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ok Into My Eyes（2）

「真是的，為什麼Fateちゃん可以長高——」

嬌小的八神三佐看著自己的健康檢查表的身高欄位仰天長嘯。

Fate執務官尷尬地笑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侷促地站著，好了半晌才開口，「疾風ちゃん的身體一切正常就是最好的。」

疾風給了Fate一個輕輕的肘擊，「受不了認真的Fateちゃん。」

再度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夢想邁進，疾風現在所有的成就都是超乎常人的努力而來。從離開輪椅的那一天，她彷彿獲得了新生，對於擁有的一切更加地珍惜，更加地渴望未來，總有一天，她也能保護這些默默守護她的家人朋友。

建立一個理想的部隊。

「不過なのは也太久了。」艾莉莎說著，眼睛擔心地頻頻張望門口。

「可能是，被關心了一下吧。」疾風沈吟道，因為之前的事件而有長時間的缺課紀錄，不止會做檢查項目，還有簡單的心理諮詢。

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並不是禁忌的話題，卻是一塊尚未散去的陰雲。

一切彷彿昨日。

即使なのは本人並不在意，甚至以自身經驗作為反面教材告誡學員，可是，那樣一直堅強地笑著的なのは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在なのは從病床上睜開雙眼後，Fate與疾風不止一次地被總局的心理諮商師提醒，對於沒有特別大情緒波動的なのは更要細心一點，經歷重大創傷的病人，平靜的情緒表現並不是最好的，反而更加地讓人擔心。

可是家人朋友的過度擔心反而讓一切走向更緊繃的關係。

一直到⋯⋯

「怎麼了？大家這個表情？」

離開保健室的なのは一臉疑惑地看向大家，而大家慢動作地將視線移到自己身上，更讓這位前線的王牌背脊發涼，她抹了一下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

疾風走到なのは面前，一臉深沉地開口，「我在思考⋯⋯」

「恩？」教導官閣下有了強烈不好的預感，退了一步。

「なのはちゃん等下會在開局的幾秒鐘之內出局呢？」疾風奉上大大的笑臉。

健康檢查完後的體育課與隔壁班將有一場躲避球大賽。

「誒？誒誒誒！」なのは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但是身為體育苦手的她卻是無法反駁。

「因為大家的預測太接近了，這個賭盤反而不好開呢！」鈴鹿扶著下巴，輕飄飄地說著。

「鈴鹿ちゃん！」なのは的表情有點不可思議。

「是呢⋯⋯」艾莉莎凝視著地板，好像腦袋在高速計算著機率與過去的統計數據。

對上なのは慘兮兮的眼神後，Fate默默移開視線，苦惱地盯著天空。

疾風笑了出來，「なのはちゃん這個體育神經傳回米德會成為教導隊的笑柄哦。」狸貓尾巴露了出來。

「嗚⋯⋯拜託了，不要。」なのは的耳朵也紅了起來，尷尬地摀著臉。

作為總局的Ace，在沒有魔法的幫助下，なのは顯然還無法掌握體育這個速度、力量、體能與敏捷性的學科，當腦袋比身體快上更多時，本來身體自然的條件反射也因為這個時間差而更加緩慢，甚至是失去協調性而出現了某些丟人的畫面。

なのは不想再回想了。

疾風快速地抽走なのは手上的健康檢查表，然後發出慘叫，「連なのはちゃん都長高了！」

「這才是疾風ちゃん的目標吧！」なのは無奈地看了疾風一眼。

「なのは⋯⋯」

對上Fate小心翼翼又擔心的目光，なのは微微一笑，既覺得抱歉又感到溫暖，「沒問題的，關於健康檢查的部分。」

Fate幾乎是立刻彎起眉眼，鬆了口氣地微笑著。

「那麼，關於躲避球的部分⋯⋯」疾風將手握拳，遞麥克風似地放到なのは嘴邊，馬上就被なのは推開。

「饒了我吧，疾風ちゃん！」なのは苦惱地捏捏眉心，她寧願打過來的是集束砲。

五人嘻笑地走向運動場。

「看天空也是沒用的哦。」疾風咬著哨子，口齒不清地說著，「氣象報導明天才下雨，なのはちゃん認命吧。」

「⋯⋯」なのは被一語道破，垂頭喪氣，「為、為什麼疾風ちゃん可以當裁判啊？」

回應她的只有疾風的媚眼以及歡快的剪刀手勢。

氣死了。

「振作點啊。」艾莉莎綁著鞋帶，看起來幹勁滿滿，她站起來盯著なのは的眼睛，雙手環胸，十分認真地說，「只要なのは等一下不是第一個出局的，我願意在放學請妳吃冰淇淋。」聽見發言的2班同學，紛紛笑著起哄響應，氣氛高漲。

「⋯⋯」就知道艾莉莎ちゃん說不出什麼好話。

「別欺負なのは了。」Fate的聲音聽起來弱弱的，她拿著躲避球，下定決心地發誓，「我會連なのは的份加倍努力的。」高挑的身材、綁起的長髮，說起話來更加地有氣勢，更別說她就是學校體育祭女子組的田徑項目常勝軍。

「Fateちゃん說的好像なのはちゃん已經出局了一樣。」鈴鹿的聲音聽起來別有深意。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的，別緊張，Fateちゃん。」なのは苦笑著安撫看起來快要哭出來的Fate，哨聲就在這時殘忍地響起，她才是更想哭的人，每次的體育比賽都是她的惡夢。

體育老師講解著規則，分成混合團體賽、男子12人組與女子12人組，對於12人組使用正式賽制規則，至於混合團體賽則更像是趣味競賽的全班投入，賽制也更加寬鬆，範圍也比較大，男生被限制需要雙手擲球，算是正式賽前的大亂鬥熱身賽。

沒辦法避免的全班躲避球大戰。

「なのはちゃん不會真的害怕了吧？」疾風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なのは，有點擔心玩笑開過頭。

なのは慌忙擺了擺手，「沒事的，只是⋯⋯」，她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

「Raising Heart！」疾風突然雙手握在胸前喊道。

條件反射地，身為主人的なのは就先立正，挺直腰桿，差點就要敬禮，「怎、怎麼了？」

被八神三佐呼喚的魔導器在兩人的遮掩下緩緩飄起，紅光一閃。

「Go! Go! Master! Go! Go! Master! 」（加油！主人！加油！主人！）

「⋯⋯停止。」教導官閣下以最快的速度阻止顯然還沒結束的魔導器，一股難以言喻的害怕在心間蔓開，尤其是聽到毫無感情的機械音說出如此活潑俏皮的話，讓她十分衝動地想把自己的愛機撬開，裡頭肯定住了一隻八神疾風。

這比躲避球還要可怕。

「疾風ちゃん對Raising Heart 做了什麼？」

看著總局的Ace 少見地流露出畏懼的神情，疾風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稍微⋯⋯聊了一下天，在上次なのはちゃん忙著處理報告的時候。」

「⋯⋯真的沒有放了一隻小疾風ちゃん進去吧？」

「⋯⋯什麼意思，なのはちゃん我要生氣囉？」

疾風笑瞇瞇的，なのは微笑地撇開視線。

『不用害怕的，なのは只要全力以赴就好，還有我在呢。』

なのは一愣，抬頭就看到已經和外場同學就定位的Fate對著自己眨眨眼，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她吐了一口氣，心鎮定下來。

『知道了，謝謝妳，Fateちゃん。』

但是我更害怕疾風ちゃん。

Fate微微一笑，不過沒辦法在內場保護なのは還是讓她有些擔心。

因為外場名單是班級先討論出來的，也就有了剛才四人猜測失去Fate保護的なのは會在多久之後出局的畫面。

雖然做完了心理建設，可是這就是班級數少的缺點。

跳球完之後，敵方的球不是正在瞄準なのは，就是已經往なのは身上飛去。

隔壁班情蒐正確，標準的打點策略，疾風摸著下巴想到。

「嗚⋯⋯」即使努力地閃避了，球還是打中背部。

作為裁判的疾風默默停止碼表的計時，收進口袋，為自己英明的賭注感到自豪。

場上忽然爆出歡呼。

なのは身旁的山本同學以極快地速度接住了反彈的球，因此なのは並不算出局，而得到球權的2班則可以開始反攻。

「⋯⋯」疾風裝作沒看到。

「好險呢！」山本同學爽朗一笑，把球交給なのは。

「⋯⋯」なのは對山本同學投以複雜而感激的微笑。

畢竟這代表她又會再被砸中一次。

外場的Fate的表情就比なのは要更複雜一些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的心情，總之一定不是愉快的，她吸了口氣，還是悶悶的。

拿著球的なのは覺得十分燙手，尤其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要在五秒內丟出去的話⋯⋯好！なのは瞄準了對面離自己最近的女孩，以標準完美的姿勢將球擲出。

美麗的弧線。

誒？

「⋯⋯」雖然不明白用盡全力，力道卻如此輕飄飄的原因，但是關於完全偏離的彈道，身為砲擊型魔導師的教導官閣下完全沒辦法忽視來自兩位同袍好友的視線，噠噠噠地像吐西瓜籽一樣打在自己身上，簡直是芒刺在背。

「The scene is too beautiful too bear witness.」（畫面太美，不忍直視）

冰冷的機械音響起，即時地被主人握在手心，發出了抗議的紅光。

教導官閣下尷尬地微笑，低聲地說，「⋯⋯請不要再跟疾風ちゃん聊天，妳被帶壞了。」

「⋯⋯OK, master.」（好吧，主人）

紅色的珠子沈默了一會，發出妥協的紅光。

なのは鬆了一口氣。

不過，不想發生的事只要有機率就會發生，這就是墨菲定律（Murphy’s Law）。

球又飛來了。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拉了自己的左臂，なのは蹙了一下眉，一下子失去重心地跌到一旁，剛好閃過球，卻在還沒站起時，球又因為快攻打了過來。

百分百地朝著臉部。

⋯⋯

完蛋了。

會名留青史的。

最糟糕的那種。

在劇烈地掙扎要不要使用魔法的來回之間，なのは選擇閉上眼睛。

畫面太美，她自己也不敢看。

只是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

山本同學一腳跨過なのは的身側，接住了球，全場爆出熱烈歡呼夾帶口哨聲，對方的同學也馬上過來跟なのは道歉。

幾乎沒有人發現發現包圍在なのは身旁的金**法粒子，畢竟只是一瞬間的事，只有なのは鬆口氣地笑笑，並不是讓人舒適的天氣，她卻覺得溫暖。

混亂結束後，なのは因為腳上的擦傷先行離場。

比起戰場上的傷痕，這真的是微不足道的皮肉傷。なのは大大地鬆了口氣地走出場外，對著場內的艾莉莎揮揮手，來到疾風身旁，低聲說道，「差點以為我會是第一個能夠使用Flash Move 卻被球正中臉部的魔導師。」然後迅速地按住想發表什麼意見的紅色珠子。

疾風目不斜視地盯著球場，「我覺得Fateちゃん使用Sonic Move的機率更高一點。」

なのは往Fate的方向看過去，她打哈哈地笑著，「這個嗎⋯⋯」

「沒事吧？破皮流血了，快去保健室吧。」疾風蹲下來仔細查看，一點開玩笑的心情也沒有，總覺得なのは特別容易受傷。

「沒，還好⋯⋯」なのは腦袋其實還亂哄哄，沒從球場上回過神，一轉頭對上剛剛救了自己的山本同學的視線，對方關切地說了「沒事嗎」的口型，她尷尬地笑了笑，點點頭，對方爽朗地給了她一個微笑，但她總覺得有點侷促。

「我不是普通關心，是強制性的關切哦。」

「誒？」

疾風把視線轉向已經走過來的Fate，笑著讓なのは自行處理。なのは疑惑地挑了下眉，不過已經很快地反應過來，先行扣住Fate要抱起她的手，「不准。」

作為面子掉在地上的教導官閣下，實在是沒辦法接受自己再以什麼「特別」的方式到保健室，即使Fate是出於好意，兩人僵持一會，Fate一下子就妥協，皺著眉，在なのは正要鬆一口氣時，Fate轉身背對なのは蹲在地上，固執的不行。

なのは沒辦法地嘆了口氣，紅著臉趴在Fate的身上，「下次不准。」

「不會有下次。」

Fate的話聽起來悶悶的，像是在賭氣。

保健室裡還有下一班健康檢查的人，老師讓Fate到隔間先幫なのは處理傷口。

「會有點痛，忍一下。」Fate手上拿著消毒水，蹲跪在なのは面前，擔憂地看著なのは。

なのは微笑地看著她，「不要緊的。」

這帶有溫度的安慰卻讓Fate愣住，她低下頭，這句話就像是一根刺，在四年前反覆地扎著大家的心，現在也常常讓她一陣陣的刺疼，心臟酸麻。

每當なのは這樣笑著，Fate都會覺得眼前的人距離自己很遠，好像自己從來不曾觸碰到她，她總說不要緊的，其實不是不要緊的，只是比起自己，她更在乎她們這些朋友，更在乎她們感受，她就像太陽一樣散發著溫暖與自己的溫柔。

她的眼裡，倒映著無爭的蒼穹。

なのは是總局的Ace，當之無愧，她擁有無私的胸襟與無懼的勇氣。

Fate卻希望她自私一點，因為害怕在某一刻會失去她。

果然自己才是最自私的人。

Fate抿起唇，眉毛皺了起來，拿著消毒水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腦中一片混亂，在某些時刻她會因為なのは守護天空的背影而覺得難受，可なのは的堅強與無懼也一直是她最喜歡的，好像有什麼情感壓抑在內心，卻無法說出口。

明明是小傷，卻擊中了Fate最害怕的一塊。

到底為什麼、心臟如此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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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校園青春感，喜歡八神司令_(:3 」∠ )_ps.不良的正篇當然也會出現八神司令

看到回覆就充滿寫文的能量，但⋯⋯每天睡不到六小時真的是{:4_3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