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只是想写日常和傻白甜安慰自己而已,大概我真的老了吧,而且我喜欢在奏面前非常软萌的小翅膀君。)
【二】
“这就回家了吗?”
奏穿上搭在肩上的外套,背对着同事挥了挥手:“家里有只猫等着我回去呢,你们好好玩。”
“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啊。”同事哈哈的笑着,只以为那是她随便找的借口。
外面飘起了小雨,奏在事务所的门口站着望了一会儿灰蒙蒙的天空,才慢慢向停车场走去,一边心里荒诞的想着,谁说我是在开玩笑的?
回家的路上顺带买了猫粮,不知道为什么,猫粮的包装要比狗饼干小上许多,奏每次都会买上好几大包的各种口味猫粮,但是总觉得没过多久就会见底,是因为猫不吃人类的食物吗?
都说猫不能吃甜点,可是她家的猫唯独对甜味情有独钟,想了想,奏又多拿了一包奶油味的猫粮,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猫粮品种啊?真的不会是什么奇怪的合成物吗?
不过家里的猫似乎对这个味道还挺满意的。
奏一如既往地独自驱车回家,想起同事总用“是不是去约会”来打趣,奏只能苦笑,和一只不会说话的猫约会吗?又不是个会说话的狼人。
而且猫比狼人好多了,至少下班后不用面对被翻的底朝天的家,也不需要周末专门从繁忙的档期中抽出一整晚的时间陪她去放风。
当然最可气的还是,自己好不容易调整了档期之后,却根本没有第二次机会带她再去一次森林公园。
“开饭了——”
白色的猫从猫爬架后探出头,爱答不理的瞅了她一眼,又缩了回去,奏习惯了她一贯的冷淡,只是扬了扬手中的猫粮袋:“奶油味的,你确定不要吃吗?”
猫咪甩了甩尾巴,终于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只有在被美食安抚的时候,奏才有幸能够摸一摸她光滑的白色皮毛,比狼毛的手感好多了,一点也不扎手。
家里整整齐齐的,猫咪再不老实,破坏力也远比狼人要小,何况她似乎对于破坏奏的家也没什么兴趣,最多也就是不怎么喜欢搭理人而已。
整个家都显得空落落的,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连做饭的兴致都提不起来,随便叫了外卖解决掉之后,奏就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也不换台,只是单纯想听见点什么声音。
天羽奏一向不喜欢独处,太寂寞,独身了这么多年,往日下班之后总会和同事聚会到很晚才回家睡觉,倒也不觉得有多难熬,现在习惯了每天按时回家,却怎么也不习惯独自度过这段时间。
吃饱喝足的猫咪到处溜达了一圈之后,那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猫咪甩了甩尾巴,蓦地窜上了沙发,窝在了她怀里。
第一次被主动亲近,奏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引来猫咪不屑的一撇,但是却没有躲开,于是奏又得寸进尺的挠了挠她的下巴,很快就听到了呼噜的声音。
“我要出差了,”在猫咪快要眯上眼睛睡着的时候,奏说道:“大概会出去七八天吧,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呆着,离开也行,没去处的话,我可以再帮你找个住的地方。”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猫咪睁开浅紫色的漂亮眼睛和她对视着,突然起身爬到了她身上,奏枕着手臂平躺着,任凭她在自己身上走来走去,最后将猫爪子按在了她的锁骨上,一人一猫近距离对视着,奏突然笑了:“要是不想走,我就多给你准备点吃的,你想住多久都行。”
猫咪蜷缩起身体,在她软绵绵的胸口卧了下来,奏喃喃道:“不想走,不想走也好,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家了。”
距离翼离开已经过去半年了。
从森林公园回来之后没多久的一天,奏在凌晨的时候回到家,就看到了被撬开的门锁,上一秒钟还想着哪个不知死活的毛贼敢对自己家下手,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下一刻走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周遭卧着的狼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全部站了起来,让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
如果不是翼也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的话。
“总之,我家翼多谢照顾了。”
红色短发的中年男人——风鸣弦十郎站起身,微微鞠躬,表示谢意。
“啊,都是应该做的。”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是日常生活中的应付式语言,然后奏沉默下来,半晌后,才尴尬的道:“一、一路顺风?”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不用想都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翼的族人找到了她,本就只是借住的时光,现在该结束了。
可是为什么不走呢?狼人在人类社会中被发现身份会有怎样的后果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吧?现在既然已经和族人汇合了,风鸣翼没理由留在危险的人类社会。
甚至根本不需要道别,没人拦得住想离开的风鸣翼,她本就是那么自由的存在。
风鸣弦十郎又说了什么,奏没听到,等她终于恢复清醒意识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仍旧乖巧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的翼。
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等她分析出违和感在哪里,翼轻声叫了她的名字:“奏。”
她抿了抿嘴角,仍旧轻轻笑着:“恭喜你,翼。”
狼人的耳朵耷拉着,情绪低落:“我不开心。”
说完之后觉得不太对劲,又补充道:“不是不开心,是……”
不知道该如何用人类语言描述,翼抽了抽鼻子,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奏来到她面前,将钥匙串放到她手心中,“拿着当纪念吧,我会把锁修好,不会换的。”
翼拉了拉她的衣角:“一起走,好不好?”
“……我是人类,”奏长长的出了口气,“就像是你不可能一直生活在我身边一样,我也不可能融入你们的生活,翼,知道为什么我会把你带回来吗?”
一个原本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狼人,冒着被咬断咽喉的风险给她治伤,还容忍她每天把自己的家弄到一团糟,人类是这么好心又奇怪的存在吗?
对于狼人而言这样的问题太过复杂了,翼转了转耳朵,不明白这个女人想说什么。
“你是自由的。”奏俯下身,和她平视着,“我无意于让你当我的宠物,或是强迫你什么事情,虽然……”
就私心而言,非常想让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奏笑了笑:“现在你终于可以重获自由了,我只能恭喜你。”
心口闷着一口气,一点也不像是重获自由的畅快感,奏最后一次揉了揉她的长发:“以后小心点,别再落到人类手里了,笨蛋。”
……
酒宴散场之后又是深夜了,顶着时差还要参加不能推脱的庆功会,离开人群之后的奏一时间头疼到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为什么拒绝了司机送自己回家呢?
对了,好像原本打算买点什么回家来着,可是这时候便利店也都关门了吧?
那就快点回家吧,虽然出门前准备了很多的猫粮,但是那小白猫那么贪吃,万一……
然后明天再请一天假,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紊乱的时差。
奏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那些琐事,归家的路寂静无比,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有……
奏停下脚步,这下子真切的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现在的治安这么差的吗?在闪过这个念头之前,她的肘击已经向后击出,但是很轻易的就被背后的人用手掌挡住了。
——这下不妙了。奏心中一沉,可是背后那人挡住了她的一击后,却是顺手攥住了她的手臂向后一拉,将她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不是劫财,是劫色?!
后面的人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闷声道:“不好闻。”
而且自己还被嫌弃了?
酒气上涌的情况下脑袋昏昏沉沉的,首要的念头竟然是自己刚刚参加完庆功宴,身上酒气混着烟气,还有没卸掉的化妆品的味道,好闻才见了鬼。
第二个念头才是,这声音有点熟悉。
不等她从千头万绪中捋出个所以然来,就被身后的人打横抱起,两边的景色快速后退,一直到转角的小巷子里,远离了路灯,那人像是觉得安全了,才又将她放下来,然后从前面继续抱着她,“奏。”
抱着她跑了好长一段路,这人连气都不带喘的,奏伸手摸到了她背后的长发,“翼?”
黑暗中,狼人的眼睛闪闪发亮,“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现存的理智不足以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所以你就想吓死我吗?”
翼蹭着她的掌心,像是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的小狗,奏拿她没办法,只好问道:“你想在这里站多久?”
“我带你回家。”
根本没打算等她的回话,翼再度将她打横抱起,奏惊诧于这狼人愈加口齿伶俐了,而且还霸道的可恶。
这就是本性难移吗?
还好现在是晚上,化作人形的翼应该不会被人类发现吧,这孩子真是胆大包天,就不怕有个什么万一吗?
听到怀里的女人好端端的又叹了口气,翼觉得心口又开始发闷了,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惹恼了她?想想也是,自从自己来到她身边,除了给她添乱子之外,根本没做过别的事情。
可她就是忍不住,她也会学着奏的样子摸摸自己的头发,但是感受完全不同。
奏的掌心独有的温度,谁也模仿不来。
翼抱着她,从窗户直接翻进了卧室,将奏好好的安置在床上之后,她才转身锁好了窗户。
卧室的门也是锁着的,奏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问道:“怎么不走门?我记得我有给你钥匙的。”
翼单膝跪在床边,做出噤声的手势,奏只能眨眨眼,茫然看着她,不知道这孩子在搞什么鬼,翼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外面有个麻烦鬼。”
话语刚落,就听到了门外爪子挠门的声音。
奏开了床头的灯,这才看到翼的脸颊上还有着浅浅一道血痕,奏抿了抿嘴唇,顾忌着她的面子,好歹没笑出声。
狼人和猫大战了一场,看样子狼人还没占到什么便宜,奏伸出手指碰了碰那血痕,已经结了痂,翼惬意的眯起眼,享受着她的温柔:“已经好了,不疼。”
所以说遭殃的只有自己的家而已啊。
一直到挠门的声音停止,翼才收回警觉的目光,奏看的好笑,“你怎么和她打起来了?”
“我没有。”翼委委屈屈的辩解道:“是她一直追着我挠,我怕伤了她,不敢还手,你看,衣服也是她弄坏的。”
衬衫的袖子上被猫爪子挠出几道划痕来,奏哭笑不得,那小白猫一准是把翼当做了入侵者,可是翼竟然如此冷静,换做以前,指不定还得闹出什么事情,奏感叹道:“翼长大了啊。”
尾巴尖甩了甩,翼眯眼微笑起来:“我成年了。”
安然度过蜕变期的狼人性情也已经稳定下来,和那时候超强的破坏力与野性截然相反,如今的翼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虽然……仍旧会把家里翻的底朝天。
“你这样跑出来没关系么?”强忍着倦意,奏仍旧担忧的问道,尽管看起来她已经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的身份,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担心,翼老实回答道:“父亲大人并不同意,是叔父偷偷把我放出来的。”
“奏,我想见你。”
一刻也忍不得了。
翼知道自己是在放纵自己的任性,来寻求不切实际的一点依靠感,那不是一个狼人应该有的奢望。
族人、自由很重要,奏也很重要。
又听到奏在叹气了,翼结结巴巴的保证:“我、我就想看奏一眼,要是你不喜欢,我马上就回去,绝对不给奏添麻烦。”
奏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说什么?”
这狼人的腕骨消瘦的可以被轻易抓在手中,奏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给她养的胖了那么一点点,现在又彻底的瘦了下去,这让她的口气更加低沉了:“我想你想了这么久,你就只是想来看我一眼?”
想、我?
狼人被她的语气吓得心里直哆嗦,可是听到话中的含义,又惊喜的竖起了耳朵,连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被奏看到眼里,装出的那点严肃瞬间烟消云散,又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傻瓜。”
啊,笑了。
被骂了的狼人心中美滋滋的,毫无高傲狼人的尊严,只觉得面前这个人类笑起来真好看,于是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唇角,软软的,但是简单的触碰已经不能满足内心的欲望,翼正困惑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奏牵起她的手,吻了吻她修长的手指。
感觉更空虚了。
然而奏没有进一步行动,反倒是拉着她上了床,“我很困了。”
时差还没有倒回来,又喝了酒,本来就头疼的不行,强撑着和翼说了几句话,精神彻底到了极限,翼倒是兴奋的不得了,可是还是任由她抱着自己躺下,乖乖的让她搂着自己,只有尾巴一甩一甩的,姑且算是发泄一下过于旺盛的情绪。
近乎是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翼调整了一下姿势,与她面对面的侧身躺着,毫无睡意的翼只是静默听着她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以及自己雷鸣般的心跳。
这女人是把自己当抱枕了吗?
一动也不敢动的翼不满足于这样程度的亲密,只能用尾巴纠缠上了她的脚踝,看到奏没什么反应,才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睛。
我可以当奏的抱枕,这样的想法让翼觉得颇为自豪,要是被风鸣家先祖知道了,只怕是要流泪的。
……
一早又听到小白猫挠门的声音,狼人的耳朵机敏的转了两圈,率先从浅眠中清醒。
整整一个晚上,奏都没有改变搂着她的睡姿,看样子真的是疲惫至极的沉睡,挠门的声音一时半会儿可能没打算停下来,正想着要不要起来警告一下,就看到奏皱了皱眉,明显抗拒着自己清醒过来,于是翼更不敢乱动了,只能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臂,安抚性的摸了摸她蓬松的长发。
手感真好,这就是她喜欢抚摸自己的原因吗?
眉宇舒展开了,这是惬意的表现吧,于是翼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安抚着过于疲惫的人。
比奏抱着自己的感觉还要好,心头暖烘烘的。
其实那只猫叫做克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