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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戰爭開始
位於英格北境的戰爭如期開戰,第十日的那一日,當火紅的夕陽沒入地平線的那一瞬間,便是戰爭的號角。 巨大的石磚城門一開,城內的狼人與城外的狼人率先在地面發起戰火,隨後吸血族們便在夜空之中廝殺較勁。
兩方勢力皆不保留戰力,各家族的當家一開始就投入戰爭,這是場決定成王敗寇的對決,無謂的虛張聲勢或是隱藏實力都將會是失足的原因。
風落過少女淡紫羅蘭色的長髮,如同洋娃娃般模樣的女孩周身飄舞著黑色的雪花,眼前是一個個被定格在空中的混血吸血族,他們的動作極為緩慢,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住。
「到底怎麼回事?」一名男子斯牙裂嘴的拼命掙扎,但身體就是不為自己所動。
真白那張純真的臉蛋揚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去吧。」一隻隻毛茸茸的白色兔娃娃持著尖銳的長茅貫穿了那名拼命掙扎的男人,伴隨著哀號的血雨打在底下的狼人身上,被穿成蜂窩洞的屍體隨後也跟著摔落於地。
一旁目睹一切的靜留收回沾滿血跡的蛇刃:「真是罕見的能力,妳的影子能夠吞噬時間,對吧。」
真白輕笑:「汝的也不差,吞噬的可是相當於生命的魔力。」
短暫的談笑之間,數千條黑色的絲線以極快的速度散落,真白、靜留皆揚起自身的影子作為護盾,抵禦了從天而降的絲線。
絲線嵌進了受黑雪束縛的吸血族,頓時這些被黑線操弄的人不僅掙脫了被奪走的時間,體內的魔力也突發性的暴增,舉起手中的兵器直奔敵方最大的兩位當家。
「不知好歹的東西。」漂浮在周圍的白兔其中一隻膨脹到一個成人的大小。
「啊啦,這麼快就想送命了。」紅色的蛇刃被漆黑的影子纏繞覆蓋。
恥笑之餘,白兔舉起巨大的長茅迅速的貫穿來人的心臟,漆黑的蛇刃則是斬下敵人的頭顱。
目睹這一幕的眾人全都向後退了些距離,這場戰爭中,大多數的吸血族都是初次見到純血的力量,如此具有壓倒性的力量,恐懼輕易的戰勝了一切的雄心壯志。
正當眾人因害怕退卻之時,絲線的主人悠哉的上前:「不愧是純血,強的像是怪物一樣。」
「竟然明白吾等的實力,又何必這般自尋死路,風・戴・阿爾泰。」
「還真是許久不見了,真白醬。」紫紅色的瞳眸富有興致的微彎:「還是跟500年前一樣這麼無情,不論我怎麼邀約都拒絕我。」
「那是自然的,妾身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哎呀哎呀,靜留醬聽見了嗎,真白醬只是再利用妳們,就跟500年前的王位戰爭一樣。」
赤瞳的主人輕笑:「那又如何,維奧拉心甘情願。」
「這樣啊。」雙眼環顧了四周,確定自己的人都到了就定的位置,嘴角揚起得意的微笑:「真是太可惜了,我本來還希望,純血起碼還有一個能留存來。」
周身在不知不覺之中被敵方的上位吸血族所包圍,看那群人擺出的架式,兩人在內心大喊不妙,馬上採取防禦的姿態,但為時已晚。
風的絲線不知何時在空中架起了肉眼看不見的網絡,被困於其中的真白與靜留無法瞬間將其斬斷,周圍的上位吸血族架起了巨大的白**法陣,如同水銀般的流態固體從魔法陣中竄出,撒在兩位少女的身上,接著凡是被觸及到的皮肉皆被啃食。
「啊啊啊!!!」巨大的疼痛使得少女們大聲地嘶吼,帶有魔力的尖叫聲震撼了北境內所有的人,其中魔力低下的狼人更是難以承受,較弱小的狼人五官溢出了鮮血,隨後倒地。
查覺到主人的異常,夏樹以及艾莉卡趕緊躍上空中。
數十隻奔騰的巨大冰狼死咬發起魔法陣的吸血族,痛苦的哀嚎聲紛紛驟現,白色的魔法陣也隨之消失。
舉起手中青色的水晶刃,溫和的金色光芒散落在真白、靜留身上,融化了殘留在血肉之中的流態固體。
不等那啃食血肉的東西消失殆盡,真白的白兔抓緊時機衝向不遠處的白髮少年,雖說閃躲的十分吃力,但那雙紫紅色的眸子依舊充斥得意的恥笑,一隻嬌小的白兔就在此時在少年的胸腔之處劃出了見骨的血口,可隨後便被少年的絲線切割成破碎的棉花。
「這算是臨死前的掙扎嗎?」摀著傷口,風嘲諷的看著虛弱到需要血僕攙扶的女王。
「別得意得太早。」口中含著鮮血,茵綠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遠處的少年。
同樣也處於虛弱的靜留被夏樹抱在懷中,那懨懨一息的模樣,狼少女看得十分心疼:「靜留快張口,妳現在需要吸血。」可懷中血跡斑斑的女人只是痛苦的揪著眉頭,怎麼樣也不肯張嘴。
「先將主人帶到城門內!跟我走。」見夏樹驚慌失措的模樣,艾莉卡領著狼少女到城鎮內的醫療區。
兩人將各自的主人帶到一棟大型的建築內,依照艾莉卡的動作,夏樹也將靜留輕輕的放在純白的床塌上。
「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用擔心,只是暫時需要休息,純血族的恢復力很快,只要等皮肉再生完後,再供應血僕的血液,這樣就好了。」
「靜留現在不能喝血嗎?」
艾莉卡搖頭:「我的金粉具有淨化魔法的力量,能夠將剛剛那個從魔法陣召喚出來的怪物溶解,可是同時也會造成主人們魔力上的傷害,如果在肉體還未復原期間供血,突然增加的魔力會與我的金粉有衝突,這樣只會造成主人更大的傷害。」
無力的癱坐在床邊,看著滿手的鮮血,夏樹無力的喃喃自語:「所以只能等了。」
北境的戰爭在黎明升起的那刻告了一個段落,士兵們推著受傷的身軀紛紛回到了各自的營區。
朝陽升到了天空的正上方,現在正是血族們休憩的時候,城鎮蔓延著喘息的寧靜,只不過是一晚的戰爭,大家皆已疲憊不堪,不只是肉體,更加虛弱的是精神。
開起夏樹所在的房門,裏頭兩張染血的床鋪只剩下靜留一人還躺在上面,而跪在床邊的夏樹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床上的人,深怕延誤了供血的時候。
「夏樹,靜留現在怎麼樣了?」來的人是舞衣,搖搖晃晃的走到夏樹的身後。
「還沒醒過來,但...不要緊的,傷口都有在復原。」少女的聲音明顯有些哽咽,雖然瞧不見面容,但舞衣知道,夏樹正在哭泣。
從夏樹背後將其環抱,舞衣明白,現在的好友需要安慰,需要有人陪她哭泣:「小命已經去睡了。」
「那...又怎麼...樣...」話語已經開始破碎。
「我知道妳不喜歡在其他人面前哭,現在只有我...還有靜留,所以...難過就哭吧。」
溢滿淚水的碧綠早已什麼都模糊到看不清了,潰堤的眼淚滴在被褥的那一瞬間,悲痛的哭嚎聲響徹了整個臥房,看著還在沉睡的靜留,那原本堅毅剛烈的狼少女,此刻哭的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都是我的錯..我為什麼...為什麼,沒早點趕到靜留的身邊...嗚......」
舞衣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抱著夏樹。
沉浸在自責的悲傷中,夏樹沒有察覺到,身後擁抱著自己的人在顫抖。
比起夏樹,更需要擁抱得來的慰藉的也許是自己。
這是舞衣第一次打仗,不,因該說,是第一次親手奪走生命。
一開始是因為害怕被殺的恐懼殺了第一隻狼人,隨後,理智彷彿跟著緊繃的神經一同碎裂,連同觸覺以及恐懼都消失了,腦袋呈現空白,手中的火焰輕易的燒毀生物的血肉,溫熱的血液濺在皮膚上竟毫無感覺,肉體像是擺脫了意識,依著求生的本能瘋狂的廝殺,直到戰爭停下,意識又回到了肉體上,那些原本遺忘的觸感瞬間清楚的襲上全身的任何神經。
這就是......戰爭......?
「嗯...」床上的人有了動靜,緋色的紅瞳艱難的睜開:「夏...樹...」
「我在這!」紅腫的碧瞳興奮的對上虛弱的緋色,很想觸碰床上的女人,但又擔心眼前的人身上的傷,纖細的嬌軀幾乎被血液及碎肉所覆蓋,根本瞧不出那些是傷口那些是多餘的皮肉。
「血...」乾涸的咽喉發出粗造的聲音,破碎的嗓子充斥著劇烈的疼痛。
在手腕上割了個血口,帶有靈力的血液流入靜留的口中。
雖然魔力的增加與殘留在身上的金粉略有衝突,但肉體已復原,這點小衝突很快就消失。
衝突消失後,夏樹的靈力帶來極快速的復原效果。
移開夏樹的手腕,靜留淺笑:「已經夠了。」
「妳吃的太少了。」
搖搖頭:「人家現在比較想洗澡,夏樹願意幫人家嗎?」全身都是黏呼呼的血肉實在很不舒服,尤其靜留在衛生方面非常有潔癖。
白色的帳篷之中,白髮少年喘息的癱坐在鋪有獸皮的沙發上,退去身上的鎧甲,瘦弱的身子骨披著厚重的軍衣,不符身的大衣讓少年看起來更加嬌小,過於慘白的肌膚充斥著病態的模樣。
「您似乎傷的很重。」隔著桌案,妮娜的臉上既沒有擔憂,也沒有欣喜,只是單純的陳述所見的事實。
胸口的繃帶不知已經換了幾輪了,那一口血刃絲毫沒有意思恢復的跡象,不論吸食了多少鮮血,都只是順著白兔劃破的傷口流逝。
「真白醬還真是給了一個大禮。」纏繞魔力的右手隔著紅色的繃帶撫著血流不止的傷口,雖然無法止血,但起碼可以稍稍舒緩疼痛。
「還真不能小瞧女王,這一刀竟然把我傷口周圍的時間都給停止了。」都痛成這樣了,還要維持笑臉的表情還真有些不容易:「這是女王的詛咒,只要殺了女王時間就會開始轉了。」竟然演變成時間的競賽,我跟真白到底誰會先死呢?這可有趣了:「我們的另一支軍隊到哪了?」
「明日就會到達。」
「很好,我已經讓卡爾迪亞去交涉了,停戰一日,依女王還有靜留的情況必定會答應的。」忍著疼痛,風坐起身看著眼前的少女:「第二場戰爭妳知道該怎麼做吧。」額間冷汗直流,紫紅色的眸子瞇成一條線,詭譎的笑容高掛嘴角。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