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三十題

9.永不忘的手機號碼

時代變遷，到了人手幾乎都有一台智慧型手機的時候，找朋友聊天就不太撥電話了。

有太多太多方式可以與一個你想找的人聯絡，在臉書之前之後竄出的社交網站，社交軟體，幾乎都能讓兩個人即時聊天，不過這也要看對方有沒有那個意思。

繪里和真姬從認識開始就是用通訊軟體在傳訊息溝通，她們很少打過電話。

在一起之後，一個上了大學，一個準備考有點難度的醫學院，她們雖然會打電話，但是是透過網路，不實際和你收費的程式。

或許現在的訊息還比過往的簡訊更讓人煩心，成天擔心對方怎麼還沒有已讀，或是怎麼讀了不回，不像過去只擔心有沒有傳到或是會想到對方可能在思考怎麼回。

畢業之後，繪里進了一家公司當業務，真姬則是在醫學院裡愈來愈忙，但她們開始同居了。

這代表著，她們不再期待每晚的遠距離來電，而是等著對方每晚的回家。

『我今天會晚點回家』

還是學生的真姬雖然沒課的時候也待在學校，但比起來，她在家裡的時間應該比繪里長了一些，因為她沒有加班這回事。

偶爾會收到繪里的這種訊息，真姬也只是平淡地回了一個好。

看不見情緒波動的文字。

但這個時代的人都早已習慣了。

有一天，繪里出差去了東北，要住上三晚，但一直到她抵達了住宿的旅店她才驚覺到一件事。

她只帶了工作用的手機，忘記帶自己那隻了。

公司分給她的手機沒有任何社交軟體以及通訊軟體，只用在運用公司的程式以及工作關係的電話上。

——就幾通電話，公司不會查吧？

仗著自己是臉很廣、時常跟客戶聯絡的業務，繪里在公司手機上撥了一支不在通訊錄裡的號碼。

『喂？』

「真姬，我是繪里，我忘記帶自己的手機了。」

她這通電話的用意是要告訴對方最近幾天沒辦法聯絡真姬，不過可以打這支電話，或者等她打過去。

『……繪里？妳記得我的號碼？』

原本以為對方會先笑她怎麼蠢到忘記帶手機，沒想到對方才是問了一個傻問題。

「當然，我可是妳愛人，連妳學號都記得。」

——但我忘了帶手機。

『但妳忘了帶手機。』

——我知道好嗎。

她只是想表示，她從來沒忘過關於真姬的一切事物而已。

10.不得已的大掃除

繪里上大學後租了四年的公寓，現在裡邊只有一箱又一箱的行李。

「不！真姬，妳不要動那裡！」

繪里一看見真姬手上的動作，緊張地大叫了一聲。

「這裡也不行，那裡也不行，那我到底可以做什麼？」

真姬停下手邊的動作，把她原本要打開的櫃子又再次關上，然後雙手交叉在胸前，用一副不悅的神情盯著雙手很忙碌的繪里。

「妳就坐著好不好？不然妳自己的衣服摺好了嗎？鞋子收好了嗎？課本那些呢？」

頭也沒抬起來，繪里努力地包裝著擺在自己腳邊的每一個易碎品，一瞬間還真有媽媽的感覺。

「好了啊……」

或許是覺得她有點囉唆，真姬沒什麼心情回應繪里，她慢慢往繪里靠近，蹲下來看著她包裝那些陶瓷跟玻璃。

「那妳可以幫我摺衣服呀。」

發現自己語氣可能有些打擊到了真姬的自尊心，繪里抬起頭看著她的雙眼，用溫柔的聲音說。

「……摺好了啊。」

真姬把被報紙包住的易碎品從地上拿起來，見自己的行為沒有被阻止，她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進繪里身邊的箱子裡。

「那……那妳來抱著我就好了嘛。」

停下包裝的動作，繪里伸手握住真姬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背後，再把真姬的兩隻手繞過自己的腰。

「……搬家公司不是明天就來了嗎？為什麼不讓我幫忙？」

嘴上這麼說，真姬還是抱住了繪里，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雙手摩擦著繪里的衣服。

「這個家裡都是我的東西嘛……」

繪里將身子向後躺，側過頭偷吻了一下真姬的唇，不過卻沒有按照她所想的立刻逃開，而是被真姬狠狠地抓住了。

比起令人厭煩的打包，還是戀人的嘴唇與舌尖更能令人感到愉快。

繪里沒發現自己在深吻的過程中緊緊捏住了手上的報紙，她就要跟著真姬往旁邊倒下，在地上與真姬伏貼著。

「……嗯、不行、打包！」

最後繪里的理智還是戰勝了真姬的誘惑，她伸出食指與大拇指捏住真姬的臉頰，使她的嘴嘟了起來。

「妳都不讓我幫忙了，不是擺明著自己快收完了？」

真姬把纏在繪里背後的雙手向上移，一個施力就讓她再次壓在自己身上，怕她逃走又再將自己的雙腿扣上繪里的臀部，確認了繪里其實一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

「唔……」

手上還抓著報紙的繪里，猶豫了一下，下一刻馬上把報紙甩到一旁，雙手各自扶在真姬的腰上。

「在這個家裡，不來享受最後一次？」

語畢，地毯上的東西又更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