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五零 于 2017-5-21 22:15 编辑
1. 初次
阿妮握著棒球棍的右手不停顫抖,下垂在潔白的瓷磚地板上咯咯作響。腥紅溫熱的鮮血順著木紋污染著雪白,惡夢緊隨步伐在她們的心裡擴大。她聽見這輩子最愛的人口中吐出的喘息,不同於每夜懷中的熾烈,阿妮的肉體從背脊開始發涼。
她曾經是個醫生,她曾經在死神手上帶走了無數的人,她拯救過無數的人,從來未試過對任何生命袖手旁觀。從沒有像這樣,只能看著三笠的鮮血湧出,她躺在冰冷的地上抽搐,滿佈紅絲的眼珠沒有離開她身上半分。
2. 疼痛
三笠的大腿湧出的腥紅鮮血混合古老大屋厚重的霉味,刺激著阿妮的嗅覺,它從高矗的鷹勾鼻鑽入腦海,腦海一片空白,她忘記自己正在做什麼,如同前些日子動手術損害三笠的記憶,她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令三笠感覺到疼痛──如同她現在的內心。
3. 忍耐
她不斷退後,想閉上雙眼裝作看不見一切正在發生的事,阿妮希望自己再次睜開眼時一切會回復原狀。三笠拖著她半身殘廢的身軀爬向她已經失控的戀人。三笠努力眨著雙眼,令自己保持清醒。她終於都記起一切,她終於都記得阿妮為什麼會感到恐懼。她只想張開雙臂將她再次擁入懷裡,在她耳邊低語。
4. 極限
「不要怕…… 阿妮,我在這裡。」
5. 淚水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再怎麼拭擦眼睛都無法看清前方的路。阿妮覺得很辛苦,她已經受夠了這裡的一切,她受夠了自己的思想、受夠了自己永遠只能成為三笠負累的身體。三笠不論幾多次失憶都會徹底地愛上自己,三笠不論幾多次都會發現自己身體的毛病而感到害怕,三笠不論幾多次都會逃離。
阿妮無法放下這個人,對這個人的執著超乎自己的一切,阿妮只想她陪著自己走到生命的最後。即使不擇手段,即使她不再愛她。
6. 敏感
伴著咳嗽的笑聲傳來,她的聲音如此虛弱,隨時都會隨著風而逝去。
「我愛妳呢,阿妮,直到永遠。」
「妳給我……閉嘴。」球棒再次舉起落下。
-短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