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看著向自己伸出手的靜留，夏樹好像明白了靜留的意思。

自己霸道的要求靜留在她的生日這天和自己約會，靜留沒有拒絕。

所以，靜留是想完成自己的這個願望？

之後，可能靜留就會拒絕自己了吧。

想到這裡，夏樹忽然又傷心起來。

但是，這一天，是不是至少這一天，我們可以以戀人的身份進行約會呢？

這可能是，最後的，曖昧……

遲疑地握住靜留伸過來的手，夏樹突然之間不敢主動。

直到靜留稍微用力握緊了自己，才慢慢的安下心來。

但夏樹還是不敢再多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破壞了這氣氛。

於是，任靜留拉著，兩人出了門。

只是，沒想到，一出門，就看到一個女孩在門口。

女孩拿著一份禮物，從她的樣子看來已經等了很久了。

“你是？”靜留問道。

“靜留……姐姐，祝你生日快樂。”

女孩害羞地說著，同時將禮物雙手奉上。

夏樹倒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自己，竟然沒有準備生日禮物，於是懊惱起來。

靜留一邊客套地收下禮物，邊寒暄了幾句，夏樹一言不發地聽著她們兩人的對話。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靜留一直都沒有放開夏樹的手。

好在她們馬上就結束了對話，希望不是自己散發的冰冷氣場嚇到了那個女孩，夏樹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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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友繪……同學，對吧？”

“是的，沒想到靜留姐姐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入學手續就是我辦理的嘛。”

“對不起……給靜留姐姐添麻煩了……”

“這說的是哪裡話，有可愛的女孩子來風華就讀我可是很歡迎的。”

“是嗎？那就多謝靜留姐姐了。話說回來，靜留姐姐這是要，出門？”

“是呀，如你所見。”

“那，靜留姐姐玩得開心，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下次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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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回去將禮物放下，靜留轉身便要走，夏樹卻是很奇怪地問靜留都不拆開看看的嗎。靜留卻說，今天，是和夏樹的約會。

雖然話語簡單，但夏樹也明白了。於是兩人相視一笑，繼續開始這被打斷的約會。

其實夏樹有很多別的疑問。比如，怎麼不見其他的人來給靜留送禮物，靜留的手機也沒有響過，就這麼拉著手被別的同學看見怎麼辦，還有剛才的那個女生和靜留是什麼關係，竟然跑到靜留的宿舍來……但夏樹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想和靜留好好約會，什麼都不想問。

靜留握著夏樹的手插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說冷。夏樹笑著說，以前都是自己怕冷，現在怎麼輪到靜留冷了。靜留苦笑著說，大概是風水輪流轉吧。

但靜留也好像意識到什麼了。自己以前確實是不怕冷的，大概，自己現在，不是身體冷，而是心冷吧。好像，媛星祭之後，自己確實比較怕冷了，有時，還會有突然的寒意來襲。

是報應吧？靜留自嘲。

轉頭看向夏樹，從內心深處升起了那種感覺。

愛著一個人的感覺。

慢慢地分開和夏樹相握的手，然後，指頭輕輕地滑動，最終和夏樹十指相扣。

這是屬於戀人之間的牽手。

曾經的願望得以實現，靜留滿足地笑了。

“我喜歡你哦，夏樹。”

此刻的靜留單純得像一個小孩。

“嗯，我也喜歡靜留。”

靜留笑了，沒有再去糾結這個問題。也許是在自我催眠也說不定，總之今天靜留不想去想那些事情。

她們兩人一起走在風華街頭，有說有笑，那一天，她們像一對真正的戀人一樣，眼裡只有彼此。

靜留提出了自己的願望，和夏樹一起坐摩天輪。

就像夢裡一樣，夏樹沒有拒絕。

今天，她們應該都很開心。

但最終，離別的時刻還是到來。

雖然她們十指相扣，但靜留多麼希望能吻一吻夏樹啊。那黯淡的紅瞳，裡面有害怕，有不安，有希望。她們深情對視，不知道明天以後，她們的關係將何去何從。

“謝謝你，夏樹，這個生日我很快樂。”

靜留甜甜地笑了，但她們二人都知道，道別已經開始。

夏樹想到明天可能就會失去靜留了，眼淚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轉，轉過頭去不看靜留，深怕下一刻自己就嚎啕大哭。

靜留左手撫上夏樹的臉，讓夏樹和自己對視。

“夏樹……”

縱有千言萬語，也都堵在喉嚨，無法說出夏樹名字以外的話。

靜留想起了自己的夢，那個夢。在摩天輪里她沒敢吻夏樹，如果現在再不吻的話，恐怕再沒有機會了。

靜留慢慢地靠近夏樹，意識到靜留想做什麼，夏樹稍稍睜大了眼睛，然後就閉了起來。

靜留只是輕輕地貼著夏樹的唇，意識到自己強硬壓下去的慾望在此刻又重返，靜留不禁想起那個夜晚自己對夏樹做的事。

不應該，不應該有這種慾望，不能，不能再繼續深入……

靜留用盡力氣才讓自己離開夏樹的唇，雖然只是輕輕的貼吻，但夠了……

夏樹卻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靜留說，“啊，那個靜留，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吻了你，對不起……”

靜留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

夏樹卻強露出笑顏，繼續說，“這是我們的約會對吧，至少最後，再讓我主動最後一次……”

於是，輕輕的吻了上去。

跟靜留不同，夏樹不願意離開，一想到離開之後，自己也許就要失去靜留了，夏樹終於止不住哭泣，嘴唇，也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但就算如此，夏樹的嘴唇還是貼著靜留的，不敢深入也不願退出。

直到自己再也不能壓抑自己，意識到自己快要哭出聲了，夏樹絕望似的慢慢離開靜留。

剛一離開，靜留就吻了上來。那麼措手不及，夏樹退後了好幾步。

微張著的嘴讓靜留趁虛而入，靜留急切地探索那未知的領域，夏樹迎合著靜留，請求靜留的全面佔有。

就這樣，我不需要空氣，不要讓靜留離開我……

不知道吻了多久，只記得分開的時候雙方都是淚流滿面，面色通紅，她們都動了情慾。

“夏樹，明天，明天我一定給你答復！”

“沒關係的，靜留，我只要你幸福。”

夏樹早就完全當今天是訣別了，仿佛再見面她們就會是陌生人一樣。

對靜留保證似的話語，夏樹并不為所動，自己知道，自己的愛，也許還不能達到靜留的要求。

“我只希望你幸福，靜留。”

四

夏樹訣別似的話語，深深撩動著靜留。

應該答應嗎？

不應該答應嗎？

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也許現在的一個決定，就會導致完全不同的結局。

是要把握當下，還是要掌握未來？

未來，那是不切實際的東西，充滿未知的東西，不可掌控的東西。

而當下，總是，不是最好的……

究竟該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