一定會向推石上山一樣的辛苦。Harege Aird從不習慣失去的感覺,他到現在依然無法適應自己已經失去了他的妻子,尤其居然是因為一個女人,他明白那女人是不可能從Carol的生命中離去的,而現在他可能又要失去他16歲的孩子了。
將女兒輸給她媽媽跟她的女愛人?Rindy完全可以想見爸爸會把她的行為視同一種背叛,或許她會變成爸爸家人在假日晚餐時不願提起的怪異之一,她還不確定她已經準備好面對這一切的改變,可是她卻再也受不了被迫分離的感覺。如果Madison大道上能夠有Rindy的存在,Rindy當然也可以存在在任何地方。
「是的,我覺得我--」電話鈴響起打斷了Rindy接下來的話語,那聲音讓Rindy與她媽媽一時暈了頭。鈴聲再度響起,Rindy看向她的媽媽。
或許會是Therese,可能臨時有緊急新聞,又或是路上交通耽擱了會讓她晚點到,大概是打回來叫Carol和Rindy先去吃晚餐的吧,這讓Carol 非常煩躁。Rindy知道,但她從未告訴過Therese。Therese偶爾會晚歸,但Carol的女兒曾經聽過廚房響起另一次晚餐的聲音,感覺晚歸反而成了另一種型態的準時。然後Therese就會剛好走進家裡,Carol臉上的微笑已經解釋了一切,什麼都沒關係了,因為她的天使已經回來了。
Carol在第三聲電話響起時接起了電話:「哈囉,這裡是Carol Aird,請問--是?」空氣突然凝滯了起來,Rindy見到媽媽的臉逐漸蒼白,雙眼無神地望穿客廳與廚房,手指發白輕敲著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
Rindy從沙發上坐起,感覺到Carol的聲音中帶了點驚恐,讓她心裡警鈴大作。
「不,她媽的,告訴我-好,算了,我會在十分鐘後抵達。」
話筒砸下電話機,卻失了準頭,砸到了木板地上。Rindy跨過電話,將手輕輕地放在媽媽肩膀上,媽媽有點喘不過氣,那嘴一張一合地像隻魚。
「媽媽?」Carol什麼都沒說,Rindy又試了一次。
「媽媽,那是誰?」
「醫、醫院」Carol冷靜了下來,轉身面向Rindy,她的眼中凝著淚水。「T、Therese她一個小時前被帶上了救護車。」Rindy 的手上已經拿了他們的外套問:「計程車還是Abby阿姨?」
她媽媽空望著天呢喃著:「她在兩個街口外,他們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們不肯告訴我......」
「計程車。」Rindy決定。雖然Abby阿姨一定會逼近極速把他們帶去找Therese阿姨,但Rindy不想見到她最愛的四個人裡就有三個進醫院,她有足夠的時間去想像那樣的畫面。
「媽媽,我們走吧。」Rindy拉起Carol的手臂催促她出門去搭電梯,她打算在他們到了醫院之後再打電話給Abby阿姨。
「他們怎麼知道要打給你?」到了路口,Rindy問。她向迎面而來的第一部計程車招手,並在第一時間見到司機伸出手回應。
她仍記得Therese阿姨告訴她,她其實遠比她所以為的還要像她媽媽。
Carol嘴角輕嘲,上了計程車的後座從菸盒中拿了一根菸,而Rindy負責告訴計程車司機他們的目的地。
「我是她的緊急聯絡人。」Rindy的媽媽點起了香菸說,深深地吸了一口菸。她望著窗外瞬勢即過的紐約。
「該死的塞車,我看我們要一年後才--」「媽媽,試著冷靜下來好嗎。」
「妳知道我甚至曾經嘲笑過她嗎?我告訴她這實在太蠢了。緊急連絡人?又不會有什麼壞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她總是都先想到最壞的一面去,我可憐的小孤兒。」
Rindy無法理解媽媽說的話,而她也覺得最好還是不要懂好了,她伸手牽起媽媽的手,Carol將她們的手指交纏緊握到Rindy甚至覺得有一點痛。Carol的面容因為絕望而扭曲,緊皺著眉頭。她的空洞的雙眼望著計程車的內部,手上的香菸也逐漸燃到盡頭。雖然才過了五分鐘,對Carol而言卻有如一輩子那麼長,接著,他們到達了醫院。
Rindy的媽媽立即開門下車急得往前衝,Rindy甚至差點來不及從她媽媽的包包裡掏出錢來付給計程車司機。
「我討厭醫院。」Carol低聲抱怨著,「那消毒水的氣味,但它卻無法撼動死神的到來......。」
她開始哽咽說不太出話來,Rindy只好環抱著她的腰「我們現在應該去哪裡?要去哪裡找她?我不知道應該--」
「這裡。」Rindy說。Rindy領著兩人一起來到了大廳服務台,後頭坐著一個打扮拘謹的年輕女人,看起來好像才剛從護校畢業似的。
「不好意思」,Rindy率先開口說道,「這是Carol Aird,我們在找Therese Belivet。她們告訴我媽媽她大概一個小時前被救護車帶到這裡。」
那女人透過眼鏡的邊緣抬眼望著她們問:「妳們是一家人嗎?」
Rindy聽到這問題差點沒笑出來,這是什麼爛問題?她想著。一個16歲的少女跟她發狂中的媽媽站在妳的桌子前面,妳卻問她們是不是一家人?
但是她的思緒卻立即被打斷了 ,因為她暴怒中的媽媽終於忍不住了。
「這她媽的到底有什麼關聯?」Carol大吼。
「媽,注意妳的用詞。」那護士發出一聲冷哼,瞪視著空曠的接待大廳,Rindy轉了轉她靈動的雙眼。
「這當然有關聯,因為沒有人有探視權,除非你是她的家人。如果妳只是Belivet小姐的朋友,歡迎妳留下妳的名字還有聯絡方式,接著妳就只能等看哪位醫生有空打個電話給妳,但是--」
「噢,不......」突然,Rindy的媽媽回過神站直了身軀,面上的表情開始轉變,露出了一抹殘暴的笑容。
Rindy不禁偷偷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她媽媽的戰場,希望那個倒楣的女孩面對狂怒中的Carol Aird能夠平安無事。
「不,我不會留下我的姓名和聯絡方式,我更不會等著有沒有哪個有空的醫生打給我告訴我最新消息。如果我在接下來的兩分鐘內沒有看到醫生出來,親愛的,妳就可以休息了,因為我將會在明天早上以前買下這家醫院,然後開除這醫院裡的所有人!」
雖然只是個看似無用的威脅,但那冰冷的聲音卻讓Rindy覺得有點發冷。
「現在我會坐在這裡,而妳將立刻去幫我找個可以告訴我Belivet小姐的狀況的醫生,然後把他帶到我面前來。親愛的,妳聽懂我在講什麼了嗎?現在就去做!」
一陣寂靜後,服務台的電話被拿起,開始撥號。
「Allen醫生嗎?這裡有位Carol Aird小姐要求知道Belivet小姐的狀況。」
她的媽媽朝她眨了眨眼之後隨即坐下,Rindy無奈地搖了搖頭。Carol的膝蓋不住顫抖,拿出了菸盒想抽根菸,卻被她女兒伸手制止。
「我想醫院絕對不會是唯一一個禁止妳吸菸的場所,媽。」
「妳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聰明了......」Carol咕噥著,「真不愧是我的孩子。」
「她會沒事的。」Rindy帶著確信的聲音說,抱著她媽媽的手臂,將她的頭靠在媽媽的肩上。
「她應該會沒事吧,媽?」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四歲小孩,害怕而不確定,但Carol卻別開了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漫長有如沒有盡頭,直到一位穿著白袍的男人從後面的電動門走了出來。Rindy和媽媽看了看一眼彼此。
「Aird女士嗎?」
她還沒放棄當時冠上的Harge的夫姓,Rindy有時會想,這或許是媽媽報復爸爸的一種手段。Carol立刻站起身。
「我是Allen醫生。」他握了握媽媽的手。
「妳們是Belivet小姐的家人嗎?」
「是的。」Rindy堅定地說。是的,神啊,她們早就是一家人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Allen醫生?」
「她的闌尾發炎了。」Allen醫生說。Rindy和她媽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她現在正在進行手術,一旦手術結束,我們會將她移送至恢復病房,等她清醒之後,就會換到普通病房了。」
「等她清醒後......」一抹小小的希望在Carol眼裡閃爍。
「所以、所以她現在還好嗎?」Rindy需要聽到這個答案,她需要聽到這問題的答案從醫生口中說出,甚至是印出來在登在紐約時報的頭版上,這樣她才能相信Therese阿姨現在仍活著而且安好,這樣她媽媽那驚恐扭曲的臉才會恢復平常的溫柔模樣。
「如同我所說的,她現在正在進行手術,雖然手術多多少少都有點風險,但我想我可以告訴妳,她會好起來的。不過她可能得住院個幾天才行。」
「所以她很快就能換到普通病房?」她媽媽臉上的威脅漸漸舒緩成了一抹微笑。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正常的嗎?或許這就是她爸爸一直以來所反對的?
「大概還需要的幾小時,我們應該就可以把她移到病房裡了。」
「你們有私人病房嗎?」噢對,他們應該會需要一間私人病房,Rindy想著。
「這樣會比較貴,不過當然,我想我們可以幫她安--」
「就這樣安排吧,謝謝。」
Rindy握緊了她媽媽的皮包,醫生點點頭,臉上出現了恭維的表情,說她會再出來告訴Aird女士Belivet小姐的情形,便先離開了。
Carol Aird就這樣呆站在原地,站在大廳的正中央盯著那電動門關上,好像她可以看到裡面正躺著的人,手指在身側搓揉著。
Rindy有點猶豫地把手放上媽媽的肩膀。「她會好的。」
她媽媽笑了起來,Rindy記得這是媽媽緊張時一貫的表情。Carol一把抱住了她的女兒,Rindy感受到一陣濕意染上了她的頸間。
「妳相信神嗎,Rindy?」
她從來沒有被帶去教堂過,而且現在已經是1964年了,生活中充滿了愛與樂趣,誰還會需要神?
「妳呢?」Rindy問。
「噢,」Carol悶在Rindy的衣料中回答,「現在我是信了。」
幾個小時過去,Carol已經到外頭抽三次菸了,而Rindy又開始為服務台後那女孩子的安全擔心了起來。
終於,電話響起了,那女孩接起了電話,面帶譏諷地向他們宣布Belivet小姐已經被移至423病房,並問她們要不要現在上去看看她。
她看起來好嬌小、好脆弱,包裹在那白色的床單裡躺在醫院的床上。Rindy花了一點時間才明白房裡的逼逼聲是Therese阿姨的心跳,穩定而安全地。Therese阿姨的雙眼緊閉著,頭微微朝向門傾斜著,就算熟睡著,也好像在等著某個人。
Rindy退到陰影之中,看著她媽媽緩緩地走進房間,走到床邊,執起Therese的手。在醫院朦朧的燈光下,Rindy可以看見她媽媽顫抖的手輕柔地將落到Therese臉上的棕髮撥開。
「親愛的?」Rindy從未聽過媽媽這麼溫柔的聲音。
Therese阿姨的雙眼微動,當那雙眼睜開,Carol忍不住嗚咽了起來。Therese的眼漸漸回過神,目光放到了坐在她身旁的女人身上。
「Carol?」
「我的天使......」
Rindy倚著門,看著媽媽親吻Therese阿姨的額頭。
「妳一定要每次都這麼戲劇性嗎,嗯?」
「對不起......」Therese伸手撫上了Carol的臉頰,雖然她的臉上因為疼痛而有點扭曲,卻仍帶上了一抹微笑。
Rindy覺得自己好像闖入了她們的私人空間裡。她媽媽低頭倚在Therese的胸前,身體顫抖著正無聲地哭著,而Therese正輕撫著她的髮,Therese想起身親吻Carol,但卻因為傷口仍疼痛而無法。Rindy聽著她們隱隱的私語,想著,如果爸爸見到了這一幕,或許就能夠理解了吧。
看著Therese阿姨輕柔而甜蜜地在Carol耳邊細語,眾人怎麼能夠不理解她們的愛?
「我很好,我的愛,我很好。」Carol抬起頭對Therese露出哭花了的微笑,Therese見了忍不住虛弱地笑了起來。
「現在誰才是最戲劇性的那一個?」
「Waterloo那晚應該已經教會妳我是個多麼戲劇性的一個人了。」她媽媽的聲音輕啞,接著轉頭望向在仍站在門邊的Rindy,抬手叫她進來。
「Rindy…...」Therese阿姨的聲音中帶著驚喜與喜悅,Carol Aird的女兒才剛在床邊坐下,也跟著留了一臉的淚,把臉埋進Therese的頸間。
「噢,別連妳也......」
Rindy聞言笑了起來,放鬆的笑聲迴盪在房間裡,Therese親吻她的髮,好似她依然是那個半夜被噩夢嚇醒的孩子。
Carol覺得Therese是她的天使,而Rindy就是天上的那明月,Therese望著Carol好像她就是那溫暖的太陽,等她好不容易坐起身,Rindy覺得Therese就像閃亮的星子,掛在平和的天上。
三個人手搭手坐著,那就是一家人,在醫院的床邊,點滴邊。
「這傢伙,」Carol突然說道,「她決定想要跟我們一起住。」
Rindy緊張地輕咬著唇,她知道媽媽一直都希望她搬進來,但不知道Therese阿姨願不願意......有人會希望一個16歲的女孩闖進他們建立了12年的生活中嗎?
「妳覺得呢,媽?」雖然口中問著母親,Rindy的眼神卻是向著Therese那充滿震驚的棕色眸子。Rindy沒打算要收回她的決定,只是定定地望著Therese。她感受到Carol加重了握著她手的力道。
「我覺得......」Therese開口,雙眼再度閉上。麻醉漸漸退去,但它的聲音卻是如此堅定而清晰如同以往,Rindy隨即知道,她將會聽到肯定的回答。
「我覺得這主意很棒。」
Rindy笑了起來,而她母親的眼淚又再度流下面頰,在熟睡的Therese臉上留下痕跡。
她們三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好吧,」她說,「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