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ok Into My Eyes（5）

呼——

拉上拉鍊後，なのは不自覺地吐了一口氣，神情並不輕鬆。

連日的陰雨讓她以為已經痊癒的傷處微微地有些酸，即使是如此輕微的症狀，持續了一整天也會讓人精神不振，更別提她確實受到了一些打擊。那次事件後沒有留下什麼重大的後遺症，身體卻突然在這樣的壞天氣提醒她曾經受過的傷。

並非是沒有好好復健、沒有完全康復，而是身體確實在受過傷的部位變得比較脆弱，工作上無法避免的累積性、重複性的輕微傷害，這此刻都被一一放大。更不要說，一旦工作強度加大，過度使用帶來的疲勞。

本是用來計算的白紙上被畫了好幾個意義不明的符號，在檢視自己的狀況與任務結束後醫療士的叮囑後，なのは認為今天的情況應該還要再加上那次以“不正確姿勢”發射砲擊帶來的負擔，不過這也確實讓なのは意識到這些小問題的嚴重性，她把其中一個符號圈了起來，加了橫槓。

蒼藍的眼眸有一瞬的失神，再次想起交火的一瞬間。

突來的砲擊讓塵土飛揚，眼前一片風沙。身為空戰魔導師的她在接近地面的位置並沒有特別的優勢，來不及眨眼就已經展開防護罩擋下一發魔導彈，隨後而來的斬擊劈開沙塵而來，在那樣的情況下，所能做出的判斷僅有——反擊。

無法拉開的距離壓迫了出手的空間，甚至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在雙方高速移動的情況，なのは在R.H.高度的配合下，冷靜地發射了她從未試過、最快速的砲擊。

櫻花色的魔力聚集，一陣耀眼的光芒後，爆炸聲響。

準確地命中。

「帥氣！」

沙塵的能見度高了一些，後方不在第一波砲擊範圍內的隊員已經趕到，有人忍不住對於這位年紀輕輕的王牌讚嘆，讚嘆那尚未向其他人展現過的，最快速砲擊的威脅性。

擁有威力、射程，再加上速度，確實是可怕的戰鬥力。

也就是在這時，なのは才明顯地感受到左肩的不適，然而戰鬥持續著，這並不是可以隨時喊停的模擬戰。可是相對的，なのは也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空中，剛剛那樣令人驚艷卻會傷害到自己的砲擊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可否認，好友那雙溫柔的紅色眼眸有那麼一瞬間出現在腦袋裡，生生抑制住なのは在那樣情況下連續砲擊的衝動。

手上的筆頓了頓，なのは抬頭盯著黑板，慶幸自己並沒有多加嘗試，右手微微地撐著下巴，專注地聽著課，腦袋不斷地思考，塞滿了東西好忘卻一陣一陣酸麻的肩膀。

「那個……高町同學有抄到剛剛的題目嗎？」

桌子被敲了一下，なのは回過神，對著前座有點緊張的同學微微一笑，剛剛那張紙已經被壓在底部，她輕聲地讓同學稍等，重新拿起筆，以有點僵硬的姿勢在講義上快速地寫著，然後遞給對方，因為老師已經講回課本，暫時用不到講義。

微微抽痛的肩膀讓なのは有些坐立難安，她很想動一動、伸展一下，不過她並不想因為自己的動作引起友人的擔心，這麼一想，她好像更僵硬，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緊張地抓了一下裙擺後才又回到剛剛那個動作，右手撐著下巴，偷偷地伸展著左肩。

運動服外套的領口沒有拉好，這樣一動作，なのは自然就聞到了不屬於自己的味道，是來自運動服外套淡淡的香氣，她盯著黑板，腦袋分神地想著到底是什麼味道，洗衣粉？Fateちゃん身上也是這個味道，還是說……Fateちゃん本身就是這個味道？

不過這個令人安心的味道讓なのは有些昏昏欲睡，她用力地眨了眨眼，迫切地需要清醒。

昨夜左肩的酸痛幾乎讓なのは一夜沒睡，到現在額頭還脹脹地疼，所以才有了剛剛的那個笑話，她尷尬地又皺了一下眉。

「なのは？」

「恩？」

很自然地就回答，なのは茫然地抬起頭，才發現似乎是下課了，她更加地尷尬，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Fate，「怎麼了？」誰知道剛剛還鎮定著的Fate卻忽然露出比她還不好意思的模樣，忍不住地笑了出聲，捏了捏Fate的臉頰。

「這、老師讓我們兩個去辦公室一趟。」Fate少有地緊張起來，心跳更快，這也讓她非常不知所措，她從沒這樣過，因為對方的一個眼神、動作而緊張不已，簡直、簡直就像墜入愛河的小女孩……

墜入愛河？

Fate睜大眼，耳根都紅了起來，呼吸有些不穩，她太習慣與身為友人的なのは相處，以前所有的親暱是如此的正常，可是在發現自己喜歡なのは之後，好像真的有點不一樣了，她現在也說不上來，在なのは答應後拉起她的手，就更加無法思考了。

「Fateちゃん怎麼突然有點奇怪？」なのは微側過頭說話，心情比剛剛要好太多了。

奇怪？是真的有點奇怪。

Fate有些可憐地皺起眉，なのは問了一個她無法回答的問題，執務官閣下幾乎是啟動緊急狀態，卻還是無法有個冷靜的腦袋，直到身旁傳來笑聲，一直提起的心才又放了下來，儘管緊張，她還是能夠準確地掌握なのは的意思，なのは並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只是覺得有趣，想看看她的反應，這麼一想又有點無奈。

不過執務官閣下再多看一些書就會明白，在喜歡的人身邊，很少人能夠有一個冷靜的腦袋，腦袋只會冷靜地讓妳心跳加速。

真懷念以前沈穩的自己，Fate默默地想著，她放棄的很快，確切來說，她在なのは面前投降的很快，即使なのは本人並不知道。然後她忽然就想起了一件十分不妙的事，如果所有違背她對なのは承諾的就是不妙來算的話。

要怎麼第一個告訴なのは，她有喜歡的人？

然後下一句順其自然就會是，喜歡誰？

喜歡妳。

Fate的表情微妙起來，但是她也還沒笨到脫口而出，比起直接，她更喜歡有計劃的。不過顯然她需要更多時間去瞭解喜歡這件事，將所有的事想過一遍，然後她才能踏出下一步，她不喜歡莽撞也不喜歡原地踏步。

她喜歡なのは。

那麼一切就會以なのは為中心展開。

當上執務官的人絕不會是被動的。

「小心。」

即使腦袋在想著事情，Fate還是注意到其他人因推擠而撞了過來，她輕聲說著，謹慎地扶著なのは的肩膀往旁邊讓了一步，既然她分神都能注意到打鬧的人群，自然不會錯過なのは肩膀僵硬的那一瞬間與那不自覺地蹙眉。

「なのは？」

「……是？」

雖然Fate的聲音很輕，なのは還是聽出了不滿，她有點心虛，眼睛轉了轉，很快地決定自首。

於是，在樓梯的轉角，なのは盯著牆壁，像做錯事的孩子，很快地看了一眼Fate，又盯著牆面，還以為早上的混亂過去就天衣無縫了，她小小地踢了空氣一腳，開始討價還價，「別告訴疾風ちゃん她們……」這幾個字說得含糊不清，委委屈屈的模樣。

Fate雙手環胸，好笑地看著眼前的教導官閣下，完全無法生氣，她知道なのは一心虛就會捏著自己的袖口，再加上なのは正穿著她的運動服外套，有點寬鬆的樣子更像個孩子。要是那三個人知道なのは害怕被碎唸到連教導官的威風都丟在地上，這陣子肯定是不會安寧了。

Fate難得板起臉，裝作嚴肅的模樣，「那要取決於內容了。」

なのは看起來更不情願了，Fate很少這樣嚴厲的模樣，她抓著自己的衣襬又鬆開，反覆幾次，天人交戰後，決定鬆口，反正總會被發現的。

Fate看著她垂下去的肩膀，馬上就知道對方妥協了，她輕輕一笑，也明白多幾個愛操心的人知道，なのは在這陣子的雨天都會遭到緊迫盯人的待遇，「走吧，下次不准隱瞞傷勢。」

なのは抬起頭，眼神一亮，鬆口氣地笑了，她明白Fate並不會說出去，不過再等下去她親愛的R.H.會不會自己招供就不一定了。

なのは想了想，才慢慢開口，老老實實地說了一遍，然後反省了一下自己。

Fate一言不發地聽著，在拿了文件從教師教師辦公室出來，直接將なのは手上的也拿過來，然後先發制人，「不許說不。」

なのは一愣，霸道的Fate並不是很常見，她轉而調皮地笑，樂得輕鬆。

Fate無奈地勾著嘴角，心裡又有點疼，她明白左肩的酸痛是累積性的，なのは一次的不當射擊姿勢不過是讓隱患提早暴發，既不可能讓なのは放棄天空，Fate覺得自己應該要瞭解更多相關的知識，免得真的讓なのは落下長久的病根。

「別皺眉了Fateちゃん，我有乖乖地遵照醫囑的。」

「那是最低限度。」

「……好吧。」

なのは覺得今天Fate有點嚴格，不過……她可能真的需要被嚴格對待。這當然不是她的想法，而是來自於自己“慈愛”的長官兼曾經的老師，なのは和自己愛機被那人評價為「最會亂來的搭擋」，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魔導器也會挨罵，而身為主人的她就聽著自己火爆脾氣的老師教訓了愛機半個小時，她差點以為R.H.會自動關機。

總結來說，老師對著那次的砲擊改良給了許多意見，作為砲擊型魔導師，有快速的砲擊在戰鬥裡確實會更加地實用。

「なのは不會在想改良砲擊的事情吧？」

在教室門口的Fate無語地盯著なのは的表情，なのは先是一僵，然後放棄抵抗地吐了吐舌頭，大方承認，「以Divine Buster（天神裂破）作為原型改良怎麼樣？在威力和射程上做調整，壓縮魔力填充時間，這樣是不是可以在高速飛行時發射？」

Fate微微一愣，好像只要一提到關於最新技術、戰技改良方面，なのは就會難得地蹦出一大堆話，像個孩子一樣雙眼放光地笑著，讓她也忍不住跟著笑，然後才細細分析，對於なのは的招式她一樣很熟悉，Divine Buster在最初就是なのは的主炮，稍加改良的話，可行確實很高。

「なのは那時是想要使用Divine Buster？」

「不，我根本來不及思考。」

「……那なのは在這方面的腦袋確實特別靈活。」

「……哼，Fateちゃん一點都不明白，妳以後絕對會有十分需要我的時刻。」

一提到靈活，なのは不免就想到她最近在體育課上的表現，慘兮兮的，一星期還上兩次，該來的總是跑不掉。

知道なのは誤會自己的意思，Fate卻也沒有解釋，她已經看到老師正在走廊的另一端，朝著教室走來，她微微一笑，「知道知道，先進去吧。」

明明只是在教室，她卻突然生出一種不想分開的情緒，なのは說錯了。

根本不用等到以後，現在就十分需要。

是妳不明白，なのは。

拉開椅子後，なのは對著Fate調皮地眨了下眼睛，而Fate只是看著她，溫柔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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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過了五月，我又回來了_(:3 」∠ )_忙碌的程度超乎想像，這篇文的進度也慢的超乎想像，寫得太細，反而無法在預估時間內完成這個片段，但是其實我也挺喜歡這樣的風格，跟上一篇差得多了哈哈正往弱氣教導官Ｘ霸氣執務官發展（大家千萬不要相信我，我只是覺得有點萌{:4_376:}）Ps.一回來，標題多了個火字，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讓這慢得可以的文燒了起來，還是要感謝大家{:4_3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