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

遍体鳞伤，连衣服都挂烂了一大片，更显暴露，但沙耶加人似乎没什么大问题，她不停喘着粗气，愤怒的要发狂。

「沙耶加，你没事？」

刚刚还因为担心沙耶加心情倍感沉重的圆香，也看出情况不对，虽然得到了个大「惊喜」，却有点害怕。

晓美焰更是严加戒备，把圆香牢牢护住。

「让她走！」沙耶加厉声说。

见晓美焰没反应，又吼道：「让她滚远点，先收拾掉你再说！」

这倒是很出乎意料，不让圆香卷进来，晓美焰自然求之不得。

说起来直到刚才，沙耶加倒也没特意针对圆香。但因为自己分神照顾圆香，她还是占了不少便宜。现在突然间又放松了。难道认为她自己已经稳操胜券？想就算时间魔法无效，还能怕你不成？

为了圆香，也是被激发了好胜心，晓美焰放下人，嘱咐圆香躲好。也怕沙耶加改了主意，拔脚就往前方奔去。再回头看也放了心，沙耶加果然后面穷追不舍。

本来想跑得越远越好，对圆香越安全。但沙耶加快得惊人，不跑出百米就追上来，一剑刺她背后，晓美焰只好转身迎战。

沙耶加不受伤势影响，比刚才更猛更快，但晓美焰手脚也不像刚才那样束手束脚，应对起来就轻松多了。调转枪口，不慌不忙展开反击。

晓美焰这回拔出的是威力较强的M27突击步枪，精确点射向冲过来沙耶加。沙耶加速度奇快，只是稍微侧闪，势头不减冲到她身前挥剑猛砍。

晓美焰也不躲闪，手指滑动到霰弹模块的扳机上。几乎顶着沙耶加人扣动扳机，嘭的一下，弹丸爆开。但沙耶加早不见了踪迹。再找见时已经因为高速惯性冲在十数米以外，蹲在地上大口喘气，作势欲重来！

不给喘息马上换用步枪弹追击，但沙耶加启动更快，子弹始终追不上人，只在身后打起一片尘埃。而沙耶加猛兽一样的身体能力也让她难以招架，几次冲上来，都是靠霰弹枪退敌。

幸而沙耶加刚才吃过苦头，知道晓美焰诡计多端，不管多愤怒也不恋战，一击不中就迅速转移。重整旗鼓后再上，但也不即不离，缠斗不休，不给晓美焰周旋的空间。

「你也不是那么没用嘛，没了时间停止还能挣扎一下，」说着沙耶加手头也不放松，一扬手就是几柄飞剑，「还以为你只会整天和圆香鬼混。」

「才没那种事，焰总是很忙的。」远远躲在石台后面的圆香喃喃道。

沙耶加爆炸一样的魔力运转，不是有意去做，随便声音清晰传到每个能感应魔力的人的内心。

圆香说什么就不容易传进到两人的耳朵了，想再劝架，看这样的局面也是不可能，一边干着急也没办法。

晓美焰毫不在乎，随沙耶加怎么讲，把斗口的精力省下来，用在思索对策上，想事到如今不能再有保留，为魔女之夜准备的秘密武器只好提前用上了。如果是代号「巨剑」的最新激光器，发射功率有惊人的上百兆瓦，几千米距离，战列舰的装甲都能轻轻切开。只要被它擦上一点，就算不中要害，也没有魔法少女受得了。

但这些庞大的装备准备起来并不简单，也要精确计算时机才好进行捕捉。如果能丢下一辆大家伙暂时压住沙耶加，就像刚才丢坦克那样，马上再用「巨剑」不管三七二一乱斩一通，问题解决！可惜刚才哪算出沙耶加能脱逃，也没那么大仇，机会错过想让沙耶加再上一次当就难了。要先设法来绊住沙耶加的行动，激光器不好空投，如果用……

「发什么呆？」沙耶加冷笑说：「我还是太仁慈，让你还有功夫策划那些阴谋诡计。」

再放出电光般一剑，晓美焰堪堪避过要害，却在手臂割了一道几乎伤骨的长长的痕迹，

忍着剧痛，晓美焰的动作却依然灵敏，马上戏法一样倾倒出一大堆改造过的防御型速爆雷，也把沙耶加弄了个措手不及——身前身后都是这些小菠萝，一时间谁都会傻眼。

手雷几乎出手即爆，可怕的铁雨到处开花，即使沙耶加现在身体、速度，冲出烟尘后也受伤不轻。防御型手雷的威力实在惊人，飞溅的碎片能笼罩一大块地。这种手雷一般都要在掩体中隐蔽好再丢出去。这样近距离大引爆，别说沙耶加，就连晓美焰晓自己也难免被波及，让自己再添几处新伤。

「人体炸弹？」这样不要命的战法让沙耶加很不齿，果然不像刚才冲得那么凶，缠得那么紧了。

晓美焰得寸进尺，虚虚实实，又抛出好几样沙耶加没见过的「玩具」，其实都是些试制的不实用失败品，一时烟火电齐发，还能有红外感应能追着人跑。

「什么破玩意？」

沙耶加又被吓一跳，但马上就识破了真相，几下就把它们扫荡一空。

再找晓美焰，发现又上了当。晓美焰正盯着她，身旁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座杀气腾腾的炮台。她伸手一按乳白的炮塔，用魔力接通电路，机器马上嗡嗡运转开来，可怕的加特林火炮迅速指向自己。

这是著名的「守门员」近防系统，常做舰载或守卫关键场所。若被它盯上，每分钟几千发的碳化钨穿甲弹倾斜而出，来袭的各种火箭导弹都得粉身碎骨，更不要说人了。沙耶加没有那么专业的知识，也知道这家伙不容小觑。

混蛋军火贩子！有这种东西就可以为所欲为，高高在上像看可怜虫一眼藐视别人吗，沙耶加气得脸都绿了。

但对方不只是迫她屈服，真的开火了，炮口立刻倾吐毒蛇般火舌，把阻挡在前方的一切打成一团火海！

晓美焰捂着耳朵平静看着这一切，这种大武器，虽然打魔女之夜不管用，但平日对付普通魔女也用不上。没想到竟会用在沙耶加身上。这个沙耶加真令她惊奇。到底发生什么，现如今也顾不上深究了，只是善后工作，她看了看远处的圆香，人早呆住了。怎么安慰圆香，真都有些头疼。

等可怕的金属风暴停歇，再找沙耶加，满地弹壳一直抛到沙耶加刚才的落脚处，再往上看……

那是什么？吓了她一跳？那一堆……魔女……的碎片？

她看到的是许多大块大块的无色果冻样的透明物体，混着碎屑诡异浮在空中，蒸汽腾腾。那一刹那她还真以为沙耶加魔女化了。可惜没有，那些东西只是被某种力量驱动，做成的护甲。很快又转成普通的水，哗哗流了一地。浑身湿透，也冒着汽的沙耶加就立在那里，虽然很狼狈但并没缺胳膊短腿！

晓美焰也不能不服，没想到有人能挡住近防炮那铁雨轰击，这种事连普通魔女都办不到吧。但那也是沙耶加的极限了，连站着都很勉强，再来一轮射击她肯定挡不住。

晓美焰咬牙，想马上催动炮火，战争从来不是仁慈的事，威胁到圆香的家伙必须清除。特别沙耶加的状况特别异常，能感受到她更剧烈的魔力波动，魔女化还好，一切都简单化了。半理智半疯狂最可怕，谁知道会还会发生什么。

「啊啊——」沙耶加大吼起来，真是走不动，只疯狂抛出了无数利剑。晓美焰发动时间魔法，在大蓬利剑将至时，纵容移动到另一边，阔绰的富翁那样一掷千金，又放下个新炮塔。

「啊——」沙耶加甚至都没转身，双手紧握长剑，猛地把剑插入地下，直没到柄。以她为中心方圆一大片，地面喷泉急涌，水柱如同银蛇乱舞，长了眼似的调头向晓美焰咬去。

最后的反扑了吗，对方这个能力还算新奇，但也华而不实。虽然声势不小，但不够快。对加了防备的她毫无威胁。每次水柱冲来时轻轻一闪，躲个干净。有坚固的炮塔做掩体，更是一遮一大片。

正当她又想开炮时，圆香那边突然有了情况。

猛一看吓了一跳，圆香浑身湿漉漉，正被乱七八糟水柱追得尖叫着跑又跳。

沙耶加这波水炮，波及了很大一大片面积，不知哪里就突然会喷水，只有一部分能感应到敌人然后进行攻击，更多都是乱喷一气。开始时只有小水柱偶尔喷向圆香，待她被追得一通乱跑，又进入了更多水炮的攻击范围。

自己已稳操胜券，沙耶加段时间无法恢复。她并不很紧张，马上发动时间停止，当然要先救下圆香。但万万没想到，等世界静止下来，圆香也被「定」住，唯独水柱竟然停都不停，还是向圆香冲去。完全是帮了倒忙。赶紧解除时间停止。为时已晚，眼睁睁看圆香糊里糊涂中就被一条大水龙击中，哼都没哼就就被冲飞几米，直滚向一个混浊的积水大坑。

「圆香！」

晓美焰像出膛的子弹，用平生所能的速度冲过去，把圆香抄在怀里。来不及关心，四周又啸声大作，水龙飞舞。沙耶加这时用尽残存的气力，发动最后一波攻势。

她竭力躲闪着一条条水龙，刚才用力太猛，腿还没及恢复，一瘸一拐地简直不像自己的。跑着跑着，踩在浮石上就一崴。紧接着后背就一痛就挨了一下，冻结了一般的彻寒传遍全身，模糊了意识，平衡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