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obey123 于 2017-5-26 21:02 编辑

02

「吶、再次見到我，是不是很訝異呢？絢瀨繪里。」

牽起一彎笑意，月色下美麗動人的紫晶聚焦在過於錯愕的天藍上。她朝一邊偏頭、柔順的芥子色髮絲隨動作搖盪，天生略帶空氣感的獨特嗓音兀自飄揚在兩人之間。

一切都是那般自然、卻又如此詭異。

「妳、妳到底……」

「嗯？」

「是誰？」

所有自初次見面至此刻為止的回憶瞬間一擁而上。她試圖從記憶碎片中攫取線索拼湊完整答案，過度湍急的思緒洪流卻阻礙著她的前行。冷汗不停由毛細孔中汩汩冒出、沿背脊凹槽滑落。

絢瀨繪里此時此刻唯一能夠確信的――便是這名年輕女性絕對握有通往事情真相的關鍵。

「妳看起來十分慌張呢，果然還是不夠成熟。關於這個問題，先讓我進門再慢慢談吧、如何？」微笑。

「哦……？」面對他人挑釁，身為一名黑道老大的她並不能坐視不管，「主動送上門來，我大可直接讓人把妳抓住拷問？」

「勸妳別輕舉妄動會比較好哦。」瞇起眼，不同於印象中的怯弱模樣、輕柔嗓音背後散發的是不得忤逆的危險氣息，「妳該不會天真到以為我是毫無準備地赴約？」

「……」

「太好了，看來妳還是明智之人。」

揚起笑容，茶色身影在獲得准許前便擅自繞過擋在前方的金髮女性、往房內走去。第一個映入菖莆視線的是沙發上那名顯眼的紫髮女人，臉頰沾染尚未褪去的淺色紅暈，同樣用驚愕表情凝視自己。

「妳、妳是……？」

「好久不見，東條警部。妳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欸？」

輕輕笑著，她逕自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腿並靠向椅背。其實光就外表而言、她儼如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少女――細橫條紋白底上衣搭上寬鬆過膝裙，下面則是略高於腳踝的襪子及帆布鞋。

絢瀨繪里始終無法想像，這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擁有獨自將全部人玩弄於股掌間的能耐。

「先不談論這個。關於剛才的問題，我就不再拐彎抹角、直接挑明好了。」抬眼凝視那抹從玄關走回客廳、再於紫髮警部身旁坐下的燦金身影，她繼續說道，「我的名字現在是『小泉花陽』――是由妳父親派來、『觀察』妳一舉一動的人。」

「……什麼？」

「不過請儘管放心，妳也並非我行動的最主要目標。」面無表情地聳肩，女子稚嫩的嗓音與談話內容形成一種怪誕詭譎的對比，「順便告訴妳一個好消息吧？妳們家族已經正式成為全俄羅斯勢力最龐大的黑手黨了哦，在妳父親的努力之下。」

「哼、與我無關。我說過我已經脫離了，也從來就沒有打算回去。」原本便缺乏溫度的藍眸變得更加冷冽，彷彿要將人刺穿一般，「這麼說來，妳會出現在日本的另一個目的，跟利夫內黑幫在日本進行的假藥貿易有關？」

「正確來說，我就是執行這一切的人――以『利夫內幹部』的身分。」

「什、什麼？」天藍因驚愕而瞪大雙眼，「等等，妳不是我爸派來……難不成……、」

「不知道繪里小姐是否聽說過『克格勃』這個組織呢？」女子瞇起紫瞳笑著，語調很輕、彷彿隨時都會被輕易吹散一樣。

「……是在指蘇聯時期的情報機構？」對於為何在這種時間點提及如此話題感到不解而皺起金眉。

「沒有錯哦。」

克格勃，正式名稱為「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是20世紀隸屬於蘇聯的情報機構，曾經擁有與美國中央情報局和聯邦調查局分庭抗禮的高端實力。這個組織主要負責蘇聯對外的情報工作、反間諜工作、國內安全工作及邊境保衛工作等等，只對中央政治局負責。

冷戰期間，克格勃的職能過度膨脹、涉及國內所有領域，最終凌駕於蘇聯黨和政府之上。在國際間，它們成為了「紅色恐怖」的代名詞。組織內擁有專門訓練間諜的特殊機構，新招收的學員甚至不足18歲。在組織運作的這些年間，它們總共了培養無數名頂尖間諜、無時無刻監控著世界的各個角落。

後來，克格勃隨著蘇聯解體而跟著解散，為「俄羅斯聯邦安全局」所吸收並繼承。然而由於俄羅斯經濟局勢惡化、軍方大量裁員並刪減預算，原來的克格勃內許多精銳即為黑手黨所吸收，公然與社會對抗、明目張膽地進行各種犯罪活動。另一部分的成員則成批的進入政治權力核心，至今，「克格勃」仍以各種方式暗地裡影響著俄羅斯的一切。

「簡單來說，我就是由妳父親當年吸收入黨的那些克格勃成員們、所培訓的第二代間諜。效忠於妳父親、為組織工作。而妳父親指派的上一件任務，便是滲透利夫內、並尋找機會讓其蒙受鉅額損失。妳們家之所以能登上俄羅斯之首，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妳父親培養了許多像我一樣的人、潛藏在各個敵對的黑手黨中以及世界各地。」

「哼、無論經過幾年，那老頭果然還是滿腦子只有權力跟金錢？」寒冰色眼眸瞇成一直線，她對於父親培養了這麼一群人其實並不知情，「所以，這次利夫內會在日本失利……也是妳早有預謀的結果？」

「不然繪里小姐認為，這一切都只是單純的巧合？」輕笑。

「……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打從一開始，便全都安排好了。」木槿紫虹膜朝天藍望去，猶如看不見底的深淵，「――就連妳與東條警部的孽緣，也不例外。」

絢瀨繪里開始感到耳邊嗡嗡作響。

這正是她最害怕面對的答案，彷彿自己多年來自以為是構築的美好世界在瞬間化作泡影。她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沒有巧合，只有成千上萬的精密安排與計算。

絢瀨繪里霎時覺得意識飄忽忽的、像是整個人被捲入激烈的渦流中，想要掙扎脫逃、視界卻天旋地轉起來。到頭來，或許她根本從未真正逃離過父親的掌控。只要那人有意、隨時能輕易在彈指間破壞並攪亂自己的人生。

――恍如沒有盡頭的純黑夢魘。

「光這點程度就驚嚇成這樣，若是被首領知道會很失望的吧？不過就我的觀察而言、雖然繪里小姐的辦事能力還算符合標準，心理素質卻過於軟弱……這些晚點再談，在那之前、我可以先讓妳問完所有想問的事情。」

貼向椅背，梅紫視線平靜地凝眸在燦金身上。

深深吸進空氣、讓氧氣灌入大腦，絢瀨繪里強迫自己回過神並且恢復以往的冷靜。現在這種時刻已經不適合自亂陣腳了。

「……可以的話，我想理解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這倒不是什麼問題。」茶髮女子啟口，整間屋子只剩下她一人的柔和嗓音迴盪，「簡單而言……多年前、在我完成所有訓練後，由妳父親指派的第一個任務，便是加入當時勢力最強的利夫內黑幫。為了提高影響力並掌握更多核心情報，我用盡各種手段向上爬，不出意料獲得了重用並成為組內幹部之一。後來，他們看上假藥貿易所帶來的龐大商機。而其中的重點、也是這次組織投資預算最高的國家……便是日本。」

她像是在敘述他人故事般輕描淡寫地講著，語調毫無起伏而讓人產生一種彷彿是機械在執行指令的幻覺。

「因為日本人的身份，我被利夫內選為來這邊進行一切恰談的俄方代表之一。藉著這次機會，妳父親又向我指派了另一項任務――試探並觀察獨自逃到日本的妳。於是與恰談同時，我也要求合作的警界高層派人對妳進行『道得勸說』、找妳麻煩。畢竟妳身為俄羅斯第三大家族的長女，只要以『利夫內會對妳產生顧忌且不希望合作過程被找麻煩』為由，想說服高層並不困難。沒想到，我卻因此意外地發現了妳的弱點――東條希。」

猶如提及有趣的話題般，木槿紫眼角漾起一彎淺笑、發出咯咯的聲音。

「後來在持續進行假藥貿易的同時，我一邊調查妳、發現妳剛與板場開始了人口販賣的合作。於是，我主動以低於市價的價格向他提出毒品交易，眼裡『利益大於一切』的那傢伙自然沒有拒絕的可能。成為合作夥伴後，我偶然向他表示對妳感興趣、想和妳接觸，他便把妳找來、也幸運地有機會讓我假裝為『商品』與妳相遇。至於警方之所以會將這件案子交給東條警部……應該就用不著贅述了？」

「等等、他都不曾起疑妳說『對我感興趣』是什麼原因嗎？還有我沒記錯的話……妳身上當時確實有毒品反應才對，有必要為了這種可有可無的目的，讓自己……、」

金眉深深地向內蹙起，絢瀨繪里發覺自己越來越難理解眼前這名茶髮女子的思維。

再怎麼說、那也是成癮性極高的冰毒，竟然會為了「試探並觀察自己」做到如此程度……像這樣將性命視作玩物般的行為，絕對是瘋了。

――不管是她、還是自己的父親。全都瘋了。

「哼、對於『克格勃』來說，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而這也是我們之所以強大的原因。希望繪里小姐不要過於看低我們對工作的決心。再說，毒品注射後的解毒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妳難不成忘了……自己是怎麼跟妳家那位『青梅竹馬』認識的？」女子輕輕地笑著。

「跟小鳥……、等等，難不成是她母親、」

「最早與『南家』開始合作的人，可是妳父親才對唷？妳只是因此碰巧認識了天賦異稟的南家千金、從而獲得她的協助罷了。至於板場之所以沒有起疑，大概是因為我刻意選擇與他相近的思考模式來行動吧。那傢伙不也一天到晚在跟女人上床？正好妳也長著一張不錯看的臉蛋，對他表示『想跟絢瀨桑上床』的時候，他甚至一副遇到知音的模樣、二話不說便幫我安排了這一場『巧遇』。不過那次行動中唯一的失算，就是原本只打算與妳接觸一天、卻沒想到某人會濫好人到包了我兩週。還得另外找藉口向利夫內那邊表示暫時無法脫身，其實滿麻煩的。」

微微聳肩表示無奈，茶髮女子的語調雖然輕柔並略帶氣音，卻不再給人以往怯懦的印象。

一次接受過多情報的天藍有些恍惚、腦袋沉重發燙，她霎時想不到該如何持續話題。看見她這副模樣的小泉花陽卻主動開口，繼續說了下去。

「隨著假藥交易量的擴大，利夫內也因此獲得極大利益，並逐漸投入更多資源拓展這塊領域。於是首領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便向我指示是時候一舉重創利夫內了。而我們都清楚身為東京黑道勢力的妳一定會被捲入，首領就決定順便以此考察妳是否具有獨當一面的能力――畢竟若是連這點小事都無法解決，我們也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在妳的身上。」

「妳的意思是這陣子在暗地裡操弄一切的人……是妳？究竟有哪一部分是妳干預的、哪一部分是利夫內造成的、又有哪一部分是日本高層……」

「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哦。」輕笑。

聽見回答、空色眼底瞬間閃過一絲不安，她開始回想起過去那陣子所有令人感到不協調的事件。手掌不自覺冒出冷汗、她向內蹙緊眉頭。

至於坐在對面的京紫眼眸則笑咪咪地凝視著自己。

「從妳到『穗村』詢問情報開始，就未曾脫離過我的計畫了。高坂桑那邊有關假藥及利夫內的情報，應該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由我提供的。畢竟本次任務的首要目標仍是為了重創利夫內，我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協助妳們、另一方面呢……則是為了將妳引誘到東條希的家裡。」

「這麼說來、將照片提供給高層，導致希事跡敗露、甚至被抓去差點滅口的……也是妳囉？」挑起眉頭、寒冰色眼眸一沉。冷冽的無機質嗓音割開空氣、怒火毫不掩飾地在周圍熾烈蔓燒。

找上自己麻煩也就罷了，絢瀨繪里無法忍受任何人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將旁人牽扯進來。她更無法忍受，父親這種為了達成目標什麼骯髒事都幹得出來、絲毫沒有原則的野心家。

――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未曾改變過，甚至能若無其事地將對自己來說極為重要的事物一件件狠狠剝奪。

「……做到這種地步，究竟有什麼意義？」無法抑止地緊緊捏住憤怒到顫抖的拳、任指甲嵌入肉裡，她大口呼吸著平復心情。

「先別這麼生氣，繪里小姐。其實會導致這種結果，很大一部分可是妳自己造成的哦？記得當時妳給予高坂桑的情報費除了現金外、還有什麼其他條件嗎？」

「當時的情報費……」燦金稍微回想一下後、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不成穗乃果那時候會問我『告訴我妳打算什麼時候回俄羅斯』，也是基於妳的要求？」

「終於注意到了？那正是我們給妳的最後機會。」紫眸定睛注視天藍，她輕輕聳了聳肩，「很可惜的、既然妳無法自己醒悟，只好強硬點幫助妳認清現實。我的直覺告訴我，若留下這名女人對妳來說絕對是不好的影響――讓妳產生多餘情愫、並且更難以斬斷對此處的留戀。因此，暗中協助完她取得涉案名單與鑰匙位置後，我便將照片交給警方高層、由他們進行處分。」

如同閒話家常、輕描淡寫地帶過一切，山吹色女子的語調輕輕飄揚在空氣之中。她緩緩靠向椅背、嬌小身軀陷入沙發中，注視燦金色身影的美麗紫晶就像看不見漣漪的平靜湖面。毫無起伏、毫無波動，宛如死寂的世界、連陣最輕柔的微風也未能吹起。

與此相反，冰藍眼底正燃燒著熾熱怒火。即使經過多年，她終究沒能理解與認同自己的父親。

為了無盡的慾望及野心，寧可摒棄人性、不擇手段向四處掠奪更多『利益』與『權力』，甚至以此為樂。

――可恨的侵略者。

「於是，妳們煞費苦心地在背後搞了這麼多事，就是為了逼我回俄羅斯？」咬緊牙關、燦金面有慍色瞪視著京紫。一觸即發的憤怒被肆力壓抑，冷冽語氣聽得出明顯顫抖而變得有些古怪。

「不然呢？」

「沒有用的。我說過我已經和家族斷絕關係、與妳們毫不相干了。在這裡我能靠自己獨當一面，能過上舒適的生活，更沒有理由回去當那老頭的玩具任他擺弄。」

「哦？對妳來說這種如同扮家家酒的黑道遊戲就是所謂獨當一面？若是首領知道自己女兒目光如此狹隘，鐵定會很生氣呢。」彷彿完全不在意對方發怒般輕輕笑著、聳肩，「其實不想回來的話也可以唷？只不過……這些重擔是否會落到妳那位『妹妹』肩上，就難說了。」

紅紫目光凝眸在凜烈的天藍上，笑意加深。

「……這是在威脅我？」

「妳說呢？」輕笑。

「之前向我保證過不會把亞里沙牽扯進這個世界，現在卻想食言了嗎？」

「如果妳不回國，這項約定就不成立。畢竟身為首領之女，終究有一人得繼承這一切。不管想要也好、不想要也好，這是妳們打從出生起就無法擺脫的命運――就算逃得過一時，也終有一天會有人將妳們趕盡殺絕。」

「……」

「一旦踏入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回頭路能走了。相信這一點，妳應該再清楚不過才是？」

茶髮女子輕輕邁開一彎淺笑。

坐在對面的絢瀨繪里凝視著她、卻認為自己並沒有看漏紫色眼底一閃而逝的悲傷。彷彿在壓抑著什麼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摻雜多種情感而略顯怪異的複雜表情。

這或許是今天以來首次窺見那人的真心。

然而女子很快換回高深莫測的笑靨，輕飄飄地開口。

「至今尚未造成任何傷亡算妳運氣好，倘若妳仍不打算改變想法、將來會怎麼樣我無法保證。但我也不至於殘忍到要求妳立刻給予答覆……就讓妳思考一個晚上吧？我明天傍晚的飛機回俄羅斯，如果妳足夠聰明的話，就備好行李到這邊與我會合。」

遞出一張寫著時間與機場內會合地點的紙條給繪里，女子從沙發中站了起來、朝著自剛才便一直沒出聲打斷她們對話的紫髮警部微微欠身。

「那麼……希望明天還能再相見。就不打擾兩位了。」

然後她背起肩包，邁身離開。

凝重的空氣。怪異的氣氛。

自從那名不速之客離去後，屋子內便混濁的可怕。

東條希伸長手臂想觸碰一旁發顫的金髮女子，動作卻不知為何僵直在半空中，使不上力、也不聽使喚。她默默地收回手，左掌包覆住捏緊成拳頭的右掌，不受控制地跟著顫抖了起來。

――自己其實也很害怕。

害怕失去、更害怕改變。

追根究柢，自己或許從來就只認識東條希「警部」面前的那名「黑道老大」絢瀨繪里，囂張、自信、精明、可靠……私底下卻異常溫柔、可愛，甚至有些孩子氣、還會向自己撒嬌。

然而對於她的過去、她在來到日本前的所有生活――「黑手黨首領繼承人」身分下的絢瀨繪里，自己卻一無所知到近乎可悲的程度。

咬緊牙關到隱約聽得見摩擦聲吱吱作響，東條希忽地憶起對方這種狀態似乎在哪邊似曾相識……那場改變兩人關係、讓她們得以化解僵局進而逐漸成為朋友的大雨裡，她彷彿也是這副銳氣褪去、瑟瑟發抖的無助模樣。

雖然好奇，卻刻意地選擇緘口不提。這或許東條希對絢瀨繪里的一種溫柔，也或許是她對自己的一種逃避。即使身為組織犯罪對策課的警部，她對於真正的黑手黨世界其實一無所知。

身體向披散著一頭美麗金髮的女人傾斜，東條希蹭了蹭對方的肩，將那柔軟身軀輕輕攬入懷中。

「希？」

「……要回去嗎？」

「嗯。若是再這麼下去，難保父親不會繼續為難我身邊的人。我不想再……因為他的野心而失去任何重要的人了。」

「我知道了。那麼、還會再回來嗎……？」

「會的。」

――謊言。

絢瀨繪里苦笑著做出連自己也沒能把握遵守的約定，心臟彷彿被撕裂般劇烈叫囂著痛楚。

接著她翻過身，將女人再次壓回身下。

――對不起呢，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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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進展到這裡，相信大家也猜到第四章、也就是最終章的主題了{:4_383:}

之前曾經說過，灰色地域就是部讓九人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場、亦黑亦白，彼此相互碰撞摩擦的故事

所以，我們花陽親自然也不能被排除{:4_331:}

不如說雖然她一直都沒正式顯露身份，但我一直在暗線裡很努力讓她出場 XDD

或許第四章不會是 "好萊塢" 趴囉，而是 "教父" 趴囉也說不定 {:4_341:}

然後啊，感謝大家上次幫我填的印調，

每一則留言我都有仔細看過，好多溫暖又感人的鼓勵，我豪想哭哭(つд⊂) (走開

(雖然我最怕的其實還是開天窗) (幹

於是回答幾個有被提到的問題 XD

1. 可不可以簽名：啊......如果不介意我可能會簽一個____然後印上日期的話，也是可以(????) 不過如果要簽在 "書本" 上的話，應該只有 "FF30 場販" 那一批確定能簽到。"台灣通販" 部份，如果場販有剩餘的本子的話可能也是能收到簽名版本 (有要求的話)，如果剩餘數量不足、我可能就只能夠另外簽在特典上然後夾到書裡了QQ 因為我 8 月初就不在台灣了，所以......w

2. 會不會有特典 / 周邊：周邊應該是沒有? 特典的話會有。目前應該確定至少會有書籤一枚，至於多附贈明信片我也有在考慮 (?

3. 排版能不能做兩個版本：這個可能沒辦法哦 (*ˊ艸ˋ*) 因為排版其實非常花時間......所以只能提供 "繁體豎排" 的這種版本。

4. 文裡面的錯別字......：啊...啊...我有努力校正過，基本上應該是修正了絕大多數 (會不會有極少數漏網之魚我不能保證，但我盡力QQ) 然後，一二章會進行徹底大翻新，理由是現在看以前寫的東西覺得寫的有點不堪入目 (雖然現在也ry)

5. 售價大約多少呢：這個因為目前成本還沒定下來，不過比起做出便宜卻沒加工的本子，我比較想把本子弄得讓人想收藏一點(???) 所以光是封面加工 (包書衣+燙銀) 的成本就會稍高一點、再加上書本身應該有 500 多頁、還要附特典......^^ 但我會盡量不要賣太貴的 (???)

6. 香港是淘寶還是 paypal：因為我沒寄書去香港過所以......不過如果確定不會被海關擋 (**)，也是可以用 paypal，但我不確定哪一種方式會比較便宜 XD

7. 灰色真的不是繪鳥嗎：不是QQQQ 真的不是QQQQ 但番外本會收錄灰色世界觀的繪鳥新篇哦^^ (幹

8. 有些印調裡的留言真的讓我很想回覆QQ 但我最近忙著關窗所以....ry 如果之後忙得差不多，又正好要寄信的話，說不定會回哦 (???

那麼再一次附上印調連結，如果還有人想填的話歡迎去填XDDD

https://www.diaochapai.com/survey2549843

然後其實前陣子寫了第四章01 IF 線的希繪鳥修羅場(?)極短番外......x

不過下次什麼時候有空更文我不確定#

至少，下週末也會更 (*ˊ艸ˋ*)

我正在被窗戶追著跑 (つд⊂)

那麼、下次見 (?

歡迎各位對劇情發表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