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凜生日快樂!(雖然晚了一天)
各位勇者部員們遊戲進度推到哪了?玩個遊戲又一次被城鄉閃瞎狗眼,
愛上這作品真的太好了!
另外,今年夏天會出實體本跟大家見面,敬請期待 (先公布出來就會逼自己一定要做到)
なせば大抵、なんとかなる! #ゆゆゆいはいいぞ
第九話 ユウガオ(夕顏)
距離那天之後已經過了一周,我現在開始將我記得的事情寫成紀錄,之前的我太過虛弱,別說提筆,就連能坐起身的時間也不多。
1. 「友奈呢?」醒來的第一件事,我詢問我第一個接觸到的人。 「你的朋友們都很好,」護理師溫柔的說。 「我想見她。」我說,但聲音輕微的連自己都快聽不清楚。 「你們都還太虛弱,目前都是個別受到照顧,現在你只要放心修養就好。」
2. 做了一些檢查,雖然我滿開過一次,我的左耳仍然聽不見,腳也不能動,其他似乎沒什麼異常,只是覺得很疲勞,每天睡睡醒醒,但沒關係,我只想趕快見到友奈。
3. 護理師告訴我夏凜也醒來了,我們去她的病房。但是連續滿開四次的她失去視覺、聽覺、左手和腳,沒人知道該怎麼跟她溝通,她會試著用右手接觸靠近她的東西。
4. 情況良好的風前輩、樹和我轉到了普通病房,出入比較方便。
5. 我在公共交誼廳遇見了風樹姊妹,他們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沒有坐輪椅或帶著拐杖,看來肢體沒有問題,他們只是坐在那裡看著電視。 「風前輩。」我靠近他們。 「喔,是東鄉!」風前輩注意到我,她露出開朗的笑容,聲音宏亮的打招呼,音量照常理來說有點過大,而且語調聽起來有點怪異。 「前輩?」我這才注意到她面前的桌上擺著一本筆記本。 『我現在聽不到聲音。』風前輩掀開筆記本的一頁給我看。 原來如此,因為聽不見聲音所以控制不了自己的發音。我看著她的笑容,不懂為什麼她還笑得出來,笑得那麼灑脫。 『東鄉的身體狀況還好嗎?』風前輩把筆和筆記本遞給我。 『沒有異常。』我在筆記本上寫下。 「那就好!」風前輩點點頭,用失去音準的語調大聲說。 風前輩和樹姊妹倆用著筆記本無聲的交談著,我看著電視,新聞放送著大規模山崩、橋梁倒塌與連環車禍。
6. 隔著玻璃窗,我看見友奈,他們說友奈生命跡象穩定,但仍未醒來──跟她同樣狀況的還有夏凜。護理師問我要不要跟她說說話,我說好,他們讓我進到房間裡,這麼多天來,我第一次這麼接近友奈,但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著她無表情的臉,強烈的罪惡感盤踞在心裡,友奈救了我,而她現在這個樣子是我造成的,我無能為力,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無助的哭了起來,我知道友奈一定不想看到我這個樣子,因此我摀著嘴巴,壓制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就連吸鼻子的聲音都不想發出……
7. 我有嗜睡的問題,身體並沒有不適,就是斷斷續續地感受到疲勞感,無論是白天或夜間,隨時都能陷入睡眠,但時間長度並不一定。
8. 我做了個奇怪的夢── 「東鄉同學穿和服一定很適合的感覺!」友奈說。 「我還沒有正式的和服喔。」我笑著回應,「如果是夏天的話倒是有浴衣。」 我穿著深藍色的浴衣,一個人站在夏日祭典的街道上,為什麼我站著?用自己的腳站立著?我想找到友奈,穿梭在攤販與壅擠的人潮之間,但我始終找不到友奈,分不清是天氣的悶熱,或是尋覓不著的慌張,額頭、後頸都是汗。 醒來之後,我滿身大汗,我按下呼叫按鈕,護理人員來了之後,我求她讓我見友奈一面,她不肯答應,我哭鬧起來,以往的自尊跑到哪去了呢?不重要,我想見友奈。護理師慌慌張張的安撫我說,等天亮之後她會幫我問問看。
9. 又是個詭異的夢境── 我看見紅色的勇者的背影,然後她跳起來,朝前方衝出去…… 我想叫住她時,我就驚醒了,驚坐起身的動作嚇到了來巡房的護理師,時間是凌晨四點。
10. 夏凜的聽力奇蹟似的恢復了,但是仍然看不見,無法行走。 於是風前輩和樹把話寫在筆記本上,我念給夏凜聽,夏凜說話,我再寫在筆記本上拿給前輩看,就這樣,我們之間可以溝通。
11. 有關聽力,我的左耳聽力恢復了,雖然兩耳的能力並不平衡,但還是值得高興。 可是,另一件令人困擾的事情是,這陣子我常聽見風鈴的聲音,明明是普通的風鈴聲響,就是夏季掛在屋簷下的那種,但那聲音卻讓人寒毛直豎,白天時會聽見,夜晚也會聽見,只要聽見那聲音我就再也睡不著。 然後還有一件必須記下的事情,是發生在問診的時候: 「今天是星期幾?」醫生問。 「……」正當我打算開口的同時,我卻發現自己沒有自信說出答案。 「還記得昨天嗎?」 我看著醫生的微笑卻感到寒冷。 「能照順序背出全部嗎?」 「月火水木金土日。」 我在心裡默念了一遍一首舊時代的軍歌歌名,確認自己說的是對的。但我還是不知道今天是哪一天。
12. 我們得知友奈睜開眼睛的消息,風前輩提議說大家一起去探望友奈,我違心的點了頭,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我們在友奈的床邊,他們讓她坐著,她的雙眼無神著直視著前方,他們說多跟她說話,也許可以幫助刺激她恢復意識。 風前輩把她想說的話寫在筆記本上遞給我。 我看著那些文字,試著把它們唸出來,但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怎麼了,東鄉?」風前輩控制著音量問我。 「唔……」 我使勁張開了嘴,聲音卻出不來,無論我多麼用力,聲音就是卡在喉頭。 「怎麼了嗎?」夏凜問,「東鄉?風?怎麼了?」
13. 醫生判斷我有認知障礙,記憶功能又出了問題,因此從現在開始我要每天定時把發生的事情盡可能詳實的寫下來當作評估的資料。
14. 他們說昨天我在病房外頭痛哭了一頓,風前輩抱著我,直到我再度睡著為止,才送我回我的病房。但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中午過後,風前輩來到我的房間。 「喲!我聽得見聲音了。」風前輩來到我床邊,「簡直是奇蹟呢!」 我避開了風前輩炙熱的視線。 「今天早上醒來突然發現一邊耳朵聽得見了,不過對我說話還請大聲點。」風前輩遞給我一張對摺著的紙,「昨天我寫好這些。」 接過那張紙,不過是筆記本撕下的一頁,我卻感到無比的沉重。 「別那種表情嘛!」風前輩催促著我趕快讀。
非常抱歉。從一開始我就一直想找機會鄭重的向你們道歉,把各位捲進這麼大的麻煩,事情的真相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真的很對不起。 作為你們的前輩,自己沒有盡到最大的責任,從事情開始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好好跟你們談過,我非常過意不去,即便是現在我仍為把你們牽扯進來而感到內疚。 我不敢說我能完全了解你的心情,我覺得我們的處境很像,但是,我只希望妳不要再自責下去了,你也不需要再繼續自責下去,傷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們現在開始該認真面對的是未來。
「你太自責了,所以昨天才會那樣一下子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面對現在的狀況,後來我跟樹討論了很多,她也很擔心你。」風前輩停頓了一會,小心翼翼地說出那個名字,「我知道友奈對你很重要,但是請不要忘記你對她也很重要,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 「兩個人……」突然從前輩口中說出的字眼戳中我的痛處。 「啊啊、我不知道你們現在關係怎麼樣了,只是之前友奈跟我談過所以……如果我搞錯了就當作…」前輩急著澄清的揮起手來。 「沒有,前輩沒有說錯。」看見前輩誇張的動作,我難得的笑了起來。 「那就好,那個孩子真是的…」風前輩露出欣慰的笑容。 「謝謝。」我深呼吸了幾口氣,「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獨自面對這一切,從醒來開始的每一天……昨天也是……」 「東鄉你不是一個人,以後也不是,我們都在一起呀!友奈不在的時候你還有我們、勇者部的大家。」前輩靠在床邊,伸手輕摟著我。 我再度靠在前輩身上,雖然不習慣在除了友奈以外的人面前放鬆下來,但這樣確實可以稍微讓緊繃的情緒緩和下來。 「當然沒有人可取代友奈,但是我們仍然會支持彼此,東鄉你想想這種時候她會說什麼?」 腦海裡幾乎有個輕快而可愛的聲音自動浮現: 「有煩惱就尋求幫助!」
15. 好幾個夜晚,我會夢見呈現冷色調的樹海結界,周圍有著詭異的螢光環繞著,樹海解除的時候,我就清醒了,即便仍是深夜,卻無法再度入睡。
16. 夏凜突然來我的房間,她的視力恢復了,自己可以撐著拐杖行走,雖然她強調只有關節會稍微疼痛,但我注意到她的額頭上滿是汗水。 「有什麼事嗎?」我問。 「沒、沒什麼,只是……」夏凜有些憋扭的四處張望著,「只是讓你看看我也恢復得很好……一定會沒事的,『有志者事竟成』。」 「夏凜……」 「那個…『勇者部五箇條』對吧?」 「從夏凜口中說出勇者部很稀奇呢……」 「不要取笑我!」夏凜立刻皺起眉頭抗議著,接著說,「那個時候,我已經覺悟了,要作為勇者部的一員跟大家一起度過難關,所以,今後也依然是勇者部的一員。」 夏凜說完,自己害羞的露出淺淺的微笑。 「嗯,謝謝。」
17. 今天是我們入院滿一個月,該是讓我們離開、回到正常生活的時候了。
※※※
回到學校,進到教室的同時,我感受到所有人的視線,也同時注意到他們隨即迴避的反應。 除了黑板的一角寫著的日期,這裡感覺不出什麼改變,除了回到課堂的我們。 「起立,敬禮,向神樹大人──拜!」授課依然用這樣的方式開場。 課堂之間,我聽不見其他人是否說了些什麼關於我們的事情,如果是以前的我絕對聽得見,我只是習慣忽略那些聲音。我有些好奇他們是否正在疑惑著友奈缺席的原因。 授課結束,沒有任何人嘗試靠近我們。我看向教室另一邊的夏凜,她安靜的收拾著東西,回過頭注意到我,眼神有些不確定。 夏凜撐著枴杖,繞過課桌椅朝我走來。 「那個、要一起……」夏凜吞吞吐吐的起了個頭,卻沒把話說完。 我大概猜想的到她在思考著什麼,我們都在想接下來的社團時間要去哪裡,我們有的選擇是「勇者部」或回家。 「一起去社團教室吧?」我說。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不過……走吧。」 夏凜拄著拐杖走在我前面,每一步踏的都很小心謹慎,我們一前一後在走廊上緩慢移動著,這畫面想必非常引人注目,夏凜的頭上、手上、腿上都還纏著繃帶,沒有人知道我們發生過什麼事,沒有人知道在他們眼前這副奇怪的景象,是為了他們今天的平和而造成的。 轉過彎,夏凜停頓下腳步,她立在原地的模樣,突然跟深藏在腦海裡的某個畫面重疊了…… 「……夏凜,你還好嗎?」我問。 「唔、沒事。」夏凜喘著氣,連續的行走讓她感到疲累。 「真的…沒事嗎?」我驚訝於自己的聲音顫抖著。 「嗯……」夏凜倔強的咬著牙,吃力的移動拐杖。 這倔強的背影喚起了我的回憶,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漸漸的,眼前的背影、記憶深處的那個背影和冷色的樹海的景象結合在一起,一陣惡寒穿透全身…… 回過神來,夏凜已經拖著腳步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她注意到我沒有跟上。 「東鄉?」夏凜回過頭看著我,瞪大眼睛,「…你為什麼要哭?」 「我……」我擦著不停滑下臉頰的淚水,話卻說不出口。 我們兩個停在原地,看著對方,久久說不話來,眼前夏凜驚訝又擔心的表情,和另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笑容混在一起……就像和友奈對峙的那時候一樣,試著回想就會想流淚。 不一樣的是,我現在知道我的眼淚的意義了。
四人在社團教室集合,風前輩沒有下指令,也沒有人先提議,四人依然有默契的在這裡集合起來。 繞著桌子坐著,令人尷尬的沉默。 「久違的勇者部活動再次開始!」風前輩先開口了,一面鼓掌著炒熱氣氛。 「嗯,要做些什麼?」夏凜平淡的問,而不是吐槽風前輩企圖扭轉氣氛的生硬。 「首先,當然是──」風前輩拉著長音,最後指向我,「東鄉,請告訴我們是否有收集到任何委託。」 「喂!竟然是從那裡開始嗎?」 「哎呀,畢竟我們也脫離了一段時間了嘛!有點生疏了呀! 「這麼散漫的態度卻沒有生疏。」樹也表達著她的吐槽。 「咦?連樹也這麼說,難得有種從零開始的感覺什麼的……新鮮感?」 聽著他們嬉鬧的同時,我已經打開電腦,開始檢查網站。 「沒有收到新的委託。」我回報。 「這樣呀……畢竟我們缺席了一段時間嘛!」風前輩搓著下巴,立刻給出下一步指令,「東鄉,更新公告說我們勇者部重新開始活動!」 「了解。」我再度面向螢幕,準備工作。 教室裡再度陷入安靜,只剩下我敲打鍵盤的聲音。 「不過,在我們真正重新開始之前,有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先講清楚。」風前輩再度打破沉默,「關於友奈的事情。」 我沒有回頭,但我感覺前輩一定是看著我說的。 「在人員沒有到齊的情況下重新開始活動,對大家來說都很難受,但是,如果是友奈的話,她一定不希望我們因為她的關係而讓勇者部停擺。」風前輩說,「而且樹說的沒錯,她一定相信自己能夠回來。」 「可惡的傢伙,自己一個人……」 「所以,我想說的是!」風前輩刻意拉高音量,打斷夏凜說話,「我們每個人都努力過了,沒有人做錯任何事情。我們現在該做的就是繼續維持我們拼命保護下來的日常生活。對吧,東鄉?」 「是。」 教室裡剩下電腦運作的低沉的嗡嗡聲響。
清晨──這是個值得慶祝的早晨! 我的生理時鐘已經回到原本的狀態,可以在清晨自動清醒,嗜睡的問題在離開醫院後再也沒有發作過,今天睜開眼睛的同時,腳趾與被單磨蹭的觸感,讓我感覺很不一樣,我的腳可以動了!我感覺還可以再更進一步的控制它們,我試著從床沿自己站立起來,只維持了短暫的幾秒就因為重心不穩而跌坐回床上,但已經是一大突破!足以令人興奮的一大突破! 之後的每天放學後,我都去醫院報到進行復健。 因為肌肉長久以來沒有使用,導致缺乏力量,每踩一步都感受著肌肉像是要撕裂的痛苦。 很快的,我可以依靠枴杖和自己的雙腳行走。 然後我試著走去友奈的房間,試著跟她說說話。剛開始,我並不習慣對著空氣說話,但我試著簡單的開啟一個話題,想像友奈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但是我盡量不去看她毫無反應的臉。 既然連我的腳也能恢復,我猜先前那段時間認知障礙的問題,是因為我所喪失的記憶正在恢復,我已經可以拼湊出在那兩年之間一些事件的輪廓。這一連串的好消息,讓人雀躍而且感受到希望,我時常回想友奈對我說過的話,也許我真的沒有那麼軟弱。 日復一日,直到我可以能更順暢的行走,我開始帶著友奈去庭園裡散步。 勇者部的大家也會來探望友奈,像「平常」一樣的聚在一起聊天,漸漸形成新的屬於勇者部的「平常」。 不過,我依然不敢去數這中間經過了多久,這是風前輩教我的心得,反正時間的經過是肉眼看不見的,只有庭院的葉子從飽滿的濃綠色以難以察覺的速度,慢慢衰退成黃色。 學期的進展殘酷的提醒著我們時間的推移,距離我們原本滿心期待的文化祭越來越接近,我們必須開始著手準備預定的話劇演出。 一天午後,夏凜和樹去執行委託,只剩下我和風前輩待在社團教室裡,我們繼續依照進度製作需要用到的道具。 「吶、東鄉。」安靜的教室裡,風前輩突然出聲叫我。 「前輩?」我暫時停下動作。 風前輩脫下了眼罩,謹慎的平放在桌上,然後緩緩地把臉轉向我。我幾乎要忘記多久沒有見過她的另一隻眼睛。 「有關她的事情……」 「…前輩?」我疑惑著前輩為何突然提起友奈。 「就算這世界上所有人都放棄了,只有你不可以輸給絕望啊!」風前輩的雙眼盯著我,「絕對不可以!」 我看見風前輩的眼神裡一閃而過的動搖,雖然她用盡力氣想用最堅定的表情面對我,但我知道這有多困難。 身為社長的風前輩,社團的成敗才是她最應該關心、也最要堅持的事情,友奈只是社團的一個部分,但出自個人的情感,她對友奈又無法輕易割捨,前輩心中的迷惘不會比我來得少,因此她在求救。 「我想讓友奈維持原來的腳色。」我說。 「嗯,」前輩點點頭,「謝謝。」 「這裡完成得差不多了,我該去醫院了,先告辭。」 「好,等一會樹和夏凜回來了,我們就過去。」
「起立,敬禮,向神樹大人──拜!」被我們保護的日常持續著。 時間的流動是無聲的,只有在推開友奈的病房門時會發出聲音,唰的一聲,提醒著原來又一天過去了。 「友奈,風前輩寫好話劇的劇本了喔!」我說。 眼前的畫面仍舊是被凍結住的、兩眼無神的少女。 「今天天氣也很好,我們去庭院吧?」 這次話劇的劇本依然由風前輩擔綱編寫,這次風前輩終於沒有出些怪招,而是老老實實地寫了勇者與大魔王的決戰。 「這次我擔任的是旁白和場控,」我說,「友奈果然是最適合勇者的角色,風前輩說幼兒園的孩子也會來看,相信大家都很期待,你也要趕快記住台詞喔!」 我翻開劇本的封面,「我要開始念囉,友奈!」
勇者一次又一次的受傷,但絕對沒有放棄,因為如果所有人都放棄的話,那麼這個世界會被黑暗所壟罩!勇者相信自己不屈服就可以激勵大家雖然也有人會嘲笑這樣的勇者,但是勇者仍開朗地笑著雖然有的時候也沒有意義,但是勇者也沒有消沉大家一個接一個的屈服於魔王,等回過神來,勇者已是孤身一人,然而沒有人知道勇者孤身一人……即便孤身一人,即使如此勇者依然沒有放棄戰鬥,因為只要不放棄,希望就不會終結!無論失去什麼……
讀到這裡,我不得不停下來,風前輩的觀察與書寫一字一句都刺進心裡。 在那個時候,每個人都放棄了,我們都是勇者,可我們終究不是「勇者」,只有一個人真正成為了「勇者」。
魔王:結果人世間全部都是痛苦吧!全部都是艱辛吧!你也視而不見的墮落下去吧!勇者:不!魔王:不要反抗了!認清現實的冷漠吧!勇者:這只是心態的問題!
看著紙上列印的台詞,我的眼前簡直已經可以看見友奈閃耀的身影,她的身影與笑容與行動已經無數次的鼓勵著我前進,舞台上的她一定能把勇者的精神傳達給台下的觀眾吧! 面對如此鼓舞人心的台詞與橋段,我竟查覺到自己的心底起了反感,如果是以往的這個時候,友奈會敏銳的發覺,然後再度用她明亮的性格指引我……但是那樣的友奈現在只存在我的想像裡了。 如此長時間的等待,我到底還在等待什麼? 即使是戰艦的鋼鐵也有腐蝕的一天,何況是人的意志? 「『無論失去什麼』……我都不想失去最重要的朋友……」我無法再按照劇本念下去,我無法控制自己又哭了起來,把臉埋進劇本的書頁之中。 我始終想在友奈面前隱藏自己的脆弱,不想讓友奈看見我痛苦的樣子,不想讓她擔心…… 但是像這樣隱藏住自己的痛苦又有什麼意義呢?她感覺得到嗎?不,因為她永遠都是那個樣子! 可是我好想現在就讓她知道我需要她,我受夠了! 不要!不要!……你不是說過無論寂寞還是艱辛,都會永遠陪伴著我的嗎? 我受夠只有一個人這樣面對一個無神的人偶,假裝一切都會沒事,還要在所有人面前堅定的點頭,說自己會堅持下去,裝出一副「我撐得住」的堅強的樣子…… 事實就是我已經想放棄了呀! 不要反抗了!認清現實吧! 我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東…鄉……さん…」
我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這絕對是幻聽,一定是因為太過悲傷、心理壓力太大才會這樣反應…嗎? 剛才的聲音太過真實,那樣微弱而乾燥的氣音並不存在我的記憶裡,我也無法想像那會是友奈的聲音。 雖然心裡質疑著聲音的真實性,我戰戰兢兢的轉過頭。 眼前的友奈流著眼淚,這畫面絕對不是現實該出現的畫面,人偶怎麼可能會流淚呢? 人偶緩緩的動了起來,甚至微笑了起來:
「我會陪伴著你,永遠都會。」